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草》书评

出版日期:2014-10
ISBN:9787561378017
作者:[日] 夏目漱石
页数:312页

“今夜月色很好”:理想及其终局

夏目漱石爱讲优柔寡断的故事。《三四郎》里小川三四郎与美祢子无疾而终、若有似无的爱恋;《门》里那对夫妇在犹疑、推诿、对彼此缺陷的互相谅解的温暖中缓慢消去的生命;《心》里那场只发生在先生一人心中长达几十年的无声的磨耗与抗争……如果说这场旷日持久,而力度丝毫不亚于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心理探索不是由于夏目漱石对这种情境情有独钟而特意设计的,怕是说不过去的。而这些似断实续的故事,如没有漱石本人的影像或心灵寓居其间,也是说不过去的。还记得那个广为人知的故事:教授英文的漱石问学生英语“我爱你”如何翻译,学生照实译出,漱石说:“日本人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只要说‘今夜月色很好’就够了。”我们不要急着赞叹东方语汇之美,而应关注漱石本人的美学追求:光风霁月,含而不露,以委婉得体的方式表达醇厚的深情。联系他留学英国时不快的经历(因为过度不适导致身心都出现了问题),以及从小熟读汉典、能写汉诗,具备能在汉籍中自由悠游的教养,故事的可信度更高了。然而缠绵的情致与明快的心灵并不总能统一,其间时而出现的对立大概正是使漱石一直感到苦恼的。社会更迭到现代,即便读到这个故事的是日本人,恐怕也有不少会笑他的迂阔吧。夏目漱石对“现代性”的到来与冲击这一世界性的命题也有自觉的感受。《虞美人草》这本书的小高潮是作为主要角色的几对男女结伴夜游博览会,并在茶室巧遇小野和孤堂先生父女,这在情节一向脉脉如流水的漱石的小说里,算是一个少见的有力推动。但同样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堪比果戈理《彼得堡故事集》里《涅瓦大街》中的都会之描写:“急于享受惊奇的人群从弁天堂旁挤过,朝桥边蜂拥而来,对面的人群则涌下高丘压将下来。东南西北的人群仿佛一下子都离开了开阔的林子和开阔的池边地带,统统汇聚于细长的桥上,瞬间变得裹足难行。……来往人群只能摩肩叠背地往前移动,脚跟几乎挨不着地,好容易探到一丁点可供落脚的空地,以为总算能让脚跟稳稳地踏在地面,却已被后面人群推搡着移向前面。……博览会是现世的,霓虹灯更是现世的,为享受惊奇而簇集于此的男男女女全都是现世之人,他们来到此处只为发出一声惊骇的大叫,以增强活在现世的自信。”所不同的是,如果说果戈理对这种景象还是衷心的赞颂(或一本正经的反讽)的话,夏目漱石则是不假辞色的讽刺和抗拒了:“这世上,唯文明人最是以自己的发展变化为荣,唯文明人最是因停滞不前而苦恼。文明用剃刀削去人的神经,用擂杵捶钝人的精神,无数麻木于刺激又渴望刺激的文明人不约而同地簇集至新潮的博览会。”马歇尔•伯曼在他的杰作《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中,拈出果戈理的小说以将一种现代性体验具象化,漱石也是这个用意。小说几次借人物之口将东京与京都对比,京都被描绘为一个尚未受到现代文明侵染的自足世界作为东京的反衬。阔别东京十多年,一直居住在京都的孤堂先生父女被小野迎回东京,面对博览会的富丽繁华,孤堂的感叹却是:“这儿真是个可怕的地方。”“今夜月色很好”的古典之美,在霓虹闪烁、人声如沸的都会,无疑成了笑谈。更重要的是,名与实不再相符,优雅的外在,动听的言辞,不再对应着真诚的情感。换句话说,便是在浮华之风的吹拂之下,“文明人”的心中,虚伪的精神正放肆生长。《虞美人草》里,代表着贪婪与言不由衷的反面势力只有谜女与藤尾母女两个人——前者迟钝而矫饰,后者轻佻而冷漠——真是令人意外的孱弱。何况反对阵营里还有宗近一家这样通达真诚的力量呢?让人不禁想起巴金《秋》里攻守之势已显著逆转的所谓“反抗”。这一次,诗人小野被漱石选中,作为类似《高老头》中拉斯蒂涅的角色,接受优柔寡断的试炼。但他和拉斯蒂涅有主被动之别,后者望着巴黎的灯火雄心勃勃:“现在咱们俩来斗一斗吧!”小野则更有受制于物质的无奈:既要为写诗(即艺术)提供物质支撑,也为了回报资助过自己的恩人。对他在抉择中两难心理的极尽幽微又不厌其烦的刻画,已使漱石未来小说主人公们的身影在纸屏上淡淡地映现出来。夏目漱石将理想化的性格放在甲野和宗近身上,前者沉潜多思而内省,后者活泼而富于行动力,负担起了拯救一切的任务。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惜露迹地动用了叙述者的无上权力:宗近比小野更早得知了浅井退婚被拒的事,而困局的最大障碍藤尾居然在知道小野的决定后惊怒交加,猝然自戕离世。这怎么看都有些突兀的“小团圆”结局,多少保住了漱石人情物理合二为一、名实相副、讲究道义与真诚的古典理想。如果说小野代表了漱石一直试图与之战斗并试图彻底搞清的惰性与犹疑,发挥了巨大作用的宗近大概是漱石潜意识里最为羡慕的人物,他具有来源不明但坚实得无懈可击的真诚,并因此获得了处世的平静与泰然——这是漱石的主人公们永远可望而不可即的。然而,夏目漱石悲观的性格、深刻的洞见和本质的真诚不容许(更多是不屑于)将小说作为布道的教堂、惩恶扬善的法场,或是自我满足的乌托邦。文末甲野在写给宗近的书信中区分了悲剧与喜剧:前者代表伟大与肃穆,后者代表求生、庸琐与颓堕。而身处伦敦这一更加繁华与文明之地的宗近的回信只有一句话:“此地只流行喜剧。”视野一下拓展到整个世界,那么之前苦心保护下来的美与和谐之地,又能支撑到几时呢?他就用这短短的一句话在表象完满的图景上崩出了一条裂缝,沿着它撬动,整个体系都有颠覆崩毁的危险。而日后漱石的作品,果然阴影日渐扩大,光明日渐收缩,甚至缩小到了只有一个家庭、一间房屋(《门》)、一个人的心灵(《心》)那么大了。他似乎完全放弃了希望,但从未放弃自我剖析与抵抗,此所以为漱石的伟大与不可及之处。但这都是后话了。P.S.这本小说另有茂吕美耶译本。日本人日译中诚不多见,但翻译这部作品恐仍力有未逮,读来很是别扭。大概这个译本更多还原了原作古雅典丽、字斟句酌的风味。

如果女人不仅懂得欣赏男人写的诗,还能自己写诗卖钱

20世纪初,在日本的东京有这样三位年轻人:哲学专业毕业,厌世疾俗,不想工作,靠外交官父亲的家产生活的甲野,性格开朗,幽默乐观,大学毕业后参加外交官考试落榜,又参加了第二次考试的宗近,还有才华横溢,正在做博士论文,但贪慕虚荣和浮华的诗人小野。这三个年轻人彼此熟识,甲野和宗近是远房亲戚,两人在旅行中成为知心朋友。小野是甲野和宗近的学友,也是甲野同父异母的妹妹藤尾的家庭教师。宗近也有个妹妹叫糸子,天真温婉,善解人意,钟情于甲野。小野是个孤儿,京都的孤堂先生看他可怜,曾资助他上了中学,并且将他与自己的女儿小夜子订了终身……夏目漱石的名作《虞美人草》正是围绕着这三对青年男女的恋爱故事展开的。虽然书中人物情感错综复杂并涉及到个人利益,但是小说的故事性并不强,情节弱化不曲折,作者的重点在于表现三对青年男女迥然不同的人生观、价值观、心理状态以及各自走向的人生结局,由此达到作者批判社会,教化人心的写作目的。夏目漱石在《虞美人草》中的文字是多么精雕细琢,比喻、象征、对称等修辞技巧的应用是多么精妙,对于民俗、景物与环境的描写又是多么到位与风雅……这些对本书的赞美与肯定方面已经有不少人写了,在此我不想再重复,而是想从书中几个女性人物的性格、地位、心路历程以及最后结局谈谈个人的一点看法。书中除了糸子之外,我认为其他女性——藤尾、藤尾的母亲、小夜子的生活都是极悲惨,令人同情的。虽然作者极力描写藤尾是个克莉奥佩特拉式的妖冶女人,容貌美丽、学识出众、谈吐优雅但虚荣骄傲,以自我为中心,最大的快乐就是让男人为自己着迷,一门心思地琢磨着如何拴住男人的心,如何靠手腕赢得男人的爱,最后的结局是得知诗人小野其实只是贪图她的财产和美貌,甚至他早就有了未婚妻这一真相而自杀。但我还是无法讨厌她,只觉得她是个看错了人,错爱了人渣的年轻女孩。她处在一个传统和现代交织又分裂的时代洪流中,她一只左脚踩在现代中,另一只右脚却困在传统中。她虽是外交官的女儿,受到了先进的西方教育,践行自由恋爱,没有服从父命,喜欢和追求自己认为才华横溢,前途有为的穷小子诗人小野。看起来她是一位现代女性,但是她本质上还是一位传统女性,受困于物质与精神上的双重枷锁。物质上她依傍于父亲的遗产过活,精神上她依傍于年轻男子对自己的迷恋。自我价值感的确立始终在男人身上,男人迷恋我,我就有价值,我就快乐;男人不迷恋我,我就没价值,我就痛苦。对同性姐妹又缺乏结盟精神,只知道嫉妒与比较。女性主义除了争取女人跟男人有一样的出生权、受教育权、就业权……还有一个重要内容是要女人做到不把男女关系放在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强调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情谊。假如藤尾不仅懂得欣赏男人写的诗,还能自己写诗卖钱,她有自己的一份工作和收入,还能和小夜子、糸子在一起彼此支持,那她一定不会自杀,而是活得幸福快乐。藤尾的母亲在书中被称为“谜”一样的女人,因她非常惊于算计,做事情喜欢玩心机,讲话总是云里雾里,永远让人无法确定她真实的心思意念,计划与行动。她为了获得丈夫的遗产,剥夺非亲生子甲野的继承权,一方面说为了甲野的身体健康劝其出门旅行,另一方面趁甲野不在家,操纵女儿笼络小野的心,企图通过小野入赘保证自己安度晚年。这个老女人在算计中蹉跎岁月,经常把自己搞得头痛疲惫,连豪宅中的美景都无心无暇欣赏,最后计划破败,痛失女儿,向甲野道歉:都是我的错,我会想方设法改掉自己的坏毛病。她所有行为的动机只是为了让自己生存,因为丈夫死了,财产也没她的份,自身利益无法获得保障,她不能靠自己,只能靠子女而活。何其可悲!小夜子最后没有和小野退婚,还是在一起了。但她的未婚夫小野是个八面玲珑的势利小人,受东京的“文明开化”的熏陶,急功近利,为了目标可以耍各种手段。为了攀上富家女,少奋斗几十年,挖空心思极力迎合和讨好女人的欢心。现在一个“藤尾”自杀了,但是往后他极可能会遇见其他的“藤尾”(我并不觉得小野应该被狠狠批判,他深深受制于物质的无奈,其所作所为可以理解)。与这样的男人结婚,小夜子会幸福吗?小夜子自己是一个被父亲教育得传统的不能再传统的女性,贤惠克制,矜持乖巧,感觉未婚夫变心了也不敢去问一声,被人提出退婚也只知道躲起来默默哭泣,连一句抗争的话都没有,甚至还被生气的父亲甩上一句:真是不该生女儿啊!连身为女性本身都是错的,都被人否定,何其不幸!私以为,在这样一个男女不平等的社会,女性缺乏个人命运与价值的主体性特征,缺乏现代女性自我的独立性,女人不能为自己的幸福做主是书中女性人物悲剧命运的根本原因。《虞美人草》被视作夏目漱石个人文学生涯中的承启之作,在日本文学史上地位极高。作者借小说创作批判二十世纪初期刚从封建社会转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日本,批判人的自然特性被时代思潮冲刷得越来越少,抨击现代文明的思想对传统的冲击,希望唤醒青年人重视传统的道德修养,追求道义与表里如一的真诚。但是我从中看到的是既不传统也不够现代文明,重道义的好传统被破坏了,没有被认真承袭下来,男女不平等的坏传统的毒瘤也未摘除,男女两性地位依然严重不平等,女人必须依附男人而活,女人不能主宰个人命运,女性的个人权益无法得到应有的尊重和保护,女人争取独立与平等的道路还无比漫长。最近身边有几个朋友看到我在读这本书,告诉我:现在谁还看难懂的文学啊,大家都在看简短、通俗,能够快速阅读的轻松文字。是不是有点讽刺?夏目漱石在一百年前就批判“文明”的急功近利,但是今天这批判的声音大家却是无法听见了,因为我们愈加“文明”,愈加快,快得都没时间听他批判了。

我执

“我执”,本为佛教用语,指执着于自我,以身为实体的观点,佛教视之为烦恼之源。《虞美人草》正是“我执”的体现。虽然小说是以几个年轻人的爱情为主线,但是并不表现单纯的爱情,作者利用大量的修辞比喻,精美的语句写出了“我执”。《虞美人草》是日本著名作家夏目漱石的作品。本书主要描写了小野、小夜子、藤尾、宗近之间的微妙爱情,还讲述着甲野与藤尾、继母的家产斗争。从语言上说,作者的文笔堪称精美、绝妙。个人很喜欢他的写法,在不知不觉的比喻中写出人物的个性,侧面表达“我执”的观点。书中的开篇讲述了两位男主公甲野和宗近去睿山,我刚开始只是觉得是单纯的一次旅行,但是作者其实在暗示宗近和甲野的人生观。作者说,“下得山来,一踏入近江平野便是宗近的世界;而在既高又暗、难见天日的地方远眺遥可不及的明媚春日世间,则是甲野的世界”,这正如他们的人生,宗近一生平坦、顺利,思想开阔;而甲野的人生陷在他继母和妹妹的家产争斗中,尽管他没有去争,但是也一直陷在无比的深渊中。书中的第三位男主人公是小野,他是私生子,父亲死后,他无家可归,在外饱尝艰辛,最后投靠于孤堂先生。作者把小野比喻成藻草,“水底藻草在黑暗中漂荡,并不知白帆竞渡的岸边阳光灿烂。…既然命运令其在黑暗中生长,藻草便在黑暗中生长,命运令其朝夕摆动,藻草便朝夕摆动。”小野与藤尾、小夜子的爱情,个人认为是书中的高潮部分,它不仅是爱情,还涉及到复杂的家庭、社会、人格的关系。小野,“我执”的最大表现者,一个只爱自己的人,执着于自我,他爱的不是藤尾的人,而是她的权财,他想拥有权力。他没有遵守约定于小夜子,失掉了他的人格,当一切事实真相揭开的时候,藤尾也为她的“我执”,做出了悲惨的选择。反看宗近,他爱藤尾,却最终放弃,他没有执着于自我,后退一步倒是得到整片天空。同样,甲野,一个不幸的财产继承者,在继母与妹妹的咄咄逼人下,退出反而得到的更多。当《虞美人草》读完时,在脑中浮现的并不是“爱情”,而是“我执”。在当今的社会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有“我执”,包括我。执着于自己,看不到别人,听不到别人。其实,我们属于社会,属于家庭,我们应该看到社会,看到家人,看到责任。人活着,不是单单只为了自己,为了“我执”,而是为了我们爱的人,为了社会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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