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邊界
出版社:伊斯兰文化协会（香港）
出版日期:2011-7
ISBN:9789575494346
作者:马强
页数:3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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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 后记：另一种往事这是我从事人类学专业的田野记录。从2004年4月记录第一个信仰往事，到2009年11月告一段落，我的举意已经实践了五年多的时间。行行走走，除了那些时常问候的友人，许多经历过的人和事似乎已经在记忆中淡出，受访者的笑容、伤感、忧患、洞察、坦然、慨叹……那些充满生活味和现场感的真实的表述，只有当我重读信仰往事的时候才会如丝般隐隐唤起，诸多让我感慨万千的不同遭遇和经历一并如潮般袭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追问和阅读。信仰往事既是受访者的叙述，也是我的脚步历程。记录归信者的同时，也记录了我个人的学术经历。阅读往事，也是对自己行程的追忆，因此权且称作另一种往事。记录既是学术工作，也是聆听、交流、思考、分析，甚至是与受访者一同感受幸福、困惑，分析遭遇、窘迫和出路的过程。五年多来，我的访谈内容在调整，访谈技巧也在进步。起初一旦遇到不善言谈的受访者，或者话题分散的讲述者，我都无法运用恰当的访谈技术进行调整，所以我前期的记录显得较为幼稚。其实受访者的性格、心情、文化背景、访谈场所、所处环境等都会影响到访谈的内容和质量。希望读者在阅读的时候能够根据附件所列受访者的背景资料和访谈情境理解内容，这样才不至于误读或误解。总体而言，随着访谈技术的长进，以及我对不同地方穆斯林归信者的了解，尤其是许许多多朋友帮助建立的很大的交往圈给了我记录信仰往事的资源，也给了我完成记录的信心。除了感谢每一位受访者之外，我从内心一直感激多年来默默支持、理解、鼓励我的众多的穆斯林朋友。如果我的记录能够受益众生，能够让中国的穆斯林和非穆斯林从中找到理解对方的门径，改变历史上因各种原因而造成的误解和一定程度上互为陌生人的状况，那么其中必有你们的贡献。我相信“善如蝼蚁，必有其报。”（古兰经，99：8）我原本希望能够用最朴实、生动和地方性特征明显的语言记录信仰往事，让记录尽量做到忠实于受访者的语言和讲述逻辑。但记录辗转大江南北，方言差异太大，很难将一些方言中的精微之处体现出来，我只能尽量保持话语中的个别典型词汇或具有地方性特征的语序，尽管这些话语和词汇与书面语不符，但我觉得只有这样本真的语言才能让读者感受到受访者的认知、心情和态度等等。对于访谈中重复的内容我做了合并和调整，不至于显得冗长和啰嗦。为便于阅读和查阅，我根据内容在部分信仰往事中加标了关键词。对于一些宗教术语、生僻、地域特征明显或具有隐喻的词汇，我在记录中及时做了注释或按语，以帮助读者理解。鉴于年龄、学历、收入、婚姻等某些较为隐私和敏感的话题，我针对不同的人选择性地进行了访谈。个别人的资料不全，不是受访者不愿意透露，而是我的疏漏所致。因人的流动性太大，后虽几经努力也未能补全，就访谈资料的全面性而言，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尽管我在后来的访谈中尽力做到仔细和全面，但还是不可能达到尽善尽美和面面俱到。我深感人类学强调参与观察的重要性，只有长时间与受访者的沟通和互动才能获得较为理想的访谈资料。按照这个标准去衡量，我的记录中大约也仅有五分之二的访谈能够达到这样的要求。为了保护和尊重归信者的隐私，按照人类学常用的方法，我对往事的呈现国内的或中国籍的受访人采用了经名，对马来西亚华人归信者采用了中文（华文）名字，甚至有些中国籍的受访者的经名也是虚名。我也没有做便于收集个人基本信息的问卷，个别我知情的受访者做了简单的补充。但愿此举能够对受访者有益。真实和诚恳是我访谈追求的理想，如果没有基本的真实，我认为我的记录就没有任何价值，满纸的废话和假话只会伤害读者的眼睛。我的访谈不是考究一个人的信仰知识，而是为读者呈现世纪之交部分人因各种赛白布（缘分、机缘）而获得信仰或经历了信仰的过程，了解受访者的信仰经历、感受、社会交往和对诸多社会现象，尤其是对穆斯林社会问题的看法等等。特别感谢每一位受访者对我的坦诚，我相信所有的受访者都与我做到了真诚的交流，即便是一些比较敏感和隐私的话题。我觉得这才是真实的生活状态，而不是某些人所想象的一个人有了某种信仰似乎马上就要变成隐修的居士、道德的典范、知识的源泉、贤者的表率。由于个人的生活背景、所处环境、工作性质、知识水平、个性特征等有很多不同，因此每个人的所观所思所想所言除了具有普遍性之外，其实还有很大的区别，这一点恰恰反映了社会中人的复杂性，也正是人类学主张汇集不同的个案，然后才能做归纳和分析的理由所在。读者不能因为某个人的言论可能“出格”，抑或有批评、指责和怀疑之词而有心理伤害的感受，我觉得正好可以借此反观和自察，自己是否在生活中曾经给他者和我群都留下了挞伐的口实。他人的信仰往事其实可以作为我们待人处世的镜子。以人为镜，可知得失。无论是信仰者还是非信仰者，抑或是不同宗教的信仰者，希望诸君都能宽容而全面地对待受访者的讲述，这样才能体会受访者的感受。至于极个别受访者所持的一定程度的傲慢或偏见，读者也能轻易看出来。芸芸众生，有让他者善意批评的缺点和不足正常不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无稽之谈，一笑了之。仁厚如你，当谨记“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的美德。如果仅从故事本身来看，信仰往事只是受访者个人走向伊斯兰的一种心路历程，然而根据我的经验，往事内容已经涉及地方史、移民、商业、宗教、社会、家族和文化变迁等方方面面。信仰往事其实是一种可以引证、参考、分析的学术文本，其中包含的大量有价值的信息，留待研究者去发现。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的工作才刚刚起步，后来的路更长。我始终认为，我所记录的信仰往事必将得到受访人、不同宗教信仰者、学术界，以及政府相关部门的重视。我相信这是一本可以让人记住名字，而且会被很多珍视信仰的人所珍惜的书。果如我所料，则是我梦寐以求的结果。虽然记录历时五年，但经历过的每一个受访者至今仍历历在目。我还清晰的记得因被信仰感动而在讲述中痛哭流涕的善良的Sara，黑袍裹身落落大方的Asiyah……虽然很多人自访谈之后很少遇面，但她们的故事常常成为我信手拈来的case（个案），在不同的场合中常常被提及。总体来说，这是一个在感情、道义、生活等各个方面需要关心和爱护的群体。从没有信仰走向信仰、从一种信仰走向另一种信仰，无论其缘起如何，每个人其实都走过了很不平凡的心路。尤其是马来西亚的华人归信者，因社会中一定程度上存在的种族隔离和偏见，个别人遭遇了被华人和马来人两大族群都不能接纳的尴尬，尤其是被原属血缘群体暂时边缘化，甚至被逐出家门者亦有之，长期以来渴望获得血缘身份认同。可以说透过华人穆斯林，为我们提供了了解马来西亚社会的另一种视角，算是从边缘看中心的一种学术路径。然而，信仰的目的绝非让归信者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穆斯林不能让那些经历了各种心理甚至生理磨难而走向伊斯兰社群的人们再次边缘化，一旦如此，将是每一个实践伊斯兰的个体莫大的悲哀。在我记录信仰往事的过程中，我也目证或耳闻归信之后又放弃信仰的情况。尤其在马来西亚的华人穆斯林中，存在一个人拥有多重信仰的事实。根据一位曾在教堂中工作过的归信者谈及，有些戴着头巾的马来妇女也是隐名的信徒，只不过没有公开身份而已。可以说，生活给了人们接受多种信仰的可能，也给了虔信者更多的考验。来的在来，去的在去；去的已去，来的照来；来来去去，逝者如斯！在我看来，这才是多面的人生，恰恰昭示了伊斯兰教义学所言真主的普慈与特慈。有来而无往，只是理想主义者的一厢情愿罢了。何人能够确保自己的子孙都能世代传承祖宗遗训，将每个人的心灵稳定在主道上呢？在信仰的道路上，长传的杜哇和完全的托靠显得如此贵重！有太多的人我不得不提及，我在曾经的“广穆社区”（网络社区）的网友和现实中的朋友，记忆中太多的网名、经名和我喜欢的昵称，诸如启明、伊凡、玄奘、文彬、伊杰、达乌德、维拉、海阿訇、义正、pony、Asiya……我的正在事业上努力的兄弟正斌、灰狼、Musa、小平、立武、正刚、占明、阿里等等，太多的名字我都不能一一提及，我只能郑重地感谢并祝福你们获得今后两世的吉庆！马强2009年4月初稿于吉隆坡2010年10月修改于西安联系方式：maqxyz2004@yahoo.com.cn -
本书是一本人类学的田野笔记。作者通过人类学访谈和田野调查，对71位中国、53位马来西亚华人和1位菲律宾裔美国归信穆斯林的信仰故事进行了记录和整理。这是研究宗教归信的第一手田野资料，也是国内第一部用人类学的方法记录的信仰往事，具有珍贵的资料价值。通过受访者的口述，田野访谈主要关注了受访者的文化背景、职业身份、信仰缘起、宗族关系、宗教实践、社会交往、族群互动、宗教和族群认同，以及婚姻、家庭、困惑、忧患等，为我国宗教人类学的研究积累了翔实的个案，也为日后宗教学和人类学两大学科进行跨学科研究提供了珍贵的素材。作品对于消除文化偏见，促进族群融合，倡导文明共生，推动社会和谐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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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的人生，底线都是：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