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魁夷散文选》书评

仰望《美的情愫》

我用仰望的姿势理解东山魁夷，他的风景，他的人生，他的文字。——题记如果不是一个美的灵魂，怕也不能有这样纯美的爱心吧？用作者主观的意蕴贯注给客观景象，的确，这是一自己的血液与生命来燃烧画色与文笔的。——刘白羽东山魁夷之闲寂东山魁夷的散文及绘画，美的让人感动，他用幽玄的意境描摹自然之美：色泽、光线、花、月、海、山。清澈简单的勾勒自然与心灵之美，甚至是花与月的邂逅，流水与石的分别。深沉、宁静的风雅，来源于清澄的大自然和朴素的人性，满怀真诚的对待庭院的一片叶、一粒沙石，从一滴水、一粒沙中领悟生命的本真和生活的风雅。字句间充斥着美的滋润和安恬、静美的意韵，构图的手法用在散文中，把日本景色的美细腻、匀称的收入文字，把人融入自然的脉动和气息中，日出、水流、风起、花落，甚或死亡。像能乐、水墨画、枯山水庭园艺术一样，东山魁夷的文字力求造化自然，纯化到返璞归真的古雅和安寂的理想境界，在自然中升华幻想般的美感，直感的捕捉人内心底层的东西。东山魁夷把绘画的艺术以及对色彩的敏捷的感应不着痕迹地渗透到文字里，使他笔下的事物蒙上一层朦胧、纯净、优雅、安恬的闲寂意蕴。东山魁夷笔下的日本之美东山魁夷通过对日本景观的细腻的美化，把自然之美升华为性灵美。东山魁夷的画既不满足于只封闭在本国文化里，又不沉溺于西方或中国文化中，“异国的画是文，日本的画是诗”，东山魁夷如此称道受中国汉画影响的日本画，东山魁夷用近于山水游记但又不同于山水游记的格调，介绍了日本特有的樱花、茶道、海岛、寺院等景观以及日本传统古典文化中“物哀”、“空寂”、“闲寂”的空灵的意象美。山路、林木、曼陀罗、壁画、海岸、宗教、泉水、色彩、涛声，东山魁夷善于把景观入画，也同样善于把画境铺延入文字，在古都赞歌《京洛四季》中，圆山、平安神宫、醍醐寺、京都唐草花纹、舞伎、祗王寺、祗园节、厌离庵、净琉璃寺、峰定寺、石庭园被东山魁夷赋予浓重的文化气息和审美意境，深深地陷入一种浓郁的文化氛围，显得古旧、庄重而神秘。东山魁夷《京洛四季》的文字比其画中的色泽更为绵密，以文字的表现力渲染了景观，把景物情感化、具象化、唯美化，创造抽离于本身意义的更为绵远、唯美的意境。日本之美在东山魁夷的性灵中，体现了一种风雅的类于“天人合一”的人文美感，也折射出纯净的性灵美，他的人格和生命也像富士山那样给人以清澈、纯净之美。古典与东山魁夷东山魁夷《山云》、《涛声》的构思，是阅读了鉴真和尚的传记，研究了唐绍提寺的风格，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的。东山魁夷以宽广博达的胸怀接受任何体现“真、善、美”的东西，汉诗、汉画、唐宋文化以及西方古典文化的融合，经过自身民族性、民族文化的陶冶而被纯化，形成了他，也是日本文化独特、精致的美感。东山魁夷在德国举办《唐绍提寺隔扇壁画习作展》时，用德语演讲“在遥远的过去，从大海彼岸东渡而来的古老记忆，存在于许多日本人的深层意识里。有这样一种潜在的意识，可能认为大海的彼岸还有另一个故乡。东山魁夷不拒绝一切古典的美好事物，松尾芭蕉、千利休、近松门之卫、紫式部、《万叶集》、《竹叶物语》中的美学观点都深深影响着他，日本或东方的“虚空”或“无”、中国传到日本的“禅”都在东山魁夷的作品中有明显的体现，东山魁夷把古典摄入血液，把景物绘制、描写地安恬、静谧，既是美，又是禅。东山魁夷与川端康成这是两个无法用常理解读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无限的美，两个人都一直在寻美，而且是一起寻美，探求美的特性、美的性格、美的情愫。川端的美，清淡，纯洁，而动善的美则深沉、宁静，我习惯于把川端的美比作一粒精致的沙石、一滴晶莹的露珠，而东山则是一片宁静的深海，一座纯净的高山。一种是真而纯的美，一种是空而淡的美。川端可以从汽车流光里看出日本女子的美，东山却可以从广袤的意象中悟出生命性命之美，但都是禅和悟对美的解读。是美的共性和个性的统一。川端和东山是密友，川端曾写过《东山魁夷》为题的文章，“东山以自己的体验和素养，沟通了东与西（东方、日本和西方），北和南（北欧和南欧，或者日本的北方和南方），他热爱生活、文学和音乐之深，超出了人们的理解。”东山在《巨星陨落》中怀念川端“谈论川端先生的人一定接触到美的问题。谁都说他是一位美的不倦探求者，美的猎获者。应该说，实际上能够经得起他那锐利的目光的凝视的美。是难以存在的，但是，先生不仅凝视美，而且还爱美，可以认为，美也是先生的憩息，是喜悦，是恢复，是生命的体现。”不得不惊叹两个人的遇见是一种充满传奇色彩的美的邂逅，就像东山文章里多次提到的“邂逅”，花与月的邂逅，人与自然的邂逅。关于《美的情愫》这是一位名叫东山魁夷的风景画家前半生的回忆录，是他的心灵的遨游，也是对作品的自我解说。东山的文章如散文诗，奏出了音乐。.东山的画给人一种优雅的爱的滋润，一种慈祥而温柔的气氛，而且悄悄地给观赏者注入了透明、亲切的感情。——川端康成《美的情愫》是东山魁夷绘画历程的写照，也是极佳的散文、画论、美学论，是对日本美的思考，凝聚了作者美的艺术理想。东山绘画之美，美在淡雅与静寂。清澄的静寂中蕴藏着幽深的内涵，浓郁的韵味强烈撼动人心。一种对自然和人生的深深依恋和淡淡伤感，“诗为心声、画为心境”。

心中的风景

在这严酷、剧烈的世上，我将要老去。然而，老并不全是可哀的。因为比起年轻时代来，我会越发强烈地感受到生命的美好。——东山魁夷浅尝东山的文字，就觉得得静下心来细品。一种宁静感充溢四周，说不出为什么。是他上年纪了吗？写得这么淡，如茉莉清茶，却潜入生命，润物无声。也许这是天生的禀赋使然。作为纨绔子弟和忧伤女人的孩子，夹在父母强烈的情感冲突之间，只有大自然的风景能抚慰他的心灵，独处反而能带给他安然与喜悦。他自始至终都表达了自己这种顽固的热爱，可以说他的生命就是由生动的自然、独特的日本美与对父母的爱恨交缠构成的。他的风景画以及论及自然与人生的随笔，都印证了这一点。他的宁静来自渐老的年纪，来自战争中死而复生的他突然见到的万物的光彩，来自他在无常中活着的决心。我不认为他是一位真正的作家，尽管他写得好的时候，可以与任何一位好作家相媲美。但他是一个真正的人，而人，在成为行家或散落到各行各业充当某种社会角色之前，只有有感染力与无感染力之分。他天生的禀赋令他在某些时候有普鲁斯特纤细动人的笔触，又带着空灵的禅意。配合日本岛的美，着实令人难忘。虽然，有时候美仅仅源自心灵。他是个大美之人，而文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