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树》书评

生命无处不在的暖意——读《绯红树》

下午静下心阅读陈志勇的两册绘本，一本是《绯红树》，一本是《别的国家都没有》。说实话，之前没接触过陈的书，这两本书，尤其是后者，读一遍，没太明白，内容比较隐晦，画面有点超现实，如果是孩子阅读，能领悟吗！《绯红树》这本书描述了一个小女孩在灰暗的，密不通风的生活中挣扎的场景，整个绘本是灰色调的，一片血色的枫叶贯穿整本书的画面，绘本最后枫叶长成参天大树。绘本的译者是余光中先生，书名是The Red Tree.翻译成绯红树，如果是我们直译，就是红色的树。绯红，是中国传统色彩名称，红色的一种，艳丽的深红、鲜红，传统上，这是血液的颜色。绯红是血液的颜色。红色的血液，让人联想到生命，生机勃发的生命！小女孩在整个场景中都是不快乐的，忧郁的。封面上的女孩下雨天，一个人孤独坐在小船上，低垂着头颅，脸色苍白；起床后外出的小女孩，漫天飞舞灰暗的叶子将她死死缠裹；走在街头，一只巨大无比眼睛流血的鱼头阴影将小女孩笼罩；小女孩被锁在一个硕大无比的玻璃瓶中，带着头盔，看不见，听不到；每个生命都如此，这世界成了聋掉的机器。所有的好事都与你无缘，噩运却休想躲过！每个人都像一只僵硬的木偶，在舞台上演着自己的独角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你该做什么样的人？读到这些画面，有直抵内心的触动！有评论说，这本书是在讲述抑郁症患者，我们要对抑郁症患者多一些关爱。其实我感觉是在讲述我们每个人，每个生命，每个生活在大机器时代下的生命。这世界是聋掉的机器，不需要我们思考，只需你行尸走肉，按部就班的走设定好的环节，当你有思索时，等啊，等啊，等啊，显然在既定的轨道上，你什么都等不到，什么也不会发生。余光中先生把那一片夺目的红色，翻译为绯红，我想是有他独特的含义。一个人总要有血性，有思考，有些不一样。绯红的枫叶一直陪伴在我们生命左右，只要你愿意，会长成参天大树，这就是我们生命的意义。不久前看过一部法国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小女孩受到父亲责打后问里昂：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小时候是这样？里昂回答：总是如此！是的，总是如此，佛经也言，人生来就是受苦的！我们总要在苦难的生命中寻找生命的暖意，支撑我们前行的身躯！其实《绯红树》正是这样一本书，她告诉我们生活再灰暗，再痛苦，再迷茫，但是总有一片绯红的枫叶在生命中的小角落里，静静等待，等待我们发现。《绯红树》的扉页上小女孩拿着大喇叭呐喊。所有的郁闷烦恼痛苦不快，随着喊声一泻而出，远处一丝明亮的黄将天空照亮！

陈志勇谈绯红树Comments on The Red Tree（个人翻译）

已征得本人同意。原文链接豆瓣小站《绯红树》实验性的叙事主要始于这样一个点子：一本没有故事的书。我一直非常喜欢Chris Van Allsburg的经典绘本“The Mysteries of Harris Burdick”（1984），这是个生动叙述之谜的经典例子，它将未知故事的部分碎片予以展现，并留给读者以想象的空间。全书没有依序的叙事，而在这方面绘本是最理想的——你可以从任意一页翻开，顺着读或者倒着读，并且每张图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也已经越来越意识到插画是表达情感与想法的有力途径，这部分是因为插画是属于口头语言之外的，正如许多情绪难以用言语精确地表达。因此我就想，做这样一本绘本会很有趣，它完全关乎于情感，不构建任何故事背景，在某种意义上“直抵本源”。在很多的涂涂画画之后产生的便是一系列的幻想之景，由最少量的文本和每幅画中央年轻女孩的沉默身影相联，而读者则受邀与女孩认同。在开头，她醒来发现发黑的树叶从卧室天花板落下，简直要悄悄地将她淹没。她在街上徘徊，巨鱼漂浮其上，而阴影将她笼罩。她想象着自己被困在瓶中，瓶子被冲上了一片被遗忘的海岸，又也许是被遗弃在了这陌生而诡异的地方。她陷于一艘小船，高耸的巨轮夹之，行将相撞，然后她又突然在了舞台上，面对神秘莫测的观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当所有希望都似乎失去，女孩回到她的卧室，发现一小株红树苗从地板中央长出。它很快长成一株耀眼的绯红树，整个房间填满了暖光。没有任何附随的描述，每一幅图都保有开放式的解读。这样一个最短小的“故事”所追寻的是提醒我们，即使坏心情是不可避免的，它们也总会被希望所温和。原本我是打算画一系列情感的；害怕，快乐，忧伤，惊奇等等。但越是致力于此，我越是发现那些消极的情感——尤其是孤独与抑郁的感觉——要有意思得多，无论是从个人的角度还是从艺术的角度。并非我是个不快乐的人，只是似乎这些概念最终更发人深省。读者不时问起我为何我所画的意象经常是“黑暗的”，而我认为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我更多地被那些不太正常正确的东西吸引，像是《兔子》中社会与环境的不正义，或是《失物招领》中社会的冷漠，甚或是《观像镜》中自毁的概念。我发现这样的东西在艺术上很迷人，也许是因为它们都是未解决的，像一个谜。与此同时，我确实享受让人兴高采烈的工作——《绯红树》基本上正是如此——但是任何表面的意义总是与不确定性紧密相连。绯红树可能盛放，但也可能凋亡，所以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或明确的；所需要的是对真实生活的准确反映，正像有些东西一直不断地寻求着解答。《绯红树》已被译成数门语言，包括中文，日文和韩文，这表明它其中有些东西是具有跨文化吸引力的。2004年6月在昆士兰表演艺术中心，布里斯班的Out of the Box Festival开幕，为了其儿童剧场制作部分，一种不同类型的“翻译”被做出来成为了本书的一种改编。这是一个迷人的项目，一个愉快的机会，可以与有着非常不同训练的各路艺术家合作，看到他们是如何理解本书的，并且相应的，读者有何反馈。本书原书的概念是非常宽广的，我想更多地指出一个表达的方法——用“情绪的世界”——而非任何明确的内容，所以这其实就不只是去包容各式各样的解读了，而是几乎需要有这些解读。这大概也是合适的，因为每个人对“苦难”与“希望”的经历都是独特而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