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艺术，最民国》书评

一个时代的素质与品格

一个时代的素质与品格——读潘剑冰《最艺术，最民国》文/张剑民国始终是一个值得记录的时代。在传统的阅读体验中，我们感受得最多的可能是那个时代的教育家和学者们如何秉承个性、彰显自我，那个时代的进步青年们是如何突破封建藩篱，将革命的新思潮在大江南北传播开来。而对于民国艺术及那个时代的艺术家们，我们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机会与他们接近。读潘剑冰先生的《最艺术，最民国》（广西人民出版社，2014年3月）一书，你便会发现，原来民国这段历史里，还有这么多值得钦佩的艺术家，在那个最好亦是最坏的时代中，他们自然通脱、勇猛精进，穷途不改大家之风的脱俗气概，早已超越了艺术本身，成了那个时代最明显的素质与品格。俄国作家托尔斯泰曾说，所谓艺术，即是通过诸如色彩、声音和行动等手段，向受众传达一种艺术家曾经经历的感受和情绪。透过这本书，我们可以看到天真的“老小孩”齐白石，性情中人张大千，以及尽善尽美的梅兰芳，他们都通过各自的生命体验，将艺术的这一深层内涵完美地体现了出来。作者在书中提到，老年的齐白石通过“衰年变法”已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就，但他仍然保持着一个三岁孩子的童真，不管是作画，还是对待弟子，都能做到“从心所欲，不逾矩”，这种从有法走向无法，从有我之境走向无我之境的艺术表现手段，又岂是普通人的生命体验所能呈现出来的。而更需要注意的是，一个时代的伟大既在于这个时代有多少人能够有所为，更在于这个时代有多少人有所不为，民国的艺术家们，大多秉承着这样的艺术品格，音乐家赵元任一辈子不做官，不办行政的事，即便教育部部长连发五个报告也决绝的回了一句“干不了，谢谢”。而齐白石晚年也给自己立了一份“画刻印告白”，明确表明自己的艺术立场，他们这种遵循内心，追求独立人格的自我姿态，往小处说是一个艺术家具有自我操守的基本体现，往大处说则是一个时代的艺术家们为追求艺术自由、不为世俗所迫的内心独白。当然，艺术来源于生活，民国艺术家们之所以被世人推崇，一个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们用自己的艺术思想完整地记录了那个时代。李叔同虽然中道出家，但“念佛仍不忘救国”，其后半生不但通过佛教传播爱国思想，还用其“绝世”的书法传播抗战理念；而他的弟子丰子恺，又何尝不是这样的记录者，“不见诸恶，只见众苦”在他漫画中的体现，与其说是他对那个时代的现实评价，倒不如说是他通过绘画记录时代最精华的缩影。斯人已去，其精神长存。掩卷之后，笔者几个问题无法释怀。在那样一个艰苦岁月中，民国的艺术家们尚能够保持着艺术的纯真，能够从小众走向大众，从舞台走向社会，将功名拒绝于艺术的大门之外，他们是纯粹的，也是高雅的。而反观当下的艺术生态，表面上虽然一派“欣欣向荣”，可实质里，却早已失去了艺术的本来面目。艺术家们既没有容纳异己的雅量，也不具备其应该具有的素质与品格，他们为功名所累，被利益缠身，以至于在这个时代，艺术成了权贵和功利的玩物，这或许才是当下艺术最大的悲哀吧。刊于3月16日《现代快报》、《淮海晚报》5月17日《乐清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