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之魂：中国工程院院士、四川大学校长谢和平》书评

《大学之魂》的脉搏及其他/马平

宓月女士的报告文学新著《大学之魂》，铺设了一条方便的路径，让我们轻松地踏入了四川大学，走进了校长谢和平院士。她写道：“走进谢和平院士，科技和教育是两扇不可或缺的大门。”谢和平是科技界翘楚，是“国际知名权威和尖端科学家”。他是大学名校校长，正带领四川大学向着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迈进。同时，他稍有闲暇就习字学画，以不断涵养人文情怀。说到底，谢和平是一个新闻人物。他无论在哪个领域取得的成就，都是很好的新闻素材。美国新新闻学创始人盖·塔利斯说，他所写的新闻已经不再是新闻，而是当代历史。他还说，每一条新闻都有许多个观点，但记者没有时间把所有的观点都写在一篇稿件里，这就是记者与非虚构作家的区别，非虚构作家有这个时间去把故事写得复杂。宓月毕业于四川大学新闻系，但她写这本书时的身份是报告文学作家，也就是非虚构作家。她有“这个时间”，更主要的，她有这个情怀，也有这个韧劲和耐心。她似乎也是抱着书写当代历史的宏愿去认识谢和平的，但是，仅用十余万字的篇幅素描谢和平丰赡多姿的人生，实在难乎其难。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谢和平希望她的这一次写作要像科学研究那样，做到客观、真实、准确，而这也正好是报告文学写作的一把尺子。她自己也知道，如果不一直用这把尺子量着自己的采访及其写作，别说大学之魂，就连其脉搏也难以触摸得到。宓月真像科学研究那样，梳理出了谢和平的人生轨迹，从“少年梦想”到“首席科学家”；梳理出了谢和平的科研之路，从“雏形初显”到“星空下的温暖”；梳理出了谢和平的心路历程，从“赤子情怀”到“国际视野”……她不仅翻出了谢和平上大学时的听课笔记，还搬出了谢和平在科研过程中的验算方程式以及一些要紧的坐标和示意图。当然，她没有忘记捧出谢和平那些光彩灼目的荣誉证书，以及书画作品。《科学的崇山峻岭》，是这本书一章之题目。没错，她已经跟上了谢和平的科研团队，也翻越着科学的崇山峻岭。另一章，她干脆就写下了《岩石分形力学》这个题目。“在分形力学中，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是可微和可积的问题。由于分形空间中存在欧氏几何意义下的导数和积分，因此经典力学中基于微积分运算的力学量就无法计算甚至无法定义。”她写道，“谢和平将该领域的基础性工作划分为两个方面：一是通过分数阶微积分进行定义和计算；二是借助泛函的深层分析。”这样的文字，一般读者大概会觉得不知所云，但一定会有人读到此处会意一笑，比如谢和平的学生。这正如我们不一定真看得懂毕加索的一幅画，但我们并不拒绝在一本书里出示它，我们甚至可能觉得它为一本书增色添彩了。学习新闻专业或许也能弄懂分形力学，但我们更愿意相信，宓月关于科技知识的林林总总的表述，大都是她这一次重新做了学生的崭新收获。无论她是以哪种方式掏取到这些知识，她的心里都是有底的，因为她书写的对象就是为她把关的导师。所以，她说起那些高深莫测的话题，毫不含糊，理直气壮。而进入到谢和平“艺术人生”的层面，宓月的文字似乎更悠游自在。她写道：“作为科学家，谢和平把对书法艺术的感悟作为平衡其科学理性的感性营养；作为大学校长，谢和平把从书法中获得的艺术体验应用于大学的教育管理中，赋予教育以生命和诗意。”没错，我们已经看到了，宓月并不是要做什么科研资料汇编，同样，她也并不需要完成什么科研课题。她更不是要做一个什么书画展览，为她笔下的人物平添几缕人文气韵。她所做的不过是，从一个人走过的道路上捡拾那最有光彩的脚印，浓缩为一条简约而新颖的路径，让更多的人由此走进那两扇大门。她以近距离的观察，以用心的采访，完成了一次精细的铺设。交叉小径，熨帖而平实，把我们引入幽境。她以柔软而温暖的文字，完成了一次灵巧的编织。绚烂蜀绵，一面是科技，一面是教育，并且散发出书画艺术的芬芳。因为专业知识的局限等等原因，我们也许并不一定能够感受到大学之魂的博大精深，但我们真切感受到了一种脉搏的跳动。这是一颗心的跳动，让我们听到了攀登，也听到了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