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忧伤像一头大象》书评

出版日期:2016-7
ISBN:9787513321744
作者:[法]塞西尔•鲁米吉埃 著,[法]玛达莱娜•马托索 绘
页数:36页

我是个成年人,我也有一头忧伤大象

我的姥姥的墓地里没有漂亮的花园,而我身边有一头像一整个房间那么大的大象,它是我的忧伤,在每次我想起姥姥的时候出现。它很快会消失,好像是我用眼泪把它冲走了一样,但隔一段时间,它又会回来。(△图片来自读库书店)有时候我会埋怨我的姥姥。我埋怨她每次在我回家的时候都去看我,现在餐桌靠墙的那把椅子上,常常坐着正在喝水的她,对面坐着我的大象,她们一起笑咪咪地看着我。我埋怨她喜欢那种货架上总能见到的瓶装绿茶,有时候是可乐——这年头喜欢喝可乐的老太太真不多见,让我在逛超市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被对面甩过来的大象鼻子绊倒。我埋怨她闲不住爱遛弯却又走不远,就在小区门口的水池边休息,看街对面的公交车停了又走,让我一下车就看见我的大象在快要干掉的水池里正欢快地戏水,姥姥坐在她的布口袋上,像是在等我,我一愣神,姥姥就不见了,整条街都不见了,只剩下大象,这头从某天夜里来到我身边便不再离去的忧伤大象。很奇怪它不是在那个白天到来,大概房子里满满的都是来自妈妈、舅舅、姨姨们还有四邻八舍的悲痛,它挤不进来。又或者,我正忙着关注几近昏厥的妈妈的心脏,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一头属于我的忧伤大象,正悄悄长大。直到我独自一人躺在沙发上时它才现身,一整夜坐在地上,用长鼻子替我擦去满脸的鼻涕眼泪。“你给你姥姥打电话了吗?”“没有,没啥要说的。”“你姥姥想你了。”“下个月我休假回去,让姥姥住过来我们再聊就好了。”那天夜里,我把几天前和妈妈的这段对话讲给大象听。它甩了甩长鼻子,画出一个问号。没有,我告诉它,姥姥以后都不会住过来了,因为她即将住进一个造型十分古朴的小房子里,外墙刷的是她钟爱的红漆,有飞檐,有围廊,闷了她可以提着她的布口袋坐在台阶上晒太阳。大象晃着脑袋,大耳朵扇出一阵风来。不能,我告诉它,姥姥以后都不能再跟我聊天了,不过她隔壁住着二十年没见的姥爷,大概她们会经常聊一聊吧。快要睡着的时候,我好像听见大象叹了口气,念了一句我放在心里没说出来的话:要是给姥姥打过电话就好了,哪怕没什么话讲。(△图片来自读库书店)从那时起,我知道忧伤大象会是我最秘密的朋友:忧伤是最私密的情感和事件,我对几乎所有人笑脸相迎,但忧伤只留给独处时的自己,或者说,和大象在一起时的自己。它几乎不会变小,不像书里写的那样,小到可以放进我的颈窝。有一次我和朋友一起吃饭,她正向我介绍她外婆的拿手菜,我的忧伤大象忽然出现,友好地向我眨眨小眼睛。餐厅很小而它很大,没有地方坐,它就蹲在我的头上,让我十分紧张:眼泪可以冲走它,但也会冲走朋友,甚至淹掉整个餐厅,我可不希望这么做。我尽量不去理会它。可它太重了,我的力气都用来驮起它,不要让它掉下来砸到谁,完全分辨不出吃到嘴里的究竟是西芹还是秋葵。朋友注意到我在使劲瞪眼睛,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说菜肴太美味,让人忍不住赞叹。我当然知道不应该说谎,可是难道要告诉她我在对抗一头大象?你眼前显而易见的东西,往往并不存在于别人的世界里。这就是大人的无趣之处:小朋友说出见闻,人们常一笑而过,只当童趣天真;成年人实话实说,人们要么以为你发了疯,要么确定你发疯了。(△图片来自读库书店)一日阳光正暖,午睡半酣的我费力抬起眼皮,发现姥姥正站在我的床前,手臂如往常一样干瘦,脸上有柔和的白光。我心跳得快极了。我不敢动,不敢讲话,我怕醒过来,我知道这是个梦,我不想醒过来,我不讲话,不动。姥姥走到窗前背对着我,浑身散发着白色的光芒。我开始担心她会突然消失,像之前不打招呼就离开一样,满心满腹的话没处去讲,便小心翼翼起身,站在她身后。姥姥,我想你了。我小声地说。我也想你了。姥姥转过身来,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清晰可见,声音一点都没有变。我觉得眼泪快要流出来了,但是眼睛干干的。那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妈妈?姥姥走的时候妈妈不在身边,等妈妈赶回来只见到盛装的沉睡的姥姥。我应该感谢那些小小颗粒的速效救心丸,帮我留住了我的妈妈。她或许和我一样,在等一个梦。过两天我就去看她。姥姥笑了,那分明是最后一张照片里的表情,那些白光渐渐消散。我知道我醒了,眼泪终于都流了下来,流到大象柔软的耳朵里——它正躺在我身旁边,小小的黑眼睛里不知为什么那么多温柔。我抱着它粗短的腿,把脸蹭在它的鼻子上,心想,它终于变得和我一样小了。(△图片来自读库书店)【本文为作者原创,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王悟空(微信号wang_wukong),未经许可禁止转载,转载等事项请联系@悟空悟空。】来来来,↑↑↑,长按二维码,关注王悟空。不定期更新书评、书单、影评、片单、食谱、故事,没准还有诗。

言说,想象,缠裹,医治

心理学有一个词叫“述情障碍”,意为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自身的感觉和情绪。在我们所受的教育里,男孩要刚强,女孩要温柔,从小到大,你最好深沉内敛,太过袒露自己的情绪是不成熟的表现。《我的忧伤像一头大象》中小男孩从外婆葬礼回来,把内心忧伤想象成蓝色大象,为它唱歌,却被父母打断:“你不知道我们很难过吗?”或许这样的时刻每个人都遇到过,兴奋起旁若无人,愤怒中口不择言,悲伤时则无法排遣。还好,书中小男孩的没有粗暴赶走心中的大象,在回忆和相处中得到疗愈。有一位妈妈说,在给孩子读完忧伤大象后,自己又偷偷读了好几遍。但愿每个读到的大小朋友,能明白刚强不是刚硬,柔和也不是柔弱,当你开口时,有话可说,有人可听。因为我们每每词穷时,才真正体味到那句哲言:“你的语言所及,即你的世界所抵。”

孩子也会思考死亡

想起河合隼雄在他的书《孩子的宇宙》中谈到孩子与死亡的关系——"有人认为孩子与死亡无缘。的确,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还不久,与死亡相隔遥远。还有人认为应该尽可能让孩子避开死亡。他们觉得死亡问题太过重大,考虑起来太过困难,所以应该让孩子远离它。此外,也有人认为孩子根本就不会考虑死亡的事情。他们认为,孩子每天精力充沛地生活,没空考虑死亡。这些想法也许都说中了一部分,但不能说是正确的。其实孩子们出乎意料地生活在死亡的近旁,也会对死亡进行一些思考。但是,孩子很少对大人说起这件事。也许是他们很清楚地知道,就算说给大人听,大人也只会露出不快的表情,不会对他们说什么有意义的话。只有当大人拥有倾听的耳朵时,孩子们才会说出他们对于死亡的思考。有时,其中甚至隐藏这让大人都目瞪口呆的智慧。"

他的忧伤像一头大象

本来以为,我儿子是不会出现分离焦虑的。除了大卫本来就是一个活泼外向的阳光小子以外,在他最应该焦虑的时候,在他以两岁三个月“超低龄”的年纪进入幼儿园的时刻,他没有出现特别不恰当的表现,如果说这段时间必须有人经历焦虑才显得正常,那么那个焦虑的人其实是我,而不是他——在我分分钟都计算着“他现在是不是该吃饭了”“他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踢被子”“小朋友是不是欺负他”的时候,他则迅速地融入了陌生的集体,“只在没事做的时候哭两嗓子,之后就该吃吃、该玩玩”了,陌生环境似乎对他不构成威胁——而到现在陌生人都是让我恐惧战兢的最主要原因,想要把人从陌生拉入熟悉,是需要很久的时间及很特别的契机的。大卫的爷爷突然去世了,在2016年这个最冷的春天。办丧事的时候我们带他去了,虽然不住同一个城市,但爷爷生前很疼爱大卫。他刚过四岁,我们认为他不是很懂得生死之事,因为看到棺材里不甚熟悉的爷爷,他虽说出了“爷爷睡在郁金香(菊花)被子里”这样满含深情的话语,但随即就伸手要去掀爷爷的被子:“王老师午睡时就掀刘志坤的被子,看他是不是又没穿衣服!”我们对整件事情的预判是这样的:大卫只见过爷爷两面,他不会过于忧伤,而且他显然不懂得生死的意义,所以不用太过担心,最后这件事不会对他回到北京的生活产生什么负面影响——然而事实证明,在这几点上,我们的判断都错了。回到北京以后,发生在他身上第一个反常的现象就是,他怎么都不肯去幼儿园了。头一周,像刚入园的小孩儿一样,他会撕扯地哭喊、尖叫着抗议,抱着就打挺,放下往家跑。我们连哄带吓唬,最后还是得加上老师的拖拽拉扯,方能让他进屋。每晚他都说,我不要上幼儿园了,问他原因,他会说,某老师太凶了,人太多了,睡不着觉……每次答案都是不同的。在校门口,我送过他“魔法亲亲”和“保护伞”什么的,也一概不管用。把他留在家里,姥姥告诉我,他像失了魂一样,不停地絮叨“妈妈在哪里?”“妈妈怎么还不回来?”“一天的时间太长了!”过了两周,他还是会找一些理由:“我太困了,太累了,去不了幼儿园了”“我嗓子眼儿里头疼”,但我知道问题不是出在幼儿园,所以还是一如既往地送他去,拉着他温热的小手,我们走在北京初春的冷风里。有一天早晨送园时,他跟我说:“妈妈,我老是想你。现在,我就在想你。”这种思念的滋味我很熟悉。我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也是个“妈迷”,妈妈不在家,总是有块大石头在心头压着,喘不过气。“大卫,你是不是觉得有块大石头在心里压着?”他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我们看过的‘大黑狗’吗?恐惧和担心就是那条大黑狗啊,大卫,一开始很大很大,等我们去面对他的时候,它就一点点变小了。大石头也一样。”他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妈妈,不是的。大石头还在。”理论不具有价值,除非他亲身去经历,否则都只是“道理”而已。“不如这样吧,”我蹲下来,看着犹豫与退缩的他,“现在你就跟心里的大石头说,‘大石头你好,我来上幼儿园了,我们一起玩吧’‘大石头,我们一起吃饭吧’‘大石头,睡醒午觉过一会儿就吃水果吃饭啦,我妈妈就要来接我了’‘再见吧,大石头!明天再见!’”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以后情绪也出现过反复。问题是怎么一点点解决的我不记得了。但我记得后来买了一个绘本给他看,讲的是爷爷突然离世,却变成了幽灵,每天跟孙子找寻着“未尽之事”,以便他能安心离去,找来找去找到很多两人共同的回忆,最后,爷爷发现,原来遗忘那件事是,没有跟孙子最后道别,于是两人正式地道别后,“爷爷”正式地走了,那个孩子第二天就……上幼儿园去了。大卫很爱这个故事。读的时候我哭了,他没有说话,而是让我读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日后回想起整个事件,我才发现,大卫经历的是忧伤,我们当时无法理解,他也无从辩驳。所以,第一次看到《我的忧伤像一头大象》时,就被它吸引了。英语有句谚语,叫“屋子里的大象”(Elephant in the room),意指显而易见却未曾提及的事实,或是人们为了保全面子及其他原因故意避而不谈的问题和困境。对孩子来说,失去亲人的情况恰恰有如“屋子里的大象”——对于很多逝去的人的话题,大人都避而不谈。故事里,外婆去世后,爸爸妈妈在车上叽叽咕咕提到几个人名、几种花名,然后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小玩意儿,之后,他们半隐晦地告诉他,周三他要去儿童活动中心,而没有提外婆家——这个平时他周三应去的地方,妈妈还从汽车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此时,忧伤大象就现身了。小朋友和忧伤大象在一起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痛哭,不是沉默,而是——唱歌!他们一起唱了一支欢快的歌,一支有关绿老鼠的歌,一支绿老鼠会拉“三粒屎”的歌。然后爸爸就出来制止了他:“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都很难过吗?”他说。这个情境很熟悉对不对?有多少次我以为大卫能够读懂我们的情绪,他确实读懂了,我总是事后才晓得——但却是以另一种表现形式呈现,与我们的情绪相同,呈现方式却很另类——简而言之,我们说的完全不是同一种语言!但是,除了父母和外婆,这个孩子还有头忧伤大象,他们在一起唱歌,大象还冲他眨眨眼睛。然后,大象就一直陪着他:他们一起游泳,一起睡觉;大象占了他的地方,卷走了整条被子,挡住了他的阳光,还不许其他人靠近——这确实是只有忧伤者才能体会到的忧伤的滋味。图中蓝色(在西方文化里蓝色也表示忧伤)的大象那么庞大,表情却那么无辜……一开始,小朋友其实是不想让忧伤大象消失的,因为他似乎是他这段时间“唯一”的朋友。所以,他找资料,查看大象的习性,却遍寻不到“忧伤大象”这一物种。妈妈来了,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跟他一起看这些彩图。小朋友问她:“如果你有一个特别占地方的朋友,你会怎么办?”“我想我会给它另找一个待着舒服的地方吧。”妈妈说。他悄悄告诉大象,自己给它在外婆的墓园里找到了地方。这页,大象没有现身,它是一团灰色的影子。那天之后,忧伤大象就开始缩小了。画面里,大象缩到玩具大小,他们并排躺在青草地上,脱了鞋和袜,一起想念着外婆,唱着《绿老鼠》的歌,“我俩靠在一起的时候感觉特别温暖。”我想到了大卫,想到他和他的忧伤,以及他的不被理解。给他读这本书的时候,不出所料,他在“三粒屎”的地方笑了。我也笑了。我们又说同一种语言了。很遗憾的是,我们俩在这个时间才看到这本书,不过好在它终于来了。这是一本送给所有离开亲人、失去亲人以及将会有亲人逝去的孩子——其实就是送给所有孩子——的书,《我的忧伤像一头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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