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服史及其他》书评

屈服的历史

(写这个书评的本意是外行写给其他外行的看，希望帮其他外行省省时间，潜台词是：其他外行们，没功夫这本书可以不要看。然后这里是我还记得的内容，我整理了一下，相当于很烂的abstract＋一点点8g和私货。我表达力当然要比葛差远啦，大家时间有限，有空看的聊胜于无，哈哈。8g和私货倒不是为了赚眼球和贩售，称的上看这书很少的一点个人想法吧。)这本书叫做《屈服史及其他》，喔，还有副标题《六朝隋唐道教的思想史研究》，作者葛兆光。这里“屈服”作submissive讲，这本书所关注的是一种思想向世俗、强权屈服的尬感历史。用葛的话讲（大意），历史常是胜利者所写，站在胜者立场追述自己和屈服者的经历、变迁。葛谦虚的说，希望与此不同，他要站在屈服者的立场，写一部不断向强力妥协的"主动"屈服思想史。先小小荡开，我从小除了脑子不太好使之外，造物两念之差，令我想法也常常与人相左，我对“这件事为什么要作”无动于衷，却对“这件事为什么不可以作”大感兴趣，还常常不能释怀。中学的时候爹妈终于吃不消了，带我去看了心理老师，那位叔叔说，青春期的逆反很正常。没想到一梦数十年，青春一直眷顾着我。有这样骚动的青春压顶，这部“屈服史”的提法可谓摸到我的七寸————好痛、好痒。言归正传，这本《屈服史》在门外汉看来相当专门；同时，如果匆匆skip掉烦冗的专业枝蔓，只关注主干，150左右的小篇幅（不计外编）：道教从早期兼具军政集团（包括汉末张道陵，后来张角）的势力，经过不断自我肃清整顿（包括南北朝佛道之从佛教角度观察到，道教本身仪式变化，乃至思想上北方寇谦之，南方陆修静的主动整顿），道教自身从理论、机构渐渐趋向出世、与世俗祭祀节令无干，远巫觋；在开元天宝时期完成最终屈服（比如在皇帝主持下，佛道装饰性争论）；最终民间对道教的观点、看法在明清的流变（比如所谓妖道、正道在小说中的形象）————我比较遗憾的是，并无看到很多宗教思想变迁的讨论？而对道教“屈服”仅止于仪式（比如道教祭祷越来越脱离农业社会的节令，退出对民间的影响）。而即使是对道教仪式、文献的稍微详细些的讨论，葛的方法，似乎也不超越前人（比如福柯Michel Foucault）。这是中国本土宗教却如中国哲学一般较少形而上的讨论，还是作者葛兆光本人的忽视呢？有趣的是，外编中葛总结中外道教研究特点时提到中国学者重文献、轻宗教思想的特点，是否这一特点也适用作者本人？除掉上述粗线条、可有可无的印象，总体感觉这本书流于表面，没有深度，算有用前人理论搭的完整体系的现代学术作品吧。我比较感到新鲜的是对“道教合气”相对详细的叙述。所谓合气，源于道教早期对性交的养生看法，后来进入道教仪式，最后作为道教屈服史的一部分，又退出道教仪式。换个角度，从性的角度看，是从私密个人活动，到公开活动（仪式），最终退回私人活动的过程。这个变化，从佛教站在主流社会[*]对道教有一个著名的批评，叫做“士女溷漫，不异禽兽”。葛对这种批评有一个我很同情的观点“用今日之是，断昨日之非”，说明合气在历史上合理性，以及文明社会对历史上残留“野蛮”记忆的看法————妖魔化。葛又提到所谓“了解之同情”。我会心一笑之余，我想，对前人，我自然有余裕澹然的“了解之同情”，对正在发生的事情，身陷其中，我恐怕不仅感到“了解之同情”，而且还有“了解之困惑”。[*]个人悲愤一下，我特么讨厌一个人在批评另一个人时，站在大多数人的立场上要其他人评理，有什么立场抬出自己就够了，绑架公论要挟另一个私人的做法＊（＆（＆＃％

《屈服史及其他——六朝隋唐道教的思想史研究》讀後

《屈服史及其他——六朝隋唐道教的思想史研究》葛兆光 2003年8月三聯關於閱讀，本身與我便存在著一個問題——知與不知。道教史本身對我而言，便是頗多盲點的，在閱讀中伴隨著的一是知識的攫取與吸收，并組織成一張網絡，漸漸地套入六朝隋唐史的背景框架里，在閱讀中漸漸勾勒得清晰起來，六朝至隋唐，中國。略帶著方術般的離奇，同時宗教本身的信仰與中國皇權的關係，六朝隋唐道教的存在形式，從道教自身來說，某些潛移默化的更迭，在儀式、規則與敘述中的增減——尤其是所謂的“減法”，成為了關注的重點。其實這幾章的背後，仍然貫穿著一個葛兆光老師一直在探討的寫法的實踐，關於“減法”，關於“文明”背後在內的邏輯的調整，在權力與話語中定義為“屈服”，這樣的一個漸進的歷史里，頗受福柯的思想和理論的啟迪吧，整個分析道教史過程的角度，方法，穿針引線的同時，也不由得提醒自己多一個心眼兒，面對材料之時變換著方法去審度。寫得尤其讀來好玩的是《妖道與妖術：小說、歷史與現實中的道教批判》，材料細思來，什麽《水滸傳》、《封神》之類的模式其實也算司空見慣，正道與妖道，法術的運用與認同，其實從早期道教儀式過渡至後來進入主流認同，斬斷巫覡、淫祀都似如出一轍——在中國，宗教進入土壤，提升文化性與適應中國社會秩序，“倫理”仿佛成了必要的自我調節——在小說等大眾化的文本里，也潛在地傳遞了這樣的判斷，偶然間想起“春秋筆法”，這其中的褒貶，有時讀著運法之類不由得啞然失笑，嘻，中國之社會。後來，自己稍稍關注了一下文獻的來源；疆域內的宗教和文化的過渡本來就複雜，佛與道即離，道教的不少材料得自佛家的批評中的勾稽，這么多文獻是怎樣尋章摘句鉤稽出來的，也暗自服膺，只是常常好奇——當然，前後還讀了兩遍他自己的讀書札記型的《域外中國學十論》，因為不少內容關注了佛教、道教等宗教史，尤其是宗教史中的思想史的寫法；不少提出的寫法的探討、角度的開拓，也果不其然地在這本《屈服史及其他》中得到反映。但細細想來，一些創見有條分縷析，原來仿佛還是頗有些域外漢學處得來的啟迪，文化史、思想史的領域漸漸延伸，不少方法、啟迪得觀來自於外，取長補短，不過能在這裡走多遠，收穫多少，我自己仍然謹慎而小心。而且，相對於內篇學術的創見，外篇則更多的是書評與文獻綜述，尤其是首篇《道教研究的歷史與方法》和末篇的《中國（大陸）宗教史研究的百年回顧》，道教史研究，國內，國外的，不同時代的，研究方向、風氣、著述，如數家珍，同時，對於新的研究的致力點，方向與探索的空間也有所指點，鑒往知來吧。有時常常苦於學問門徑，總那么孤陋寡聞，在書海里迷失，內篇多是自家之學，外編則是法眼度人，一如既往的以評帶論，有眼光，趨向得洞若觀火，善哉。話說八十年代的文化熱，帶動了一批書的出版，葛兆光老師的《道教與中國文化》《禪宗與中國文化》，在溯歷史里，獨到了一則自評（P158），這兩天翻讀，也欷歔不已。書評，有國外漢學界的著作，也有王明先生的學術史總結，域外之眼與立足中國，實事求是，針砭與褒揚，背後是扎實的文獻閱讀基礎，也只有傾嘆與暗服了。08年9月14日寫畢，隨後重讀《域外中國學十論》，札記。寫定評述，先行錄入。至於此篇，逋延迄今，方才敲定鍵盤，光陰錯亂如斯。9月29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