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山》书评

出版日期:2014-11-1
ISBN:978753215484X
作者:[德] 托马斯·曼
页数:432页

Danse Macabre

在看这部小说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骷髅们手牵着手围成一个圆圈跳着死亡之舞的画面。The Dance of Death(1493) by Mi汉斯·卡斯托普就是那个躺在圆圈中心的人,围绕着他有宫廷顾问贝伦斯,有克拉夫蒂娅·舒舍夫人,有赛特姆布里尼,有佩佩尔克恩……那些疗养院中的人们手拉着手,围着中间的卡斯托普翩翩起舞。在这所疗养院中,所谓权力地位,所谓真挚虚荣,所谓财富美貌,所谓疾病健康,所谓政治宗教,形形色色的人们拥有着这一切,却终究逃不开死亡的命运。他们在一圈圈的尽情狂欢中及时行乐,在虚幻的极乐中化作白骨。魔山就是这样一座被死亡笼罩的高山,极高的海拔并不适宜生物们繁荣蓬勃的生长,坐落在期间的一家肺病疗养院更是给这里添上一抹黑色的阴霾。肺结核,这个在当时的欧洲仍被视作不治之症的疾病,让来到这家疗养院的人们,走向了生命尽头那最后停泊的港湾。山腰公墓里一排排来自世界各地的年轻的遗骸,冷酷地诉说着来到这里的病人们的归宿。克洛可夫斯基博士在每两周一次的例行演讲中这样谈到疾病:“疾病是生命的放荡不羁的一种形式。”于是,在这座魔山上的病人们,便在这名为“疾病”的魔鬼的操控下,抛弃了平原上人们构建起来的礼仪规范,在超越道德的边界线上尽情狂欢。我们的主人公汉斯·卡斯托普在来到山上看望在此地疗养的表兄时,不幸发现了肺上的浸润点,从此在这座禁闭而又闲适的疗养院里呆了整整七年。的确,不同于平原上被分割了的,细化了的时间,在山上,时间全被碾成了碎末:早上和晚上没有区别,一天和一月也没有不同,无数的相同的日子并列在一起,时间似乎也不曾流逝过。平原上的人们要为追求物质生活上的富足而抓紧每分每秒赚钱,也要挤出时间尝试不同的享乐,而在山上,丰盛的食物和舒适的环境已经不需要靠病人们亲手打拼,物质生活的富足让时间凝固,贫乏的精神生活让卡斯托普把目光转向了这座魔山的细微之处。在山下卡斯托普是一位即将上岗的工程师,而来到山上以后,他便放弃了对机械工程的研究,转而醉心于自然,他开始观察植物,研习人体,甚至也在研究天上的星象。自然啊,那脱离了一切人为用思想约束的东西,人的精神和肉体与自然最为密切相关的,就是爱与死亡。卡斯托普在这里唤醒了自己沉睡已久的爱。他注意到了一个叫克拉夫蒂娅·舒舍的女人。她模样并不出众,举止也相当粗鲁,和卡斯托普本人没有进行过任何接触,却让他无法自拔地陷入了名为“克拉夫蒂娅”的爱河。透过她带有东方色彩的高颧骨和上面的那双吉尔吉斯人小的蓝灰色眼眸,卡斯托普看到的却是年少时让自己心神荡漾的人。那个名为希培的少年,成为了他埋藏在心中情欲的种子。而与希培仅有的一次接触,也不过是在向他借铅笔而已。年少的懵懂和同性之爱的禁忌,让这爱情的种子被深埋在了心中,却又因为这座“自然”的魔山,让卡斯托普在与他相似的克拉夫蒂娅身上唤醒了沉睡多年的那份爱情。卡斯托普并没有用成年人的方法向克拉夫蒂娅求爱,而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远远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从她的任何一种细微的举动中捕捉希培的影子。而这沉默的爱情在那瓦普几司之夜终于爆发。那一晚,狂欢的借口使山上稍微松动的道德防线彻底崩溃,在人们疯狂地嬉闹中,卡斯托普一如当年和希培那次的接触一样,向克拉夫蒂娅借了一支铅笔。这支与回忆重合的铅笔,撬开了卡斯托普深藏多年不得见光的爱情的天窗。他语无伦次地向那个名为克拉夫蒂娅的“希培”诉说着自己从少年时就对他产生的爱慕。在疾病和狂欢节的双重放纵下,卡斯托普对希培狂热的爱恋终于通过舒舍夫人得以倾诉。他紧张地捏着她借给他的铅笔说,我对你的爱不是从我来到山上的短短几个月,而是很久很久以前,当你借给我铅笔的那一刻起……卡斯托普对舒舍夫人没有情欲的纯洁爱情,其实是不曾实现的对希培的爱情。那少年时期在心中萌发出来的爱,借以相似的眼眸,隔着时空,在舒舍夫人身上找到了落点。死亡对于早年亲人就接连去世的卡斯托姆来说并不陌生,从过多又过早的亲身体验中,体验到了超脱恐惧的庄严。有一段时间,卡斯托普发现疗养院里的所有人都对死亡采取回避的态度。也许是因为死亡提醒着他们这里并不是放纵的乐园,而是泊向坟墓暂时停留的港湾,所有人都是不治之症,所有人都会等来那必将到达的一天。于是,卡斯托普决定打破这地方人们对疾病和死亡视而不见的陈规,去探望即将走向坟墓的病人们。他这样做不仅是想给那些人带去来自他人的关怀,也是想以此来保住死亡的尊严,让这应当被认真庄严对待的事情不在显得轻浮。卡斯托普从小就经历过多次亲人的死亡,在他看来,死亡是一项不容忽视的庄严仪式,不应该因恐惧而被敷衍。人们不能经历自己的死亡,却可以通过不断经历他人的死亡来感受生命的重量。对于那些死去的陌生人,卡斯托普看着他们与生前截然不同的面容,听着亲属悲伤的啜泣声,其实心中并更多特别的感觉。几年过后,表兄约阿希姆的死,却让见惯了死亡的卡斯托普依旧痛苦的哭泣,在盖上棺盖前卡斯托普亲吻了他的额头。对于陌生人来说,一个人的死只是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离去而已,而对于死者的至亲来说,他们则是被那个人留下来的人。生者不仅要承载痛苦为死者料理后事,把他们送入坟墓安眠,还要带着这份再也无法回来的思念继续活着。对于他们来说,离别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伤痛。除了自然的爱情与死亡,蔓延在这座魔山之上的还有烈火与战争。争吵的魔鬼盘踞在战前的天空上,每个人都因微不足道的小事大打出手,而旁观的人也怀着同样的激动忘记了阻拦,瑟缩在一旁,张大眼睛,等待着意料之中的战争发生。曾经有两股思想一直围绕着这座疗养院,它们化身为了两位辩论家,塞塔姆布里尼和纳夫塔:前者是信奉人文主义力求科技推动创新的及产阶级,后者是支持教会革命复兴古典以求达到上帝领导下的共产。两股力量从温和有礼的论争,随着战争的到来渐渐地变质。“和平如果不能用鸽子的嘴衔来,就由鹰的爪子夺来。”两个亦敌亦友的人,从开始文明友好的辩论,到最后你死我活的争执,他们所谈论的内容,也由最初对卡斯托姆教育的不同立场的引导,转而成为单纯的语言的争斗。以至于双方时刻都在绷紧神经,以求抓住对方话语中的弱点极力攻击。两位文明时代的辩论家到最后竟然因为一个观点的不同而拔枪决斗。最后呢,和平的人文主义者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用避免了战争的“和平”方式完成了自己决斗的使命。而那好战的教会革命者,则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用另一种“战斗”的方式维护住了这个阵营最后的立场。革命的纳夫塔死去了,战争却开始了,塞塔姆布里尼因纳夫塔的死立场动摇,病重不起。鸽子的温柔被好战的雄鹰侵蚀掉,人文主义者眼中原本残酷不该存在的战争,也成为了维护和平的另一种理由。在枪炮的轰鸣声中,这位在魔山上梦游了七年的汉斯·卡斯托普终于猛然惊醒。他拿起本应握在表兄手里的长枪,和激动的面孔通红的年轻人一起,在森林中急速行军。舒伯特那召唤平安的歌声在他脑中徘徊:“它的树叶沙沙响,像对我发出呼唤……”当那战争离去后,骷髅们的死亡之舞跳起,是否会在这片焦土上诞生出爱的灵魂?那《菩提树》乐章中对故乡的呼唤,能否从无情的战火中把人带入另一片极乐的净土?

年轻时应该登山

逼近27岁时,春节期间,看到托马斯·曼的《魔山》。最初的部分里,年轻而无为的工程师汉斯,在爱情的热度中昏昏然了,同时感染肺病,长期带着低烧,驻留在疗养院。此后的时间,达七年之久,于微妙的亢奋中,混乱地流逝,有时一泻千里,有时细水长流,有时仿佛倒转……可以清晰看见,《魔山》处理的第一组魔性概念,包括但不限于下面这些:“年轻”、“情欲”、“沉疴”、“时间”。汉斯,具备任何一个青年所具备的茫然,肉体的烧灼和心灵烧灼一并引燃,但是燃料不足。为其做补足工作的,是闪现出男性气质的女子,是不倦于言谈并妄想着自由的绅士,是在落雪之后终要枪毙自己的异人,是形形色色一同在山巅为死亡窥伺着的激动者……(即便是那个不动声色的女人,出入饭厅时,也要猛烈地砸门——天真自然,浑然天成地砸门。)年轻的汉斯,在魔山上磨去其青春韶华,挫伤其风华正茂,泯灭其浑圆的渴望,此过程浩浩荡荡,长长久久,兜兜转转,点点滴滴,令“身在此山中”的群众,尽皆茫然。年轻的汉斯多方多面地吸收悬置着的欧陆文化,古往今来的思维火花,炆着他的血液,令他无法冷静下来,热度恒定在37摄氏度之上。只有在梦幻之中,在睡眠之内,雪,才有了雪的冷度,魔山的实体意义——寒凉且与世隔绝,甚至于生命暌隔的意味——终于荡漾出来,喷薄出来,劈头盖脸地袭击过来。在《雪》的章节之后,汉斯意识到“年轻”的溶解,意识到“情欲”的冻结,意识到“沉珂”的顽固,意识到“时间”的限度,意识到这座山,终归是一座为魔力笼罩的场所,是一处呼唤意志,但也同时抑制着意志的场所。《魔山》的可怕是:看似无远弗届的温文尔雅,看似正在康复的躁动肉身,看似必会消融的皑皑白雪,最终却终结在暴力、死亡和持续地冻结中。针对当前时代,针对这方土地,《魔山》是一个神经质的作品,是一个阻碍活力的障碍,是一个必须被愚公铲掉的妖魔鬼怪之山。但是针对全部的时代,针对东西南北的一代代年轻人,(我疯狂地揣度)《魔山》是一个带着恒定诱惑力的场域,是关于生命真谛的长谈和和长叹,是有关不可消融和终将毁灭之事物的不想停止的哀婉,同样也是对意志力的百转千回地呼吁,和对特别的情欲(指向人和事)的千回百转地慰藉……


 魔山下载


 

外国儿童文学,篆刻,百科,生物科学,科普,初中通用,育儿亲子,美容护肤PDF图书下载,。 零度图书网 

零度图书网 @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