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小漁》书评

蚂蚁时代

首先说说严歌苓。1957年11月16日生于上海，现为美籍华人，是海外华人作家中最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享誉世界文坛。其以中、英双语创作小说，是中国少数多产、高质、涉猎度广泛的作家。其作品无论是对于东、西方文化魅力的独特阐释，还是对社会底层人物、边缘人物的关怀以及对历史的重新评价，都折射出复杂的人性，哲思和批判意识。代表作品有：《小姨多鹤》、《第九个寡妇》、《赴宴者》、《扶桑》、《穗子物语》、《天浴》、《寄居者》、《金陵十三钗》、《铁梨花》等等。严歌苓身兼好莱坞编剧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和奥斯卡最佳编剧奖评委。其作品被翻译为英、法、日、泰、荷、西等多国文字。如果能一概念来形容她笔下的环境时，我想到的是“蚂蚁时代”。蚂蚁，弱小卑微如国民，在暗淡漠然的夹缝里寻求生存。可是他们生命力如此强大，他们在移民的巨大浪潮下，仍是选择挣扎，主动或者被动地。因为他们仅存的努力，只为生存。少女小渔便活在这个环境里。严歌芩的文字给人感觉到一种细致的氛围，不娇柔造作地铺陈情节，一点点前进着，却有着不可思议的压抑。不知道是文字成就了小渔，还是反之。除了小渔的故事，我最欣赏的还是“魔旦”这一篇，那生而为戏的少年，让自己恍如当成了《霸王别姬》里年少的程蝶衣，美而不腻，清而不淡。而絮絮叨叨的故事，展开的悬念，也吸引着读者去揭开谜底，到底阿陆是虚构的，还是真实存在着。而同“红罗裙”，“海那边”，“魔旦”等不同的是，小渔是非常奇妙的存在。她几乎没有一般女子的歇斯底里或者是冷漠绝情，她甚至可以说没有自己。她若是善良的话，这种善良是非常奇诡的，可以让人由头冷到脚趾的。里面有一个情节：第二个周末他与她上了床。忙过了，江伟打了个小盹。半醒着他问：“你头回上床，是和谁？” 小渔慢慢说：“一个病人，快死的。他喜欢了我一年多。” 这种因同情施予的帮助，着实是“善良”得让人为难。可是她却以一个女人的认真爱着江伟，而这种爱倒不如也是一种施予。她甚至没有反抗，也不是逆来顺受，似乎是“好吧，如你所愿”的心情。于是为了让两人“正式”的留在纽约，她被“心甘情愿”地卖给一个美国老鬼当“名义妻子”。“站在证婚人的半圆办公桌前，与老头并肩拉手，小渔感觉不那么恐怖。事先预演的那些词，反正她也不懂。不懂的东西是不过心的，仅在唇舌上过过，良知卧得远远，一点没被惊动。” 整篇文章都是这种淡淡的，近乎漫不经心的诉说，而我却觉得每一个字都渗出了悲剧。江伟的蛮横可以看出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懦弱而制造出的假象，他不再把小渔安放在心里了。他心安理得的怀疑小渔和美国佬之间有龌龊不堪，却忘记了纵然有，也是他一手造成的。理亏的人常常以愤怒撒野。即便最后老鬼死了，江伟可以顺利带走小渔了，也能预知小渔的结局绝对没有幸福二字。最后一页，我不禁读了几遍，重复感受小渔对老鬼即将死去的所有心情起伏。死亡是每个人的尽头，而葬礼是每个人真实存在过的证明。而当一切归于死灭，善良无所适从。小渔也就无所附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