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行者》章节试读

《媚行者》的笔记-第101页

在那两双幽暗的眼睛里面，我见到你了，我的飞行伙伴加斯亚，眼睛清澈明亮，映着广阔燎原的天空，微蓝色，总有很多疑问，关于生无法解答，因此时而寂静时而激烈，闭上眼，就是深蓝的海底，时光来回反复。只有等待中的暴风雨，每年七月，时刻相问，所归何处，你渴望自由与完整的心情，是否始终如一。
犹如拳头，握的越紧，手甲刺的越痛，放开，什么都没有。
她那么光彩明亮，哭是哭笑是笑，笑声亮如一城的细钻。
自由的意思是，你可以选择。
我们没有毁灭，而其后，就容生命漫长的侵蚀，体无完肤。
很多事情，可一而不可再。
我们的相遇是那么短暂，而赔上的日子，一生那么长。

《媚行者》的笔记-第16页

热情就是，不占有，漫无目的，随心而生，释放。

《媚行者》的笔记-第101页 - 2

这一年十一月八日星期五，十四点零二分，HKG22启程返回飞行队基地，机舱拖回五具烧焦并爆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弄得机舱好香肉焦味。多明尼克和汤马士和尸体相伴而坐，一直没有交谈，当时天空晴朗无云，翠蓝如湖。飞行中尉芬尼问我，星期六去滑水吗，我说，好呵，不如我带我养子去玩玩，我可不知道我的假脚，可不可以滑水。芬尼笑，已经忘记了你有假脚，我说，这才好。我转身问多明尼克和汤马士，你们去吗。多明尼克和汤马士，甚为忧伤，带点不可置信的望着我和飞行中尉芬尼，在那两双幽暗的眼睛里面，我见到你了，我的飞行伙伴加斯雅，眼睛清澈明亮，映着广阔辽远的天空，微蓝色，总有很多疑问，关于生，无法解答，因此时而寂静时而激烈，闭上眼，就是深蓝的海底，时光来回反覆，只有等待中的暴风雨，每年七月，时刻相问，所归何处，你 渴 望 自 由 与 完 整 的 心 情，是 否 始 终 如 一。
（復仇的快感緩緩地從肩頭湧上來，深藍海域之廣闊，逝者啊此世已清平）

《媚行者》的笔记-第192页 - 5

……有客家鬼唱招魂歌：
對佛離別，直到佛堂。對法離別，直到法堂。對生離別，直到西方。對天離別，日月無光。對地離別，草木衰黃。
山林離別，鳥雀難藏。江河離別，魚蝦遭殃。路途離別，永不行往。朝廷離別，失納錢糧。
鄰舍離別，日久思量。叔侄離別，無商無量。六親離別，各住村庒。朋友離別，少寫書行。父母離別，難保恩養。子女離別，心割刀腸。夫妻離別，撒散鴛鴦。兄弟離別，手足分張。姊妹離別，裙釵分行。子嫂離別，少講言章。

《媚行者》的笔记-第53页

天亮的颜色，从莓子蓝，宝石蓝，睡莲蓝，鹦鹉蓝，湖水蓝，浮萍蓝，至一天的蔚蓝色，从冬至夏。

《媚行者》的笔记-第21页

21
我們理解自由，總是相對政治壓迫而言。這是對自由的，最庸俗最淫穢的誤解。
24
但追尋自由，最為虛妄。也是最大的磨難。
30
如果我討厭軟弱，我就從來不是，真正的強者。
34
即使如此，我亦不放棄，必然是，意志的悲劇。
96
你要有多強，才可以容納軟弱。
133
忘記是，不知道忘記。記起自己忘記了的時候，已經記得。
忘記是，從來未有，將來也不會有，應該有的事情，但不存在，猶如自由。
181
我第一次想到：可能是我。這是集體行為，在某種時空，每個人都可能成為這個集體裏的一個。在某種時空，任何殘忍的，傷害人的行為，都是正常的。他們不是野獸，只是普通人。普通人的意思是，沒有頑強的個體意志或信念去對抗戰爭的集體理念。
261
我姊媚行者維多利亞，吉卜賽女子，不流浪，第二次守寡之後，開始穿黑，黑長大衣在雪地上拖了拖，她一隻腳長，一隻腳短，跳舞似的，一轉身大衣揚起，她說：和生活搏鬥，你明白嗎？聽說那些和生活搏鬥的人，就叫做媚行者。
她要結第三次婚，帶著兩個孩子。她要和她的宿命搏鬥。
264
到底有沒有命運？她問。
若奇說：只有和命運對抗，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我姊維多利亞說：聽說和命運搏鬥的人，叫做媚行者。
298
只有在忘懷和死亡裏面；存在經驗以外；人才能接近自由。但那與我們的存在，根本無關了。
300
沒有一件事情是毫無益處的。關於幻滅，我所能說的，就是那麼多。
313
我看著她，對她說，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她說，是呀，當笑話發生在你身上的時候，一點都不好笑。你要和笑話保持距離，笑話比你低，和你無關，才會好笑。她乾笑幾聲，譬如說，我們生活在這麼一個大笑話之中，我們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313
你渴望自由與完整的心情，是否始終如一。

《媚行者》的笔记-第313页

自由是什么意思？如果存在的话，以怎样的处境或语言存在？《媚行者》并沒有解答自由。我们是从不自由而尝试理解自由的。《媚行者》所能做到的，到后来，只是比较理解自由不是……
你渴望自由与完整的心情是否始终如一？

《媚行者》的笔记-第48页

张迟和我从来没有恋爱过，但我和他，却可以比恋爱更深刻长久。

《媚行者》的笔记-第22页

我希望，可以生活在一个没什么大事，随便为一点小事便可以狂欢的国家，国民都随便在街上唱歌跳舞，跟陌生人拥抱祝贺。
琐琐碎碎，很无聊，从不伟大，不肩负历史使命，不忧患业生，从轻省之中，理解自由。

《媚行者》的笔记-第一章 - 第一章

我希望，可以生活在一个没什么大事，随便为一点小事便可以狂欢的国家，国民都随便在街上唱歌跳舞，跟陌生人拥抱祝贺。
琐琐碎碎，很无聊，从不伟大，不肩负历史使命，不忧患从生，从轻省之中，理解自由。
热情就是，不占有，漫无目的，随心而生，释放。
热情就是，我非常非常的喜爱你，但又不是要和你做情人。
何以为世不容。

《媚行者》的笔记-第27页

以血为酒，如果一定要伤害，请伤害，深入，深入，再深入。这样我可以掩着美丽的伤口，自此，不再接近。

《媚行者》的笔记-第八章 - 第八章

但我仍记得，生命的种种喜悦，叶细细秀丽如狐，笑声亮如一城的细钻，许之行，清楚伶俐，人生从不含糊，谁跟我说，见到你真是好，那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观众，叫做游忧，坐在黑暗里，在我生命的一时一刻，曾经接近，他看我跳舞，那些在我生命里的城市，有幻灭有失望，我已经不跳了，但我灵魂仍然飞跃，渴望自由，他不曾想象到，我曾经感动他的话，他亦以婉转的方式，接近并安慰我，在我漫长寂寞的生命，遥远的，在他方，有金黄蓝黑的郁金香，在原野盛开。
我多么想念，我舍不得，但我离开。
火车在黑暗奔驰。低低国度，暗中展开，不见尽头。我看不到我的脸。
黑暗中有运河，有遗忘了的乌鸦。我父亲的手，渐渐冷却。

《媚行者》的笔记-第21页

“我們理解自由，總是相對於政治壓迫而言。這是對自由的，最庸俗最淫褻的誤解。”

《媚行者》的笔记-第296页

將來式，麥加爾說，對古巴人非常重要。說著麥加爾自顧自笑起來：如果西班牙語給偷去了將來式，忽度和所有社會主義者，都會張口無言，沒有話。當然吶，麥加爾說，也包括我。

《媚行者》的笔记-第76页

请静静，请听。请不要接近，请容我，在烈火与海洋之间，细小阴凉的房间，复原。

《媚行者》的笔记-第6页 - 性交与祈祷

反反复复，想同一件事情，无法从一件事情之中释放，如果是爱，只有不爱，才可以得到自由。
只有不爱，不愿意感觉，不愿意知道，从不发生，拒绝生命的危险、想象、开闯、创伤、希望与失望，说：不应如此，可以得到稳定。
爱与渴望，最最可怕。

《媚行者》的笔记-第50页

爱那么大，叫我如何承受。但我一生余下的岁月，必须默默承受。
如果萎谢，我的翼还会很漂亮。如果我是蝴蝶。只有翼，没有脚。我的新生命。
对于残缺不全的生命，你愿不愿意，容忍？

《媚行者》的笔记-第28页

我总是觉得一直走便可以再见到你，因此再也不肯脱掉鞋子，无论有多冷有多痛。
请为我的灵魂点一只蜡烛，我很想，有光。
自由与稳定之间，孰轻孰重。

《媚行者》的笔记-红沙漠 - 红沙漠

最後说再见，也没交换地址电话的，甚麽都没有，只说，或许会在布宜诺斯碰到你呢。巴利说，布宜诺斯是个大城市。
在南美洲，来来去去，想来都是那一群人，在旅行，时常碰上。

《媚行者》的笔记-第1页

正如书写，因为可以表达，承担了我所有的，生存的重担，书写就成了我生命里，最接近自由的存在。
自由令我勇敢。你看，我书写的时候，一无所惧，甚麽都可以，卑微的生命，因此充满光采。
我们都是细细在追寻的什么，可能是爱情，也可能是对于人的素质的要求，譬如忠诚、温柔、忍耐等等。这前半生就像一个无聊度日的作者写的糟糕流行小说，煽情，造作，假浪漫，充满突发性情节，廉价的中产阶级怀旧伤感，但毕竟这就是我自己，也实在难以理解。《嘔吐》

《媚行者》的笔记-第6页

反反复复，想同一件事情，无法从一件事情之中释放，如果是爱，只有不爱，才可以得到自由。
爱与渴望，最最可怕。
如果在教堂里面能够得到长久的宁静，我愿意出卖灵魂，给上帝与给魔鬼没有分别。
然而灵魂只有在，属于人的生命里，饱受折磨。

《媚行者》的笔记-第1页

在疲乏之中，慢慢沉没。
不要跟我说话。请不要，理解我。不要靠近。
靠近没有意思。生存从来就不靠近。

《媚行者》的笔记-第63页

我在客厅独坐良久。坐了多久，见到日色的转移，渐渐暗了。可能坐了很久了，我站起
来，很慢，一步一步，我知道很难，但生从来就很难，没有玫瑰花园，从来没有，我别无他法，只有站起来，行每一步都痛，我说有多痛都没有用，还是很痛很痛，我不要扶，在渐黯的天色里，好好的痛著走过去，走到门口，开了门，又开了灯。

《媚行者》的笔记-自由就是选择。 - 自由就是选择。

1 我们也曾年轻，心灵脆弱，易于感动。
2 时光不长，青春或不青春，都是虚度。
3 你要有多强，才可以容纳软弱。
4 你为什么不伤心，你太可怕了。

《媚行者》的笔记-第56页

因为那里有，风与断崖。
生命和完整之间，何者为轻，何者为重？

《媚行者》的笔记-第18页

忠诚的意思是服从，即使那是坟墓。而背叛，是否就意味着自由。

《媚行者》的笔记-第54页

然后就痛。
从远而近，马勒的「复活」一样，渐渐意识，烟花一样爆发的痛。如果给汽车拖行，一直不放，大概是这样的痛。如果火焰永不熄灭，会这样烧痛。如果有马，将我的身体，各自向它们的方向拖开，先是皮肤，然后是脂肪，肌肉，神经线，韧带，扯裂，骨头向各自的方向，堕落，就是这样痛。
痛成了整个世界。什么都无法想，无法感觉，只是痛。

《媚行者》的笔记-第117页

1 你重新开始每一次的十字路口都是一次新局
——如果不是我，是谁？
——如果不是现在，何时？
7 子弹在你的下巴擦过
4 你给爆炸逼到从七楼窗口爬下
9 你跌下
6 你给射中了
2 手榴弹在你身外五十米外爆或不爆
1 你重新开始
0 你又活了一天总有一次会是我。总有一次现在。
但奇怪，总是想像中最痛我掩著伤口低下头
见到了自己跟我表姊妮坦妮亚笑说，
就像圣诞节塞火鸡
你将我的肠脏塞回肚子去
用头发缝好她还仔细的打了结
我感觉如同礼物

《媚行者》的笔记-第一章 - 第一章

热情就是，不占有，漫无目的，随心而生，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