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的所在》书评

诗歌在不经意处——南方都市报

翻开台湾《亚洲周刊》主笔南方朔先生的《有光的所在》(法律出版社2010年3月版)，就翻到《一个塞尔维亚诗人的告白》，写的是华斯可·波巴（Vasko Popa，1922—1991）的诗《他》“一针见血地说出了所谓的‘巴尔干文化’”。心里一阵狂喜，以为十多年前在录像厅看《暴雨将至》的谜底解开了——电影开始，也引用了一位上世纪九十年代去世的诗人的诗。回来一查旧笔记，是另外一位，名叫A bdurahm anSalja（1922—1994）。暗藏在犄角旮旯并不是诗歌的命运，只是找一本好诗集，不论是否现代诗歌，都很容易迷失在书店里。在诗歌专柜买到古罗马诗人卡图卢斯的《歌集》固然大喜过望，但是传说中法国诗人维庸的《遗嘱集》（华东师大出版社2010年1月版），由翻译过《未来千年文学备忘录》、《与魔鬼的谈话》的杨德友先生翻译，收了《大遗言集》《小遗言集》以及研究论文，但一个个书脊看过去，还是没有，只有上网订购了。不过也有惊喜，比如去年林贤治先生曾经向我推荐诗人唐晓渡、西川主编的《当代国际诗坛》（作家出版社）这本刊物，说是第三期的“东欧专辑”极值得一看，一直没有找到。想不到前段时间再去书店，竟然好几本齐齐立在那里。唐晓渡在卷首语里说，差不多是二十年前他偶然读到一本东欧当代诗选《幸存的诗》，“也正是从那时起，成规模地向国内读者介绍东欧当代诗文的心意就已珠胎暗结”。而我之所以感兴趣，除了一直以来对米沃什、塞弗尔特、辛波斯卡、赫拉巴尔的喜爱之外，早几年在一位诗友那里已经拜读过他翻译的赫伯特，更不要说如今在诗歌圈相当“流行”的扎加耶夫斯基。即使如鲁热维奇，记得最初读的时候觉得像工会主席诗歌，然而后来重读，也发现他的过人之处是不能不佩服的。中国的现代诗歌，不少是通过同人刊物流播，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现在。以广东而论，则是诗人黄礼孩主编的《诗歌与人》诗刊，还有由“诗歌与人·诗人奖”而出版的得奖者诗集。今年的得奖者是英娜·丽斯年斯卡娅，一位生于1928年的俄罗斯女诗人。我们一定要读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吗？当然，不过，当我读完《英娜·丽斯年斯卡娅诗选》，深觉这位俄罗斯老太太亦应为今天的读者所知晓。她经历的未必如阿赫玛托娃等人那般残酷，但可能更为艰难和动荡。姑且引用她的诗文集名字看看：《这与我有关》、《直接从当事人那里听来的》、《忠诚》、《历尽劫波之后》等，而这本诗集中选录的诗歌，都有创作年份，从中我们可以一窥她在过去时代中的所思所感以及遭遇。比如那首1969年写的《人们把土豆、猪油拖向市场……》。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是她的诗歌品质。我最喜欢她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写的诗歌，诚挚热烈，绝对有别于时流。甚是希望有出版社为英娜·丽斯年斯卡娅出一本在书店里买得到的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