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COLLECTIONS OF WEST HUNAN［湘西散记］》书评

中国白话文当读沈从文和周作人

中学时，无意中得到一本小册子，沈从文的湘行散记，马上被它吸引了。之后的学院时代，我到处找能找到的一切沈从文的文字。这些年来，从事文字工作，愈发觉得沈从文的可贵。那是一种自然绝不华丽的文字，也不会引用一大堆名著的名字与大师的名头来拔高自己。就像中国画意境一般，这与沈的出身有关吧，他出生在中国最美丽的乡镇，也经历了中国最动荡的年代。当沈来到北京时，生活困窘，郁达夫“发现”了他，到他的住处看望了他，当时沈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年少从军，狂野地生活；成为北漂，苦闷的生活……这些经历让沈的文字直率得如一个未经世事的婴孩，也透露着一个外乡人的自卑与含蓄。也许，对于文学来说，没有这苦闷就不会有后来的沈从文吧。就像沈从文当年给张兆和的求婚信里说的一样：让乡下人喝一杯甜酒吧。与周作人一样，两位南方人成为了京派的代表人物。与海派的繁华喧嚣不同，京派更像中国传统的士大夫，简洁高贵，信手拈来。周与沈是我最推崇的中国白话作家，这话是在我读完他们两人的全集之后的评价。其实，由我这样一个制造“干屎橛”的人来评价两位大师，着实有些可笑。我曾经一直强调文字的力量，觉得文字应该起到什么什么样的作用，其他一切皆是小技。这很有些像今文与时文的争吵。但我只有在读沈周两位的文章时，才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天下还有一种文字让我完全的倾倒。而我倾倒的就是一个淡字。我曾经夸沈宏非的文字淡得有些像周作人，他自然乐得合不拢嘴，直说不敢当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