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蚁》书评

推理作家的“日记”

选择阅读这本书只因为四个字——松本清张。但是首先要很惭愧地说，我此前没看过松本清张，对这个名字熟悉是因为此前在听一些有声推理小说的时候，片头会有一个女声用柔弱的声音念出一些名字：柯南道尔、阿加莎·克里斯蒂、江户川乱步、松本清张……再看一些资料，说松本清张是和柯南道尔爵士、阿加莎·克里斯蒂女王并称世界推理小说三大巨匠，于是，作为一个推理迷，开始对松本清张有所期待也就在所难免了。一个读者和一个作家的相识是需要缘分的，虽说“为人不识松本张，纵说推理也惊慌”，但心生向往未必就能得一见。第一次读松本清张，是2015年9月，这第一本，留给的是国内首次出版的一本小说——《强蚁》。说到《强蚁》，在百度百科里能找到的是一个日剧，简介上写的是改编自松本清张的小说，但小说本身却未能出现在百科里，可见，这本书对于国内的读者还是很陌生的。当然由此也可以推断，这本书不是松本清张的代表作。在写本文之前我特意看了一下一个很喜欢读推理小说的朋友关于本书的一篇文章，果然，她认为本书和松本清张的一贯风格有出入，因为本书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推理小说。这一点，我在阅读的时候也能直观地感受到。小说前面的一大半写的无非就是一个女人的偷情故事。小说的女主角伊佐子嫁给了大自己三十岁泽田信弘，嫁的原因是因为泽田是土豪——是某大公司的董士，还有一大片地，我相信光是那片地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诱惑。但是六十七岁的泽田已经不能给伊佐子其他一些东西，于是小说的前半部分就变成了“伊佐子偷情记”。而在写偷情方面，推理小说作家的写法和别人也不大一样，在小说的一开头作家就给读者暗示出来泽田头上有着多大的一顶绿帽子。不过松本清张写的却又冷静而收敛，写偷情却不色情，故事都是点到为止，读者已经明白了，就没有必要再去渲染了。有人说偷情的人们智商都超高，从这个角度来说，偷情也可以写出很多推理元素，不过，松本清张也没有这样写。在小说的前半部分最具推理因素的是律师为一个涉嫌过失杀人的家伙作的辩护，不过这个辩护过程作者却采取了间接方式向读者展示的。说到间接，我想这可能也是推理小说作家最喜欢采用的一个方式。在小说进行到百分之四十的时候，作者突然为我们呈现出了女主角的日记。伊佐子写日记是受了报上的一篇评论文章的启发，该文章指责一个名人的日记造假，是专门写给别人看的，“教授的日记就像偷税漏税公司的双重账本，有表面和背面之分。”而“伊佐子并不需要两本日记。只弄一本表面的，把见不得光的内容悄悄放进去。她写下的文字不过是一条条线索罢了。”“伊佐子得以在日记的字里行间埋下只有她自己才明白的记录。只需写下日期、时间和事件，当时的复杂情节便能在记忆中复苏。换言之，日记中的文字是重现那些‘不可记述之文字’的关键词，是线索。表面文章只是背后文章的装饰。”这两段话让我忽然明白了推理文字的真谛，推理小说其实就是伊佐子的日记，它会写一大堆表面的、“光明的”事件，而把一条条线索隐藏在其中，到了最后推理作家才把这些隐藏的线索一一指出并串成一条线，告诉你只有一个的真相。松本清张在他这部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推理小说中其实也是按推理小说的一贯作法写的。不同的是，传统的推理小说所有的线索都是为了揭示一个真相；而在《强蚁》中，所有的线索最后都指向了一个事件。所以当小说最后的事件呈现在读者眼前的时候，读者会惊讶，但也会很信服，读者们会记得，这些事实、或是这些可能松本清张之前已经告诉过我们了。日本小说——无论是推理小说也好、社会小说也罢，都非常注重细节，当然这和日本人的国民性格有关。在本书中，松本清张也秉承着这种风格，伊佐子在与老丈夫的交流中，哪句话会让丈夫开心、哪句话会让他难过，她都一清二楚。而可怕的地方在于，伊佐子一直是在利用丈夫的情感，在丈夫生气和伤心的时候，她只会想到如何做对自己更有利，而不是如何能让丈夫舒服。当然，伊佐子从来就没想到过如何让丈夫舒服。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来，一个不再爱自己丈夫的妻子，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在这本冷酷的小说中，松本清张其实是在说：再强大的算计，其实都敌不过情感，哪怕是偶发的情感。

自私的爱终究葬送在自私中

一个“皮肤白皙、肌理细腻、身材丰满、30多岁出头的女人很难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也许这是对“伊佐子”小姐最好的解读。她原本是一家素菜料理店的老板娘，在开店经营期间，受到很多男性金主的关照。而其中“信弘”作为她的顾客之一，不仅自己经常光顾，还常常利用自己的关系介绍客人来此。承蒙“信弘”的关照，伊佐子嫁给了这位大自己30岁的“信弘”老爹。与其说是因为感激之情嫁给了这位老爹，不如说是被另一位老爹“盐月”抛弃后的权宜之计。虽然他们结了婚，但没有要孩子也没有实际的性生活，伊佐子对于这个老爹的感情无疑只是止于物质。并一直希望这个老爹能够早死，这样她不仅可以得到不菲的遗产，还可以保证自己不至于太老，毕竟四五十岁对于一个这样的女人来说太残忍了。在和老爹结婚后，她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同三个不同社会地位的男人保持着关系。一个是黑社会的小混混“石井宽二”、一个是“盐月”老爹、一个是“佐伯”律师。她巧妙地周旋在这群男人里，最大限度的利用这群男人的价值，为她自己的梦想铺路。可惜太过急功近利，结尾被自己一手玩弄的把戏反噬。人们一面艳羡和这样的女人约会一面又痛恨这种女人的不贞。故事流畅，环环相扣，可惜结尾太仓促。仿佛最后只用了几帧的画面，把整个故事推向了高潮。但是细细揣摩，发现整个故事像一条细流，娟娟不息的一直在改变我们对几类人的看法，也给那些想要找一个类似“伊佐子”这样女人的男人上了生动的一课。结尾也让人舒了一口气，终究是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自作孽不可活。只是真正的现实生活中也有这样的故事，可结尾却......

“强蚁”是谁？

忘了是谁说的：大师从不好好画画。对于这件事，最直观的例子是奥地利天才席勒。他的几乎每一幅画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完美之作”，甚至算不上完整，也正因如此，那些画充满了灵性，发人联想，饱含先锋意味——究其根本，在于其表现的“详略得当”。而松本大神的这部《强蚁》，也是同样独特的作品。故事表面讲述了难耐寂寞的美少妇，在嫁给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富豪后，企图吞占其遗产、与新情人共赴幸福人生，结果却惹来杀身之祸的故事。熟悉他的读者在看到封底内容介绍的一瞬便明白：故事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想说的一定不是这个）。松本清张是一个喜欢将真实想法掩藏于表象之下的人，对于这点，他在这本小说的中间部分，借由“表隐日记”那一段讲了出来。那段故事相当之长，长得险些跑题，但松本的小说中经常会有段落跑题：一种是“提高逼格式的跑题”，另一种是“情不自禁的跑题”，前者一般涉及到某些专业上的事物，诸如绘画鉴赏之类，是他喜欢并自认为熟悉的内容，后者则很大层面上是他情绪的一种宣泄。自然，那段“表隐日记”讲的又是一个学术界的泰斗，又是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虚伪虚荣又虚弱的灵魂，和松本在其他作品里描绘的“学术、艺术界精英”没什么不同。（真不知道大神当年受了这些精英多少气呢……）那人和文中的信弘，也就是伊佐子的丈夫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样是学术界人物，同样为了维系脸面，做作地忍耐着，同样粉饰太平、直到死都不愿对身外之物放开手（那人对名利，信弘对老婆），同样都要给后世（其实是自己）留下些慰藉，一个用日记、一个用自传……这些都是松本一贯刻画学术精英的方式。可只有一点不同，松本对待他们的方式：他对写“表隐日记”的精英刻薄至极，但对同样打算写自传的信弘，却充满了哀伤的同情。为什么呢？同时，初看去松本对信弘的描写似乎还有些bug：喜欢息事宁人的性格，却能力排众议迎娶伊佐子，如果仅仅是“爱到不行”，恐怕解释不了一切——那么，又是为什么呢？书里还有另一个笔墨着眼较多、被伊佐子同样称为“老爹”的人物：盐月。他是权贵的亲戚，本身并无能力，依靠权贵的势力，过着儒雅高贵的生活，见多识广善交际，又懂情趣，本是伊佐子心目中上好的依赖人选，却因“二人注定没有结果”被信弘取代，当然，用伊佐子的话说：是盐月怕麻烦，将伊佐子拱手相让他人。这个盐月被描述得年轻、生动，有活力有魅力，利用亲属关系可以呼风唤雨，比较之下，信弘是苍老的、懦弱的、萎靡的、敢怒不敢言的，好像两人除了共有一个女人之外，八竿子扯不到一起去，但随着故事的发展，松本却渐渐露出了真心——当盐月的权贵亲戚确诊为肝癌，陷入弥留之际，他的担忧、苦闷、怯懦显现了出来，如佐伯说的：“那人扛不住事”。如果说在危机关头的表现，才是一个人的本性，那么处于危急时刻的盐月与信弘，内心的脆弱几乎可以说是“对等”：剥开那些附着于表面的东西，他们的内心都是无助的、任凭世界摧凌的——所以，爱上伊佐子、选择伊佐子，并不是一种偶然，而是这种男人的必然：她内心充满了肉欲和物欲，像是马上就会爆发的火山，咕咕地泛着热气，男人被这“生的欲念与热忱”吸引，以为获得了她便也获得了这种强大的生命力，又因能力与年龄的限制，无从驾驭这东西，于是，便产生了悲剧。而这，我想也正是松本选择这故事，想要写出它的初衷：信弘遭遇的危机是“失业”，他毕生精力与努力，发挥出的光与热，换来了灰溜溜的告别，成就化为灰烬，年纪的缘故使他无法还击，只能垂手等候命运的嘲笑；盐月的危机是“失势”，他用金钱换来的友谊和“鉴赏力”，在失去地位后，全部成了笑谈，如年纪般无法重新回到手上的金钱，也让他的人生彻底陷入了困境；当然，更隐晦的一层则是盐月那权贵亲属，他用金钱、岁月、能力甚至生命换来的一切，在他还没有去世时，便已成烟云，就算临死时怒目不解，也无济于事。不知躺在病榻上的他，会不会想起那些饮酒伤肝的日子，那里一定有他曾经陪伴上级、斡旋同僚的故事……究其根本，松本想说的是如此“抓不住的人生”。我至今不知道松本清张写这小说时的年岁，但字里行间少了许多以往他的小说中常见的对现象的不忿、哀怨与嘲弄，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讪笑与自嘲：我甚至有个大胆的猜测，“强大的蚂蚁”并不是指阴差阳错之间被算计了的伊佐子，毕竟在这故事中，对于目标的达成，她除了求助于盐月，便是委身于佐伯，就连要信弘书写遗嘱这样能够体现她心智的关键情节，也都被一笔带过，唯有“录音带”一环节显出了些许“智慧”，在此之前所有的明争暗斗，看上去都像是女性撒娇般的“闹别扭”和置气……基本上是假托女人这形象，做些物化、典型化的行为。而松本的“恶女系列故事”中，除“黑色皮革笔记”外，其他女主无一不是“虽有既定目标，但中途由着性子就走偏了”的家伙，可能松本清张本心认为女人就不是像男人那样肯为目标孤注一掷、卧薪尝胆的类型，另外还看过一些松本大神的书，感觉他并不算真正地了解女性、不是不想，而是他太懂男人了：男人在世上立足的根本，男人对抗外界的招式，男人对抗外界之余、回顾内心的软弱与无奈——他对男人看得太清，反而看不见女人。而他描写的“强蚁”，也正是这样一群巨轮碾压之下的男人：无论怎样的强者，前朝或是今朝，都要经历当下的暮霭沉沉，时代、世事的改变，无论曾经繁华几何，终难免“人散尽，一钩新月天如水”。将这无能为力，写得如此深沉又精彩，足够了。至于其他，不过是为故事完整而凑数的，有无均可，不管也罢！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看之前特意去查了下世界推理小说三巨匠:柯南道尔，阿加莎克里斯蒂，松本清张。前两位可是挚爱啊，福尔摩斯，波洛深入人心。今儿看看日式推理巨匠的手笔。翻开书，果然开门见山，连个目录引言啥的都没有，直接切入正文。但没有什么复杂的案情，从一开始就是女主人公伊佐子的内心戏。而且把自己的想法摆在明面上，不知道是很傻很天真呢，还是因为第一人称的写法要直白呢？一口气读完，简言之，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把周围人都当上傻子的结果就是自取灭亡了。日本推理我看得不多，只有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铺和这本。对比西方推理，日本推理更关注的是社会问题，重压下人性的展现。 从开篇伊佐子的态度看出来她对自己定位的扭曲，以及对老夫少妻搭配的看法，总认为别人会觉得另类，也许在作者那个时代，接受度不高，但放到现在都是司空见惯的。其实是自身的问题，既想要有高地位又要满足自己放荡的欲望，没有爱维系的家庭，一个充满欲望的人如何满足自己？自然是想着办法作了。她眼里男人就只是工具，无论是消遣还是换取生活的保障，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的真实想法。她有自己开店的经历，对客人的心理可能抓得算准，小店老板娘和恩客们的关系，没能再看远一点儿，也就局限于此。她的处心积虑在旁人眼中也许连阳谋都不算，太早的亮了底牌，那她的悲剧就可想而知了。如书中伊佐子的直言“就算认真遵守常识，也不会有人在你困难的时候借你一分钱。大家都是看重自身利益的人。”这就是伊佐子们的脉门所在。“光是为了活命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其实伊佐子求得也不过是好好活过后半辈子，只是努力的方式违背“常识”。过于精明的女子想走捷径，也是为了达成目标用全身心在努力，如果是个靠自己赚钱开店的奋斗故事，绝对一励志模范，可惜她太急于求成了，反倒没有好果子吃。学会耐心地等待这是门学问。再说这书的名字，强蚁，强大的蚂蚁，蚂蚁不止是小而强，也有为数多的意思，往往被人忽视，但又韧劲儿十足。所有为了私欲，也许不是什么大富大贵，只是满足温饱，都会千方百计地往上爬；利用一切可以用的人脉，机关算尽的都是蚂蚁般渺小又强韧的存在，他们就是社会底层的伊佐子们。但骨子里的缺乏安全感和不满足，使得他们的生活就围绕着索取，也看透了世态的炎凉，市井中的小民才会为了钱财而铤而走险，觉得有了钱就有了保障，有了一切，不断的努力也是为此。这是个大群体，当然不会如小说主人公那样的夸张生活，不过也一样不能小视，怎样引导人的努力方向不是这本小说的主题，但也许我们需要想一想，反省自己看看是不是有的时候有点儿伊佐子了。

彻骨之寒

文/蓝莓兔子作为社会派推理的创始人，松本清张在日本推理小说史上占据着不可忽视的地位。《强蚁》并不是松本清张推理小说的代表作，却依然沿袭了他强烈的社会派风格。不过在我看来，这本书不能算是社会派推理，而是一本围绕凶杀案展开叙述的有阴谋有诡计的社会小说。书中淡化了刑警的存在，唯一能体现与刑侦有关的细节便是律师和法医围绕乃理子尸检展开的法庭辩护庭审记录以及最后宫原素子和石井宽二的供述。松本清张文风朴实，擅于描写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在他的《点与线》、《确证》、《单身女子公寓》、《盗卖赛马情报的女人》等作品中，对小人物市井、多疑心态的刻划均入木三分。而这部《强蚁》，也同样围绕小人物的命运而展开。美艳少妇伊佐子为了金钱嫁给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富豪丈夫信弘，在享受金钱带来的富足生活的同时，依然无法放弃肉体的欢愉，并和多个男人有染。丈夫的死亡是她翻牌的唯一机会，而丈夫与前妻的两个女儿却又是她继承遗产的最大障碍……接下来便是最毒妇人心的杀夫诡计了。虽然是非常老套的故事，但作者运用了多视角的阐述方式，在书中加入法庭辩辞、日记、他人供述等多种形式的证据，以还原事实真相。风流成性的伊佐子当属书中浓墨重彩的主角，她擅于运用自身美貌勾引身边男人，而认识她的男人也无一不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悲的是无论是垂暮老人信弘或旧情人盐月，还是小鲜肉石井宽二或新欢佐伯律师，他们和伊佐子之间只有赤裸裸的相互利用与交易，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爱着她。作者用了大量的笔墨去讲述这个生活化的故事中暗藏的阴谋与杀机。那些生活于市井之中的小人物，无论地位高贵还是卑微，都从骨子里透着对他人肉体、物质的迷恋以及对生命的漠视。松本清张的作品我看得不多，但粗略感觉和东野圭吾的风格差异较大。同样是写推理，东野的故事里总是透着暖意，情感的渗透也比松本更加细腻。当然东野也不乏绝望的故事，但即使是在他最黑暗悲伤的《白夜行》里，也深藏着一份影子恋人孩童般纯真的爱。但在《强蚁》中，你很难找到一丝真情的流露，而是从头到尾充斥着麻木与冷漠。歪曲事实的日记、不怀好意的录音、威逼利诱的遗嘱、素菜餐厅的阴谋……除了面目模糊的速记员宫原素子和并未出场的两个女儿以外，故事中所有的人物都穿着一层冷冰冰的外衣，做着令人齿冷心寒的事情，就好象冷漠是他们基因中与生俱来的存在一样。这样的冷漠让人窒息。或许作者是想通过这本书，刻划一个如蝼蚁般渺小卑微，却又坚强残忍的女子如何实施自己卑鄙的杀人计划，又如何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可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心机婊和身边的男人们相互利用、相互算计的可怕诡计和可悲下场。最后两个证人陈述部分的反转效果，还是有点出乎意料，没有猜到大Boss竟然会是书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石井宽二在那样的情景之下选择按下录音机听音乐，感觉有点牵强。很遗憾，这个关于豪门怨妇机关算尽谋害亲夫的故事并没有打动我。相反，因为前述原因，在阅读过程中始终感觉到强烈的不适。尽管作者试图用平淡的、生活化的口吻去讲述这个故事，但从文字背后透出的，却是无法摆脱的冷酷与压抑。

强蚁强蚁

没有读过松本清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喜爱日系推理，那么就从这本《强蚁》开始吧！这本是个极简单的故事，却被写的一波三折，当你在每一个细节中摸索线索的时候，故事却如江流般平稳向前，走入最寻常的河道。而当你以为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却又激流暗涌，迸发出耀眼的浪花。从中我们可以一窥大师门径。松本清张做为社会派的开山鼻祖，却没有夸张的炫技，只有朴实的文字风格与扎实的技巧。很为人称道的一点是书中选取了日记、供述、笔录等多种文字形式与现实情节结合的写法，亦真亦幻，连缀了故事情节之余，也为读者留下了很多神秘与想象的空间。另外很值得玩味的就是作者对于人物的描摹特点，总是简洁精炼寥寥几笔，但是却可以看出人物的个性。作者似乎非常喜欢并且擅长用多种方式将不同人的眼中看到性格特点、独特观感交织在一起，形成立体的人物形象。宫原素子与伊佐子对于彼此印象的描绘述说就别具一格，让我们从不同人物眼中看出不同的感受，最终形成自己的观感，原来宫原素子并非伊佐子眼中那么刻板无聊简单，而伊佐子也并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无懈可击。同时，这本书也尽显出社会派本色，虽然描写的是一个可以安放于任何时代的伦理故事，但是作者依然不忘描摹这个社会的大背景，大公司的人事倾轧，政坛的黑暗交易，世态炎凉的转瞬变化，都蕴含其中。让读者看到了一副关于现实世界的浮世绘。当然这幅浮世绘中最精彩的角色非伊佐子莫属。她“皮肤白皙、肌理细腻、身材丰满”，善于言语挑逗，富于女性风情，精于算计，并且擅长利用身边所有的男人，事实上，她不就是经由这样的算计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吗？但是她嫁了一位年长30岁疼爱自己的老公却不懂欣赏，每天开着进口车与其他年轻男子出入，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拼死争夺。作者选取蚂蚁来比喻伊佐子确实是入木三分，蚂蚁是微小而卑微、为人忽视的，但是却也是具有自己力量的，当它一步一步拼命搬运自己的食物或者梦想，谁也会吃惊于这种力量的。而同样伊佐子也具有蚂蚁一般从人的视角冷酷的感觉，她毫不介意的与病弱的丈夫谈论生死，逼他写下遗书，不止一次对身边的人说希望丈夫早死，她那样冷酷的对待自己的丈夫，甚至连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忍受不了，这种急遽的需求，多么像蚂蚁之对待食物啊，那么渴求与急迫，却丧失了做为人的人性。而她身边的所有男性，贪婪之于佐伯，油滑之于盐月，刻薄的石井，忠厚的丈夫最后必然都沦为了这只强蚁的食物。最终酿成悲惨也震撼的结局。我想伊佐子可算得上推理小说史上一个非常经典的人物角色了。而看完这本书，想的最多也许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才造就出了这样的人呢？

没有甄嬛的情商，有郭美美的智商。男人可是危险的玩具啊。

伊佐子把四个男人当成了提款机，智囊，人脉，性伴侣。以为自己的小伎俩玩得转。其实从一开始，加油站的员工与她聊骚（当着丈夫的面）开始注定智商是硬伤，她的结局是悲剧。盐城用旅馆下套，骗走所有现金。老爹用新遗嘱给予了致命的一击。要是伊佐子多看看书参考一下 任达华 出埃及记 的话。从食物，或是制造意外下手，胜算多一点。找一个做销售的小鲜肉做性伴侣，已经说明伊佐子的脑子比身体慢了不是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