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孔子 继往开来》书评

披荆斩棘的殉道者：谈论孔子时，我们在谈些什么

可能无关书评，只是拿到此书之前的一点想法。（我相信每一位爱书之人在拿到书之前的那一份期待的心情或许是更值得回味的）开始之前，自由交谈。原谅我又陷入了跟风俗套的标题。当然这不失为一件好事。年轻的时候我总标榜与众不同：穿着浮夸的衣服，听着死亡金属，跟各种奇葩的江湖异士成为朋友，一个人流浪到远方……现在的俗气反而显得弥足珍贵，大有“看破红尘”“千帆过尽，只剩沧海”“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之意味。随大流，基于你开始注意到周遭的人，开始抛开“小我”，接下来可再从“大同”中将自己剥离出去，如此，便完成了从本我——自我——超我的完美过渡。当然这都扯远了，尽管这是我一贯的行文风格。可见像大多数中国文科生一样，我并无理性乃至宗教体系的全盘洗礼（因为并没有受到过专业系统的哲学体系训练），仅仅依靠儒释道+中国化马哲+半吊子西哲填充了整个前半生的精神内核（当然包括大半个青春迷茫的虚无主义时期）。这些也都不妨碍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好青年去谈论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哲学家。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出现了！突然觉得这个时候讨论孔子，不早不晚，刚刚好。大有“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哦，原来你也在这里”之喟叹！关于孔子哲学，其实是关于我自己的。这依然毫无违和感，因为任何不能践行到生活中的思想都是屁话！所以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一切思想家都是你自己的人生导师。如果他对你够不成任何影响，那抱歉，没有思想家，至少在你的世界没有！听起来好像陷入了“存在即合理”的老套，但实际上，学历史的人难免悲观，很容易在接触到表面的阶段就已经看到了事物本质，也在不经意间就掌握了历史发展规律，却又对现实无能为力，因为历史就是历史，它无法挽回，任何“复兴”或“规避”都是伪命题。所以伪命题在我看来格外的有一种浪漫的宿命感。就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志士，总是走在最前方披荆斩棘，只为后人踏着他们血泊中的尸体前进。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圣人，多少显得有那么一些冷酷无情，所以那些有缺陷的思想者诸如尼采萨特者总是能更容易打动人。如同康德在西方并不是特别受欢迎一样，我们鲁国的孔子也成了“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咱们口口声声信奉了几千年的儒学，是被董仲舒式的儒学，至今仍在中国农村盛行。回到孔夫子，却发现这么多年的正统儒家思想灌输，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孔子说的那些话，正是人性之根，社会之本。和康德在不同的时间和时空，竟如出一辙！当康德在静谧的夜晚仰望星空，感慨:“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仰望终生:一是我们头顶上璀璨的星空,二是人们心中高尚的道德律”之时，孔子也在心中坚持默念“仁”。当我们用西哲反观孔子哲学时，一切豁然开朗。这正是基础哲学需要的思维修炼。如此看来，重要的不是你喋喋不休的那个“主义”，而是你追寻某个“主义”的过程，我想新儒学带来的哲学思维方式，应当远比它的争议重要。牟宗三的弟子卢雪崑在此，也是一位披荆斩棘的殉道者，其结果，免不了争议；其过程，或许是为了心中的道德律和头顶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