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ano Azuela 这本 Los de abajo 1915年开始在美国德州的报纸上连载,1916年他回到墨西哥之后出单行本,1925年才慢慢受到关注,这十年大概正是墨西哥国内意识形态对革命中的“鱼”“龙”进行分辨直至敢于澄清的时期:十字架献给“革命者”,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变成坏蛋”(页139)。1981年吴广孝通过外国文学出版社推出的中译本,似乎也浓缩了这个过程。编辑在封底放上“长期地处在大庄园制度和反动政府剥削、压迫下的贫苦农民,拿起武器,举行起义。革命的烈火,很快燃遍墨西哥全国……小说中所描写的德梅特利奥的起义军虽然失败了,但是以鲜血为代价的革命终于得到成功,为墨西哥人们日后独立自主地建设他们的国家铺平了道路”,延续了对“革命”的单面向话语,但吴老译出的文字,土匪般的革命者、无甚理想、背信弃义、投机巧取、残暴不仁,处处是对先行期待的背离,实在很有趣。换句话说,他对这一小说的选择、翻译、出版过程,包括编辑给出标签的过程,丰富性或许不比内部情节低。“abajo”与“底层”无论在西语还是中文,都并非同情、而实在地表现出某个声音所占据的道德制高点,这是1981年西语文学的无意识还是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