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Nov Life Magazine/Quintessence陳忠實:我寫的是白鹿原上發生的革命《生活》:經常有人把《白鹿原》和《百年孤獨》相比,你怎麼看?陳忠實:在1980中期,我應該是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的第一批讀者,它最早是在北京的《十月》雜誌刊發的,我當時就看到了,覺得很新穎很新奇。但是對我影響最大的還不是《百年孤獨》,是魔幻現實主義的創始者和他的《王國》。過去魔幻現實主義之前拉美沒有大的文學作品創作,1980年代是各種文學流派尋求自己創作道路的時代,有一個古巴作家叫卡彭鐵爾,他到法國去尋找自己的文學打偶,在法國待了大概兩年,在那裡他發表過一些小說,但在法國文壇沒有引起任何反響,他很失望就重回古巴,這個人離開法國上輪船時說過一句話,我到現在都記得,他說:“在現代派的旗幟之下容不得我。”至此他返回故土,回到古巴以後卡彭鐵爾選擇海地做他的文學之鄉,在這個純粹由黑人移民構成的國家裡,他深入生活,從事社會調查兩年,最後創作出50萬字的長篇巨制《王國》,這個作品是拉美文學第一次在世界文壇引起巨大反響的作品,他被命名為“拉美神奇的現實主義”,也就是魔幻現實主義。這部作品在世界引起反響之後激起很多拉美作家紛紛返回自己的國土,面對他們的荼毒和人民,此後形成了拉美文學潮流。直到1983年,拉美作家馬爾克斯《百年孤獨》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魔幻現實主義在80年代中期幾乎風靡了整個文壇。卡彭鐵爾這個創作道路對我啟發很大,我當時調侃說過一句,我說卡彭鐵爾能從古巴跑到海地去深入生活,做社會調查體驗,我對我生存的那個家鄉19489年以前都不太了解,這就產生了寫長篇小說《白鹿原》的願望,產生要去做社會調查做田野調查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