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电影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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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刘澍 中国电影出版社 (2012-07出版)
出版日期:2012-7
ISBN:9787106034948
作者:刘澍
页数:331页

章节摘录

下篇  演员创作方法介绍    一  研读剧本——分析角色    “这剧本的中心思想和它要给观众的意念是什么?”导演向我们这样询问道。    细高条身材的老陈,丢掉了香烟头,站起来答道:“它不外乎是要表现这阶级社会里资本家怎样剥削的典型事实和典型人物罢了。”    说完了得意地坐下来,又燃起了一支香烟。    导演带着微笑,又继续问道:“还有什么?就这样简单吗!?”    我很奇怪,导演为什么这样发问呢?是老陈回答问题有什么错误吗?于是也开口说道:“是简单一些,但这旬已经可以包括一切了。”    我注视着导演的表情,等候他的回答。    导演按了按他的鸭舌帽子问道:“你们仔细研读过剧本吗?”    女演员小林抢着答道:“在上海、南京,我曾看过这出戏的演出,并且这次我从头至尾读过一遍剧本。”    老陈和另外几个演员都相继起来说道:“我也是从头至尾读了一遍。”    导演点了点头,视线又移向我问道:“老苏,你也是和他们一样吗?”    这时,我心里有点慌,吞吞吐吐地答道:“看过一下我要扮演的那个角色的台词。”    说完了,我赶紧避开他的目光,等候着适当的责备。    导演的口气似乎有点生气地说道:“你们这样工作,是不行的。”    略微一停顿,口气柔和一些,又继续说道:“刚才的问题,老陈的回答是不够具体的,老苏的随声附和,更是缺乏根据了。不过,也很难怪你们,因为你们最多的只看过一遍剧本和一两次演出,这样,是无法求得对于剧本深刻的了解的。”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又移视着我道:“尤其是老苏,只看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的台词,那是绝不能演好一出戏的!”    话题又转向到我,于是我也有点耐不住了,站起来分辩道:“自从演戏以来,我的习惯就如此。而且我也看到有许多职业演剧家,都是用这种方法来进行工作的。”    导演也反驳道:“那么你认为这是正确喽?”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忽然小林——就是在上海、南京看过这戏演出的那个女演员站了起来,抢着说道:“剧本我是看过了,但用什么方法去分析,才能求得更深刻的了解呢?”    我也表示同意小林的意见,一致要求导演指出一条明路。    导演很严肃的开始讲述道:“一个演员必须首先确立他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没有这个法宝,是不能正确分析和认识任何事物,更不能准确地再现形象了。有了正确的观点,我们才知道社会上那一类人可憎,然后通过了演员的思想、情感和动作,把你所扮演的角色再现在舞台上,使观众爱他或是憎他。”    导演加速了语气,又继续说道:“分析剧本,是工作的开始,也是极为重要的,所以必须精细致,否则,就会遭到失败,就像盖房子一样,地基不打好,是不能盖好房子的。假使盖好了,也不能持久,大风一来,就会塌倒的。”    这时,中等身材的老王忽然站起来问道:“怎样才能达到精密和细致呢?”    导演脸上浮着微笑继续说道:“第一,必须详读剧本,根据整个剧情的发展,分出大段和小节,每段每节要说明什么事件,这事件必然是典型的社会现象,再从这些现象里抽出它的本质,寻求作者的思想和他作品的中心意念,使它能强烈的把现实呈现在观众的视觉、听觉及一切感觉里,并且反作用于现实。这样,才能达到戏剧的最终目的。这工作是演员创作角色的枢纽,必须精密而细致,这是绝不能忽略的。    “第二个步骤,则是演员分析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因为我们不是一个普通读者,只是分析了作品,就可以完成扮演角色的任务。”    这时,导演忽然面向我问题:“你对于你所扮演的角色怎样了解呢?”    这是一个突然的袭击,使我颇感踌躇,不知怎样回答才能使在场的人们满意,但又不能不作答复,只好随便答道:“我所扮演的角色,他是靠剥削别人的劳动,而使自己过着骄奢淫侈的享受生活的人。”    说到这里,我口吃了,导演略微一点头,又替我补充说道:“你的了解,在基本观点上是正确的,但不具体。须要仔细的分析角色,方能达到深刻的刻画人物。”    我站起来反问道:“怎样才能达到这境界呢?”    小林和老陈也极为关心这问题,都相继的要求导演快作解答,全场空气为之紧张起来,等候着导演的发言。    导演不慌不忙地开始讲述道:“演员研究自己所要扮演的剧中人,是同研究剧本切切相关的,根据作者假定的每段每节要发生的事件,这事件发生的原因和发展的趋向及其结果,剧中人在这事件里要做什么?为什么做?他与别的角色的关系又是怎样?对别的角色的态度又是怎样?”    导演更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上述的一切,演员必须经过一个详细而合理的研究过程,使自己对于角色获得较深刻的认识和了解,假使工作不能做到满意的程度,那是绝不能开始第三部分对词的工作。”    导演讲完了,作“剧务”的小赵站起来说道:“今天宣布结束。”    P139-142

前言

诚则灵——十年寄语    王晓棠    林农导演:长别离,已十载。思念萦绕于心。    界内多知你邀我拍过两部影片,实则是三部,差点儿是四部。    这“差点儿”的是《船厂追踪》,你和我已面谈好后返长影,不久,你来信告我,厂里有人说,这么部小片子就不要又找她了吧。我复信:对,长影女演员中可演好这角色的不止一人。    另一部不为人知的是你和谢添等六位导演1956年到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进修后的毕业论文影片《锁不住》。你提议我饰片中主人公,其他导演都同意。每人各拍一段,合起来是整部影片。这部不对外公映的短片,使我大受益。因你和谢添老师都是从演员起步,对电影表演所知甚深。尤其是拍谢添老师那一段,他每每模仿我表演上的“假”使我如对镜自鉴,汗颜又服气,立刻就改正过来。    而你和朱文顺导演1955年合导的首部影片《神秘的旅伴》,在寻到我时当即拍板定下。我当年4月抵长影后,立即感到了你二位所承受的压力之大。此前你们手中已有的一厚摞女主角候选人照片,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她们中有能歌菩舞者,为什么不用?偏去找了个从没拍过电影的“生坯子”来演!    还好,影片拍完后在1956年春节上映,一炮而红,总算解除了压力。    另一部影片《边寨烽火》的合作,更为特殊。1 957年你带领全组已在云南开拍此片有一段时间了。忽然你一人飞身来京,找到我说,女主角想换成我。当晚你又找了我所在的总政文工团总团和话剧团领导,说明原委,他们很体谅和支持你,说,救场如救火,那就让她快跟你去吧。次晨,我随你飞昆明。制片主任交给我一个分镜剧本,神神秘秘地说:你就在这屋里看本子,哪儿也别去,等我们来找你。    我就老老实实的看剧本,更注意我将饰演的角色。一个多小时后,你推门而人,问:看完了吗?答:看完了。问:怎么样?答:有两场戏我很感动。问:哪两场?原来,在我看剧本时,你才和制片主任去后楼召集全组人员宣布换女主角事。此前,保密甚严,你只和两三个人交换过意见,下了换人的决心。    据在此片中演我公爹的老演员田烈告诉我,你下决心换人前,曾和他单独议过,听说是换我,他十分同意。在我到达剧组后你当着全组宣布换人,田烈说,可热闹了,有人支持,有人疑惑,也有人哗然。既称“哗然”,当然就不是一两个人。而且连在长影管生产的副厂长得知换成我时,也说了句:演不坏,也好不到哪儿去。    是啊,这是长影的第一部彩色故事片,你事先特地拍了部彩色戏曲片《小姑贤》作预习。且当时用的彩色胶片是从德国进口的,十分昂贵。哪儿能像几十年后一个镜头可随便地拍若干条。那会儿每个镜头都有片比限制,掐头去尾,其实每个镜头只能拍一次半。可你,你,竟在女主角的戏已拍了近半时下决心换人,这浪费了多少胶片和外汇?假如换上的这女演员并不比原来的好,或只好一点儿,你作为独立导演将受到的谴责和要承担的经济责任有多大,是不言自明的。何况,这部片子已被长影定为送第11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上参赛!    为你捏把汗又硬撑着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然而,你没对我说一句类似“责任重大”的话。我也没向你表一句“决心演好”的态。就像是在大风浪中上下颠簸的快艇上的艇长和水手长一样,你和我心中,有一股无需用言语表达的气度和默契:破釜沉舟,有进无退,可胜不可败!    随着女主角玛诺戏的拍摄,~批批样片送回长影作艺术、技术鉴定,风波停息,全组振奋,直到1 958年影片送到第11届卡罗维·发利电影节上参赛,我得了奖。    记得在外景原定是技术掌握,摄影师聂晶临时对你耳语了一句,你突然小声对我说:拍一个玛诺思念多隆跑过界河的特写,行不行?正在和工作人员轻松说笑的我听后“哟”了一声,马上说:行。    这个镜头在摄影机转动中完整地拍毕。全组人鸦雀无声,沉浸在一种庄严的艺术氛围里。    回到驻地,恰好我和你相遇在洗完汗水淋漓的衣衫去同一条晾衣绳前,你既无前言也无后语地问了我一句:在瞬间从欢笑转为泪流满面,你是……    我回应道:和你一样——诚则灵。你笑了,然后咱们才说起这场戏的事。    五十五年过去了,这三个借用于卜卦之类的字“诚则灵”,我未向任何人提起过。我认为它属于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感应。不想外传。    上年,我和你夫人刘惠明相逢在电影频道做《边寨烽火》的栏目中,这三个字又涌上心头,但我依然未提及。    今天,在纪念你逝世十周年之际,我想,是该说出它的时候了。    你凭着这三个字后来又拍出了一部又一部佳作。对于一个敬重你、了解你、感念你,由你引领走上银幕的我来说,你为人之诚、为艺之诚,是非常了解的。你在电影事业上的成就来源于诚,灵悟于诚,我想,这种感受,无人有异议吧。    愿灵魂可以对话。    愿你培育的人才都以自己特有的方式怀念你。    写于2012年又一个四月天    (王晓棠:著名电影表演艺术家;新中国“22大电影明星”之一;第十一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青年演员奖获得者;第三届(老)《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女演员获得奖;曾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电影制片厂厂长,少将军衔。曾主演《神秘的旅伴》、《边寨烽火》、《英雄虎胆》、《海鹰》、《野火春风斗古城》、《翔》等影片。)

后记

林农导演去了有一年了,他去的很安静,中国电影界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大事情,许多爱热闹的媒体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位老人的离去。可这一年来我的生命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掉了一样,时常被一种感伤笼罩着。他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不断地在脑际中萦绕,越发的清晰,越发的难以割舍。    一九七五年那个炎热的夏天,我的生活出现了转机,从一个农村的插队知青考入长春电影制片厂。进厂后就分到《金光大道》摄制组当场记,导演是林农和孙羽。那时我没有感觉到在这样一个摄制组学艺是我日后电影生涯中的幸事。只知道,林农是一个着名的电影导演,是一个很有名的大艺术家。因为林农这个名字,在文化大革命中的大字报和报纸上经常见到。他拍摄的“大毒草”《党的女儿》、《边寨烽火》、《兵临城下》、《甲午风云》耳熟能详,这些电影伴随过我的童年生活。我第一次见到林农是在长影的摄影棚里,林农导演穿着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衫,一双松紧口的灯芯绒布鞋,满头的银发,短短的、齐齐的贴在头皮上,个子不高,却显得精力充沛,手里拿着一个大号的茶缸在跟演员们说戏。那时候他应该是五十七、八岁的年纪。他对我这样一个新来的小青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就又专注他的工作去了。我是一个工人家庭里长大的孩子,祖辈上没有搞艺术的人,我对于电影是怎么回事全然不知,只知道按照导演的要求,写场记表,做一些现场上属于自己的工作。巧的是,中央五?七艺术大学戏剧学院(就是现在的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的一位老师王运辉,带着一位导演系的进修班学员滕进贤在这个组里实习(滕进贤日后成了我们电影局的局长),他们也参与导演组的工作。王老师每天拍完戏回到招待所都要给滕进贤讲导演课,分析林农导演这场戏为什么要这么处理,间或地分析林农导演电影作品的风格。我每天就跟着滕进贤一块“吃小灶”,渐渐地懂得了一些电影的基本常识,导演业务的一些基本东西,对于林农导演的认识也在工作中逐渐地深化了。摄制组的很多老同志都对他十分地尊重,讲述了他在拍摄《艳阳天》中的一些故事。《艳阳天》是文革后长影拍摄的第一批故事片之一,样片出来后,厂里许多人议论说,英雄人物不够高大,违反了“三突出”的创作原则。林农说:什么叫高大,把英雄人物绑在大烟筒上四面照,那就是高大呀?一言既出,招来了对他的批判会。什么反对江青同志,反对样板戏的创作经验等等,许多莫须有的大帽子扣到了他的头上。他经常是白天参加批判会,晚上继续拍戏。《艳阳天》在全国放映之后,受到了全国人民的热烈欢迎,我看那部影片时,还在农村插队,被感动的泪流满面。听过这个故事后,心里暗暗地佩服这位老人,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坚持自己的艺术主张?心里似乎明白了一点,真正的艺术家就应该心怀坦荡,就应该真实地做人,真诚地对待自己心中的艺术事业。    林农导演的工作习惯是每天下午1点钟进棚拍戏,吃完晚饭再拍到夜里11点出棚,然后每天上午10时开始排练,也叫技术掌握。我发现无论是技术掌握,还是正式拍摄,他每次都是提前十五分钟到拍摄现场,一个人端着大茶缸在那里想事情,他不爱与别人闲谈,经常自己在默念着什么,有时对面走过人来,与他打招呼,他也是简单地回应一下,又开始了自己的默念。    有一次出外景时,我看到他一个人在招待所的卫生间里洗衣服,我就过去说:林农老师,我帮你洗吧!他忙说:不用,不用,我喜欢自己洗。然后又一边搓衣服,一边自己在默念着什么。一些老同志告诉我,这个时候你不要打扰他,导演在考虑剧本,想戏那。那时候,经常是孙羽导演具体指挥拍摄现场,林农导演默默站在摄影机旁注视着,他总能发现一些细节问题,哪里不真实了,哪里戏还没有到位,任何一点小小疏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到工作现场从来不带剧本,未来影片的所有镜头,所有台词都已烂熟于心。无论是演员还是职员,无不小心翼翼,默默地按照他的意图工作着。他好像象就是这个大家庭里的家长,他以自己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周围的每一个人,大家都尊称他为“老头”。每一次看样片,我都被银幕上出现的那些镜头所吸引,要么被逗得哈哈大笑,要么被感动的偷偷流泪,在这潜移默化中我似乎渐渐懂得了电影艺术的魅力。《金光大道》上集完成以后,又在观众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摄制组收到了四面八方的观众来信,我一封一封地看,感受着自己参与工作后的那种幸福。有时我读着那些观众来信,自己就开始了幻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像林农导演那样在拍摄现场指挥若定,从容自如地拍摄一部电影,去徵服观众的心?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自己觉得那是一个梦,是一个过于遥远,过于艰难的梦。    林农是演员出身,五十年代初有一部电影《丰收》就是他主演的,1938年参加革命就进了延安鲁艺的戏剧系,后来在部队的文工团里他又长期做演员和话剧导演。或许这个原故,林农导演的电影都有很大的戏剧张力,戏剧冲突也较为浓烈,节奏明快,富于变化,粗犷中包含着细腻,激情中蕴含着柔情。具体到某一场戏的戏剧性也很强,对演员表演的处理尤为细致,他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把演员对角色的创造热情调动起来,把演员内在的潜力挖掘出来,在拍摄现场尽量地营造出一种和谐的气氛,让演员们进入规定情景。有许多演员都是从林农的电影中走向银幕,又从长影走向全国,成为人民大众喜爱的电影艺术家的。如:王晓棠、李默然、赫海泉、王秋颖、庞学勤、达奇、张连文、傅学诚等。在《金光大道》摄制组我认识了一批日后在中国电影界非常有影响的演员,张国民、王馥荔、宋晓英、马精武、许中全、朱德承、苗壮等等,那个电影都是他们的银幕处女作。他们在林农的电影中打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林农对艺术的理解,对艺术的态度成了他们终生的财富。    《金光大道》上集完成以后,摄制组又接到任务,拍摄《金光大道》中集。第一项工作是把浩然的小说改编成电影剧本,导演组的全体成员住到北京的东方饭店,由总编室的肖尹宪执笔。按照林农导演的意图,先是理出主要的人物高大泉的动作线,再理出张金发的反动作线,然后拉出提纲。每天早饭后,开始讨论怎样结构戏,晚上由肖尹宪整理出来,第二天对整理出来的戏再讨论。我是一个刚入门的毛头小夥,很少说话,主要的工作是把大家意见记录下来,整理好交给肖兄。老头坐在那里经常是眯着眼睛听大家的意见,遇到他突发灵感了,或是听到一个好的意见时,眼睛一亮,兴奋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一遍,大家的情绪就被他调动起来了。    这个时候老头就特别想喝酒,也不多喝,拿起酒杯抿一口也就够了。那个时候,白酒是极不好买的,但是东方饭店为老头提供了方便,只要老头需要就可以提供。大家又怕老头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就把白酒交给一位女服务员来经管,每天定量,过量就不给了。这位女服务员对交给她的这项工作非常负责,我们大家就戏称她为“酒司令”。老头喝起酒来很少吃饭,我们就劝他少喝一点。他说,你们吃的是粮食,我喝的酒是粮食的精华,营养不比你们少!    那个冬天对我来说是十分难忘的,一天早晨我打开窗帘,忽然发现街上的行人有许多人都戴上了黑纱,街道上出现了一种不祥的气氛。打开收音机才知道是周恩来总理去世了。电视机只有会议室里才有,我跑过去看电视上的新闻,没有进到会议室,就听见里面有人在失声痛哭,我走到门边向里一望,看见是林农导演。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位老人这样的悲痛,我的眼泪也不觉得流下来,我不敢再走近电视机,也不敢再走近林农,只听到他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象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后来,老头告诉我们,他听到这个消息觉得象天塌下来一样,总理是我们中国的顶梁柱啊。我望着老头那明显憔悴下来的面容,似乎看到了他那颗赤子之心,看到了他对国家前途的那种忧虑。    《金光大道》中集的剧本完成后,厂里决定,林农导演去拍摄另外一部影片《伐木人》,中集的导演工作由孙羽来完成。中集的拍摄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接到厂里的通知,派我到北京电影学院导演进修班学习。两年毕业回到厂里,又有机会为林农导演做了一段时间的副导演,那是《奇异的婚配》的前期工作,后来他调到北影就没有机会合作了。    现在我自己独立拍戏当导演已经有20年了,每每想起林农来,心里都要生出许多敬意来。我曾经跟许多人说过,《金光大道》这部影片对于我来说,就是一本蒙太奇辞典,在我的导演生涯中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不经意地想起来,哪些戏是怎么处理的,什么样戏应该给什么样的镜头。对于电影分镜头的原则,林农导演曾经很随意地说过一句话:“观众想看什么,你就照什么!”这句话朴素的不能再朴素了,可这句话对我的影响极大,因为它生动地说清了观众与创作者的关系,审美对象和审美主体的关系,它成了我心里的一个密诀!    2002年的7月22日是一个让我心痛的日子。那天下午,在《艳阳天》中饰演韩小乐的演员刘衍利打来一个电话,说林农导演昨天去世了。我立刻惊呆了,明知他已是80多岁的人了,这一天早晚会来,可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刘衍利说,家属提出告别仪式上不放哀乐,放《党的女儿》影片中的兴国山歌。我连忙安排了这件事。与林农导演告别的那天广电总局的副局长赵实同志也去了,还有许多与他合作过的,从心底里敬重他的人。肖尹宪拟了一副长联为老头送行,上联是:党的女儿点燃边寨烽火高举闯王旗兵临城下为祖国解放而戎马江山迎来艳阳天;下联是:甲午风云开拓金光大道喜看小姑贤奇异婚配为银幕增辉而沤心沥血共涉大渡河。    横批是:英雄林农。    所有为林农送行的人不觉得他是一个导演,是一个艺术家,都觉得他是自己的一个亲人。    林农一生淡泊名利,鼓励后学,生活俭朴,憎爱分明,耿直豪爽,他的严谨和一丝不苟,让我觉得那是一个真正艺术家的必备品格,他对电影艺术的爱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他每上一部戏后,就把自己带进那部戏的境界中去,平日的所有生活都沉浸其中。与他多年合作的摄影师王启民说过,林农经常是在半夜里叫醒他,交流明天拍摄的新想法。林农很少自己写文章,也不愿意接受媒体的采访。他认为,做导演不要表白的太多,他的所有想法,应该都在影片里了,不需要什么补充说明,他把自己完全汇入了电影!    我常常想,长影半个多世纪的辉煌,如果没有了林农导演的那些作品,行不行?中国电影近百年的历史,如果没有了林农导演的那些作品会是个什么样子?我想,那是不可思议的。    应该说他是新中国电影的栋梁级人物,是百年中国电影史中承前启后的一代,他的那些经典作品无论再过多少年也不会减少它的艺术魅力,他的人格风范是不可再造的。林农导演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可以称为大艺术家的人,也是我所认识的艺术家中最质朴的人,最执着的人,最没有杂念的人。他那个时代没有这么多的评奖,也没有现在这样的报酬,可他就是那么安然地为电影劳碌了一生,他的电影人生不是用奖杯来显示的辉煌,是那与观众紧紧相连的心灵。他用心灵构造了他的电影,电影也铸造了他的人生。他的魂灵将与他的电影一样在千秋万代的观众中永生。    不知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他,想念我的老师——林农。或许时间久了会磨蚀去这种感觉,或许时间久了也无法磨蚀!

内容概要

刘澍:男,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出生于西北古城的长安部队工程兵学院大院,年幼时随父母亲定居祖籍豫南老家。儿时最早的电影启蒙,源自于祖母口中对老电影情节的娓娓道来,母亲温暖怀抱中所看的露天电影,年少时荒诞岁月里所接触到的电影片段,当第二个文艺春天复苏之时,一大批在“文革”中遭到禁锢而重见天日的影片,一下子让我倍感惊奇地一头闯进了电影的世界,深陷其中,痴迷其间,再也不能自拔。这些不同题材、不同故事的电影不但在我的心灵深处深深地烙下永志难忘的痕迹,而且也同时注入了我一辈子也挥抹不去的“老电影情结”。于是,多年以来,对于这种特定情怀而永久铸就的老电影情思不绝。现在,我有幸作为新中国刊龄最久、影响最广、读者最多的老牌电影通俗杂志——《大众电影》的“电影往事”特约记者和专栏撰稿人,“百位世纪影星”评选组委会成员,特别将自己几年来亲自采写、独家披露的新中国影坛上百余位著名老演员、老影星的演艺生涯和个人亲历的篇文,以多种方式结集成册,汇编成书,以此倾情奉献给一生难求的中国电影百年华诞,还有和我一样对中国电影情深一往、矢志不渝的广大影迷朋友们。    在中国电影即将迎来她百年诞辰的这一时刻,光影穿梭了整整一百年,并还在不停地向前照射、延伸。百年惊梦,百年梦回,这一天,这一夜,我似乎想了好长好久,由此再也不能罢休,此时的我没有品酒畅饮,也没有对酒当歌,但是,我却无酒沉醉,忘情不已……我把心目中的那一部部经典的老电影,统统都化作了一杯美酒、一辦心香、一束芳菲……来溶解心情,溶化心绪,只是这些千百部的老电影啊,她捎去了我对中国电影充满希望和期待的问候,却难以抚平我内心对电影胶片的魂牵梦萦,还有那光影闪回、推拉摇移以及充满神奇魅力的幕后“蒙太奇”中的儿女情长、乡思情愁……

书籍目录

序一  诚则灵——十年寄语  王晓棠/1序二  影坛好汉——林农  李前宽、肖桂云/5林农生平简介/15林农夫人刘惠明给凤凰山陵园的留言/17林农碑文/19林农电影作品全纪录/21为电影而生的人——林农(专题片解说词)/zz刘惠明:一点一滴总关情(刘澍采访手记)/85演员手记——林农/121《神秘的旅伴》:一个无铃的马帮    朱安平/154《边寨烽火》:云南边陲一抹绚丽的东方异彩    刘澍/162怀念我的启蒙导演林农    达奇/172林农——我走上银幕的领路人  庞学勤/180《党的女儿》:鲜红的旗帜永不落    刘澍/185《甲午风云》:一幅历史画卷的徐徐展开    刘澍/192《兵临城下》被围剿的前前后后    胡昶/211《兵临城下》忆林农  陈汝斌/220陈汝斌:带不走的是声音永远留下的是形象    刘澍/225绞杀战中诞生的《艳阳天》    翟建农/229我的良师益友——林农  马精武/249我初上银幕的“伯乐”——忆《艳阳天》中林农导演的点滴往事    刘湔利/255从《金光大道》说开来——怀念我的恩师林农    孙羽/259不辞冰雪为卿热要留清白在人间——林农先生逝世十周年祭  张国民/284《金光大道》:张国民电影生涯的激昂乐章    马智/289念林农导演  宋晓英/300缅怀恩师林农  朱德承/304论林农的电影创作  胡昶/310(后记)思念林农  宋江波/323

编辑推荐

林农(1919——),四川省南充县人,中国导演。其导演的《甲午风云》、《西安事变》等影片深入人心。    林农擅长拍摄重大历史题材和少数民族题材的影片。《党的女儿》是他五十年代的代表作,影片故事情节感人,塑造了玉梅这一艺术形象,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为电影而生——林农画传》由刘澍编著,是“中国电影百年人物丛书”之一,以图文并茂的方式介绍了林农传奇而伟大的一生。

作者简介

《为电影而生——林农画传》由刘澍编著。
《为电影而生——林农画传》介绍了:
林农,原名粟多泽,1919年1月23日出生于四川省南充县,1937年考入公费南充农林实验学校就读,故改此名。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终止学业,在武汉投身抗日宣传工作。1938年9月奔赴革命圣地延安参加革命。先人抗日军政大学学习,后考入鲁迅艺术学院学戏剧。1938年12月加人中国共产党。
“鲁艺”毕业后,在“鲁艺”实验剧团当演员,曾参加《钦差大臣》、《日出》及歌剧《白毛女》的演出,投身于当时流行的秧歌运动。抗日战争胜利后,他随东北干部团第八中队奔赴解放区东北文工一团,在该团任创作兼演员工作。1948年在东北鲁迅文艺学院任戏剧系讲师。撰写《演员手记》,在解放区正式出版后颇受欢迎。
1949年,调至东北电影制片厂,从事创作工作。先后在长春电影制片厂、北京电影制片厂从事电影表演和导演工作。
作为著名的电影导演,林农生前为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基金会名誉理事。他参加导演的第一部电影是在《卫国保家》中担任副导演。1950年在影片《上饶集中营》和《丰收》中担任副导演兼演员。从1954年起,开始独立执导电影,以饱满的热情和艺术家的责任感,先后拍摄了《一场风波》(与谢晋合作)、《小姑贤》、《神秘的旅伴》、《边寨烽火》、《党的女儿》、《甲午风云》、《兵临城下》、《艳阳天》、《金光大道》、《闯王旗》、《大渡河》等许多脍炙人口的优秀影片。其导演的作品在中国电影史上占有很重要的位置。他还编写了电影文学剧本《西安事变》,因故未能如愿搬上银幕。
林农是一位深受人民群众和广大观众喜爱的电影艺术家,其艺术造诣深厚,着重人物性格刻画。于2002年7月21日因病在北京逝世,终年83岁。2002年8月8日其骨灰安放在北京昌平凤凰山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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