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传》书评

大明王朝的开国之君

明朝是个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一个朝代，大明王朝这个最后一个汉人统治的王朝，在后人的印象中感觉君主昏庸、宦官当道。被后人不断吹嘘的所谓盛世的继任者只是它的不会变通的好学生，满族的统治者在未有心理准备之下，意外获得皇权，前朝的制度只好原样照抄，边学边用，幸好他们的主子都是年轻好学的有为青年，至少历史书都是这么说的。明朝最重要的是它的开国之君，朱元璋，从淮西布衣到大明皇帝，一步一步坚守地杀出来，逐个淘汰掉元末明初的群雄们。他和他的统治机构对明朝制度的制定和规划，即不可改的祖宗之法，如同幽灵般至今还影响现代人。朱元璋绝对是中国历史中的强人，他从小贫寒，父母和兄长多在旱涝连年中饿死，死后连葬身之地都难觅，他朱重八为了一口饭吃，出了家，在皇觉寺当小小行僮。元末，九十年换了不知道几任皇帝，皇族内斗不断，泛滥的货币，高压的民族等级制度，天灾横祸，世道已经到了又一个盼天明的夜半，也就是弥勒教徒口中相传明王将降世的时候。元末，各地的农民起义，红巾军是对抗政府军最强大的农民起义军，红巾军是奉弥勒教，弥勒教又称明教。红巾军分两支，彭莹玉所率领的起义军，彭莹玉为弥勒教首领，徐寿辉因为相貌堂堂，被其推为皇帝，国号天完，另一支是韩山童自封宋微宗的第八代子孙，自称明王，刘福通为宋代大将刘光世的后代，国号宋，龙凤年号，韩山童死，子韩林儿替，称“小明王”。身在佛门且在最底层小行僮朱元璋，云游或者说化缘，对外面的世界和淮西地理具备一定认识，红巾军四处起义，腐败的政府军根本无法与之为敌。已经在郭子兴手下当千户的汤和拉他入伙，二十五岁的他做出决定，吃人的元朝要被推翻之际，他要出人头地，离开皇觉寺投靠濠州。郭子兴原本是大财主，但由于没有显赫的家世和朝中有人的背景，是个纯粹的暴发户，所以总被当地官吏和衙役、小兵欺负，一怒之下入了弥勒教，与其他人一起占领了濠州。朱元璋，做事小心谨慎、敢作敢为，又有头脑，讲义气，长得不好看，但却很威严，很快就得到周围士兵的拥戴，郭子兴的喜欢，招了女婿。朱元璋竖起红军招兵大旗，另起炉灶，发展私人的武装，淮西人是军中的骨干。跟其他农民起义军，龙蛇混杂、缺乏训练和军纪不同，朱元璋的军队注重训练和军纪，手下的谋士李善长劝说他学习汉高祖刘邦，为人气量大、看得远、看得宽，最后得到天下，朱元璋也是这么做的，他并不介意他的出身，更没有像那些个无耻之辈硬拉大儒朱熹当他的祖先。在后来的内部斗争中，郭子兴越来越倚仗朱元璋，而易发怒心胸狭窄的郭子兴气死后，朱元璋排挤郭子兴的旧部和儿子们，逐渐取代了其位置，此时还是奉韩林儿为明王，但行政和军事都是相对独立的，只是奉着龙凤的年号。大明王朝，“明”有多重含义和解释，对于朱元璋旧部和明教教徒，有“明王再世”，“明”用于国号再合适不过了；而对于后来越来越多加入朱元璋阵营的儒家学者和大地主而言，明是光明，明为日月二字，朝“日”夕“月”，是火，南方是火神祝融，而朱元璋起事也是从南方起事也是暗合，与历代皇朝从北方起兵，一路南下统一中原截然相反。南方为火、阳、赤色，神为祝融，北方为水，为阴，神为玄冥（记起《天龙八部》中的玄冥二老，难怪九阳神功才救了张无忌），朱更是暗合“赤色”，南方平定北方，自然解释为以火制水、以阳消阴，以明克暗，甚是符合儒家的天理循环，仿佛天子就是上帝安排的，因此皇帝的诏书，题头为，“奉天承运”。但在朱元璋取代郭子兴之后，他的军队和地盘，在群雄中并不起眼，元朝的政府军甚至还顾不上打他。他的地盘，是四面邻敌，西邻陈友谅，东南邻方国珍，东北面为张士诚，南面为陈友定，北面则是军事力量很强大且在开封定都的宋“小明王”。虽然四面为敌，但敌人也为其提供了安全隔离带，隔离了北方的强大元军。“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与地主和儒家学者紧密团结，心放得更宽，看得更远让朱元璋跟其它农民起义军和豪强完全不同，陈友谅志骄，张士诚器小。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军，无可厚非，他们是推翻腐败旧王朝的主要力量，但他们却最后注定是失败者。红巾军起义，关于推翻旧王朝之后的未来天国基本是幻想，是神话和迷信，且长盛不衰，六百年后，又出了个太平天国。关于未来天国的幻想吸引了无数底层百姓参与其中，但除了破坏还是破坏，农民起义军所到之处并无太多建立，坐等天下太平的懒汉思想肯定是要失败的。在元军与彭莹玉、韩林儿相互消耗之时，两线作战的朱元璋，稳住张士诚，艰难地打败群雄中实力最强、地盘最大的陈友谅，陈友谅就是杀了因帅气当上皇帝的徐寿辉取而代之，红巾军的另一支主要力量。陈友谅被打败了，窝在一方的张士诚更不是对手了。此时的朱元璋部队已经足以跟元朝军队正面对抗，而且南方已经经营成为稳固的后方和阵营了。北方的元朝政府军此时也是一团糟，皇族、军事贵族和地主武装集团各自割据地盘，相互争斗。当他们惊恐一个个被朱元璋的军队吞食掉，担心已经是多余了，担心已经变成了事实。吴王赶走了欺压汉民族和其它民族的蒙古族人，元顺帝和他的皇族被赶到了漠北的草原，中原再次回到汉族人民手中，朱元璋赢得的是民族战争，战斗的顺利超过了想象，但蒙古的铁骑却没有消灭，它始终是明朝的隐患，伟大的长城大多是明朝修建所，卫所和长城就是为抵御蒙古铁骑所修建的防御工事。精心修建的长城跟朱元璋制定看似完美和长远的制度一样，似乎想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但漏洞在一开始就无法避免。元朝是朱元璋制定政策和制度，最好的参考模板，他根据多年战争和统治经验，加上对原先腐败元朝制度的了解，大刀阔斧地对以往制定的制度进行修改和设计。行政，明王朝崛起所仰仗，或者说封建王朝核心利益集团还是地主阶级，无论哪个朝代都一样，“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皇帝就是这土地上最大的地主，朝廷最大的收入来自百姓所交的粮食税，朝廷的军事、水利、建造工程项目需要百姓赋徭役。中央集权的政府，官僚机构，强人朱元璋废掉了替他分担工作的副手丞相，将所有权力集中在皇帝手中，还立下可恶的规矩，祖宗之法不可变，精力和智力稍有不及的朱家继承人就苦不。废丞相，胡惟庸案，杀了两万多人，淮西集团被杀得所剩无几。官员的选用，建立王朝之前，大多来自举荐，王朝建立之后，科举取士制度被确立，科举题目来自四书、五经和宋大儒朱熹的四书集注，僵硬的八股文令士人不可逾越半步，思想和学术自然被古代那几个阴魂所管制着，朱元璋和刘基正是这项制度的制定者。知道多读书活用书的皇帝，却不愿其它人也多读书，跟他一样有很多想法和作为，正如依靠树立弥勒教即明教旗帜招兵买马起家的朱元璋在一统江山后拼命地打压各种教派组织，弥勒教、白莲教各种危险蛊惑人心的“邪教”。通过八股制艺考试而获得职位的官员，他们要么出于保护原先的大地主集团中利益，要么从中小地主和富农向大地主集团靠拢，这些官员就算不贪也要为自己或周边的利益集团服务，制度下出产的贪官们。尽管朱元璋对元朝的贪官污吏深知其害，并深恶痛绝。洪武一朝对贪官最为严苛，杀无赦，但明朝的大贪何止魏忠贤一个坏蛋，就连国之栋梁张居正、徐阶也是私人财产惊人。引，即路引，是朱元璋发展了古代“传”、“过所”、“公凭”这套制度而制定的路引，引将军和民限制在百里之内。此项制度源于他的前辈彭莹玉秘密传教所引起的后果，对他产生最现实的教训。路引常常配合里甲制度，对反对封建统治的人民管制和镇压。民户、匠户、军户，出身则决定一切，严重束缚了人身的自由和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