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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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少年是很多70后少年时期的第一本课外读物，可以说它影响了很多人的最初的世界观。记不清是周刊还是月刊了，能记得住内容的文章也几乎没有。不知道这本杂志现在还有没。正是从东方少年开始，我开始有了阅读的习惯。虽然那时候读过的很多东西后来回头看都是超无聊、贼庸俗又无意义的。从初中到高中，我的两大爱好是读书和打篮球。这两个爱好让我变成在喜欢读书的孩子里面最有痞子气的，但在喜欢打球的那帮痞子里又是最有书生气的。球队里那几个身高马大的家伙，除了爱打球喝酒还爱打架，而且他们总是和社会上的混混有瓜葛。作为小个子控球后卫，他们打架的时候我一般是气定神闲地旁观，只是偶尔本方占了上风后，并且是在战斗快要结束时，我会以一个后卫固有的轻盈地姿态飘过去踹上两脚。那个年代在年轻人中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风气就是混黑社会，所有人都不以此为耻，反以为荣。关于这一点，想了解的人请看孔二狗的《东北往事》。每个人都对黑社会趋之若鹜，如果不是东方少年和那个时候我比他们多看了些书，我现在就不会是翻译，而是在深圳华强北给人看场子的打手或在黑社会其他领域里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呢。 -
本来想评论小说《火炬在燃烧》，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居然无法查到ISBN号，无法在豆瓣添加。好在这部作品刊登在《东方少年》的创刊号上，好在可以添加《东方少年》。这部小说是《东方少年》上刊登的所有文章中给我印象最深的，读完之后心情只能用澎湃二字形容。我曾经试图给公司年纪小的同事讲述这部小说，确发现除了感觉几乎想不起细节，于是从网上找到原文重温了一遍。我花了两个小时重读了这部作品，发现它其实没有我印象中那么长。所有情节好似多年前的尘封笔记，随着字句在眼前滑过慢慢从记忆深处浮起并逐渐清晰，我甚至能够想起《东方少年》那略微发黄的纸张以及当年书中所配插图的样子。《火炬在燃烧》是作家凌力1982年的作品，故事围绕曙光小学一个毕业班里的学生和老师展开。曙光小学前身是革命时期的保育学校，学校里的学生大部分都很有背景，六年二班是这个学校著名的乱班，以当地军区总司令儿子为首的一群男孩子整天作威作福，没事找事。这本小说当年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司令儿子的女同桌，叫雷蕾，另一个是这个班最后一任班主任，李老师。先说李老师，男，年轻，“平时不爱多讲话，表情总是那么严肃，好象从来不会笑”，李老师冬天洗冷水澡，每天早上绑沙袋跑步，运动会身姿矫健的拿了跳高冠军还是受伤的情况下，学生们，尤其是男学生对李老师佩服的五体投地。80年代好老师的标准应该是母亲一样慈祥，现实中的老师都是母亲一样年纪，慈祥不慈祥就另当别论，除了体育老师好像其它科目老师都是女的－－至少我的学校是这样，所以我相信我当初一定被这位硬朗的男教师深深打动，以致于我多年来一直有个印象李老师是挺拔英俊的，此次重读发现，书里并没有明确写这个。即便是现在，我相信这样的男教师一样会成为经典形象，外表阳刚，内心深沉，文可声情并茂朗诵诗歌，武则精通各类体育项目，对学生从不生硬批评，但不怒自威，不仅可以用寓言，故事将做人道理融会贯通，还能兼教古典音乐以陶冶学生情操，这，简直就是老师中的极品。在小说中，有一位甘姓女教师作为反衬李老师的形象出现，该女教师虽为人师但忌惮司令儿子家世显赫，多次在处理他和其他同学，尤其是与他同桌之间冲突时不能秉公，终造成某同学愤然出走以至重病，这个事件成为女教师转变的关键，李老师说，“.......我们是教师，应当首先受教育。如果我们自己不从内心深处剔除封建特权思想的影响，如果我们竟然允许旧时代的陈腐观念泛滥，那末，我们会把学生教育成什么样的人呢？......”这大概算是本书的核心思想吧，将一个人作为独立个体看待，不论背景血统一律平等，没有特权。20年后这思想一点没过时啊，也几乎一点都没实现，所以我说李老师到了今天还是楷模一个，从思想到形象。如果李老师是教师里的先进代表，那司令儿子的同桌雷蕾就是学生中的新生力量。这个小姑娘给我印象深刻原因有三：1.正值倔强。作为一个插班生，她完全不向司令儿子的霸道低头，即便在无人支持的情况下仍多次直接反击，既动嘴又动手；面对老师不公平对待公然抗议，她就是那个出走并重病的学生，这一事件不但教育了女教师也触动了全班同学，包括司令儿子。2.能文能武。这姑娘小学读读伊索寓言，格林童话也就罢了，居然还读了高尔基，普希金，这使她言谈举止明显高出同龄人一筹，小说最后还写了首激情澎湃的诗。另一方面，她会踢球能爬树，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扭扭捏捏，与同桌因合作胜出一场足球赛尽释前嫌，共同打了次架后被同桌直接评价为“胆子大，敢做敢当，蛮机灵，而且……够意思，够朋友”。我从小脑有反骨，最不喜欢就是做个文静乖巧的小姑娘，总盼着把男生踩在脚下，但是由于内在外在条件限制，整个学生生涯都没啥作为，这雷蕾根本就是我偶像，简直给所有女生都挣了口气。3.她长的不漂亮。小说一开头就说了雷蕾不漂亮，脸上有雀斑，在班里男生没改邪归正的时候还被叫作“麻雀蛋”，但是我却认为她一定是美的，因为她身上充满自信和灵动，正义和坚强，这样的女孩子不需要娇艳的脸孔，她已然拥有动人的光华。还有一点，小说将尽结尾才透露雷蕾的父母都是驻外大使，她才是这个学校最有背景的学生呢。在这两个主要人物之外，以司令儿子为首的一班学生都在小学最后一年经历了蜕变，通过雷蕾出走，排演戏剧，全校范围的猩红热流行，老师们为了帮学生恢复体质给学生们输血（这个比较不靠谱，全校教职员工每人献血几十cc，然后平均每个学生6cc，刚抽出来直接就打进去了）等等事件了解了老师们的用心良苦，再加上李老师用音乐，诗歌，寓言故事旁敲侧击，基本都明白了祖上的光荣与自己无关，做人要正值，善良，勇敢，热爱集体.........全书以学生们在毕业篝火晚会感怀理想终结，熊熊篝火好似火炬在燃烧，充满光明与梦想，就象《青春万岁》里那个高昂女声朗诵的氛围：“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这小说真的很象《青春万岁》小学版。要说那会的小学生可比现在成熟多了，不但每个人都在小学毕业时有明确的理想，思想素质也不是一般的高，我想当年之所以那么激动完全是因为受到鼓舞，受到及其正面的教育和感化，然后经过多年的努力，基本已经消失殆尽了。火炬在燃烧，燃烧的火炬不仅是少先队的象征，也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小说里描述了一副画，画面正中，一个挺拔、英武的年轻人在向前进，他左手捂着流血的胸口，右手高举一颗鲜红、燃烧的心，如同一盏光芒四射的火炬，照亮前方的道路。他是丹科，出现在高尔基《伊则吉尔老婆子》中的人物，他在毫无光亮的森林里，在人们陷入泥潭，失去生命，悲观失望的时候，用自己燃烧的心照亮前方，引导人们走出森林。作者在用这样一副画歌颂那些无私，勇敢，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心。对于我，这是重读之后仍让我心有波澜的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