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一九五七》书评

书写荒唐的历史

合上书，心里并没有觉得疼痛，只是说不出的压抑。所有荒唐的一切在作者冷淡的笔调下，变成是正常发生的一件事。这种冷静常态的叙述，常常让我倒吸一口气。尤其是我曾经看过一些关于57年反右的文献，那时候所受到的震惊在小说里感觉不到，但我知道作者的心如明镜和哀伤。关于半个世纪前的政治运动，我们这一代是陌生的，即使经历过这个阶段的前辈说再多，我们的认知始终是在纸面上，我们听不到当时人们绝望的呐喊。小说，是一种不一样的方式，它柔声细语又充满力量，让我为出场的人们或喜或怒，让我无法相信也无法不相信这一段以及后面文革的历史。十页都不分一段，让我已经习惯阅读短段落的人一下子不太适应，也很久没有感觉过那种一气呵成的味道。我相信小说也许更反映被尘埃封闭的历史。不知道过去的分秒，但也可以描写那些可能发生的事，谁断定那就不是历史呢？后来找到了张元勋（北大贴出第一张大字报的人）的《北大往事和林昭之死》，我才知道张元勋和林昭正是两个主人翁的原型，何曾相似的命运。历史，在小说里才是自由的，真实早已模糊。

我不知道的过去。

看完这本书，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人性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没有黑白了呢？那么多曲折的故事，每一个犯人就是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人生，一句不小心说错的话，一个不小心说错的动作，都是锒铛入狱的原因。生命就那么不堪一击，不值得别人去珍惜吗？其中有一段:他念的速度很快，像赶进度似的。念着念着，舌头一没打过弯儿就把“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念成了“法西斯专政理论”。话出口后大概他自己也觉得怪怪的不对劲儿，一下子停住了。几乎就在这一刹，张克楠、赵不仁、董不善、吴复生、李左德一伙老积们像发现“马厩”里起火一般，跳下铺争先恐后逃命而去。自不是起了火，也并非是逃命，而是去找管教报告高云纯的反动言论。我想从弗洛伊德的口误理论来说，是高云纯的潜意识里是觉得那个时候的无产阶级就是法西斯。视人命如草芥，想杀就杀，想打就打。大概我的知识太少了，思维不够，看了这么久，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又只剩下一脑袋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