《菊次郎与佐纪》书评

大部分的家庭故事是没有逻辑的完美结局

电视剧上大部分的家庭都是友亲睦邻，阖家幸福。但是现实上不断的争吵，磨合，以及不了了之的和解才是家庭生活的主旋律。北野武同学人前张扬，人后与父母斗争了一辈子。越是受到压迫就越是有生命力，大体就是这个意思吧。想了想，跟北野家一样，如果没有小时候与老母亲的斗智斗勇不畏强权，也没有成长一路以来的倔强以及自信吧。那么问题来了，万一生了孩子，是强权教育呢，还是自由散养呢？

在这个夏天邂逅那个菊次郎

记不得看《菊次郎的夏天》是在哪一年了，大概是读博士的时候。淡淡的故事，缓缓道来，当年看的时候除了音乐实在没有记住太多，只记得结尾那个丑丑的、叽叽歪歪的大叔说出自己是菊次郎时，心倒是小小地颤动了一下，随即却又觉得好像被导演戏耍了，又气又好笑。可是当时并不知道，那个爱戏虐的导演、那个叽歪的菊次郎大叔——北野武先生，从搞笑艺人到电视红人到威尼斯影展最佳影片的导演，一路总是跌破一堆人的眼镜。而今又赫赫然地出起书来了，《菊次郎与左纪》用同样戏虐的角度和叙述方式讲起了老爸菊次郎、老妈左纪的一个个故事，北野武不忘搞笑艺人的本事，生生将爸妈这两个人磕磕绊绊、失意落寞的人生写的谛笑皆非。写到妈妈的葬礼上最后家属瞻仰仪容时，因为棺材旁堆满了鲜花完全看不见母亲的脸，“ '小武，看不见脸。' '埋在花堆里了。' 一会儿葬礼公司的人跑来说:'真抱歉，方向反了，这边是脚。' ” 看，北野武就是有办法让你笑中带泪。本来读完这么谛笑皆非的书倒也轻松，不过偶然间才知道原来这个《菊次郎与左纪》的作者北野武，就是那么多年前导演并主演了大名鼎鼎的《菊次郎的夏天》，恍然大悟，为什么《夏天》中的菊次郎是那个样子，也理解了，北野武在电影和书中想表达的和掩饰的。电影采访中被问到：“菊次郎是您父亲的名字吗？” “——是的。生前好像和他没有说过话的记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真的有点寂寞。这一次的电影主题有点像扫墓孝亲的感觉，这也算是供养。” 以刷油漆为业的父亲在北野武笔下怎么看都是滑稽、窝囊而愚蠢的，书中有一个桥段让人印象很深：“家里初装电话时在亲友中算早的，老爸在装好的电话旁等了几个小时终于忍不住大吼：'怎么都没人打来？' 哥哥只好骑脚踏车到火车站打电话回家，铃响了，老爸磨蹭了许久终于拿起电话：'哈喽！我是老爸，你是谁？' 问这种蠢问题，除了哥哥还会有谁啊。接着他说'听得到啦'，便不由分说地挂掉电话。” 北野武说老爸在现在来说就是“天然呆”，但展现给我们的总是最荒唐、好笑或不堪的部分，以至于身为读者记住的不是深夜喝的酩酊大醉摔到臭水沟里，就是被母亲一脸“这家伙真蠢”数落时低吼一声：“你这混蛋”。北野武表达出来的卑微、不堪的父亲，仿佛在多年前《夏天》中那个菊次郎身上能够找出影子，但是那个无所事事、爱装腔作势的菊次郎大叔明明又有着温暖与慈爱，这也许才是作者在书中想要掩饰起来的东西。为书作序的吴念真先生倒是理解这种儿子对父亲最深沉的思念：也许是心理防卫机制的关系，和朋友谈起过世的父亲时，说的往往都不是正常、温暖、动人的一面，反而是一些荒唐、好笑，抑或不堪、悲凉的部分，好像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最痛的部分，透过听者的笑声得到纾解。《夏天》中那个别别扭扭的大叔转过身来，憨憨地笑着，“是菊次郎啊，混蛋，走啦！” 随着节奏轻快的音乐，北野武也想要在心里跟父亲这样轻松地告别吧。

北野家

少有看电影，并不知道北野武是位著名大导演。买这本书是因为特价中，看了看介绍，发现他和岛田洋七是好朋友，而岛田洋七的《佐贺的超级阿嬷》我很喜欢。这是一篇硕士论文长度的文章，却被做成了一本120页的小书，我真的很佩服译林的编辑，写书不是你想写，想写就能写，但读者买到手时如果分量少了总会有点不满足心理，虽然书的价值和厚薄真没啥关联。文章分两部分，佐纪和菊次郎，佐纪是妈，菊次郎是爸。佐纪是位脾气暴躁的母亲，对子女的教育问题非常严格，把一切赌注押在孩子身上，和中国家长相同的教育理念。当然，她成功了，三个儿子都是一流。尽管这种理念本身在北野武身上没能生效，他刚进大学没多久便退学、打工，想要摆脱母亲自立。可他失败了，拖欠房东半年房租，却没被赶出去，为什么？最后发现母亲在偷偷帮他付房租，真是一场难堪的挫折。这没有击垮他，他继续向着未知的事物挑战，拜师说相声，天赋加一点运气因素使他出头了。老爸菊次郎是个酒鬼，被家里人当作影子，但北野武明显继承了老爸的血脉：因不满杂志报道，大闹编辑部被拘留；开摩托出车祸致面瘫；女人问题，最后这点和老爸没关系，是他自创并发扬光大的。一个人不会因为他是著名导演就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缺点，他是一个真实的人。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北野武生长在一个鸡飞狗跳的家，老爸醉酒后打老妈，一个吼叫一个哭，一个本性怯懦一个本性强悍，颠倒的个性，按说早就一拍两散，却安稳地过了一辈子，不论作者还是读者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对老爸老妈都有爱，心底的爱，老妈给他那样的童年没有不满是不可能的，老爸喝酒发酒疯带给他的印象也是存在的，不过，人都是会成熟的，斤斤念叨着那些事很幼稚。平淡的故事，是什么打动了读者？对了，在书中发现一种食物：烤鱿鱼丝，挺好吃。

北野武的成长

在读这本书之前，特别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家庭能够造就这样一个特别的艺术家。菊次郎（北野武的爸爸），佐纪（北野武的妈妈），在这个家庭中，妈妈很强势，一直认为自己是贵族之后，而爸爸就显得有点窝囊，北野武形容他父母间的关系“尽管爸爸妈妈吵吵闹闹，但是生下那么多的小孩感情也应该不错吧”。他的家庭可以用两个词来进行概括：虎妈、喝醉撒疯的爸爸。就像书中开头那句写的那样“我的人生似乎就是和母亲的抗争”。虎妈奉行“用教育斩断贫穷”，为了让北野武乖乖上课学习花费了不少心思和手段，书中讲他小时候喜欢棒球，妈妈反对他打棒球，于是他把手套藏在了院子的花盆里面，也像中国家长那样，北野武的妈妈也给他报英语班，他只好假装上课去，其实是去打棒球，有一天他回家后，妈妈一脸严肃地用英语问他：“How are you”,他就楞在那里，他妈妈对他说：“笨蛋，应该回答I'm fine”。后来他才知道母亲为了测试他特意去和英语老师学习。不过最后他妈妈也还是屈服于北野武一颗爱表演的心。忘记在哪曾经看过一段话，意思是说如果年轻的时候不够叛逆，那人生不够宽，但是要及时的回来，否则人生就荒废了，要怎么找到这个节点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很幸运北野武就找到了。北野武在书中也有很多对他妈妈的“抱怨”，在他有了一定名气之后，妈妈开始每月索要一笔不小的生活费，即使在她90多岁住在ICU病房里面仍然念念不忘。他妈妈离世后，他的姐姐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是张存折，那个是他自赚钱以来，给他妈妈的每一笔钱，一分都没有动过，里面写着“笨蛋，你不会照顾自己，不会存钱”。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似乎从北野武自记事起，就一直和母亲处在这种“对抗”的情感中，一直都在用一种责骂的方式表达爱护。我们周围的关系中也常常见到各种的对抗，那假使对抗的结果是让我们更多的成长、包容，那么对抗也是一个好事吧。很喜欢这本书的文字，一种在冷峻中蕴藏着深深爆发力的情感，让你不觉间把自己放进去，把你的想象放进去，把你对这个世界的表达放进去。很多时候，我们不太知道如何去爱别人，更加不知道如何去接受别人的爱，不要以为接受爱就是一种天生而来就会的能力，所以人一辈子不但要练习爱别人，还要练习被爱。看北野武的作品，一会他是一个凶暴男人，一会是温柔铁汉，一会又是喜剧怪才。不管在荧幕还是书里，他带给我们的都是独一无二的体验和思考。将他所有的作品汇成一句话“无聊的人生，我死也不要”。

让我在图书馆一口气看完忍不住眼泪湿润的书

好久没有静下心来看书了，这一开始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北野武对家人及生活的描写细致入微，让人情不自禁联想到自己。那个严厉嘴硬心却软的母亲最后去世了眼泪终于忍不住……

笑中有泪

我想如果两年前读到这本书，我应该没有今天的感触。是自己真正走进了社会，才开始懂得父母的心。有时候会自以为很成熟，用自己认为很科学很实际的观点去“教训”父母，把父母当成小孩子。结果还是发现，父母终究是父母，自己还是个小孩。希望自己的记忆力再好一点，多年之后回忆起跟父母的相处，也充满有笑有泪的好故事。

羞涩的极端是搞笑

《菊次郎与佐纪》是北野武的成长回忆录，怯懦无能、羞涩、逞强又嗜酒如命的父亲菊次郎和强势、能干、自尊、控制欲极强的母亲佐纪伴随北野武出生成长。在北野武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两个人，他却只用了一百多页、只有不到四万个字的篇幅来记录，而且语气多是戏谑口吻，可见身为搞笑艺人的他真的打算将娱乐进行到底，也难怪甚至在母亲葬礼上他也想搞笑一把，最后却中了记者的”圈套“才痛哭不止。北野武生长在东京旧市区一个很典型的家庭，在这样的家庭中，父亲往往是怯懦无能、有名无实的，而家中掌握实权的是母亲。虽然强势的母亲佐纪常常在父亲喝醉的时候遭受一顿暴打，但实际的权力和家庭权威依旧掌握在母亲手中，小至金钱的开销、邻里关系的维系大至子女的教育、将来的出路，一切都由自诩贵族出身的母亲决定。四十岁才生下北野武的母亲佐纪并没有获得他的好感，相反，年轻时非常叛逆的北野武和母亲之间始终偷偷上演着一场你争我夺的较量。养狗、上书法班、英文班等，北野武童年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故意反抗母亲的意志而作出选择，甚至后来考取明治大学而中途退学，也像是为了在和母亲的斗争中扳回一局。但是，母亲对北野武的爱是隐秘而伟大的，就像任何一位母亲一样。在他赌气搬出家里独自居住却没有钱交房租的时候，母亲偷偷为他垫付了半年的房租。母亲大概是最了解北野武的人，但相反北野武却始终觉得母亲像个谜一样。北野武坦率的说，我是个有恋母情结的人，很长时间里他并不自知他对母亲的依赖有多么深，只是一味想逃开母亲的控制想证明自己的独立，但别人都说，小武和母亲说话一模一样，那么刻薄。他继承了母亲的刻薄、热心，也继承了父亲的羞涩。父亲菊次郎在北野武眼中是个失败的男人，无论作为父亲还是丈夫都极不称职，以至于北野武说直到上小学二年级时，才第一次认真看父亲的脸。羞涩怯懦的父亲非常胆小，除非喝醉酒，否则想说的话绝对不敢开口。教育观念也和极其看重教育自诩贵族出身的母亲不同，父亲除了自己的名字不会写别的字，希望儿子们和自己一样成为技术工人，最好可以成为工头。但就是这个男人，成为北野武娱乐精神的全部灵感来源。羞涩的极端是搞笑，这句话深刻体现在父亲菊次郎身上。《菊次郎的夏天》里那个想当流氓又当不成，赌钱输光，在小孩子面前骗人出丑的菊次郎，就是脱身于真实生活中的父亲菊次郎。大概是为了壮胆，也可能是为了排遣生活忧愁，书中的父亲似乎总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尤其在关键时刻总是因为喝醉酒而误事出丑，在儿子的婚礼上喝醉对亲家破口大骂气的新娘偷偷啜泣，唯一一次代替母亲出席北野武的家长会却喝醉了酒耍酒疯和老师对骂被轰出教室，带着孩子们去公园玩的结果也常常是孩子们把喝醉酒的父亲从公园拖回来，出门抓小偷却反被小偷威胁着逃跑，甚至还有一次因为喝醉酒而撞到了停在路边的车，头破血流的走回家。每天晚上很早北野武就被母亲催着赶紧去睡觉，然后不久就会听到喝醉酒回来的父亲对母亲大打出手还对旁边劝架的外婆破口大骂。但日常里依旧是母亲掌控着一家人的生活，大概体力上的优势是父亲证明自己尊严的唯一方式吧。北野武常常怀疑，为什么母亲不离开父亲，还给他生了四个孩子，这也成了他心中的一个谜。母亲说父亲是浅草的弃婴，直到父母都过世以后，北野武也不知道关于父亲家庭背景的任何一点信息，甚至从来没见过父亲那方的一个亲人，成名后也没有人找他来认亲。他对父亲的了解很有限，书中也没有描写任何一个温馨的家庭场景，父亲总是像个小丑一样出现在家人面前，并因此被全家人哈哈大笑而不自知。真是个可恨又可怜的男人。”一个人是不是长大成熟，要从他对父母的态度来判断。当你面对父母，觉得他们‘好可怜’‘真不容易’时，就是迈向成熟的第一步。一把年纪还把“不能原谅我爸”放在嘴边的人，充其量只是个小鬼。“北野武出生成长在这样的家庭中，虽然痛苦的时间多过幸福的时间，但北野武并没有永远像个小孩一样抱怨，相反，他渐渐明白了他们的艰辛、努力和坚强，也因此，他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读这本小书前后用了两个晚上一共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不得不说北野武的文笔也是相当不错，行文流畅自然，戏谑中流露真情，虽然他想极力克制对父母的情感，但真心无法隐藏。羞涩的人总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但总会有另外一种方式来诉说，对于这种不善言辞的羞涩之人，我们不能够直接从他的话中去猜测什么的，而是要看他的心，那颗敏感、脆弱却炽热的心从不说谎。

全职妈妈读书：再牛的人，在母亲面前总也会有些无能无力

周日晚上，睡前一口气读完北野武的《菊次郎与佐纪》。译林出版社的，吴念真撰写的推荐序。全书虽然排版了一百多页，但不到四万字，读起来可以说是毫不费力。看完才想起，以前在哪里隐约看到过这本书的一部分文字。白天经过图书馆只呆了五分钟，抓了三本书就跑出来了，其中就有这本。图书馆和书店的好处显而易见：可以扩展我们的读书视野，放佛常常外出总有机会与不同之人不期而遇一般。一下子撞到的美好总是格外令人欣喜。吴念真推荐序里有一段话，总结得很有趣：“男人不管多老，心里永远都隐藏着一个好奇、好动、对未知世界充满想象、欲望无穷的小孩；至于女人呢……不管年纪多小，心里都有一个巴不得全世界都能依照她规范的方式运转的妈妈藏在里头。既然如此，再厉害的男人都得乖乖认命：除非女人已经不在意或已然放弃了你，否则没有一个“小孩”可以逃离“妈妈”的掌心和眼睛，但是相应地，你也将得到她全部的爱和理解，以及永远不间断的关心。北野武对母亲的总结正是如此。“我对这段话深深认同，而且很久之前就有了类似的想法，准确地说，可能是有了孩子之后吧！自从意识到自己身体里住着个小孩后，我总是会试图去审视她的童年经历。试图去揣摩这个小孩的感受，感受她心底曾经有过哪些幸福和欢乐，有过哪些淤积的伤害、到底曾遭受过怎样的际遇。因为，静静的时光里，我谨慎地察觉到：自己在养育着另一个小孩儿，她的童年是由我们来和她一起塑造的。而在这条崭新的成长河流中，我们驾着船，小心翼翼把着舵，一直在努力，尝试避开那些翻涌的暗流和黑暗的礁石。当然，也曾试图回溯到河流的源头去，和母亲去倾诉一番，坦诚布公地把一些话讲出来。相信每个人都会有想和自己母亲讲但唯恐讲了无法理解或者造成伤害的话吧？！我们渴望去讲，并非是责怪，去推卸，而是试图去还原、讲述和达成和解。也许只是听到大人讲一声：“啊，原来那时候你是这么想的啊！对不起，是我忽略了！“然后一切就化解掉，多年的心结也许会随之烟消云散。但是，通常我们没有这个勇气，而且事情也远远没有如此简单。生命的难以克服恰恰就在这里。生命是一代代的传承，不仅仅是相貌，也在性格和气质上，这些都是有基因密码的。而我们在这条路上做出的的变异和遗传的努力，往往是很难破译的。我们都妄图不再重复复制自己悲惨记忆的部分。北野武很坦率地写出了自己和母亲的关系之恶劣，也写出了很多隐秘的心理。这一下子让我想起另外一个名人：王朔。王朔曾用“我姓王，她姓薛，难道我们是为贾宝玉翻脸？”来调侃他和母亲的关系，甚至去参加电视台的《心理访谈》节目，一心要解开症结，足见其困扰和无奈。北野武也无数次有过这种时刻！一次次去和母亲去争胜负！然后意识到再一次失败的时候时时想着为下一次逃离积攒更大的力气。这真是在说明一个真相：即便再牛的人，在母亲面前总也会有些无能无力。我们人格中攻击性或者防御性的部分，往往是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没有实现的极端表现。孩子总是在他们生命最初最重要的人那里去赢得认可。通常是父母。除非有一天他们已经强大到可以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且有了强大的自我。或者，他们也许会按照父母规划的道路或者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行走下去，但这条路到底怎么样，是风光无限、一路辉煌？还是平平淡淡，树荫傍两旁？北野武在母亲过世后大哭。他这样来描述：“我输了。在守灵夜那天的记者会上，终于放声痛哭。综艺节目一再播出那个画面，真是失态。我原本一直在想：怎么用笑话带过这件事？’每次都以为这次真的没救了，结果都又活过来的大野狼婆婆，终于死了。‘”读起来真是能感受到他不断掩饰的伤心。所以，看到这里，心里也隐隐生出一种庆幸，还有人愿意强迫我们按照她的方式生活。这真是一件令人开怀的事情。吴念真在推荐的结尾说：“忘了是谁曾经说过，种族、国家和父母是人无法预先选择的部分，歌颂他们不难，抱怨他们更是容易。一旦可以毫不隐讳地说出他们过往的一切，以及包容、接受他们曾带给你的种种不悦或磨难的时候，方才意味着你已经是一个成熟、有自信，而且可能为他们带来荣耀与骄傲的人。”我们每个人都是在这么努力着的啊！

有些遗憾是避免不了的

我一向不大看这种名人传记，尤其是名人自己写的。不过偶然看到了几篇书评，加之之前看岛田洋七的《佐贺的超级阿嬷》，相当喜爱，于是买来拜读一下。很小巧的一本，适合出门旅行时带着当随手读物。在大理火车站看完了正本，百感交集地在内心为它打了个满分。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地被父母至亲伤害过，正因为是无法选择而又不可分割的至亲，是你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他们可以最大程度地影响你的一生。有的时候，是成就你还是折磨你、毁灭你，都只在他们的一言一行之间。要埋怨他们很容易，因为父母经常不理解你，只要他们说不，你的选择，你的爱好，你的恋人，都将蒙上一层阴影；要厌恶他们也很容易，因为是自家人，他们在你面前会毫不掩饰自身的缺陷，也许是虚荣，也许是贪婪，也许是自私，也许是暴力，在已有对人的判断力的你面前，他们也是丑陋的人类中的一员；要歌颂他们就更容易了，他们不辞辛苦地养育你，有生之年都不停地为你操心，也给你的人生带来莫大的幸福和慰藉，无论公益广告还是书本、影视剧，对父爱母爱的渲染数之不尽。然而，要客观地描述父母的为人，表达出对父母复杂的多面感情，接受并不完美的他们，却并不容易，也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接受并认可那样优缺点并存的父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接受并认可自己。因为其实你本身也并非完美的存在，而你这个人，你的三观，你的为人之道，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建立在与父母磨合相处的时光上。然而人与人之间的谅解与包容是相互的。你与父母，双方似乎总有一方不肯妥协让步。你做到了接受与包容，诚心沟通，父母却未必领情配合；父母放下架子祈求谅解时，你却解不开心里的结，难以敞开心扉去回应。很多时候，似乎一定要到一切都已然来不及的时候，你们才会放下固执去反省。想起之前看POI时，有一集讲一位颇有成就的医学家被投毒，无药可救，只剩下24小时可活，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常年不睦的女儿，女儿一开始一如既往地态度坚硬，但是此时的医学家却抛弃了平时一味逃避的态度，向女儿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表示对他来说，什么医学奖项都是次要的，自己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有她这个女儿。女儿很吃惊，有点不太自然，但是明显内心已然原谅了父亲，乖巧地说我明天打给你。这是我看见了几条弹幕飘过，大家都痛心地说姑娘不要等明天了不然你会后悔的啊。我觉得很无奈。姑娘当然会后悔，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种痛苦也许会伴她一生。然而若非死期将至，我想医学家大概还是不会向女儿忏悔当初为了事业忽视妻女，又因为出轨导致家庭破裂的过错，他们父女依然不会和解。何其可悲，这世界几十亿人，多少人都只有到了鬼门关时才能意识到自己平生所追求的究竟是否值得，才会反省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而留给生者的，自然是无尽的悔恨。北野武对父母有无这种悔恨？我想一定是有的。父亲去世多年，而他四五十岁才想起，父亲在世时其实是经常对他笑的，并非一直都是那副懦弱无能又爱发酒疯，只会给儿女丢脸的怪物；母亲其实一直都在保护他的，并不是向嘴上表示的那样对这个叛逆的儿子轻蔑厌烦。然而他明白这些，可以客观、全面地讲述这些，都是后来的事了。这本书也好，《菊次郎的夏天》也好，我想都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在缅怀父母，与父母和达成和解，并对内心的遗憾稍作弥补吧。

父亲母亲二三事——读《菊次郎与佐纪》

文/吴情日本导演中，北野武算是一个异数。不同于其他导演，他非科班出身，最早出名也是作为一个相声演员。这个人，乍看之下，似乎与导演并不相干，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不仅做导演，偶尔也扮演主角，不时也会客串编剧，闲来无事还回去电视台拿起话筒，做个主持人。他不承认自己多才多艺，姑且说他兴趣广泛，什么都爱试，什么都爱玩。认识北野武，是从《菊次郎的夏天》这部电影开始的。影片讲述了小学三年级学生的正男（关口雄介饰）在与菊次郎（北野武饰）一同寻觅寻觅其离异的母亲的故事的途中，跟正男产生微妙的关系，而正男亦因此得到“天使之铃”而最终走出心灵阴霾，开始人生一段新旅程的故事。影片是一九九九年上映的，而我看的时候，是一三年夏天。整部影片拍得很是简洁，画面处理干净，毫无杂陈之感。故事简单，诙谐幽默，但看完之后，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人性的温情直击你的胸脯。最近，北野武导演又客串了一个角色：作家。他写了一本新书《菊次郎与佐纪》，书很快译为中午版发行。本来，不严格定义“作家”的话，写作，本来就是每个人都可为，书写个人生活和情绪，合适的话，即可发表，万一巧合，成了畅销书也不错。《菊次郎与佐纪》一书很薄，中文版四万字不到，主要写北野武的父亲菊次郎和母亲北野佐纪，最后有北野武哥哥的一篇文章，勉强算是后记。在北野武的成长中，父母亲的地位很不平衡，母亲很是强势，以没落贵族身份自居，家里的事情，无论大小，都必须听她的意见，然后方可实行。父亲则卑微得多，薪水不高，没事还酗酒，脾气上来了，孩子老婆也打。在北野武的成长经历中，父亲这一角色在现实中时常是缺席的，而母亲代替了掌握权力的父亲，如此一来，“母亲”（代表柔软心灵的母性）则成了若有若无的角色。北野佐纪对丈夫很是不满，认为他不上进，懒散无趣，没有前途，因此把振兴家族的希望全部放在儿子身上，对北野武百般要求（北野武认为是“苛求”），这儿那儿都做出规定。童年、青年时期的北野武，总是被母亲的眼睛给盯着，不敢稍稍越矩。母亲的眼睛对他而言，是一种呵护，也是一种规训。既保护他免受父亲的打骂，又把他放置于自己的权力之下。北野武表面服从，内心多少也有些挣扎，不时也会进行无声的反抗。在北野武叙述中，对母亲是既爱又恨，爱母亲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恨（或许没这么严重，只是“厌恶”）母亲将自己的愿望加之于他身上，给他很多本不是他那个年纪所应该、能承受的责任。写母亲，北野武的笔调时而激昂，时而镇定，激昂处如大雨倾注，镇定处若溪水细流。对父亲，北野武所记不多，好像在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笔调从容温和。记忆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以往我们憎恨或讨厌的对象，会在很久以后被原谅，被理解，或许，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提前谅解，我们的情感和理智在相互拉扯中，我们真正进行的，或许是在缓慢的遗忘（选择性遗忘）。成年之后的北野武写父母亲，自然不同于青年时期对父母亲的感觉，正是这样的父母亲和这样的家庭，造就了他，大导演北野武。每个人都要学会和父母亲相处，其中，真正考验的，多半是我们同自身相处的能力。你对他们如何，你自己也便是怎样的人！如要转载，【豆邮】联系。

孝顺还生孝顺子，无义还生无义郎。

我们都只是平凡人无论在外界被多么关注在真正的生活里我们都要面对父母面对五谷杂粮都要从很小慢慢长大都经历过成长叛逆与懂事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孩子大抵都一样或许到了某个年纪我们都会去追忆自己的父母才会明白追忆的意义生活的意义一个人是否已长大成熟从面对父母的态度我们就能读懂许多也会明白他为人父母子后女对待他的样子俗话说的好孝顺还生孝顺子无义还生无义郎我想能明白书中感情的人大抵也都一样

书摘丨北野武《菊次郎与佐纪》

注：“【】”内为“章节名”；“『』”内为“书摘”。【推荐序 “纯属虚构”的真实和真情】『不久之前，一堆老男人聚在一起谈婚姻、谈女性，最后的结论是：男人不管多老，心里永远都隐藏着一个好奇、好动，对未知世界充满想象、欲望无穷的小孩；至于女人呢……不管年纪多小，心里都有一个巴不得全世界都能依照她规范的方式运转的妈妈藏在里头。既然如此，再厉害的男人都得乖乖认命：除非女人已经不在意或已然放弃了你，否则没有一个“小孩”可以逃离“妈妈”的掌心和眼睛，但是相应地，你也将得到她全部的爱和理解，以及永远不间断的关心。』【佐纪】『当时的父母，多多少少都有那种心理。我母亲也一样，把一切，包括自己剩余的人生，通通赌在孩子的将来上，相信一定会有所回报。』『仔细想来，我的人生似乎就是和母亲的抗争。』『窗外寒风呼啸的季节里，我照例快中午时还躺在被窝里。房东来敲门。“我有话跟你说。”我呆呆站着，只有一句“对不起”。混沌的脑袋认识到半年不缴房租，只有滚蛋一条路，却突然听到怒吼：“给我跪下！”心想：这房东想干什么？但还是露出一点反省的样子，乖乖跪在地板上。“哪里有你这样的蠢蛋？”“啊？”“欠了这么多房租，你以为还住得下去吗？”“不，我想你肯定会叫我滚。”我低头回答。“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因为房东很仁慈。”“这就是你幼稚又愚蠢的地方。”房东叹了口气，“半年前你搬来的时候，你母亲紧跟着过来，是坐出租车跟来的。”我一惊，满脸通红。“她说：‘这孩子傻傻的，肯定会欠房租，如果一个月没缴，就来找我拿。’就这样，你母亲一直帮你交房租，你才能一直住在这里。我是收到了房租，但没有一毛钱是你自己掏的。你也稍稍为你母亲想想吧。”房东走后，我瘫坐在棉被上许久。些许感谢的心情，混杂着永远躲不开母亲的懊恼……第二次交手，我又彻底输了。』『母亲今年九十二岁，比刚过世的杉村春子大四岁，是所谓的明治女人。她四十多岁才生我，或许一开始就是没有胜算的战斗。小时候，我存心给她好看，故意问：“妈，为什么那个年纪还要生我？”她答得很干脆：“因为没钱堕胎。”』『母亲后来经由男爵家介绍，和一名海军中尉在一起，并冠上他的姓“北野”。中尉死后，她继续保留这个姓，以招赘形式和我爸结婚。』『我的朋友也是母亲刻薄语言的受害者。朋友来我家，说：“走，北野，出去玩吧。”母亲立刻叫住他：“等等，和我们家笨蛋交往，你会吃亏，也会变成个大笨蛋，因为我们家孩子很笨。回去吧！”不由分说，把人赶走，“不要再来我们家噢，笨是会传染的。”接着转头对着我说：“你别跟那种笨蛋来往，那家伙脑筋太差。”』『后来，我被警方逮捕时，她放话说：“要判刑的话，就判死刑吧！”发生摩托车意外时，她说“撞死就好了”，言语刻薄如昔。我很生气，打电话问她什么意思，她竟理直气壮地回答：“不那样说，世人不会罢休啊！”她究竟真是抱着那样的想法和爱而说，还是认为菊次郎的儿子果然愚蠢而说，我不知道。』『在零售店买罐啤酒，跳上停在眼前的车厢，里头空荡荡的。钻过隧道，也经过小锅煲饭，远处的高崎灯景忽隐忽现，猛然想起来时姐姐交给我的袋子。虽然医生说她没问题，但拿这个有点脏的小袋子当纪念遗物，母亲真是年老昏聩了吧？说她脑筋还正常，其实已经痴呆，搞不好里面装着菊次郎的丁字裤。我打开了袋子。这是啥？我一时无言。竟然是用我的名字开的邮政储蓄存折！翻开来看，排列着遥远记忆中的数字：1976年4月×日　300，0001976年7月×日　200，000……我给她的钱，一毛也没花，全都存着。三十万、二十万……最新的日期是一个月前。轻井泽邮局的戳印。存款接近一千万日元。车窗外的灯光模糊了。这场最后的较量，我明明该有九成九的胜算，却在最终回合翻盘。我想起哥哥说的话：“妈一直很担心你，说艺人也不知道哪天会走下坡。她很清楚咱爸接不到生意的时候是什么景况，家里没有存款就完蛋了。她总是说，那小子蠢，赚的钱都会花个精光。”母亲担心我的人气明天就没了。我的心中一阵翻腾，打开新的笔记本，不知为何突然想写从来没作过的俳句。下笔的第一句：“旧池子里，塑料袋包裹的，横死尸体。”即使这个时候，还是只能想出乏味句子的我，果然如母亲所说，不论什么时候，就是没个正经。啊，我果然继承了菊次郎的血脉，一种似喜似悲、难以言喻的心情涌起，我赶紧打开一罐新的啤酒。』【菊次郎】『我曾经带一只狗回到那个狭小的屋子，引起家里大惊小怪。那是一只杂种狗，附近煎饼店的老板娘说：“可以的话，带回去养吧。”母亲起初强烈反对：“你爸一定会生气，还是扔了吧！”怎么也不肯点头。因为老爸很讨厌动物，留在家里绝对没有好下场。没办法，我只好带到附近的野地丢弃，可是没多久，那只狗自己跑回我们家门口。我好喜欢那只狗，想养得不得了，但母亲还是无情地吩咐：“丢到更远的地方去！”左思右想，我想到一个好方法。我先带狗到比较远的地方，隔了一段时间，又带它一起回家。“妈，这只狗好聪明，我迷路了，跟在它后面才回了家。”母亲听了笑着说：“真是好狗，养了也好。”现在想起来，那或许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耍心机。』『我生平第一次知道，平常爱摆架子的家伙，一旦失态、出丑，特别好笑，那是闹笑话的基础。从当时全家人鸦雀无声到放声大笑之间，有如世界停止的气氛，那种感觉，无疑是我搞笑的原点。』『不过，二哥则让老爸成为撞车逃逸事件的受害者。他读大学时，考到驾照后，忍不住想骑车，就跟朋友借了摩托车出去兜风。没多久，他就脸色惨白地回来，垂头丧气地说：“撞到人了。”母亲也不知所措，想了一下，嘱咐我：“小武，记住，警察来了，什么也别说啊！”接着吩咐二哥，“先睡吧，车子就放在那里，什么都别说，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开始铺床。这时，老爸回来了，鼻子流着血，血都染到衣服上，自行车前轮也扭曲得不成形。只见他气呼呼大吼：“这附近有个家伙撞了我就跑。”大家瞬间明白：二哥撞到的是老爸。在大家紧张至极时，一副蠢相回来的老爸，让人忍不住想笑。实在按捺不住了，一家人哈哈大笑。只有老爸一人莫名其妙，流着鼻血，张着嘴，愣在那里。』『我认为，一个人是不是长大成熟，要从他对父母的态度来判断。当你面对父母，觉得他们“好可怜”、“真不容易”时，就是迈向成熟的第一步。一把年纪，还把“不能原谅我爸”挂在嘴上的人，充其量只是个小鬼。』【北野佐纪女士过世】『在火葬场做最后告别时，又出了意想不到的事。棺材盖卸下一半——“各位，请看遗容最后一眼。”但因为堆满了花，完全看不见母亲的脸。“小武，看不见脸。”“埋在花堆里了。”隔一会儿，葬礼公司的人跑来说：“真抱歉，方向反了，这边是脚。”不知是入殓时放错了，还是打开棺盖时弄错了，实在好笑。火葬场的气氛实在不适合搞笑。即便是我也不敢说：“帮我烤个三分熟！”捡骨灰时，母亲的腰部掉出金属片。我心想：“这种东西放在身体里面，老妈也够受的。”不禁感动。再仔细一看，还有许多像是订书钉的金属件。“哇，装了这么多！”“不是，那是棺材的铆钉。”』

毒舌北野武的人情味

黄夏/文为尊者讳向来是人们著史作传尊奉的圭臬，中外概莫能外。春秋笔法由此应运而生，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既是技术也是艺术。那么，这类文章放在如北野武这样我行我素、口无遮拦的人做来，又会是怎么样的呢？吴念真在北野武回忆父母的小书《菊次郎与佐纪》推荐序中这样写道：“这个人即便不说话，光就一张脸摆在那儿也是有味道的。那神情总让人无法猜透，这家伙下一刻究竟会出手还是张口，是会作出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讲出一些让人无法预料的话，还是，忽然搞笑起来。但无论他做什么、讲什么，铁定就是他独特的风格（或说是‘魅力’），不是戏谑地严肃着，就是严肃地戏谑着。”遥奠已不在人世的双亲，所作所说竟然让人提心吊胆、捉摸不透，“不是戏谑地严肃着，就是严肃地戏谑着”，看惯了《背影》风格的中国读者，自然对北野武如何讲述双亲的故事，充满好奇心。可以说，这本抖落北野家庭尤其是父母众多“不为人道哉”的细节的回忆录，正是“毒舌北野武”向生养自己的父母献上的最好礼赞，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这位殿堂级电影导演早年个人生活与艺术创作的心路历程。北野家共养育三男一女四个孩子，北野武是幺子，许是排行最小的缘故，个性亦最为顽劣。北野家也是典型的女性之家，一家之主的父亲菊次郎只是摆设，掌权的是母亲佐纪。佐纪受过很好的教育，年轻时就在某男爵家当家教，后与姓北野的海军军官结婚，先夫殁后，以招赘形式与油漆匠菊次郎结婚，因之总有凤凰掉鸡窝的沦落感。而菊次郎目光短浅、外强中干，又经常自惭形秽，只能通过酒后痛打妻子才得抒解憋屈郁闷之苦。因此，夫妻关系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而日本旧式婚姻的好处，可能就在于谁都不轻言分手，加之两人出身飘零，又愈加珍惜刻下的姻缘。总之，这一家就这样风风雨雨过来了。北野武笔下的母亲，实在是一个武则天那样的存在。她对“名门望族”的觊觎，使她生出“教育斩断贫困”这样颇具喜感的信仰，并让她统包了四个子女的养育、升学和职业，而四个孩子中的三个，还真出息得让亲戚和邻居刮目相看。第四个孩子，北野武，却不满于她束手管脚的专制作风，借口考大学需要搬出去住，摆脱母亲的掌控，继而退学、胡混、好勇斗狠，走上前途不明的演艺生涯，把母亲气得半死。日后北野武成名，母亲的苛刻依然不依不饶。北野武因事被警方逮捕时，她放话说：“要判刑的话，就判死刑吧！”母亲后来解释：“不那样说，世人不会罢休啊！”北野武婚外偷腥，母亲向儿媳道歉：“对不起，那个蠢蛋尽做坏事，可是，你千万不要离婚，不然太便宜他了。”又警告儿子不要离婚：“离过一次婚后，肯定会一离再离，会上瘾的。你这家伙，想玩的话，背着去玩不就好了。”北野武说母亲“究竟真是抱着那样的想法和爱而说，还是认为菊次郎的儿子果然愚蠢而说，我不知道”。但我们分明从中看出母亲对儿子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爱，而北野武毒舌中见温情，凌冽中透喜剧的演艺风格，是否也来自对母亲深情又曲折的舔犊之爱的洞察呢？是的，北野武不但知道，而且深谙内中三昧：“我认为，一个人是不是长大成熟，要从他对父母的态度来判断。当你面对父母，觉得他们‘好可怜’、‘真不容易’时，就是迈向成熟的第一步。一把年纪，还把‘不能原谅我爸’挂在嘴上的人，充其量是个小鬼”。北野武应该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吧，因为他在母亲尚在人世的时候，诚心奉养过她。他来不及奉养父亲，但他拍了一部《菊次郎的夏天》，向他致敬。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菊次郎与佐纪》应该也是一份向双亲奉上、宣告自己人生成熟的毕业证书罢。

论北野武母亲的教子之道

好吧，还是从教育学的角度来评价书中的母亲吧。首先，母亲佐纪是极为严厉的。这个严厉一方面是由于丈夫只是一介油漆工，大字不识，必须要母亲独掌大局；另一方面，普通家庭尤其是徘徊于贫困线上下的苦寒之家，一定会将家庭的出头之日寄托在孩子身上，所以绝对不可能对孩子有半点放任。不管你崇尚怎样的教育理念，对孩子有所约束是极为必要的。讲白一点，要求严格不一定能成什么大才，骄纵放任，无原则的溺爱肯定是出不来好的产品。其次，用贵族出身的背景来自我激励和约束。母亲的爷爷据说是被遗弃于某户人家，襁褓里还藏着一把军刀，由此推测是幕府时期重臣子嗣之类。母亲总是自称贵族之后，北野武只当这是笑谈，这是后话。他小时候，还有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难保不会对母亲的话信以为真。尽管有那样一个终日酗酒，对母亲拳脚相加的无能老爹，他们多少也会想说，我可是名门之后呢，一定要有出息。绝不能本来就出身在那样的家庭，还要破罐破摔。最后，母亲有她的人格魅力。她毒舌，并不是刻薄，反而是向上生活的勇气。总是骂北野武蠢蛋，有同学来找北野武，她劝人家：“你别来我家找小武玩了，他是一个蠢蛋。蠢会传染。”转头又跟北野武说，“那孩子脑子不灵光，你别跟他玩。”骂自己那不中用的老公：“打第一次见面就讨厌，连要呼吸他呼出来的气就讨厌的要死。”结果还一口气给他生了四个子女。在老爹开家长会出丑之后，老师家访，却觉得这个家里母亲还不错，接连来做客。母亲还带领其他家长去那位刚毕业的老师家里打扫卫生，不排除有融合师生感情的功利因素，可是，总归是很热情而无防备的人会做的事。非常能吃苦，这几乎是所有母亲的共通之处。在北野武的记忆中，只要能赚钱的副业，母亲都会抢着去做，不计辛苦。明事理。有个段子已经在网上流传开来。北野武走红之后，会不时给母亲的帐上打钱，母亲甚至会在电话里直接要求给生活费。母亲去世后，才发现这些年打给母亲的钱，她一分没花，原原本本还给了北野武。母亲说，当艺人总有走下坡路的一天，他又不会存钱，万一遇到难事怎么办。母亲的教育观念也并非没有缺陷。她仍旧是一个抱持老观念的母亲，认为读书才有出路。最好是考上理工科名校，将来进大企业。这确实是在亚洲甚至全球家庭通行的一个观念。偏偏北野武中途退学去学相声，从他姐弟的传统成才体系里逃逸出来，因此与母亲长期冷战，长达五年没有回过家。事实证明，他才是家族中成为大才的一个。北野武的语言非常生动调侃，情到浓时也有含泪追忆，但是，经他娓娓道来，多里一丝轻盈，少了一点厚重。家庭不幸诗家兴，他所有的创作源头应该都来自这个贫寒而不失欢笑的家庭。

永远的赢家

“我真想告诫所有长大了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了。”——史铁生《我与地坛》北野武一生的敌人是他的母亲左纪，他的成长伴随着他们漫长岁月中的一次又一次斗法，伴随着母亲的胜利和白发，伴随着孩子的眷念深情和愧疚思念。家境贫困的左纪自诩为名门之后，节衣缩食地将所有的精力和心血花在子女的教育上，虽然哥哥姐姐都如母所愿成人成才，但哪有什么榜样的力量啊？北野武煞费苦心地悠哉游哉，生命都浪费在有趣而无用的事上，既然不想去英语辅导班就照着课程的时间四处游荡，既然亏缺了书法课就在公园里照猫画虎地写写字蒙混过关，既然家里不让养狗就把它送到远方再跟着他走回来。左纪总有办法的，跟孩子说一句“ How are you？”，就知道他英语学没学。看看字迹工整不工整，就知道书法练没练。不过这样聪明的狗确实没有不养的道理啊！在大学之前的很多年里，北野武几乎以全线被KO之势在母亲面前败下阵来，每一次都被戳中要害而狼狈不堪，书中这些捧腹大笑的文字表达得稚拙克制，仿佛岁月大浪里终于洗掉了所有利禄功名，只剩下这些自鸣得意而被轻易看穿的糗事。“知子莫若母”，北野武终于在考上大学以后退了学、离了家，立了一番作为的心志后每天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终于在欠租逃跑时被房东爷爷告知母亲已经付了所有的租金，她料定了他会有这一日，北野武羞愤难当地又被当头一棒。后来的他飘荡在相声界，渐渐有了名声，神气地衣锦还乡时，左纪只是狠狠地说：“你趁早别干了，艺人什么的，我们家有你奶奶这个教训就够了！”，这是他熟悉的母亲。有了女人问题时，左纪每日劝慰媳妇：“那个蠢蛋尽做坏事，可是，你千万不要跟他离婚，这样太便宜他了！”。发生摩托车意外时，她说“撞死就好了”。被警方逮捕时，她放话“要判刑的话，就判死刑吧”，被儿子质问时，她又说：“不那样说，世人不罢休的”。打开破袋子发现都是母亲向他索要为他攒起来的积蓄时，他知道他又败了。母亲过世时，北野武原本想了一堆的俳句和幽默，却哭得一塌糊涂，他在书中写到“我和母亲真的很像，从说话语气到眼神。不过，实在太像也麻烦。那样的母亲过世了，我茫然若失。我以为九十五岁的母亲之死，对我完全没有影响，但一遇到事情，仍感觉母亲一直庇护着我。母亲对我的影响果然很大。我做了坏事，只要母亲出来说几句话，整个社会就不由得原谅我。”相对于左纪的传统、正派、热心、智慧，他的爱人则是猥琐、怯懦、胆小而毫无抱负的，他是大字不识的油漆工、是被偷了食物而不敢言语的日本好邻居、是整日酩酊大醉打骂妻子的暴脾气丈夫、是一心想要子女接替他漆工事业的没出息父亲，他似乎和所有倒霉的、丢人的、荒谬的、怪诞的事有关，他将女儿养的小鸡当下酒菜，在儿子的家长会上破口大骂，把棒球棒当柴火，可是他和左纪生了四个孩子，他叫菊次郎，是北野武的父亲。很多年前，看北野武的电影《菊次郎的夏天》，无法理解那个夏天那些怪蜀黍为一个一心寻爱的菊次郎所做的事，看不懂电影中怪诞的情节。直到看完了《菊次郎与左纪》，才渐渐明白其中隐藏的感情和北野武在影片中给父亲的救赎和此生情感的空白。那个寻爱的菊次郎或许就是他父亲飘零身世的再现，那个勇敢上路的少年或许满足了他父亲因为怯懦性格而无法完成的愿望，那些个善意的过客所做的恰恰是他父亲所不曾礼遇到的温情…………北野武在《菊次郎与左纪》的封背上这样写到：“穷人家的孩子，不管日本还是中国，童年光景大概是一样的。假如中国读者因我这本书，想起了一些有关家人的事，那我就很高兴了。”许多时候，人们总是在亲情面前笨拙地一塌糊涂，“和最亲的人吵架，和陌生人说知心话”几乎成了一句至真的经验之谈，一些清晰可见的小事、一些不曾深刻的言语、一些艰难困苦中的忍耐，仿佛都浓缩在无言飞逝的时光中，平淡至深的亲情里，仿佛一过就是一辈子。父子母女间那些浓的化不开的矛盾和纠缠，那些所谓的战争和纠葛，赢家终会是父母，因为每一次的转身回头都是父母的驻足凝望，每一秒的喜怒哀乐都是父母日夜的企盼担忧，每一世的愧疚自责总会得到父母谅解宽容。这样，叫人如何不带着悔意败下阵来呢！

确实精彩

北野武文字干净纯粹，着笔虽不多，但刻画人物确实精彩。铁骨柔情的汉子最趟不牢啊，精彩，确实精彩。北野武文字干净纯粹，着笔虽不多，但刻画人物确实精彩。铁骨柔情的汉子最趟不牢啊，精彩，确实精彩。北野武文字干净纯粹，着笔虽不多，但刻画人物确实精彩。铁骨柔情的汉子最趟不牢啊，精彩，确实精彩。北野武文字干净纯粹，着笔虽不多，但刻画人物确实精彩。铁骨柔情的汉子最趟不牢啊，精彩，确实精彩。北野武文字干净纯粹，着笔虽不多，但刻画人物确实精彩。铁骨柔情的汉子最趟不牢啊，精彩，确实精彩。

这个流氓挺温柔

从不怀疑北野武讲故事的才能。他能自编自导自演自剪辑，电影镜头干净利落，黑老大不动声色，抬手一枪；他还是搞笑艺人出道，到现在仍然每周主持七档综艺节目，是逗乐的一把好手。这个“双面北野武”，将矛盾集于一身，酝酿出别人无法模仿的魅力特质。没想到他写起书，也完全贯彻了“双面”特色。既搞笑，又辛酸；既毒舌，又深情。三言两语，便让叙事充满了戏剧性，很多段落犹如紧凑的相声段子：开篇第一段，北野武打电话给住院的老母亲，就俨然京剧里的武戏，锵锵咚咚，枪来棍往，母子俩一接上头就开打了。母亲要强，假装不期待儿子来看望，不小心又心声流露。儿子刚得意洋洋打算露个面让母亲高兴，就扑了个空。原来母亲是要他给医生护士买哪家哪家商场的礼品券。儿子才面露难色，马上被母亲一个回马枪杀倒：这点事都办不到啊，混蛋！电话挂断。这一回合，念过半百的儿子照旧败给了母亲。在探母的路上，他慢慢回想：“小时候每次和母亲交手都是失败，自己的人生简直就是和母亲的抗争史……曾经以为母亲就是会毁掉自己人生的最亲最近的人。”小时候逃课被打、偷偷藏起的棒球手套被换成教科书、一起玩的小伙伴也被母亲赶走，母亲一心把未来赌在子女教育上，希望他们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离开贫穷的家庭。然而对于儿子来说，总是压抑不住想玩的心、想摆脱母亲管束的心。儿子气不过和母亲的战争一路输到底，以为从大学退学，和家里断绝联络就可以扳回一城，于是混迹于浅草，开始了饥一顿饱一顿的艺人生活……乃至母子交恶，母亲说：“你死了才好！”儿子说：“臭老太婆，认钱不认人！”然而，多年以后，北野武谈起母亲，他说：“我是全日本最恋母的男人。”还说，“一有事情发生，都还有想依赖她处理的习惯。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还是个孩子。”“我想起小时候的玩伴，现在不是工人、出租车司机，就是黑道混混。他们和我哪里不同？没有……不，只有母亲不同。”“我人生中几乎一切，都源自母亲教导我的那些很基本的东西。她为我和哥哥姐姐奠定了对我们助益良多的基础，让我们在各种状况下都能做出正确的反应和处置。……我大部分电影的拍摄，都跟我童年用餐时的家庭仪式有很大关系。”“母亲过世后，我每天都在想她。……当我理解她真的不在了时，受到很大的打击，就像在一场失败的拳击赛中被一拳击倒在地。”北野母子的战争，说肉麻点，是因爱而起的战争。母亲或父亲的爱，多数时候并不会温柔的，更不会是诉诸煽情语言的表达。生活中这种因“强横”的父母之爱而起的亲子矛盾，也并不少见——然而，最终能够成就子女，而不是造成他/她人生的谬误与伤害，就要看做父母和做子女双方的情商了。不得不说，北野母子的情商不是一般的高。北野武说：“一个人是不是成熟，要从他对父母的态度来判断。当你面对父母，觉得他们‘好可怜’、‘真不容易’时，就是迈向成熟的第一步。一把年纪了，还把‘不能原谅我爸’挂在嘴上的人，充其量只是个小鬼。”一位朋友看过此书感慨说：“北野武和母亲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对立叛逆，最后回归了温情的主旋律，不过人生到头，能回归主旋律，那是智慧，是运气，也是福气。”诚哉斯言。

北野武的超级阿爸阿妈

文/夏丽柠日本的著名导演、演员北野武是个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男人。由于骑摩托车出车祸，导致他面部神经麻痹维持很长时间，就算病愈，嘴角微微向斜下咧的笑容仍令人觉得时刻在嘲笑。北野武以漫才（相声）演员出道，后来走上大银幕，并因自导自演《凶暴的男人》而一鸣惊人。其后便一发不可收，几乎每部电影都会引起轰动效应。黑帮题材、暴力美学和他的个人行事风格，更使他在观众面前成了一个“颇具争议”的人。每个人成长的里程碑上都深深地刻满了家庭烙印，你无法拒绝那种叫“家庭影响”的东西，那是种在你生命里的基因，跟你一起长大。多年后，你的回眸和笑容，甚至连你教育孩子的方式，都会有人评论说，好像你老爸哦，或者真像你妈妈啊！然而北野武更是拥有一对超级阿爸阿妈的人。《佐纪与菊次郎》就是关于他们的回忆录。尽管本书出版时，俩位老人都已离开人世。可是对于儿子来讲，从他们离开的那一刻，人生就开始蔓延马不停蹄的忧伤，只能等待自己在生命终结时在心里默默地说：阿爸阿妈，我来了。据传阿妈佐纪的祖上是幕府重臣，属于基因优良的明治女人。她在男爵家当过家教，还曾与一名海军中尉定婚，中尉早亡，阿爸菊次郎入赘北野家并冠上此姓。阿爸是一个连姓氏都保不住的男人啊！如果我们以为佐纪是如武则天般的女王人物，那就大错特错啦！大字不识一个的油漆匠菊次郎打老婆却是一把好手，直到大儿子北野大长大了，他才慢慢收敛。北野武的爸妈着实不搭。在回轻井泽探望九十二岁的阿妈的路上，北野武回忆起母亲这一生里的生活点滴，生儿育女赡养老人，母亲用表面的彪悍抵抗生活重负。北野武说，他的一生都在与母亲战斗。而母亲用奇特的教育方式反击，她有本事藏起所有的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凶悍的管教方式。她会当着阿武朋友的面骂他笨蛋; 会在他因为打架而被逮捕时说要判刑的话就判死刑吧;会在他有外遇时骂他是让老婆哭的混蛋会遭老天责罚！阿武说他的毒舌是继承了母亲的衣钵。这样的母亲，是不是应该跟她一刀两断！可是不行啊，阿武说，“与母亲的交手，我接连战败，虽说有那样的母亲，就有我这样的孩子，但是我不要在这种情况下开始我的新人生。至少，我要还击”。就是这么一个整日向北野武要生活费，却偷偷地为他交不起房租而联络房东; 在他闹出女人问题时替他向老婆求情;在阿爸瘫病在床后默默地照顾的阿妈，令北野武一败涂地。而在母亲的葬礼上失态痛哭的阿武，便是他在母子战争中败北的重要证据。母性的伟大，不仅在于她爱你，而是有时她真的是恨你啊，恨你没有走上一条正确的道路。她唯一能做的是默默地将你身后的路铺平，让你转身时面对的是坦途。表面上，菊次郎是位荒唐的父亲。可回忆起他时，阿武的笑还是多过泪。生而为人，我们无法否定父亲的存在。他虚伪，他懦弱，他不负责任……可在北野武的描述下，有关菊次郎的回忆仿佛是一集集超级阿爸的“搞笑漫画日和”。当我们听到久石让为《菊次郎的夏天》所作的主题曲，似水般流淌的音符，轻快的手指按下的琴键之音，仿佛映照出了水天之间的油漆匠菊次郎的“大话人生”。而在阿武提笔忆他时，除了老爸无厘头的故事，或许还有阿武浸在手稿里的深情吧。他拍过那么多弱小而善良的人，那些人身上隐隐约约都有老爸的影子。或许在小武眼中，老爸是个很有魅力的存在。读完这本小书，我们便会知道不是我们去包容父母，就是父母来忍耐我们，这就是人世间的“情”，尤其是面对无法选择的血缘关系，与其恨不如爱！就让我们爱到可以停止忧伤的时候吧！转载请告知

当我们向别人讲述自己父母的时候

今天来聊聊日本导演北野武，欢迎捧场。北野武是电影导演，但感觉他本人更好玩。如果不谈他的电影，我们来聊些什么呢？聊他本人啊。去年有一本北野武自述的中文著作出版，起了一个极为傲娇的书名《无聊的人生，我死也不要》。这不免伤到了很多人的心，世界上无聊的事物实在打发不完，去死绝对不是应对无聊最好的办法。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个书题也极富戳动性，他的意思好像是你们觉得人生无聊的话，来看看这本书哇，我有药。这本书是由一个法国佬叫米歇尔.特曼与北野武接触交流，正正经经记述下来的口述集。鼓起勃然大志翻了几章读了下，感觉这是一本没有什么北野武风格的书，只好……北野武不是作家，他写作能有啥风格？当然有啦，我们每个人写字，乃至说话都有一套自己的风格呀。倒是有这样两本和北野武有关非常有意思的小书，妙趣横生，像他的品味，它们是:《我与北野武》。写有一系列《佐贺的超级阿嬷》的作家岛田洋七和北野武年轻时曾组合在外说相声，他们互敬互爱（？），相濡以沫。这本小书记录了他与北野武大叔的点点滴滴，困境中的扶持。让人感受到满满的兄弟基情。曾经潦倒困顿却永远保持积极乐观的两小伙，后来各自收获了美丽的事业，无限感怀。但岛田洋七眼中的北野武形象极其浮夸，会使读者怀疑文字描述与真实的差距，生活中的北野武是一个漫画式的逗比形象，捉摸不透的吗？是滴，他真的是一个经常和自己谈心，处理问题的怪家伙。另外一本便是这次想推荐的、北野武自己写的有关父亲母亲的散文小书，书名即是他父母的名字——《菊次郎与佐纪》。这本书书仅有三篇文章，一篇写母亲，一篇写父亲，一篇写母亲的去世，大约半到一个钟头就能读完。 它实在是太好了，读的时候耳边仿若回响着电影《菊次郎的夏天》里久石让那首《The rain》。那段菊次郎大叔搭乘别人的摩托车前往养老院看望自己的母亲，孤单的母亲空茫地望向窗外。菊次郎发怔着凝视她的身影，没有打扰一句最后静默离去，接下来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北野武通过这部电影传递的是他本人正在艰难领悟的那年少时很难理解的模样诡怪、以致不成样子、但却是世上最奇异的一种感情——亲情。不怎么爱他的贵族母亲北野武的家庭有四个孩子，还有一个名“胜”的哥哥很早死掉了，那是母亲佐纪和一位海军中尉订婚曾有的孩子。有着一位名门贵族爷爷的强势母亲甚至为她的孩子取海军中尉的姓氏“北野”，丝毫不考虑现任丈夫菊次郎的感受。一个连书也没怎么念过、鼠目寸光不懂孩子未来的胆小男人；沉迷醉酒的油漆工。北野武和母亲的关系，在童年是一场漫无天日压迫的不快乐。家里没有人敢反抗这个女人做的决定，她逼迫孩子读书，不准他们在外贪一刻闲玩。这个自认为家族显仰的母亲，对待孩子似乎永远是冷漠的，与丈夫生下的四个孩子也是和她的血统有隔的。她需要履行的义务在她眼里很清楚，抚养他们长大成人，孩子再还给她荣耀。母亲年过四十才有了北野武，当北野武问母亲为什么还会要他时，母亲刻薄的说那是因为没有金钱去堕胎。想起认识的一位母亲，讲述她和儿子的故事。在儿子的童年阶段，她管束孩子的方式是军营式的戒律，孩子下课晚回家几分钟便会遭到毒打，课业考差了休想吃饭，她不曾给过孩子任何笑脸。母亲的初衷是怕孩子在那个黑白颠倒丑恶横生的年代，被其他人带坏，孩子以后没出息了会恨她。故意给孩子穿破烂的衣服，使他的自尊心受伤害，这样他不会去滥交女朋友。故意不给他足够的伙食餐费，这样他才能专心于学业。很多孩子的童年和母亲的相处大概都与北野武相像，总在疑惑妈妈到底爱我吗？她是不是比较嫌恶我？尤其在时代经济不景气的背景下，像这样多子家庭的孩子仿佛都必须学会忍受这种严苛的爱，缺失的爱。将期望倾心地灌注于下一代的这位北野武母亲，对很多事情都不停牢骚抱怨，但为了这些孩子也可以整日隐忍地忙的团团转。她的生活直到儿子的事业出现转机之前，都是往上仰望的，但所得的尽是卑下。北野武说他年过半百，才勉强看懂了母亲。对于很多贫困家庭来说，父母能做的并不是想方设法为孩子提供优渥的生活，而是培养他们自尊心，怎样做人。青年的北野武读了大学，选择从母亲的管控中逃脱，大学读一半辍学，搬出去自个活，母亲声称要与他断绝母子关系。他知道不能离开母亲便不能独立，毅然搬出后，却混的很惨，拖欠了数月的房租。后来他从租户那里才听说母亲原来在一直瞒着为他交房租，母亲很确信这个儿子会交不起房租。 等到北野武在母亲的激励下终于能够养活自己，经济独立，那位渐渐衰老的母亲心里才漾起了快乐的波纹，却永远也不愿在儿子面前表现。北野武后来更发觉母亲的古怪，她竟然要求他每月为她寄去十万日元的金钱，还告诉别人这些钱都是从一个“坏蛋”身上骗来的。与他唱反调，在媒体前说他的坏话，北野武心里对母亲的所作所为是疑惑的。直到母亲去世，他才悲欢地知道这些寄给母亲的钱，母亲一分不动为他储存着，她是担心他的工作有一天倒下，那些说他的坏话也无疑防止了外界可能对他的人身更大的攻击。好像更不关心孩子的酒鬼父亲不知道为什么，北野武讲起他的父亲菊次郎，让我不断联想到自己的父亲。回到了年少时与父亲相处的时光，玩笑吵嘴对抗。设想当我们向别人谈起自己父母的时候，会用哪一种语气，想给别人呈现出什么模样的父母？如果我们的父母太平凡，找不到一件称的上传奇的故事讲述，会想办法尽力美化他们吗？如果不美化，该怎样介绍他们？北野武写了一个平凡人的平凡父亲。他并没有很多金钱，给孩子好的生活。没有一份体面可以炫耀给同学的工作，他只是在不遗余力地养家糊口。也没有高大的体格能给他们庇护的错觉，窝囊怕事，对孩子漠不关心。当北野武追忆起父亲时，是一种模糊，面目不清的形象。好像他没有任何优点，只是一大堆不良嗜好，对孩子总是脾气雷躁。北野武说他二年级才第一次看清楚父亲的脸，还是因为父亲发酒疯。以至于很久以后变成了一个孤零零男人的他，感觉到那个极少交流的父亲也实在太寂寞了。他想挖掘出在父亲身边时的感觉，走上路，花了一个夏天。菊次郎写父亲，写的都是他的糗事，趣事，一些不堪落败的经历，展示给外人看。好像好像只有这点最值得和外人说，他还有什么值得歌颂的部分呢？吴念真写序言说:“这反而使他看到儿子对父亲的深切同情，思念与不舍。”吴念真也是这样与别人谈起自己的父亲，我们是不是也一样？无意间意识到这样做，是不是明白了父亲，真正认识了那位遥远又最亲近的父亲？北野武在文章中写了这样一段话:“ 我认为，一个人是否长大成熟，要从他对父母的态度来判断。当你面对父母，觉得他们好可怜，真不容易，就是迈向成熟的第一步。一把年纪，还把“不能原谅我爸”挂在嘴边，充其量只是个小鬼。”很多人喜欢追忆往事，和人谈了半天，得到的一个真理就是“人，能活下去，不容易。”“忘了是谁曾经说过，种族、国家和父母是人无法预先选择的部分，歌颂他们不难，抱怨他们更是容易。一旦可以毫不隐讳地说出他们过往的一切，以及包容、接受他们曾带给你的种种不悦或磨难的时候，方才意味着你已经是一个成熟、有自信，而且可能为他们带来荣耀与骄傲的人。”吴念真说北野武最后是这样处置的他与父母的关系，说简单也难。感激他们的养育之恩，同时随着年岁一步步化解他们带来的伤害，不成熟的决定，未尽到的职责。看清他们莽莽撞撞不济寻常的命运，便是做人最大的同情。真心推荐这几篇质朴纯真的好文，它会使你无比想念父母。

北野武的“我们仨”（《菊次郎与佐纪》）

《菊次郎与佐纪》的中文简体版和繁体版封面北野武（1947—）是日本著名的导演、编剧、演员、相声演员、电视节目主持人、作家、大学教授等等，而为影迷津津乐道的，除了他编导和出演的一部部优秀的电影，还有他出了名的毒舌，好恶形诸语言，可谓百无禁忌，文字也是如此，直白而戏谑。北野武的脸上，永远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无聊的人生我死也不要”，而他的整个形象，也是满满的黑道气息（北野武曾一度与黑社会组织关系密切，后因不满黑帮现状而断绝联系，但他在大银幕上塑造的黑帮形象却深入人心），尤其是一张表情僵直的脸，恐怕很容易吓到小朋友吧。关于这一点，北野武在书里也有解释，那是因为“（1995年在）拍片现场，看到摩托车觉得好玩，根本还没搞清楚性能和操控细节，骑着就走，结果连人带车撞个稀巴烂。人是救回来了，脸孔也经过修补勉强恢复原貌，但却留下了面部神经损伤、悲喜表情无法完全准确表达的后遗症。”可是也以此为契机，北野武在银幕上的形象却仿佛更有味道了，他所饰演的角色，也更深入人心。《奏鸣曲》（1993年，摩托车车祸前）《菊次郎的夏天》（1999年，摩托车车祸后）可就是这样的北野武，也有他柔软的一面。“我输了。在守灵夜那天的记者会上，终于放声痛哭。综艺节目一再播出那个画面，真是失态。”北野武在《北野佐纪女士过世》中写到。以此为契机，北野武写了这本只有四万字的小书，回忆他过世的双亲，以及一路走来与家人相处的心路历程。感人至深。北野武有毒舌的一面，也有温柔的一面，在这本小书中则是后一种占了上风。北野武和母亲北野佐纪北野武之母，北野佐纪，于1999年逝于长野，享寿95岁。佐纪与北野武的父亲菊次郎育有三子一女，北野武是幼子。菊次郎则没有那么长寿，他生前是一个漆匠，酗酒好赌，懦弱无能，完全靠母亲北野佐纪勤俭持家、严教子女，这个贫苦的家庭才能将四个子女抚养长大、成人成才。北野武先写了一篇《佐纪》，他回忆自己和母亲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仿佛是仇家，争斗不休，母亲想把儿子培养成才，不许他这不准他那，北野武却不服管教，自行其是，好不容易考上明治大学，却又退学而且执意搬到外面住：“想走就走，又不是小孩子。绝对别给我回来，从今天起，我不是你妈，你不是我儿子！“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直站在门外，茫然地看着货车消失在荒川对面。我心里也难过，可是我坚信，不这样做，我就无法自立。好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艰苦打拼，北野武逐渐混出了名气，后来还成为了大导演、大名人，这个时候他依然很少回家，好不容易回家了，母亲却要他给生活费。北野武在外面闯了祸，成为媒体围剿的对象时，母亲对着媒体，痛斥北野武的种种不是，但偏偏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缓解了儿子身上的压力，获得了人们的谅解。母亲去世后，北野武收到一个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一个袋子，他打开来看，却发现里面装满了存款单——原来，是母亲担心他作为艺人不知道存钱的话，万一到穷困潦倒那一天没办法活下去，所以一次次伸手向他要钱，再存起来，以至于积累了上千万。北野武之母，北野佐纪，于1999年逝于长野，享寿95岁。北野武在《北野佐纪女士过世》中写道：我输了。在守灵夜那天的记者会上，终于放声痛哭。综艺节目一再播出那个画面，真是失态。我原本一直在想：怎么用笑话带过这件事？“每次都以为这次真的没救了，结果都又活过来的大野狼婆婆，终于死了。”实际上，我是抚摸母亲的脸说：“好像来自大英博物馆的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二世。”来家里的朋友们都被逗乐了。如果在母亲过世当天就举行守灵仪式，我应该说得出笑话来。可是，在和葬仪社协商葬礼的准备事宜的过程中，神经渐渐疲乏了。感觉疲劳压在身上，沉重得无法负荷。而且，守灵仪式结束后，只剩亲人聚集时，二哥放声大哭，引得我心戚戚。紧接着开记者会，原本想说两句笑话，让人夸赞我不愧是搞笑艺人，心情却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我知道娱乐记者就想让我哭，那个女记者还故意装出哽咽的腔调……偏偏那时，突然看到旁边有个女记者真的在哭。才想着“这家伙干什么？”的瞬间，鼻头一酸，来不及了，眼泪一涌而出，再也止不住。完全被娱乐记者设计了，真丢脸。《菊次郎的夏天》中的这一幕，让人感动落泪。第二篇文章是《菊次郎》。北野武写道：总之，老爸比别人加倍害羞又胆小，如果不喝酒，想说的话根本不敢开口。可是一旦发飙，就无法对付。他是那样的人。在我生长的东京旧市区，那种类型的男人很多。 母亲这样说老爸：“从第一次见面时就讨厌他，连吸入他呼出的气都讨厌。”但跟他生了四个孩子，又怎么说？我无法理解。父亲的人生几乎就是失败的典型，工作微不足道，在家中没有地位，在儿子的回忆中，几乎找不到多少让自己喜欢父亲的理由，确实可悲。但细细想来，却不完全是：“小时候我总埋怨怎么有个这么差劲的父亲，向往有个体面的好爸爸。 …… 最近，我突然发现老爸在世时是常对我笑的。我几乎没有他跟我说话的记忆，但随时可以想起他咧嘴一笑的表情。我帮他刷油漆时，他笑着看我的表情，我去信浓屋接他回家时他的高兴表情，不知怎的，时时浮现脑海。难道过了五十岁的我，终于变成能够谅解老爸的成年人了？”这番话很令人动容，对于这种人成熟以后变化的思考，北野武还在书中写道：“我认为，一个人是不是长大成熟，要从他对父母的态度来判断。当你面对父母，觉得他们‘好可怜’、‘真不容易’时，就是迈向成熟的第一步。一把年纪，还把‘不能原谅我爸’挂在嘴上的人，充其量是个小鬼。”是不是这样？恐怕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体会吧。毒舌的北野武，却道出了我们的心声。最后以同为电影人和作家的吴念真为此书中文版写的序言里的一句话作结：“种族、国家和父母是人无法顶先选择的部分，歌颂他们不难，抱怨他们更是容易。一旦可以毫不隐讳地说出他们过往的一切，以及包容、接受他们曾带给你的种种不悦或磨难的时候，方才意味着你已经是一个成熟、有自信，而且可能为他们带来荣耀与骄傲的人。”

彼得武笔下的生活真相

个人认为导演应该有上得了台面的气场，但不该拿架子，所以北野武让我欣赏的特质除了幽默，还有平民化。因为他本来就是平民苦出身。生活苦，他妈给人做短工，他爸做油漆匠；家庭生活也说不上幸福，他妈豪放泼辣，他爹是个整日就知道喝酒的窝囊废，典型女强南弱的家庭，日子打打闹闹地过。他爸就是后来被他用做电影片名的菊次郎，他妈叫佐记。童年的苦日子不仅为后来做漫才艺人的北野武提供了不少笑料，更让他很早就明白了生活的真谛：凑合——这个词可以和“无奈”等同，但不是“不见天日”，而是意识到日子无法吹毛求疵地过，它往往呈现如万花筒般多层次的样貌，让人在身不由己的牵扯与羁绊中体会到人生五味，至此，完整的人格才得以形成。就像我们的大导演他妈第一次见他爹时，觉得“连他呼出的气都讨厌。”却依旧和他生了四个孩子。吴念真的序写的不错。

北野武家的菊次郎与佐纪

有两个日本演员的片子我一听名字就要看的：一个是高仓健，另一个就是北野武。爱高仓健的原因很简单：小时候因偶然的机会看到《幸福的黄手帕》，和弟弟两人都喜欢得不得了，心中始终怀着对高仓健爸爸一般的爱。爱北野武嘛，还真是说不说清原因，面瘫脸？亦正亦邪？怪大叔？总有奇奇怪怪的点令人发笑？说不上来。北野武的电影我也看了好几部，渐渐地，所有影像连成一片，《菊次郎的夏天》里穿着花衬衫的怪大叔，又跑去《花火》里做沉默的硬汉，再接着，又在《阿基里斯与龟》带着红帽子撞油漆桶疯狂作画，最后再去《红鳉鱼》里说相声…很多面的北野武，几乎每一面都很吸引我，所以当我看到《菊次郎与佐纪》这本书时，算是找到了一把窥见北野武的小钥匙。菊次郎是北野武的父亲，佐纪是他的母亲。这是一本回忆双亲的书，很薄很小，大概不到三万字，读来十分轻松，时常看到阿武内心的OS，总是忍不住大笑，有时亦喜亦悲，叫人哭笑不得。如果这部自传性质的小书是北野武的大哥、二哥或大姐（他在家排行老四，是最小的孩子）来写，可能会苦涩得多。北野武的家庭太普通，母亲做小零工，父亲做油漆匠，家里穷到什么程度呢？他爸爸做了一辈子的油漆匠，连个梯子都没有，每次帮人刷油漆前都要先去借梯子。没钱还爱喝酒，喝醉了就打老婆，一辈子失败的男人，胆小、怯懦、在家中存在感稀薄，和北野武的母亲结婚，是“倒插门”，“北野”这个姓氏是她母亲上一任丈夫的姓，是个海军中尉，死了之后她母亲才改嫁菊次郎。然而，北野武的母亲佐纪女士则是一位了不起的“教育家”，自认为出身名门望族（其实只是在男爵家当过家教），死活看不上自己的油漆匠醉鬼老公，对自己孩子的教育严格要求，希望子女能摆脱贫穷的命运，四个孩子也算不负母望：北野武的大哥申请了很多专利、二哥是大学教授，姐姐也很有出息，只有他，考上大学后退学跑去学相声，从此开始了多面的一生。这也有情可原。北野武的大哥要将近大他二十岁，二哥大他五岁，佐纪女士四十多岁才生北野武，北野武常调侃母亲：“为什么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生我？”她母亲直爽地回答：“因为没钱去堕胎。”实际上，在北野武出生以后，他家的经济情况已经好转，由大哥大姐来补贴家用了。北野武因此说：“常言道家贫出孝子，身为孝子们的弟弟、家中的老幺，我却完全没有为家里打拼、想要出人头地的想法，总是按捺不住想玩的心。…全家只有我，幸运地躲过了贫穷时代。”因此北野武调侃自己“不论什么时候都没正经”，总是想着玩，又是老幺，觉得自己永远是个孩子，即使进了演艺圈、出了突发事件，也是她母亲站出来说几句话帮他摆平，直到她母亲去世时他才承认：“我有恋母情结。一有事情发生，都还有想依赖她处理的习惯。”但在他母亲生前，则是北野武“和母亲抗争的一生”，时刻与母亲较量，觉得自己的人生处处被母亲算计，甚至对母亲有点厌恶，因为和母亲交手时，北野武连连失败。有件事很好玩，北野武小时候喜欢打棒球，她母亲完不支持，邻居看他实在太可怜，在生日时送了他一副棒球手套，北野武把手套放进塑料包里藏在树下，结果下次去找时，发现里面被母亲放了一堆学习用的参考书…因此，北野武最初退学去学相声时，内心最大的动力其实是：这一次和母亲交手，一定不能输！一定要红！等他稍微红了一点之后，母亲便跑来要零花钱，并说“你不会一直红下去的，总会有过气的时候”，他从此开始扳回比分，开始赢母亲。那么，北野武的喜剧天分是从哪里来的呢？来自母亲佐纪的刻薄与父亲菊次郎的“天然呆”。刻薄的人，常常要对别人的言行举止加以模仿和调笑，北野武的母亲在这一点上算是行家，从丈夫到孩子，无一人能逃过她刻薄的嘴。而北野武失败的父亲，在他的哥哥们看来，“父亲留给我们的美好回忆太少”，但北野武却认为父亲每天都在上演一幕幕喜剧，在他的电影中常常有脆弱可怜但心地善良的人，原型就是他的父亲。举一则北野武家中买电话的例子：家里好不容易安装了一部电话，但是没人打来，那年头装电话的人还少，而且是新装的新电话。北野武的父亲非要电话铃响一次，便要求大儿子去小卖部给自己家打电话，电话铃响起，他父亲接起电话说：“我是爸爸，你是谁？”（此处有笑声）这样还不罢休，又给自己的工头打了好几个电话，闹到工头最后都生气了：“没事打什么电话！”就是这样一个“天然呆”的老爸。平民的生活给了北野武很多笑料，比如过年时，全家正在感叹：“真好啊，今年没有人在过年时上门讨债。”说完，讨债的人就上门了，北野武的二哥不得不出门借钱还债。这些在北野武的大哥二哥看来可能略显苦涩的故事，在北野武这里，全部被他喜剧化了，尤其他又是说相声起家，总想用一句话或一个段子逗乐大家，在他母亲被火葬时，他还想好了段子“狼外婆终于死了”，或是“行了，烤三分熟就行”，想叫大家“见识一下他的本事”，夸赞他“不愧是搞笑艺人”，却被记者弄哭了，觉得自己很丢脸。这么一个“老顽童”、“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在开篇写自己坐火车去医院看母亲时对自己说，“总觉得自己不能以一副清醒的面孔去探病”，于是问列车员要了一罐啤酒，他自己也知道哪有人大清早就喝得醉醺醺的，但还是喝了。在看到母亲实际上将问他要的“零花钱”一分未动全部存进银行里，怕他有一天不红了、没钱花，临终前将存折转交给他时，他做了一首乏味的俳句，“旧池子里/塑料袋包裹的/横死尸体”，写完又调侃自己到：我果然如母亲所说，不论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于是，又打开了一罐新的啤酒。

孩子是父、母的影子

这本书是一直关注的一位育儿家推荐的一本书，果然看完后对于父母与子女的关系思索良多。我本人对北野武其实不怎么关注，顶多看过《菊次郎的夏天》，因为这部电影实在是太出名了，年轻的时候看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本来是一部温情的旅行片，但里面却有些肮脏的画面，印象中好像有一幕是一位恋童的大叔，当时看觉得有些恶心，但影片总体还不错。看完这本书感觉有些懂了那部电影，当然电影还是要回去再看一遍。原来菊次郎是导演父亲的名字，这部电影也有点献给父亲的意思。书里写母亲的强势和骄傲，父亲的懦弱胆小，都被作者以轻松幽默的风格写活了。他说母亲从见到父亲第一眼就讨厌他，她以贵族没落的后代自居，以前是男爵家的家教，后来嫁给了一个中尉，中尉死后，以招赘的形式嫁给了父亲。父亲是一个胆小没什么本事只会一门手艺的油漆工。母亲说呼吸着父亲呼出来的空气都觉得恶心，可是还是跟他生了4个孩子，父亲喜欢喝酒，喝完酒就打母亲。这样的一个家庭，母亲仍以她自己的骄傲和奔波，本着孩子以教育为主的理念，将几个孩子都供上了大学。挺佩服北野武的母亲的，她真的是一个女强人。可是他们的父亲呢，虽然那样的懦弱无能，但是北野自诩他遗传了父亲的劣根基因，从小与母亲斗争，对着干，反抗母亲，大学辍学，开始说相声，他说的相声里都有父亲的影子在里面，有些是最底层的父亲自己发生的滑稽事，被他用来做素材说相声，艺术形式的夸张之后，逗得观众哈哈大笑。所以那部以父亲命名的电影，也多多少少有父亲的影子在里面。虽然导演与母亲斗争了一辈子，但是最后发现母亲总是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就像他的打架风波，母亲说判刑吗，最好判死刑吧。他出了摩托车事件，母亲说这个混蛋，怎么没撞死。母亲这样子说，记者和粉丝们反倒不会再说他什么。他出了桃色新闻，母亲对导演的妻子说，这家伙干出这样的事情，可是你千万不能跟他离婚，你跟他离了婚不就放过他了吗？ 背着妻子又打电话给他：你这家伙，混蛋，离婚这事千万不能干，要是离了一次婚，就会上瘾的啊。母亲每个月都在跟红了的导演打劫，让他给她一大笔钱，可是到了最后发现母亲把他给的钱都以他的名义存了起来，以怕他万一有一天不红了没钱花。所以到母亲死了，导演收到存折的时候说：还是输给了母亲。导演说我想起小时候的玩伴，现在不是工人，出租车司机，就是黑道混混。他们和我哪里不同？没有。不，只是母亲不同。想让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自己先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说给孩子听，而是做给孩子看。导演虽然说他是母亲教育下的失败者，是一个另类，但是最终发现，自己还是摆脱不了母亲的影子，自然，也摆脱不了父亲的影子。全书虽然是回忆父亲、母亲，但是基调很轻松，读起来很舒服。其中最搞笑的一段居然是写母亲的葬礼。“各位，请看遗容最后一眼。”但因为堆满了花，完全看不见母亲的脸。“小武，看不见脸。”“埋在花堆里了”隔一会儿，葬礼公司的人跑来说：“真抱歉，方向反了，这边是脚”这就是导演的功力，毫不怀疑，北野武能拍出一部片子，叫《葬礼上的死亡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