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卫一生》书评

站在重要历史时刻 的旁边

站在重要历史时刻 的旁边文/李泊岩凯撒远征高卢，写成《高卢战记》。二战后，朱可夫、古德里安、巴顿、曼施泰因等将军皆著有各自的“回忆录”。什么才是一个人写出自己一生记忆的动力？什么样的人的回忆值得一看？古代帝王、二战将领，是特殊历史的重要人物，是历史的缔造者，他们的回忆录，写的是久经沙场、腥风血雨、政治阴谋……观众看的是九死一生、荡气回肠和几分散不去的好奇心。其他人的回忆录，如作家、学者等，在谈人生境界之外，还有终其一生修炼的文笔可圈可点。　　而《戍卫一生——我们的红色警卫生涯》一书的作者，既不是帝王将相，也不是学者文豪，而是两位曾经的红军警卫员，后来的8341部队元老。这两位已故老人，一位叫做刘辉山，另一位叫古远兴，二人自20世纪30年代就参加中国工农红军，担任警卫员，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始终担任警卫工作。这本书就是这二位老人的子女根据老人的回忆和笔记成立而成的。　　但是两个卫兵的回忆录，又有什么可看之处呢？与著名将领的角度不同，他们并没有描写改变历史的种种原因，而是在写历史改变时他和周围人是怎么跟着改变的。比如古远兴，写怎么亲眼看着正在做饭的一位首长给炸没了，他也差点过去吃东西。还写长征路上，一位富农如何要留他做倒插门的女婿，他如何坚决不同意。还写离别时的一幕，富农送给了他一双布鞋，里面的鞋垫还绣着花，富农还对他说：“打完仗还回来。”还写，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怎么捡到两条腊肉，写怎么想办法让野菜也做的有些肉的味道。写到饥不择食的时候怎么误食了毒蘑菇。这么读来，长征的人情味出来了。　　历史需要人情味。以卫兵的特殊身份，我们可以猜想当中央领导在延安的窑洞内开着会，他们并未获准参与会议上的决策与讨论，而是站在那些“重要历史时刻”的门口。他们与那些影响历史的人离得那么紧，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影响历史。甚至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的重要不仅仅是保护首长，更是守卫着“重要历史时刻”。　　这本书有一个特点，就是使用线性叙事的同时插两位作者的经历，在同一历史时期，窥见两个生命个体的见闻。就比如，长征中刘辉山吃了半根皮带，而古远兴煮了麦粒野菜汤，两个人回忆的相似中又带着个体的差异。这差异，就在于他们守卫那些青春的记忆付出的代价。书中写到的一个细节，刘辉山在这一次反“围剿”中负伤，子弹打中他的肩胛骨。而这颗子弹一直伴随他四十多年，直到1978年严重危害到刘辉山健康时才被取出。这些记忆，就像这枚子弹，当取出来的时候，可能还很疼。　　历史需要丰富的现场，当不在场的我们想像历史时，卫兵的视角，给了我们一个更真切体验历史的可能。（刊于2015年01月18日《新闻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