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书》书评

《梦书》阅读心得

对“爱神”而言，这本书里的梦内面，男女各占均等，跟莱波雷洛（Leporello）在莫扎特的〈唐·璜〉（Don Giovanni）里的音符均等平衡一样。没数过有多少位女士，有可能不止1003位，有可能很多，而且女士在这里，任何年龄及类型都有：艷丽的，成熟的，其特点在梦中的不羁行为及青少年风格令人联想起的不尽是色情，也许，还是很有品味的。她们被形容为“费里尼的女人”（Felliniesque）。作为一个整体，女性有安慰作用，在导演的想象力之中，她们似乎对他在最神奇的时刻向他群起攻之：戏弄他，然后向他屈服。费里尼的罪疚感主要还是对妻子Giulietta Masina（《La Strada》女主角，费里尼的灵感女神muse）而言，更何况在梦境的时候，费里尼就画上一幅有Giulietta 及另一名女人在床上的画，画内的他实在很难放弃床上的任何一位，在徒劳的愿望里面，费里尼真正的生活是希望建立他的婚外后宫，这精神就在他的的《八部半》表露无遗。年轻的费里尼早已拥有作为电影人的洞察力及亲和力，年轻的费里尼受着当时的一个电台节目（1941年4月开始广播）Radiocorriere的影响，他记得节目的主持人说：“梦想是给戏院里的穷人的。”费里尼一直很在意这句话。至于电影方面，虽然费里尼从来没有一部作品完全是讲述梦境的，但他尊敬的朋友黑泽明就在1990年拍摄了《梦》（Dreams）一片。在他作品里，他经常把现实暗喻为梦的顺序排序，像卡夫卡式的连续剧。像电影《八部半》，片首是由一场交通堵塞的噩梦而开始，整个电影播引人入胜之处在于：究竟我是在做梦，或者这真的发生了？如果《梦书》以“费里尼笔下的名人”为宣传，那能引起大家兴趣的名人超过一百名。费里尼这个梦者拥有着善良的灵魂，他以新现实主义者（neorealist）方式，从毕加索到乔治·西默农（Georges Simenon），从乔治·斯特雷勒（Giorgio Strehler）到奥逊·威尔斯（Orson Welles），从“超现实”大师达利到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Jorge Luis Borges）……，所有的名人都没有例外，费里尼将每一个辉煌的名人都如心所画，转达出他或她的个性。在费里尼眼中，名人，也只不过是一个个体，对他而言，还不是一笑置之。费里尼的自画像，在书内出现多次，当然，作为梦境的主人，他的出现，从实体到虚幻，从光明到黑暗，都表现着他对光影世界的激情及创意。他的画像，表情丰富，看图识人，也令大家对他除电影外，有更深层次的领会。

梦是唯一的现实

2013年是意大利电影大师费里尼逝世20周年，上海电影博物馆在年末举行了隆重的、也是国内唯一的回顾展，费里尼的侄女亲临现场，同时宣布《梦书》中文版的出版消息。《梦书》源自于费里尼于1960年代起接受的心理治疗，荣格学派精神分析学家恩斯特·伯纳德建议费里尼用认知方法在梦的世界中历险，而费里尼也对自己的梦境有着清晰的记忆（他曾说过他坚信自己的人生有两种生活：睁开眼的和闭上眼的），因此他在床头放了一个笔记本，用文字和绘画的形式记录自己的梦境，然后把所记录的内容与伯纳德交流，这构成了他长达5年的心理治疗。在伯纳德于1965年去世后，费里尼还继续接受伯纳德遗孀朵拉的治疗。因此，简而言之，《梦书》就是费里尼的梦。《梦书》分为两卷，第一卷是从1960年11月30日至1968年8月2日；第二卷是从1973年2月至1982年，另外还有一些标注了日期的散页、以及送给友人和供出版的画作。这本书看似毫无头绪，但由于记录的真实性，因此从某个方面来说是一种个人隐私的曝光，读者通过它，可以补全费里尼未曾公开的生活细节和作品。当然，费里尼在世时并未想过《梦书》会公开出版，也未曾想过出版会如此艰难。费里尼于1993年去世，1995年成立的费里尼基金会希望能出版《梦书》，但经过了各种曲折，其中包括费里尼遗产一分为六的转移所带来的法律上的麻烦，因此直到十年后的2005年才走完法律流程，获得出版资格。《梦书》的出版，除了为读者打开了一扇了解费里尼的隐秘之门外，也为专家学者从心理学、美学、文学、电影等多个角度的研究提供了有益帮助。中央编译出版社于2012年率先引进《梦书》，出版了8开原始尺寸的豪华版，这个版本印刷极其精美，由于采用了大开本，拿在手上翻阅如查《辞海》。但这个版本没有中文翻译，读者只能欣赏那些充满了想象力的画作而对意大利原文一筹莫展，加上较高的售价，曾让很多人望而却步，2014年1月出版的《梦书》解决了这个问题，或者说圆满了《梦书》。因为《梦书》的意大利版就是以前半部分手稿、后半部分文字的形式出版的，而中文版则依照这个方式先出了原始大小比例以赏析画作为主的豪华版，后出了方便阅读和携带、以品味文字为主的普通32开本版。2014版《梦书》对费里尼的文字做了翻译，绘图则因为版面关系而缩小，这让人直接怀念那本豪华版的《梦书》，因为在原始尺寸下才能看到丰富的小细节，因此，对于读者而言，大小开本的《梦书》直如大乔小乔，缺一不可。2014版《梦书》由于是中译本，因此读者可以从费里尼记录中管窥他在创作过程中的挣扎与灵感来源。有时他的梦情色无边，让人无法直视，比如他会梦到女演员索非亚·罗兰化身为妓院老板娘，并与自己做爱，其实生活中费里尼与罗兰并没有合作过，也许这代表了费里尼某种潜在的欲望。有时他的梦天马行空，充满了电影式的想象力，比如他梦到自己在浴室里站着，裤子掉在地上，预感到妻子朱丽叶正要死去，这个做于1961年4月9日的梦无疑就是1963年上映的《八部半》开篇主人公吉多在浴室里一幕的预演。由于绝大部分梦境有明确的记录时间，因此给予电影研究者深入了解梦境对于费里尼电影创作的影响是非常有说服力的，而读者也可以随着记录日期时间的变化，看到一代电影大师的真正心路，这些诚实得让人脸红心跳的描述，让我们能够在费里尼的梦中延续对于他的怀念和热爱。

编者按

《梦书》卷一收录了从1960年到1968年的梦，原稿尺寸为25厘米×35厘米，所有的文字、图画都是作者的原稿。《梦书》卷二收录了从1973年到1990年的梦，原稿尺寸为34厘米×48厘米。意大利文版为单册，前面是手稿，后面是整理出的文字。文字部分除了抄录手稿原文，还对图画中的错误和缺失部分做了说明，将大师亲笔所写的内容做了规范统一，是值得信任的。中文版根据意大利文第2版内容制作，分两册出版，即手稿版与中译版。手稿版与意大利文版尺寸相同，全彩印刷，布面精装。中译版则采用便于阅读的32开软精装，也是全彩印刷。正文卷一、卷二之后是“散页”和“赠人之作”。“散页”部分是早先散落或和两卷手稿保存在一起的篇章、笔记和绘画。“赠人之作”部分的六份（12页）曾被作者本人裁下来赠送给朋友：文森佐•莫利卡（Vincenzo Mollica）、安东尼洛•格隆（Antonello Geleng）和 朱利安诺•格隆（Giuliano Geleng）。书末“发表过的梦”是刊登在1987年至1988年的《甜蜜生活》（Dolce vita）杂志及1991年的《格里夫》(Il Grifo)杂志中的一些《梦书》内容，包括费里尼重新撰写的梦境描述。由文森佐•莫利卡抄录。文中出现的楷体字注释分为两种：一种是中文版译者所加，放在相应的人名、地名等专有名词后的圆括号中；另一种则是意大利文版编者所加，放在方括号中或加“编注”字样独立成段。

一场游戏一场梦

我自然十分同意用荣格与费里尼的关联来解读《梦书》，不过我更认为，实际上对《梦书》的解读，是一件非常具有自主性且无法言尽的事情。谁能给一个人数十年的梦境下一个标准答案？连费里尼本人都不能，尽管在公开发表的部分梦文字里，他尝试作出解释。当然，阅读新出炉的《梦书》简体中文版，是畅快淋漓的体验，这与直接阅读《梦书》的手稿版是截然不同的，手稿版原样复制，你既可以阅读字里行间无限逼近原作者的惊奇（无论是否能读懂意大利文，观看本身已经足够惊奇），亦可以畅游费里尼手绘的天马行空；阅读简体版，手稿缩略成插图，文字直接推到前台，是对梦境本身的直接体认，阅读过程充满冒险精神，因为每一字每一句都可能是陷阱，带你意识乱流，最终如同《盗梦空间》一般，植入到你脑海里，直接改变夜晚的梦境模式。无论是否接受被植入，读者皆可由《梦书》中体会作为一个导演（尤其是获封“大师”）的费里尼在影片文本之外，所思所想的最直接呈现。这不是访谈，导演随时去芜存菁，说出与未说的，差别太大，而梦境，不是明说，但最直接。接近无限丰满的各式女子、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火车飞机事故、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以及地窖里的北极熊，《梦书》打开了诸般精神分析或心理学读解可以肆意纵横的旷野之门，既可以将所有记录在案的梦视作严肃的文本，亦可以只当它们是游戏，在此中徜徉的费里尼，不是造梦者，而为梦所造，正如北极熊一梦里，也许被锁住的并非北极熊，而是费里尼被它锁在梦里。而由《梦书》来窥得不同时期的费里尼在创作过程里的心境或思想变化，一方面是直观通达，另一厢，会令观看过的费氏作品与费氏的梦难分难解。《八部半》里马斯楚安尼坐拥群芳的场面，究竟与费里尼梦里不断出现的“完美女人”是怎样的关联？《罗马风情画》的一幕一幕，是否就是大师梦里的场景？这种追索本身，到了后来，也模糊了现实与梦境，仿佛两者融为一体。或许让费里尼自己站出来略作调解，才能让后世的吾辈发梦的时候不再那么偏执：“荣格的脸老态横生，眼睛差不多失明了。……（昨天下午我又看了英国电视拍的关于他的纪录片，惊异于他智慧老者的面容，瘦小的身材，淳朴的气息，却仍然让我激动不已。）这个梦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的荣格’（也就是我当荣格的理想）已经没有力气，失去视力……”，在1967年5月20日的梦里，费里尼这一段详尽的描述，假如是真的，或许表明，他更愿意自己出来，担当自己的导师，于是这又一次陷入死循环：这个“力不从心”的过程，也真实存在着吗？《东方航空报》 2014.1.27

明明都是大屁股女人评论好像扯远了啊

费里尼画得很好，很直白，很自信，这给了所有试图解释他作品的人一个大耳光，我拍的电影就是我的梦，思维层级至此，俯瞰虚伪的众生。大屁股女人，才是真理啊。竟然说五十个字才能成评论那好吧，这本书的精装版齁贵齁贵的，不如就买简装版好了，摔在美术老师脸上说，我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其实本人支持练好基本功。。但是费里尼这个明显是内容优先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