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寺
出版社:木馬文化
出版日期:2002
ISBN:9789867897312
作者:三島由紀夫
页数:2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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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2009年初，因挑选了《奔马》为新年中第一本开看的小说，还特地大张旗鼓存照留念。而转眼又是一年的同一时间，却碰巧看完《晓寺》，生生不息的丰饶之海的神秘波澜又一次悄然来袭。作为轮回的第三步，《晓寺》的人物设定早在《奔马》中就藉由“南国”、“女性”等关键字做足了预告，甫一出场本轮的主要人物月光公主便用异常爽快的直接表白方式完成了显身。而瀑布下的守望者的本多，这一次在主观上表现得不再继续置身事外，可情节表明他站的地方还是在墙的那一边，甚至连前两部中的“出手”也做不到了。与前两部“事外”-“徒劳出手”-“否定”的模式放在一起，这次的“事内”-“无法出手”-“肯定”也可算是形式上的某种对立统一吧。不过我更想说的，是书中的另一个人。在《晓寺》里，也有一个书中书，是一个叫今西的访客在第二十五章讲的一个名为“石榴国”的“性的千年王国”的故事。他创造了一个由美丽的被爱者和丑陋残疾的爱者所组成的拥有其独特的秩序、宗教、和经济结构的理想国度。并在其后的对答中，以解释“石榴国”的特征为幌子对贯穿整个丰饶之海的记忆、轮回的重要话题进行了及其主观的简短阐述。我觉得，在整个丰饶之海里面，如果说有谁最有资格正面地、主观地、轻描淡写地、顾左右而言他地谈论记忆、轮回的话题的话，我想，那就只有此书的作者，三岛由纪夫本人吧。今西，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宛如早料到读者会有此觉察，除去出场时的正面介绍，在“石榴国”故事之后，也借本多的眼睛仔细地观察了今西，并提出“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的问题。而如此细致、彷徨地对待一个似乎并不在情节主线上的人物的作法，在目前看过的三部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如果这个荒唐的吟游诗人似的人物，就是三岛由纪夫自己在丰饶之海里的化身呢？那对于今西这个人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的探究，就是作者的自我表白了。一直以来，人们乐于将丰饶之海作为揭开三岛自杀之谜的“解密之书”来看，可总是会发现丰饶之海所能提供的线索不但稀少且薄弱，甚至在许多地方存在令人困惑的冲突矛盾——如果他从内心里认同本多的逻辑，就不应该选择像饭沼勋一样的行动；如果他珍视松枝清显的执念，又为何会让不堪弄脏自己的手？而今西的存在，至少在形式上，是游离于这些疑问之外的。关于今西，文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可是，不论他自己如何宣扬自己丑恶，他也担心群众是否会憎恶自己。如果群众认为这是他悔悟的机会，那该怎么办呢？如果有朝一日在繁华的站前广场上搭起断头台，流血成为寻常事，自己或许由于死而成为一个‘被忘记的人’呢。断头台被商店街中元节大拍卖的旗帖装饰着，其木架用抽彩场的红白布缠着，刀刃上贴着特价拍卖的价目牌。今西想到自己要被送到这个设计十分庸俗恶劣的断头台上，便不由得毛骨悚然。”这一段使我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些关于三岛由纪夫自杀时的描述：他在阳台上对集结于楼下准备着逮捕他的士兵们发表最后的演讲，但下面的人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有的还嘲笑他是疯子。然后他退回室内，切腹自杀。荒唐的举事、庸俗的断头台、蒙昧的看客，这些不都全在他的预料当中吗？让死亡以预料中情形发生，是传说中的神做的事。三岛由纪夫正是想要成为神的那一种人。在《晓寺》接近结尾的部分，今西及其女伴死于原因不明的火灾。他用笔杀掉了自己。书前的导读提到《晓寺》是六八年三月写完的，当时三岛正是最忙碌在筹组“楯之会”时，他称写完《晓寺》不过是行军中的一个小休止符，因为还有最难的最后一卷在等着。我猜想，最后一卷之所以被称之为最难，是因为那将是一本没有了写作者的作品。物我两忘的涅磐之作，当然是最难的吧。 [在揣测今西与三岛在形式上的联系时，甚至作了突发奇想的的字母游戏：把今西（imanishi）中的各字母拆开重新组合，与三岛（mishima）竟然也能八九不离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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