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句》书评

出版日期:2015-11-1
ISBN:9787513319359
作者:蒋一谈
页数:152页

卖书还是卖纸?

这本书一共142页。版权页上告诉我,它的字数是60千字。这个蛋扯得有点大吧?我们用小学数学算一下哈,60000除以142,约等于422.5,也就是说,如果这书有60千字的话,那么每一页至少得有422个字。但实际上呢?本书字数最多的一页出现在作者自己写的后记里,在第140页。我闲着没事数了一下,这页一行里最多22个字,一共15行,我们再用小学数学算一下,22乘以15,等于330。也就是说,这一页即使像福克纳那样不歇气儿不加标点也不换行,也就330个字。如果每一页都像这一页这样不歇气儿不换行都写满,330乘以142,等于46860。也就是说,即使是这本书全像字数最多的那一页那样,也不过5万字,出版方说是60千字,简直就是欺骗消费者!就凭这,消费者都够起诉出版社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本书除了那个“后记”,正文页面恐怕连42个字都没有,更不要说422。每页都只两三行,其实就是一句话分行说。全书如果碰上一个大便干燥的家伙一泡屎的工夫肯定读完。嗯,肯定能读完,这书的话语写得非常流畅,一点都不像诗。随便来两句哈:“我在梦里吻过的白云/竟然是枕边的臭袜子”,做梦了,亲了,醒了,发现亲的是袜子,就写这么一句,就发了,就出书了,读者就读了,读了大便顺畅了。再看这句:“我的女儿十八岁了/我时常以为她是我的外孙女”,这,什么玩意儿?想外甥女想疯了?还是在装老?再翻:“她时常觉得/自己的阴唇/像鬼的舌头”,就这也是诗?纯属污言秽语嘛。值得注意的是,我上面引的那些例子,一条例子占一整页。就不能把这些“诗”弄到一页去,每两个之间放三两个空行?估计是不能,一可能是作者也没有那么多“诗”,那么整的话也就整不到142页了,40页也就够了,40页咋出书?读者可能愿意,也可能作者也愿意,但出版社怎么出呢?怎么定价呢?又怎么把字数标为60千呢?出版社不是卖书,是在卖纸,嗯,如果这纸不是有点硬的话,擦屁股倒是不错,因为一篇纸上也没有几滴油墨。

人生充满痛苦,我们有幸来过

人生充满痛苦,我们有幸来过诗歌大约从《诗经》开始就注定不是一种平易近人的文体,它有着自己独立的模样,徘徊在文字和文字之间,行走在情感和情感之间。有人说,诗歌是一个心灵感知另一个心灵,是诗人通过物象或意象所表达的情感与理念,并与之共鸣。我想也用这句话来代指我读《截句》的最大感受。诗集当中有这么一首,“我时常被雨淋透,我还未遇到喜欢的伞”。不带任何修饰,简洁到不多置一词。一组简单的日常事物的组合,读完之后便能切身感受到那种对于某种事物的偏好,执着。但当你仔细咀嚼时,又岂止于情感的偏好而已,诗歌在悄然之间将诗人对于生活的接纳程度,自我的反思,审查,以及初心的笃定一一呈现于眼前,心间。即使被大雨淋透,狼狈不堪,那又如何,若是有违本心,我又如何让自己执起那把足以挡风避雨之伞。不如在大雨之中不断的冲刷,在这雨水中将灵魂进行清洗,愈加澄明,在澄明之后愈加坚定,去寻找那把灵魂之伞,至此君子之姿跃然纸上。读之,思之,会心一击。高中历史老师说,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内涵和外延,外延越加丰富,那么这个事物则具有更加广阔的扩展空间。我想这首诗的魅力就在于它丰富的外延,然而这也是整个诗集的魅力。像这样的诗歌在集之中翻开即是,“剥开你就像剥开一只睡熟的血橙” “尘世落在身上,慢慢变成道袍”。诚如作者所说“我自问这些截句是诗歌吗?是诗歌,但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诗歌形式,截句是一种诗非诗的文体”。在这些诗歌当中,非但没有中国古典诗歌的韵律感,甚至现代诗歌的基本格律也没有。但它还是诗歌,你还是能够从中亲切的感受到作者在诗歌意象上的精心选用。在这一百余篇之中,像芭蕉,梦,月,长亭,短亭等,极富中国古典诗歌韵味的意象不说俯首即是,也是占据不小的比例,比如:“雨打芭蕉,芭蕉很烦”“月亮滑入大海,伟大的默片”“满月是一枚婚戒,伸出手指戴一下吧” “醒来后,你的梦并没有溜走,而是躲在你的皱纹里睡觉去了”。“雨打芭蕉,芭蕉很烦”。雨打芭蕉是典型的中国古典诗歌意象,但凡提到雨中芭蕉莫不生出几缕愁意。但作者在这里从另一种角度再回看这一意象,雨滴频频击打芭蕉,而芭蕉是否愿意成为人人品愁的对象?仿佛给芭蕉重生一股新的生命。其中也有梦,“醒来后,你的梦并没有溜走,而是躲在你的皱纹里睡觉去了”。这里的梦并不如烟似幻,可以编制动人的幻境。这个人生梦是那么的真实,它陪着我,寄住在我的皱纹之中。皱纹,梦。梦是那样的轻盈而美丽,皱纹是如此的疲软而丑陋,但人生梦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褪下鲜艳的衣裙穿上一身皱衫,真实的存在于我们的身体年轮之间。作者精心的选用这些意象,并不是延续这些意象的生命,反而将这些意象与现代思维相连接,产生一种对旧有的颠覆,进而成为一种创新。最后,我想说的是,不论是对于自我的审查,认识还是给诗歌意象注入新的生命力,我认为《截句》带给我最大的感动莫过于“人生充满痛苦,我们有幸来过”。

蚯蚓避雨蘑菇撑伞:蒋一谈《截句》摘录

为了读本,找来许多诗集。中午把这本《截句》给翻完了。老木说蒋是装×犯。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不过,我摘录了好多句,中学生会喜欢的。我觉得最棒的是这一则,「马,最美的男人」。扉页文案:一行两行三四行没有目录的文本《截句》摘录:孤独一种骄傲火焰慢慢熄灭这是火焰的谦卑我时常被雨淋透我还未遇到喜欢的伞我走得太慢、太慢未来停下脚步望着我那几株白玉兰瞒着邻居开放了蚯蚓避雨蘑菇撑伞雨打芭蕉芭蕉很烦干涸的河流紧紧抓住这条木船:请不要离开我雨滴在天上跑步谁累了谁掉下去雪花埋葬雪花无人知晓它们之间的仇意马,最美的男人我扯毛衣上的线头越扯越长,停不下手我谋杀了毛衣,心生快感猫崇尚独立、习惯孤独猫的晚年比狗幸福我不想跑了我觉得步行也能把我带到接近彼岸的地方我走出苏州耦园,是今天的最后一名游客一个女子站在门边,低垂眼眉,轻声说道:今年的荷花,没有往年的好,对不起她抱紧自己睡出了一张床我起了一个笔名我的原名已经疲惫不堪我要离开你实在不行我就离开我自己尘世落在身上慢慢变成了僧袍蜷缩身体,减少与全世界的接触面积经历过这件事你说你的心胖了而我的心长出了皱纹醒来后,你的梦并没有溜走而是躲在你的皱纹里睡觉去了湖泊说,你眯上眼睛我能变成裸体的大海孤独的人坐在一起连眼神都是多余的我们说着戴有安全套的情话摇曳的柳条浑身都是腰人生充满痛苦我们有幸来过请问,哪一种行业依靠别人的痛苦赚钱?

本来在认真做笔记的,脑洞越开越大后... ...

——读《截句》文/大隐隐于山如题非书评仅作书摘然而,自娱自乐了大半个上午~~2015.12.15晴作品均为原创,如需转载,请豆油或留言授权。未经授权,不得转发,请尊重作者创作,谢谢。

“只言片语”里的学问

说起诗歌,它就像一把雕磨精细的匕首,在极为凝练的语句中,被注满高度的情感,往往只是一眼之缘,就让人得以钻心之痛,无需像小说一般拥有任何前奏,亦无需像议论文一样进行精密地论证与总结。只言片语中与内心的契合是如此重要,着实让人着迷。蒋一谈历时七年创作的这本诗集《截句》,自是将这种“只言片语”的技术发挥到了极致。它取名于截拳道大师李小龙“精简、直接、非传统性”的思考与行动理念,填补了当代中国短句诗歌写作的空白。用蒋一谈的话来说就是:“截句是一种绝然和坦然,是自我与他我的对视和深谈,是看见别人等于看见自己的微妙体验,是不瞻前、不顾后的词语舍身,是抵达单纯目标后的悄然安眠。”当绝然与坦然化成了诗意的表达,它就变成了一门独特的艺术与学问。在这本《截句》中,处处都是这样的“学问”。看似浅浅的几个字,就荡漾开一种无穷无尽的意境。比如“浅水与慢舟,不虚此行”,仿佛一幅山水泼墨图在眼前缓缓展开,比如“尘世落在身上,慢慢变成了僧袍”,那么安静而又朴素的意象,堆砌在一起,转瞬即是一眼万年之变,沧海桑田之感。沉静绵绵,切入肺腑,不由地令人想起泰戈尔的那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蒋一谈的一些诗歌同泰戈尔的诗很是有些相似,清新而又脱离尘世的烟火香气,化意境为字,字字戳心。但显然,蒋一谈所能呈现给读者的还有更多。脱离尘世烟火的有之,沾染尘世烟火的亦有之。比如“对大地而言,人类不过是直立行走的粪便而已”,再比如“那几株白玉兰 瞒着邻居开放了”……诸如此类的短句诗倒是不少,让人印象极深的是蒋一谈最后对自己名字的调侃——“蒋一谈,蒋一痰”,当言字旁变成了病字头时,原本所存在的中褒意义顿时带上了某种自嘲的贬义,很有些当今社会流行的“自黑”色彩在内。《截句》是一本精巧的小书,初时翻开恐怕会有些失望,苍白的书页里短句横生,又有什么值得解读?但却也是值得在茶余饭后、睡前灯下细细品味的,只言片语中流露出的种种温情,段段思考,皆是一门微妙的学问,不经意间,也许就是触及本心的真实。

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截句

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截句——读将一谈《截句》截句是什么?当我们打开蒋一谈这本书,满目即是短小工整的句子,一句,两句,三句,四句皆成诗,那么截句不就是近似俳句格式,又带有现代诗精髓的创作嘛。只因为蒋一谈联想到李小龙的截拳道,而后突发奇想,给自己的文体命名了“截句”。看似自我创造,但仍属于现代诗范畴。来看作者的自我解答:“截句是一种绝然和坦然,是自我与他我的对视和深谈,是看见别人等于看见自己的微妙体验,是不瞻前、不顾后的词语本身,是抵达单纯目标后的悄然安眠……”作者的解释更多从诗的延伸上阐述,与诗的目的性重合。有的诗人认为诗的广义大于语言,而一切解释都将在诗的包裹中,在诗的语言之内。所以截句只能是以其灵秀之气归属于诗之林,这也算是微妙的内部开创。蒋一谈首先是一个小说家,他的小说相对于传统小说,独具一方特色,回归到现实意义或寓言启示。《庐山隐士》这种作者自称的超短篇小说集,形式上比短篇小说要显得更精致,似是成人童话,更是意义朦胧的寓言、暗藏玄机的禅意,蒋一谈的新奇就在于对探索的不懈追逐。他曾在访谈里说到:“写作是一个长期的思考和训练,写作状态类似于寺庙里的禅修。禅修的时间可长可短,时间的长短往往决定着心境的澄明程度。顿悟是刹那间的,是一个极短暂的理念点燃,而非一个过程,此后修行者又要开始下一个阶段的精修。”是的,小说和诗歌都需要修行的顿悟,蒋一谈让小说与诗意并存,自是不会落于俗套。写小说同时又能表现出诗意的空间张力,在这方面表现突出的还有朱文,他的短篇系列常常给人惊喜,在现实主义背景扩展下,对小人物的命运和精神进行剖析。蒋一谈写小说的同时不忘诗心,积攒顿悟,形成自己的截句。截句的形式短小精悍,似某一刻身心的突然灵动,悠忽闪念,也似带有一丝对文字的游戏嫌疑。微妙的是,它能让人产生思考,进而回溯更广阔的空间;在脑海里回味,似一幅幅立体画面(每首截句都配上插图也是不错的)栩栩如生。由虚象转为实景,这也是朦胧诗的主导手法。截句正是具有了朦胧诗的躯壳,才延伸出哲思和禅意。如果再细致归类,截句应该就是属于北岛那一代朦胧诗的范畴,还不属于第三代开拓的那种自由状态。从朦胧诗之后,北岛之后,第三代诗歌开始打破诗歌固有的形式,结合汉语的特性,开辟了现代诗新的探索之路。所以,从更深层面讲,截句还停留在借力“意象”构建延伸空间的手段上,还没有大的开拓性。虽没有超前新意,仍不失为喜好传统现代诗歌的读者所青睐的对象。截句相伴朦胧,自然就有像雾像雨又像风的感觉了。蒋一谈的截句基本是现代诗的套路,也少有古典意味,但不管何种形式,抒情的笔调贯穿始终,因为所有的诗都在抒情。“推窗远望/远山即远古”这一句的空间张力体现在两个“远”字的不同释义上,把它们拼接在一起的就是诗意。最体现禅意莫过于这句:尘世落在身上/慢慢变成了僧袍。而“雨打芭蕉/芭蕉很烦”就带了一点调侃,一丝逗萌。“早晨在早衰”更有些玩字眼的趣味了。蒋一谈的截句使意象陌生化拼贴组合,显露思辨的力道,再加上作者对文字的操控力,散发出鬼魅的特质。他在未知空间里留下大块空白,留给读者去体会,这就是诗的诱惑。当然,这也是截句的诱惑。

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与顿悟

“我想脱下影子/影子也想脱下我/我们同时摔倒在地。”用此段截句来形容蒋一谈的《截句》,大概也说得通。从形式与气质而言,截句与诗神似且气味相投。诗不可释,不可译,只可意会,像生命与影子。当生命与影子脱离,就像从截句中剥离意义,注定徒劳无功,不如随性读之,且保留那些模糊但诗意的感受。截句之“截”是一瞬的截段,简洁、直接、非传统,充满了个性主义,极简的文字排列组合,形成大大的留白。在《截句》中,可以随处捡拾散落的珍珠,随性、简短、诗意,读来欢喜。上一次有类似的阅读感受,大抵是在阅读冰心女士的《繁星•春水》之时,就像那样一幅画卷:“繁星闪烁着——深蓝的太空/何曾听得见他们对语/沉默中/微光里/他们深深的互相颂赞了。”这是一种静默而美好的感觉,与过分明晰、过度阐释的大世界相比,这本书所营造的小世界,走向袪魅的反面,怡然自得。“只有沉默,才能解释沉默。”无言的自然,在碎片化的叙事与抒情中,反而更容易接近生命与灵魂的本质。于是,在蒋一谈的笔下,一草一木,天空海洋皆染上了浪漫的气场。在这里,“雪花飘落的姿态,仿佛一种爱”,“水不在意自己的年龄”,而逍遥的“采梦人”则在“雾中奔跑”、“披草坐卧,心如澡雪”,他渴望遇到同道中人,那个“耕耘海的人”,也能乐居在自己的空间“推窗远望,远山即远古”。山水灵动,内心亦变得通透。在诗人的眼中与笔下,世界有一种特别的生命力,在梦幻与真实之中形成了独特的张力。世界静默如谜,月亮滑进大海,无声的默片赋予了意义更大的空间与可能性。蒋一谈的天马行空,并不是一味的浪漫主义,相反,他的截句,在诗意与现实中寻得了幽默的联结方式。他这样写道:“我在梦里吻过的白云,竟然是枕边的臭袜子。”在这层联结中,诗人顺利接上地气,并保持了清醒的头脑。正是如此,面对天空,他亦有了哲思般的感悟:“我离天如此近,我离空那么远。”“风吹哪页读哪页,谁也没有永垂不朽。”也许以此来概括《截句》的阅读感受,颇合吾心。

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

初识蒋一谈,是知道他的短篇小说以及出版人身份。在这个阅读趋向两极化的时代,一方面是动辄洋洋洒洒数十万字的各类网文攻占大批速食读者或者长篇严肃作品长期占据各大文学奖项,另一方面是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精简媒介迅速攻占大众眼球,蒋一谈作为出版人,精确抓住了时代脉搏,他的读图时代取得了巨大成功;作为作家,他却逆流而行,在力求“短”的道路上精益求精,短篇小说要求作者克制、自律,对语言的规范性和精炼性追求极致。拿作者对短篇小说的追求解释他创造“截句”这一文体或许并不合适,毕竟诗歌与小说的篇幅差距甚大,但是,上面提到的克制、自律、规范、精炼这些追求在《截句》中也是一脉相承的。“截”字来源于李小龙的截拳道,“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是截拳道的纲领和要义,观《截句》全书,似乎可以同样得出这两句真言。“截”为动词,有别于短诗、俳句这类以篇幅、风格为区分的文体,截句是灵感的瞬间采撷,是滋味的集中迸现,是作者所说的“不瞻前、不顾后的词语舍身”,截句所截是前言后续的决绝,截不断的是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无限情怀和意趣。在《截句》中,我们能看到常见的隐喻、通感、蒙太奇等手法 。同诗歌一样,截句所呈现出来的孤独和悲怆感力透纸背,苍白的页面中三两行甚或短短一句话遗世独立,仿佛白茫茫大地上的寒鸦孤影,惊鸿一瞥却仿若墨汁滴入水中,意蕴缓缓在周边散开,铺满整页而不止,如“孤独 一种骄傲”,如“雾中奔跑”,如“夜雪在飘 雪飘白了夜”。截句也有讥讽,“得体的媚俗 多么难以抵达”;有命运的踟蹰,“她把左手的命运交给右手,右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住了”;有初恋的纯真、婚姻的一地鸡毛、爱与性的纠葛;而我最爱的是“夜抱起了这片湖泊 鱼在天上做梦”“蚯蚓避雨 蘑菇撑伞”这样如孩童般纯真的句子,它展现的是天还蓝、水仍绿,有灵且美的万物安然生长这样宁静安详的画卷,人到中年依然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是懂得的人才知的可贵。但是,由于“截句”每篇篇幅过短,不可避免的承载力也有限,有些篇幅或许在作者心中如火树银花般绚烂,但是个人意识的传达受限让读者难免摸不到头脑。不过说到底,这也算不得缺点,“生命好在无意义,才容得下各自赋予意义。假如生命是有意义的,这个意义却不合我的志趣,那才尴尬狼狈。”看书和观剧同此理,我时常因为追寻作品的意义被批评无趣,直到我读到木心先生这句话。就像蒋一谈在访谈中提到过纳博科夫的话“一流的读者是需要培养的”“ 最好的读者是有想象力的”,《截句》就是这样一部培养具有想象力的读者的作品,“截天截地截自己”,于《截句》中体味千人千面的微妙。

孤独,一种骄傲——读蒋一谈《截句》

【普通人的人间滋味】▌严彬  小说家蒋一谈虚岁四十七了。  他长我一轮,和我小叔叔同岁,我们算半个忘年交。在夏天,他穿略微鲜艳的衬衣,冬天他有几条不同样子的围巾;有时候,他从车厢里掏出一袋苹果,塞给我几个,说,"甜啊,拿回家给小番茄吃"。他细致,体贴,常年背着同样的包--按他的说法,同款的包,他有六个。他也是一个固执的人啊,常常能被自己给逗乐,呵呵笑,坦坦荡荡。  我们成为朋友的这两三年,蒋一谈背着他的包,开着车在北京城走街串巷,我们几个年轻的朋友,就坐在他的车里。  小说家蒋一谈六年来以一年一本的速度,出版自己的短篇小说集。在出到第五本的时候,他说,第七本小说集已经定下来了,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封面给我看,"庐山隐士"。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条不紊。  我是在去年初,才读他的小说。读完《透明》中的《透明》、《在酒楼上》,我给他发消息,说我读到流泪。我为小说里娓娓道来的人的生活感染了,那些我们不常注意的,孤老的悲戚,对疾病和情感的承受,那些暗处的微光……在我不曾言说之处,那些人到中年的境遇、五味杂陈的情感,统统温暖了我,慰藉了我。  有时候想起他的小说,我认为生活并不曾对任何人薄情。繁复的生活是细腻的,而我们往往让自己成为一个粗糙的人,拥有粗糙的感受力,背着粗糙沉重的身体生活着,在各自的圈子里走来走去。我感到羞愧。  作为小说家,他拥有丰盛的读者,获得了应得的文学名声。  而作为诗人的蒋一谈,不为人知。  今年秋天,他告诉我,"七年了,我居然在四十七岁的时候,要出一本诗集"。  十月的一天晚上,我们在一家茶馆碰头。他带来一大摞诗稿,笑言我是他即将出版的诗集原稿的第八位读者,让我看--尽管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他愿意让我这样小他十二岁的年轻人在他的作品上涂涂改改,勾勾画画,依然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当然是恭恭敬敬,将厚约两公分的诗稿放在桌上,拿着笔,一页一页读,喜欢的,划勾,不大满意的,打个圈。中途我们有过两次交流,三百多页的诗稿,他的诗,要慢慢品。我们年纪不同,境遇不同,对生活和文学的体悟有区别,所幸我也是个敏感于生活的人。遇到特别喜欢的句子,我拍他对面的手,不喜欢的,我们也争执。午夜两点多,稿子读完了,抽烟,嗑瓜子,在深秋金台西路金色的路灯下,我们道别。那时我们都疲倦又兴奋,我知道,一本不一样的诗集要诞生了。  甚至于,蒋一谈不将这些诗稿完完全全称作"诗",而称之为"诗意的句子"。他给它们重新定义,包含这些作品的诞生过程--截句!  截句。一种新的文体,又或者说,对文学语言的一种重新的组织、重新定义、重新认识--正如我们在生活中发现诗,原来"诗",也可以在文学被再次发掘。  当他剔除繁复、铺陈的语言,打开一个成熟男人的经验之门,写出诸如"满月是一枚婚戒/伸出手指戴一下吧"、"午夜的花/午夜的披头散发"、"只有认命/才能保有尊严",我为这些短促、精致、禅一般类似行为艺术的文学语言感动了。我的心被推到心应该到达的位置:我的浪漫,我的诗意,我的叹息,我的生活或留下生活的痕迹--时间并没有亏待我们。  我和他说,"截句"是一种文学上的大发明,却也可能面对来自"诗"的争议。  正如读过蒋一谈短篇小说的人,喜恶分明。我想,对于这些被称为"截句"的诗句,也会有人极爱,而又有人嗤之以鼻,草草翻过,以为它们缺乏漂亮的修辞、结构简单、没有完整的叙述--也许这些质疑也对,然而不要忘了,比如"To see a world in a grain of sand/And a heaven ina wild flower",那些数百年来熠熠生辉的诗句,正是多少代人对诗歌和诗意最真实热爱的证明。  《截句》封面上有这样一行字,也许最得人心:普通人的人间滋味。  与此类似,我曾和他说过,这是一部献给普通人的诗。  严彬  二零一五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截句选读】1孤独一种骄傲[时间与人生,让智者得以放松下来,并释放出自己的骄傲]2我想脱下影子影子也想脱下我我们同时摔倒在地[娓娓道来的倦意,不可能的“分手”,是诗意,是习惯放下后的坍塌——我也许仍然要和影子再次复合。这也是人生]3满月是一枚婚戒伸出手指戴一下吧[浪漫的,想象的,让人惊叹的]4我的祖父出生于1897年他晚年的口头禅很有趣:我是从清朝来这里遛弯的[命运感,接受命运,充满智慧。所谓“老顽童”,大概如此]5雨打芭蕉芭蕉很烦[诗意的,想象的]6老鱼慢慢游不惧钓钩[哲思,人生的经验]7午夜的花午夜的披头散发[流畅的诗情,流畅的语言,流畅的想象]8得体的媚俗多么难以抵达![经验,智者的体悟]9浅水与慢舟不虚此行[所谓安稳、懂得满足,是境况,亦是答案]10只有认命才能保有尊严[智者的叹息,开悟]11小酒馆里,微醉的老头自饮自吟:女人的肥肉多好的下酒菜啊![人生竟晚,老道的浪漫,俗艳而真实]12我买了失眠药,不想再睡觉医生指着药盒上的提醒:多服失明我嘎嘎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见句,如见人。人到中年的境况:“嘎嘎笑着”,憨厚,固执,却又可爱]13如果还是一个年轻人我定会和我的影子结一次婚[中年,不可能的事,如马尔克斯在八十岁生日时,给自己一个处女作为礼物——荒诞之间,是大浪漫,真性情]14你已经不爱我了你刚刚转过身就把我从眼神里抠出来我感觉到了[凄凉,现实,痛感]15这个女人爱慕关羽她时常走进庙里为关羽洗脸、洗胡子[这事件上有一些事不讲常理,却又可爱,可叹,爱如此,为关羽洗脸洗胡子,如此]16结婚之后她感觉身体里的一部分丢了但又不能确定到底丢失了什么或者说有时候她感觉丢失的那一部分正躲在某个角落窥视着她[奔跑的不停止的语言牵着纠结的思绪却不得不面对会发生的事]17她抱紧自己睡出了一张床[孤独以及与孤独相处的方式有许多种,解决自己,是其中凶狠的一种]18她时常觉得自己的阴唇像鬼的舌头[……禁不住要低头看看自己]19人到中年小说始[……]20蒋一谈蒋一痰[自嘲,坦荡。在镜中看见自己,去人多的广场跑步]注:上文小行灰色字非作者文中所处,为我的阅读感悟。

文学的价值在于思考

这是一本硬精装的书,增加了这本书的厚度。但实际上,这本书才142页,每页只有两三行字,最多四行字。即使是抑扬顿挫地朗读一遍,最多半个小时,这本书也就读完了。但显然,这本书并不适合这样读,如果是走马观花地把这本书读一遍,这本书也就白读了。因为如果你不加以留心,很多字句初看上去很普通,只有细细咂摸,才能品出其中的滋味。比如,在本书封底出现的那句:长亭,短亭一个漏雨,一个漏风初看上去也没什么,即使想想那个意象,似乎也没有多大的韵味,但再仔细推敲一下,会发现这个意象让人感觉非常凄凉而又无奈,这里面似乎有着很深的隐喻:“长亭”、“短亭”,就像我们人生的各个驿站一样,长有长的无奈,短有短的凄凉。那么,这是不是说人生就没有希望了呢?肯定不是,当我们清楚地知道长亭短亭都漏风漏雨的时候,我们也就能从容面对,知道了要提前备好我们的雨伞和风衣。这是“细思深极”的例子,还有一种是意象模糊,完全可以有不同的理解的,比如:一个人的自杀是对另一个人的鼓励这里比较难以理解的是“鼓励”,一个人的自杀,对另一个人会产生什么样的鼓励?我最初的感觉是,一个人的自杀,是鼓励另一个想自杀的人,后来又一想,如果把它理解为一个人的自杀,是在鼓励另一个人好好活下去,这样也说得通。一句简单的话可以有不同的理解,这不是作者在故意制造歧意,或者是作者语焉不详,而恰恰是诗歌的本质。把什么都说得清的不是诗歌,只有留白的、让人有不同理解方式的,才是诗歌。这两个例子,书中比比皆是,而且还有一些哲理性的,或是情感性的,读了之后仔细想一想都很有意思,会引发我们的思考或感想;而当年作者正是因为有了思考或感想,才写下了这些诗句。也许,当年蒋一谈写下这些诗句的时候完全是不一样的思考和感想,而引发我们的思考和感想则是另一种思考和感想。不同的思考和感想,是因为每一个读者都是不同的人,都是和作者不同的人,而且又处在不同的时段和不同的心境,于是就有了各种不一样的思考和感想。但是,这些不同的思考和感想,又都集中于这短短的两三行诗句中,这一切又是多么奇妙。也许,这就是诗歌的意义,是文学的意义。文学的价值,其实就在思考。作家有了思考,才有了文学;而文学的意义又在于可以引发读者的思考,如果不能引发读者的思考,则不是文学,或者是伪文学。说文学有启迪性,其原因即在于此。

欣于所遇 快意释然

欣于所遇 快意释然——读蒋一谈《截句》截句,截取文句。《宋史.选举志二》记载“学校,场屋,并禁断章截句,破坏义理,及《春秋经》越年牵合。”“截句”又称“断句”,截和断都含有短截的意思。按照《诗法源流》的解释,绝句是“截句”的意思。就是截取律诗四句,或截首尾二联,或截前二联或后二联,或是中间二联。“截句”起源于两汉,成形于魏晋南北朝,兴盛于唐朝。往往都是四句一首;小诗派中的每日小诗既是截句的延展。“截句”这一名称大约起于南朝。在百度上搜索截句,是这样解释的。然而在2014年的春天,只是偶然的闪念,蒋一谈在李小龙追求简单,直接非传统性的截拳道中,对其陪伴他人生的诗歌,感悟有了新的任何和表达形式。那些陪伴他岁月的诗而非诗的问题。他称它为“截句”。“尘世落在身上 慢慢变成了僧袍”“人到中年小说始”“推窗远望 远山既是远古”“那几株白玉兰 瞒着邻居开放了”“蚯蚓避雨 蘑菇撑伞”“蓝天是我此生最大的窗户”从少年到中年 ,一百多首。清清淡淡,散落在尘世间,凝结成册。那些欲诉未诉的情感,欲得未得的怅惘,在文字间辗转。 在情念间,尘香外 ,让人惊艳,动心。不到200页的书册,大量的留白处,就象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在人的心间铺展。读的人,在空白处,跟随着蒋一谈的截句,自行的添些着自己的文字。或是悲伤,或是喜悦,无须被他人认同,只是说着自己的故事。那一刻,截句截取的是时光,是命运,是唏嘘……“马 最美的男人”“雪花埋葬雪花 无人知晓它们之间的仇意”“让我们最后爱一次 爱对方的邪恶和隐私”“我好像得了阴茎抑郁症”蒋一谈用截句以自己的方式把非传统的前卫性和现实性表达的淋淋尽致。在充满浮夸的年代中,蒋一谈用纸张吸收着自己的痛苦,迷茫;用文字表达着孤独和愤怒;用截句审视着自己的灵魂。很高兴在这个初冬能读到《截句》这本书,遇见新的文体。能在别人的诗句中,想着自己的人生。这文字 不浓不淡 润泽 灵性 悦心这截句 不多不少 让人欣于所遇 快意释然刚刚好。

中西诗学交融的截取之句

自新文化运动时新诗被引入中国之始,关于新诗的争论从未曾停止过。新诗本土化的历史,一定程度上也是我国文化开放度逐步深化的变革史。从上世纪初引入日本的俳句、泰戈尔的小诗,到八十年代风靡的西方现代主义诗歌,这些舶来品不仅对当时的年轻人产生很大影响,并将这种影响以本土化创作的方式继续下去。冰心的小诗、舒婷的朦胧诗等,都是外国诗歌理念本土化的重要成果。蒋一谈的《截句》,可以看作是“中体西用”的诗歌作品。从形式上看,《截句》每则都很简短,一句到三四句不等,如果说这是一种自创的新诗歌形式,未免有些牵强。它不同于中国传统诗歌的严格字数限制、严明对仗,是新文化运动后不限字数、不求对仗的新诗体的延续。《截句》的形式与日本俳句相似,都是三言两语,但传统俳句与中国古代诗歌相似,有严格的韵律要求,因此,《截句》的形式更趋近于自由律俳句。从内容上看,《截句》所想要表达的思想内涵与所使用意象都是自《诗经》《楚辞》的时代以来中国诗歌最惯常体现的。截句虽短,却韵味无穷,这就是诗歌不同于其他文学样式的魅力。《截句》里大量使用了月亮、远山、大海、深秋等传统诗歌意象,表达关于亲情、爱情、人生、死亡的哲思,这些都是从古至今被诗人们用了无数次的。这就像清朝末期统治者们的改革一样,“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外来的西方诗歌的启发与影响主要体现在形式上,而本质的核心精神仍是中国传统的。诗歌的多义性解读,是诗歌鉴赏的重要组成部分。从《截句》中,每个人可能会读出不同的味道。“尘世落在身上 慢慢变成了僧袍”,让人很容易联想起张爱玲的那句名言:“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对作者而言,这种其他作家作品的影响可能是潜移默化的,日常文学的积累体现在创作中,这样的诗句就水到渠成了。《截句》与其他诗歌一样,运用了多种表现手法与修辞手法,不合逻辑的比喻却产生诗意的美感,唯有诗歌能如此。“我时常被雨淋透 我还未遇到喜欢的伞”,不知蒋一谈现在是否遇到喜欢的伞?不知“雨”能否被理解为各种文学作品?不知这“喜欢的伞”可不可以理解为截句?

《截句》:只属于自己的诗歌

《截句》:只属于自己的诗歌学生时期最喜欢的是海子的诗。“我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惫”年少无知的时候常常会“为赋新词强说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忧郁的文艺青年,伤春悲秋,总以为这个世界都是忧伤的,而自己也是一个忧伤的载体。进入社会之后真正伤神的事情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反而不愿意把自己包装成忧郁分子,总得找点积极向上的东西让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抱有一丝幻想。世界已经如此残酷,再不做个向日葵的话如何才能说服自己继续待下去?于是,渐渐的就不再读诗,反而迷恋励志故事,从中汲取正能量。然而,有些人也许天生就是喜欢短诗的,比如我,注意力不集中,长篇大论很难抓住我的眼球,如果是小说通篇看下来还能记住点故事梗概,如果是纯粹说理性文章,那么可能第二天就没有印象了。我每次看书前会整理出一批书单,一次性看完后再换下一批。有一次看书的时候发现几句话似乎看过,对照了下书单发现这本书都是看过的,并且两次看完做的笔记都是一模一样的。于是又仔细看了一下之前的书单,蓦然发现重复的书很多,同样的,笔记重复的也很多。这就是看过之后记不住的坏处,重复看重复感悟。另一个喜欢读诗歌的原因就是我自认为骨子里还是个文艺青年,即使每天不得不在柴米油盐中打转,内心还是想有一些浪漫情怀。然而古诗词也好,现在诗歌也罢,书面体太浓重了,类似“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这种生活用语太少,而且大多有一定的格式。即便是现代诗歌已经算是不拘一格了,但是仍然有其自身的内在规格。真的没有一种文体可以直接和自我对话了吗?想到一句话,就写下来,不去思考文体,不去讲究押韵,不去拼凑成完整的诗篇。可以有头有尾,可以什么都没有,只为了跟自我对话。现在,蒋一谈就创造了这样的截句。风吹哪页读哪页/谁也没有永垂不朽很短。但是,我似乎能看到微风吹动书本翻页,正巧落到期中一页,于是“我”顺势阅读那一页,率性而为。不同的人对于相同句子的理解都可能是不一样的,我看到了书本,他看到了随性,她又看到了回忆……但是,写句子的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有时候想想,写东西不一定是为了给别人看的,比如日记,记下的是自己的感悟。截句同样如此,只面对真实的自己。整本书内容着实不多,但是字字都值得斟酌,实在是可以长期放在床头阅读的一本书。“蜷缩身体,减少与全世界的接触面积。”

习文修心以自在

多年的阅读经验告诉我,读一本书之前,翻读目录可以先行了解书的可能内容。“没有目录的文本”出现在其他书可能放置目录的那页,“没有目录?”,我有点懵。那就往后翻,看看有没有序言。先是一张照片,再是印在书页中心的两行字,没有序言。那就继续翻阅,每页的文字不超过五行,毫无例外,而且都印在书页中心。可能是短诗,简洁、直接的文字,还有点回味,但是,没有题目(或者这几行字本身就是题目)。一张照片结束,终于出现作者的解释性的长文了,读完,不禁“哦!”的一声释然。不合常规的,却是自然的合乎情理。没有标题,自然不需要目录。每一页上面的文字,或似禅偈,可念唱;或似名言警句,可鸡汤;或似广告语,可洗脑;或似吐槽,可戏谑;或似诗题,可诗意;或似梦呓,可迷乱。它们本身或许就是标题,让人一目了然。可一旦作为标题时,又显得累赘,让人无感。索性就让它们各自占领一页,自己为自己说明这一切。无所指向,自然不需要序言。如果一本书的介绍内容的文字多过内容本身,即美学上的形式大于内容,多半只会显得序言的言过其实,从而遮住了书中内容的光。书中的文字是闲散漫谈式的,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向,是自由自在的三言两语。或许序言的加入,是给野马加上缰绳,野马可以驯服,但被驯服的文字就剩下文字的躯壳,文字的灵魂,你只能向上帝要。每页文字不超过五行,留白处,留给读者,也留给自己。在作者照片背页,有文字“一行/两行/三四行”,一开始便作出预示,却极易被忽视。告诉读者,接下来内容的形式的同时,又给读者留出自由创作的空间,不仅是书页上的空间,也是在大脑中的空间。精短的几行字,像一首未完成的现代诗,也像一首诗或者一篇文章的标题,似乎是作者故意抛给读者的创作命题。你可以在书页留白处,或前或后加上几句,“完成”一首你认为作者“未完成”的诗;或者,在文字引导下,随性写下由此引发的自我感想;或者,你循着文字的形式,写下你认为的截句的样子。很可能,作者此时,也在书上写写划划。作者自言“截”字的灵感源自李小龙的截拳道,李小龙曾经说过,截拳道的意义在于“习武修身以自省”。在我看来,蒋一谈的截句的意义在于“习文修心以自在”。

回忆

《截句》是作者蒋一谈用了7年的时间创作完成的,他用短短的几个句子讲述着我们普通人的生活。本书以诗歌、短句的形式呈现,内容涉及人的个性、面对生活的心情,对婚姻、对爱情的看法,还有小动物在我们中产生的微妙关系。虽然句子很短,但是不乏说出了尘世间的真理,生活的无奈以及自我的调节。在阅读的过程中,发现笔者曾六次写关于孤独的话题,他展现了一个孤独人的心理,骄傲、空虚、无助。孤独的人其实很需要别人的关心、陪伴,可是因为他们内心的骄傲,却离人越来越远。这正如作者写道的,“干涸的河流,紧紧抓住这条木船:请不要离开我”。虽然我们生活在喧嚣繁华的大都市之中,娱乐丰富,可是内心的孤独却难以掩盖,尤其是单身的人。不禁想起美国的好友,她一个人在美国留学6年,虽然天天都有她的美照,可是当与她聊天时,就会发现她内心的孤独,她想念家人,每晚她都会喝一杯红酒来缓解她的失眠。有时候,我好想去看她,在那大洋彼岸给她温暖,可是事实是不能实现的,我只能尽量有时间的时候多陪陪她,多多聊天,让她可以安心。人虽然孤独,但是生活还是要照样过,“鸟群飞走,留下河,留下岸,留下今年的日常生活。同时,在书中有八次雪的描写。相信笔者很喜欢雪天,他在雪中得到过快乐,为雪花的飘落而懊恼,看到大雪,他想念家。他说,“雪花飘落的姿态,仿佛一种爱”,我同意这种观点,雪花是冬天的舞者,它带来了欢乐,孩子们在雪中蹦蹦跳跳,大人们为孩子们堆雪人,在这些过程中,增加了友情与亲情,甚至爱情。而在外打工的人们,看到了雪,就意味着年要来临了,他们高兴,终于要回家了,回去看望父母,看望亲儿。雪天也曾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在记忆中,初中时的同桌是个非常内向胆小的男孩,吃亏也不会吱声,往往一笑而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暴雪天竟然推着我的自行车走了两站地。大约2000的秋天突降暴雪,雪深已经没过了脚脖,我一愁莫展望着白色的天,骑不了车,我同桌看看了我说,“帮你推,一起走吧”。我当时真的很惊讶,这么大的雪,你帮我推?结果他真的帮我推车到家,而当晚我的耳朵就变成猪八戒一样大,本想第二天好好感谢,可是他笑话了我一天,感谢的话再也没说出口,这件事就悄然而过了。对于我来说,每年的雪天我都会记起这件事,它是最美好的青春记忆。作者说,“《截句》是一种绝然和坦然,是自我与他我的对视和深谈,是抵达单纯目标后的悄然安眠”,而在我眼中的截句是坦然面对生活,回忆过去。

一个截句,一个故事

《截句》,没有前言,没有序,也没有目录,就像一个没有开头的故事,可是,没有这样的故事,一个截句,一个人,一个故事;一个截句,一千个人,一千个故事。或悠长久远,或浅淡欢快,或疑云丛生。所谓截句,作者在后记中是这样说的“截句是一种诗非诗的文体。”故言及截句,必言诗歌,总觉得,每个诗人都有一颗孤独而骄傲的心,心底深处的那一隅,便是至亲之人,也无法近之分毫,但他却又可以将他的诗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你,因为他深知你读他的诗,悲也好,喜也好,都是你的,不是他的。截句,大概也一样,如果说诗歌是孤独者与世界的对话,那么我想,截句,是孤独者与自我的对话。诚如作者在后记中写到“我觉得,截句是一种绝然和坦然,是自我与他我的对视和深谈,是看见别人等于看见自己的微妙体验,是不瞻前、不顾后的词语舍生,是抵达单纯目标后的悄然安眠......截句,截天截地截自己。” 截句,没有形式,没有限制,有的只是此刻最真切的感受。有简单的生活随感“浅水与慢舟,不虚此行”引人向往;有深沉的午夜低吟“只有沉默才能解释沉默”引人深思;有天马行空的想象“雨滴在天上跑步,谁累了谁掉下去”引人发笑;有光明正大的窥伺“那几株白玉兰,瞒着邻居开放了”引人窃喜。而往往也正是这种最真切的感受最易触及人心底的那根弦。这种真切来源于作者的截句,理解却是我的。截句里,作者给一切赋予了生命,而一切也在我眼中,心里,活了过来。听蚊子讲流血的故事,看干涸的河流挽留孤舟,想夜是怎样抱起湖泊鱼会做怎样的梦?寥寥数语,或是刹那的电光火花,或是百般锤炼,以奇特的视角,编织着一个个温暖绵长的故事,只愿读来不愿醒。夜和我还在巴巴地等着《截句》继续讲故事,他却打着哈欠催我们睡觉。

我还未遇到喜欢的伞

第一次翻开蒋一谈的《截句》时,被这书的排版、装帧惊到了,因为每一页都是寥寥几字,剩下的全部是空白。我不禁有些失望,难道这是一本为了出书而出的拙作吗?这算什么书呢?四五个字,十来个字就占了一页,整本书都不过几百字,但我又有些好奇,这个几个究竟能写出什么呢?待到翻阅后,却又真的被这些短小的句子迷住了,它或许不能被称之为诗,但却与诗一样,有情感有想象,有节奏有韵律,它把意境描画出来,却又没有过多的语言铺陈,个中情怀都交给读者自己体会,真真是“石不能言最可人”。“孤独一种骄傲”这整本《截句》中,似乎每一句都在解读孤独,但这孤独又不只是落寞的,更是骄傲的、坚韧的,心怀浪漫与温情的。“今晚哭泣的时候 她让眼泪滴在制冰盒里 她不想辜负自己的眼泪”每一滴眼泪都不可白流,每一分辛苦也不能白白承受,这是一种隐忍的坚强,对孤独与生活的反抗。“我时常被雨淋透 我还未遇到喜欢的伞”,多么骄傲的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是这其中却也暗含了作者的无奈,那喜欢的伞,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啊。“雪花飘落的姿态 仿佛一种爱”,这是浪漫的孤独,雪落很美,但每一片都只能独自飘落。“那几株白玉兰 瞒着邻居开放了”,哪里需要瞒着,不过是无人在意而已。但是,花有花的使命,无论你看还是不看我,我都要盛开,越是无人欣赏,便越要开的鲜艳。“遇见鹅毛大雪 我便回到故乡”,思乡之情,大概每一个远离故乡的人都会有,但离乡越久,思念之情越甚,却也越发明白那久违的故乡是不能再回去的,因为纵使空间上可以回去,时间上却回不去,故乡如今也早已人非物也非了。他的截句中,有对人生的悲观与无奈,“深秋的长椅 半开的棺木”读来竟让人觉得心声寒意,“我在梦里吻过的白云 竟然是枕边的臭袜子”,梦想与现实是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两极,梦想是在残酷现实中支撑我们继续前行的光亮,而现实则是我们追求梦想时必须一步一步踏过的土地。“夏末初始,夏天开始了 夏末秋初 夏天过去了”结束是开始,而开始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结束。“雨滴在天上跑步 谁累了谁掉下去”这句话让我想到了那个在悬崖峭壁上攀爬的人,如果不努力向上爬就要落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而努力攀爬虽然辛苦还可能伤痕累累,但还有登顶的可能。于我个人而言,对这本书甚是喜欢,它很美,有些话发人深省,但也不觉得可以把它上升到何种文学高度,就如某些类型小说一样,符合一些人的兴趣,但也不能说有多高的研究价值。

所谓截句,更显人生智慧

所谓截句,更显人生智慧-评《截句》文/信实的精灵人生,太多的时候需要的是断舍离,需要的是精简后的人生,需要抛开一切不需要的、冗杂的负担,轻松上阵。文字亦是如此,能够用简短的语句去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感情,这才是作家真正的智慧。蒋一谈老师作为小说家、诗人和出版人,他尤其是以自己的短篇小说出名,比如已出版的短篇小说集《伊斯特伍德的雕像》、《鲁迅的胡子》、《赫本啊赫本》、《栖》、《透明》、《庐山隐士》等。当然,他曾经获得过的奖项也都是关于短篇小说的奖项居多,比如林斤澜短篇小说作家奖和蒲松龄短篇小说奖等。正如蒋一谈老师一贯简介的风格一样,这本《截句》里面的每一篇都有着蒋老师自己关于人生的思考和智慧,并且他能够用自己简短的语句写下自己心中灵光乍现的一瞬间。至于截句的由来,蒋老师给出自己的答案。当年李小龙创办了截拳道,且截拳道作为一种现代武术体系,它的功夫美学追求简洁、直接和非传统性,讲究用最简单的拳法去达到致命的效果(截拳道,指的是不拘于形式,思想上成熟的觉悟,以水为本质而攻击,反击将一切化解于无形。)。所以,他注意到“截”这个词,试着将一句看似很长、很复杂的一句话分开来看,他把自己这些年写下来的随感,称之为“截句”。在我看来,我更觉得这应该是非传统意义上的诗歌,但是又是一种诗非诗的文体。正如现代诗歌是指“五四运动”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诗歌,它们讲究以打破旧体诗的格律形式束缚为主要标志。尤其是以北岛的《一切》、舒婷的《这也是一切——答北岛的《一切》》、余光中的《乡愁》和《天问》、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席慕蓉的《抉择》、《一棵开花的树》和《前缘》、艾青的《我爱这土地》而独领风骚。另外,截句也不是俳句,截句应该是更加独立的文体。截句相比较于现代诗歌和俳句来说,更具有现代精神和开放姿态。截句似乎更是写得“无所忌惮”,没有任何规章、规律可言,完全就是作者内心的真实表达。蒋老师的截句中,有时候可以简单到只有几个字,甚至于连句子都不能称之,比如“雾中奔跑”(关于这句截句我们可以有太多的理解方式。例如:第一种,很直白的理解方式:“我在帝都的雾霾中奔跑”——应对于北京11月份的天气,我们整天都作为人工净化器存在于这个城市当中;也可以理解为“最近正处于抉择的阶段,我彷徨犹豫,我看不清自己前进的方向和目标,所以我在犹如迷雾一样的摸索中前行”等等);也可以是一句很完整的话,然而却可以让我回味良久。比如,“若有来生 我愿做一名采梦人”;这句话暗含的意味似乎也可以用更多种的解释方式。蒋一谈老师打破这些传统写作的方式,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来记录自己的心路历程。正如他自己所言,历时七年的时间,他写了一千三百多首截句,首先选出三百首,已经耗费很多时间,之后又筛选出来现在的一百多首,所以它们堪为至宝。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截句过于简单,我们甚至于编辑们都不能单单凭借字面的意义就去解读进而为它们分门别类。另外,关于同一首截句,不能心境的人能够读出来不同的味道,所以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进行肆意阐述。这就导致目前我们看到的这本书里面没有目录,没有章节,没有主题,有的只是他的截句的顺序编排。生命中的美好时刻或者悲伤时刻,用截句这样的方式去记录,不失为一种智慧的方式。期待着蒋一谈老师更多的作品出炉,如若可以,加上简单几句话说明这句截句的灵感来源,再好不过。PS:作品虽有限,但均为原创。如需转载或者另作他用,请豆邮或664591856@qq.com联系本人。谢谢您的尊重~

截尘世滋味,话一世情话 ——读蒋一谈《截句》有感

前有日本俳句,七五七式歌调朗朗上口;今有截句,不断诗词,不取名曲,却话一世情话。蒋一谈先生与我首次“见面”是源于读图笔记,流淌于江湖之间的文字安静地躺在白纸上,铅字似乎还没有摆脱印刷机的冷酷,散发迷人香韵。相比于鲁迅犀利而尖锐的呐喊,蒋一谈先生笔下的《公羊》在默默低语着社会压制下隐藏的痛心、沉重、释放。因为这篇文章,让我觉得,这本笔记本是物有所值的了。《截句》开篇写道:“孤独,是一种骄傲。”与其说以孤独为起源,倒不如说,《截句》就是对孤独的一种诠释。骄傲的孤独是沉吟细思的独处,鹅毛大雪唤起思乡情的孤独是身在异乡的漂泊,微醉老头的自饮自吟的是鳏寡孤独的寂寞……我透过二十个字,遇见手持禅杖身披僧袍的人,尘埃化作他的衣袂,飘扬而去。他的孤独是来源于字里行间的叠声词,一个“慢慢”道出路途风沙。“尘世落在身上,慢慢变成了僧袍。”文字是有脾气的,作家的喜怒哀乐都表达在他的作品中。我推崇了解一位作家的方式,不是去阅读谁谁谁给谁谁谁写的传记,而是品味他(她)的作品。作品的深度是作家的眼界,文字的运用是作家的跨度,语言的风格是作家的特点。蒋一谈先生的语言风格偏重现实主义,以贴近生活为出发点,对俗套的文字进行美化与升华,糅合美妙语句的应用。作家与演员是相似的,他们总喜欢挑战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对于诗歌的理解,我还停留在扎西拉姆·多多的“我的爱,其实在这个梦之外,在生死之外”,还徘徊在席慕蓉的“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却被“鸟伴侣在枝头吵架,听不够啊听不够”拉回了现实。也许,这不是最正统的诗歌,也不是最好的诗歌。但生活中,我求不来佛的五百年,说不了超越生死的爱情,但是可以时常与你拌嘴吵闹。从衣食住行到柴米油盐,你嫌弃的,我所讨厌的,你爱的,我所不能舍弃的,像纳豆饭一样耳鬓厮磨。我的父亲曾经说过,“我就是你妈妈的影子,无法脱离的陪伴。”而蒋一谈先生在谈及影子时是这样说的,“我想脱下影子,影子也想脱下我,我们同时摔倒在地”。影子与“我”是无法分割的个体,即使想方设法拜托对方,终究还是被自己的愚笨行为所绊倒。《截句》最大的吸引力莫过于此,寥寥几行文字,没有开头,没有结尾。读者根据自己的心境能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讯号。这本书,不是蒋一谈先生写给读者的礼物,更像是一对一的交流。我心中的影子,是唇寒齿亡的伙伴;你心中的影子,是模仿而存在的复制品;他心中的影子,是气势汹汹的束缚……一千个读者心中的哈姆雷特在《截句》中表达得淋漓尽致。扉页中写道:献给谁,谁知道。这句话,可以是玩笑的,可以是深情的,可以是孤独的。因为,这本诗集,每一句话,都是为你而说的情话。

短句新诗

短句新诗读《截句》/by烟波浩渺1980蒋一谈创作截句的灵感源泉,来源于中国的古典诗词和现代西方诗歌,并结合了截拳道大师李小龙“精简、直接、非传统性”的思考与行动理念。读惯了各种长篇的小说和文学作品,还有最近的网络小说动辄十几万,甚至百万字等等。乍一读《截句》这种超短的新诗句子,还不能很好的适应。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由短篇入长篇易,由长篇入短篇难。对于古体诗我个人有着执着的痴迷,乐府诗、唐诗宋词一类的包含传统风韵的诗歌词,那是浸润了千百年来的墨色,一读一诵皆藏有悠长的意境。新文化运动后的各种新体诗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直到当代来说,无论是做旧体诗还是新体诗的人已经少之又少。读者相应的也是没有那么多了(这句话也许片面)。从刘半农的“教我如何不想她”,从徐志摩的“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从汪国真的“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 ,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从席慕蓉的“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的时刻”到现在什么白云啊真白;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等等的转变,我竟然也是无法转变自己对于诗或新诗的理解。蒋一谈的这本《截句》篇幅更加短小,两三短句便是一篇,一首诗最长的60字左右,最短的八九字,每首印在一页纸上,版面留白颇多。论起字数来说,我写得这篇感受都会比整本书的字数多。但是文章从来不以字数和篇幅多少论英雄。读到这本书也是惊讶的,惊讶于有的诗句确实透着新奇,有的诗句似乎是谁也能来几句,非常像经典段子。这300首截句极富有个人风格,用作者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截天截地截自己。大致把这些截句分类一下(分类没有依据,只凭感觉):自然篇:蚯蚓避雨 蘑菇撑伞思绪篇:若有来生 我愿做一名采梦人身体篇:蜷缩身体,减少与 全世界的接触面积禅意篇:尘世落在身上 慢慢变成了僧袍宠物篇:猫崇尚独立、习惯孤独 猫的晚年比狗幸福综合篇:外婆对我说过:鹅卵石是河流的小牙孤独是作者写的最多一个主题,人生而孤独,无人时可自说自话,人多时仍然无法融于众人当中。如此而来孤独的诗句多且感受深。何以解忧唯有写诗来排解。新时代的新诗需要我们且读且思考。2015年12月16日星期三如有转载经授权后方可,请豆邮联系笔者或2933702061@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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