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幻之屋》书评

空幻的虚无与真实的爱

小说读完已经半年，是午夜文库的版本，读完感觉心里很不好受，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有种让人窒息的惆怅。昨天刚刚补完大侦探波洛第九季里的空谷幽魂，感觉和读起来的味道有一些出入——当然，这是无法避免的，改编成影视已经无限接近于二次创作。就影片里而言，如果我是第一次看，我也不会对亨莉埃塔抱有太大好感。她的身份首先就十分尴尬：不管她本人是个多有才华的艺术家，多么优秀优雅，她都是一个不光彩的第三者。她爱并分享着别人的丈夫，即使并没有给那个人的妻子造成负担。看视频的时候，发现有评论在说，觉得格尔达更美，觉得约翰不值得爱，觉得亨莉埃塔有些没教养。前者，与演员有关，我在此不发表评论，但是作为作品角色约翰和亨莉埃塔，我觉得他们是真正有魅力的人。约翰的闪光点很多，他的热情，他的生命力，那一眼被波洛分辨的生命力。对于约翰，我想说，他不是个好男人，但是他是个好人，他不该爱，但并不是不值得去爱。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我相信亨莉埃塔的眼光。而亨莉埃塔，一出场的她智商情商都高得惊人，外表完美，聪明过人，举止得体，颇谙人心。而她却爱约翰，一个注定不会和她有结果的已婚男人。她不盲，她很清醒，我相信比起薇罗尼卡和格尔达，她更加了解约翰。她更加了解这个男人是个怎样的人，即使了解了，也依然爱他、忠于他，不计较明天地。薇罗尼卡想的更多的是控制，她需要的，是一个伏在她脚下的约翰。而格尔达则是以约翰为原型，为自己创造了一个神。她爱的是她自己神化后的约翰。自我中心的薇罗尼卡不在乎约翰的心情，而格尔达虽然战战兢兢，完全以约翰为中心，近乎是宗教式的爱。但她也并不知道真正的约翰是个怎样的人。完美的人？完人？就是因为不了解，或者不愿了解，才有这样的幻想。而薇罗尼卡，只是打破这层自欺欺人幻想的一个契机。爱着真正的约翰的，是亨莉埃塔。她知道约翰的全部，知道他的好与坏，知道他的自私、贪心和抱负，她是唯一一个真正站在人的平等角度爱约翰的。即使看清一切，也依然爱他。即使爱他，也无法将爱情作为自己的全部。她清楚，约翰可以和薇罗尼卡划清界限，却无法离开格尔达。那是个贪心的男人，在不伤害到家庭的情况下与她交往，这才是约翰的理想。鱼和熊掌，他想兼而得之。他爱格尔达，爱崇拜他的人，可这不妨碍他花心；他也爱亨莉埃塔，与她灵魂交汇，可他们都清楚，他更想要的是什么。他不会、不想，也不可能也没必要离婚和她在一起。我心疼亨莉埃塔，心疼爱人死后连悲伤权利都没有的她。爱人和他的妻子，在她的心上插了利剑，却还要她继续走下去。只因为她爱他，她聪明，她坚强，她爱他。她就像是一座空幻的屋，仿佛在眼前，却无法捉摸；即使互相依偎，也无法温暖住客。谁都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在那里。米奇，格尔达，都是可羡的。她无法给人真实的温暖。她可以延续爱人的理想，可是只能把悲伤化作一座雪花石像。她只能那样。很在意，约翰在游泳池旁沉思时，究竟想和亨莉埃塔说什么。陈述他对格尔达的爱？结束和亨莉埃塔的这一切？告诉她，他已经完全走出薇罗尼卡的阴影？这一切终究没有答案。还记得最初读的时候，还有几页就要读完，但我就要上班，于是是在公交车上读完了最后的结局。在这本书的世界里，连我自己的伤感都变得虚无空幻。直到后来，我才终于明白那虚无伤感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