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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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5-1
ISBN:9787539921518
作者:陈染
页数:276页

内容概要

陈染,女,1962年4月出生于北京。她幼年学习音乐。18岁兴趣转向文学。23岁大学毕业,获文学学士。曾在北京做过四年半的大学中文系教师,后调入中国作协作家出版社做编辑。曾在澳洲墨尔本的英国伦敦大学、爱丁堡大学等旅居生活和讲学。现居北京。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陈染已出版主要小说专集有:《纸片儿》、《嘴唇里的阳光》、《无处告别》、《与往事干杯》、《独语人》、《在禁中守望》、《潜性逸事》、《站在无人的风口》,以及长篇小说《私人生活》和散文集《断片残简》等。她的小说在英、美、德、日等国家以及港台地区均有出版和评介。根据她的小说《与往事干杯》改编的同名电影,被选为国际妇女大会参展电影。《陈染文集》一、二、三、四卷于96年8月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

书籍目录

与往事干杯无处告别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沙漏街的卜语凡墙都是门沉默的在乳 潜性逸事饥饿的口袋小镇的一段传说塔巴老人

作者简介

目录

与往事干杯
无处告别
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
沙漏街的卜语
凡墙都是门
沉默的左乳
潜性逸事
饥饿的口袋
小镇的一段传说
塔巴老人

图书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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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8条)

  •     相比《往事》更喜欢《无处告别》,也许是反应了本人现在的心性与状态。黛二小姐与朋友、与现代文明、与母亲、与世界,简简单单的结构勾勒了黛二整个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同样是个有着哲学思考的常带疑虑的精神独立的女性。还是游疑的状态,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找不到以怎样的态度“适应”周遭,其实是想改变处境,但与处境搭配的动宾结构向来只有顺从。黛二内心有块纯净的热土,这是她看世界的根本态度,不容动摇,所以当时代改变、朋友改变、世界改变时,她心有不甘地一步步向他们屈服,也许是为了生存,也许是人合群的本性,但又无时无刻不在想抽身以退,旁观者的身份向谁告别,未涉入哪来告别,终究沉沦在最初的漩涡中,回到当初的状态,终点又是原点。
  •     闲来无事,读本小说。读到一半,旧友问我怎么还不上线。她问:读什么。我说:无处告别。她说:呵呵,80后的吧。我说:估计是。查了之后,才知道她是61年生人。不禁有点感慨。原来孤独啊,寂寞啊,仰望天空的路数不止是八零后的童鞋们所特有的。寂寞如风。有心人注意到其实它曾默默地改变了你的容颜。吹走了你融于烟火的欢笑,吹进了你的心尖,成为了心头哀痛的源泉。孤独,每个时代人共有的特质。告别,每个挣扎过后自然而然寻求解脱的人的必修课。然而,去哪里告别?怎么告别?作者把这个问题抛给我们了。黛二被现实推到了边缘,貌似要马上做出抉择,告别也成为必然。她既保有对现实的不甘妥协又保留了知识分子的一点点清高和孤傲。她既摆脱不了男人给她的感官体验又在内心极度渴望一段她向往的爱情。她既想逃离母亲给她爱的束缚又真心祈求她们相濡以沫和谐的过日子。她既对姐妹之间的隔阂感到无可奈何又想要在无助的时候找个人倾诉。她想冲破牢笼,可周遭的人冲不破,她又离不开周遭的人。不得不说,我们让个人的社会属性和自然属性给搞拧巴了。此刻的她要舍弃些什么了。看来左右脑同时开工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有时候,我们真的没能力要这么多。也没能力消受得起。老天不是对每个孩子都一样的。要么就孤独到底,如果你消费的起。要么夹紧尾巴,随时摆好被需要的POSE。当初为了看清自己把自己一步步解构,血淋淋的畅快。而现在为了生活也需要把她们重新安装,血淋淋的悲哀。心这个容器是有可塑性的,要多大有多大,想有多少孤独就可以给你称多少。可是,他们没人要买。你如果还有闲钱,你可以囤积,留作纪念。
  •     黛二你不能獨自在河邊散步你過於自愛我擔心你會跳進河裡擁抱你自己找了些陳染的中篇來讀,第一篇就是《無處告別》,然後,在某種惶惶中沉默。因為那麼奇怪的,我竟好似在黛二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另一個深埋在心底的靈魂,孤獨而又帶著某種渴望地一個人舞蹈。孤獨,似乎是一個永恆的話題。記得不知道在哪一本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大意是說,一個人註定是孤獨的,愛情,親情或者友情只能夠撫慰,卻不能夠消除這種孤獨。當時覺得這句話說的好極了,就像是突然擊中人心的某種力量,讓人把所有防備全都卸了下來。面對孤獨,承認孤獨,也許對於許多人來說,這第一步便是十足的艱難。陳染的文字裡,總是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憂鬱氛圍,像是一個氣壓很低很低的氣場,當你真的沉浸其中的時候,整個人感到的,只是一種入骨的壓抑與孤獨,而那種孤獨,對於黛二而言,便如那句話所說的,無法被撫慰。文中的人物并不少,情節也并不單一,孤獨卻仍是略帶絕望地撲面而來,好像一個無法被周圍人所解咒的封禁,而黛二一層一層地把自己裹縛在其中,一方面為之疼痛著,一方面又病態地欣賞著自己的孤獨。在她,那孤獨是美的,是無法為俗人理解的,於是她在對自己孤獨的審美里自憐而又欣然地享受苦樂。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身體和精神受著折磨,但心中因執著于某種神聖的信仰而歡喜,這信仰是她的運命,她願意為它忍受痛苦,那仿佛是可以淨化她靈魂的救贖。我想說的,是孤獨中的愛情。愛情,自古便超越于言語的表達,到了黛二這兒,更是因為裹挾了許多的渴望,而愈加複雜。與麥三不同,她本不是單憑本能的驅使就能攀附在一個男人身上麥浪般呻吟的女人,她所渴望的,更多,也更深,是精神上的交流,情感上的共鳴。甚而可以說,她在某種程度上患著愛情潔癖,不能屈就,不肯屈就,明知可能性極小,仍是寧可守著自詡的孤獨孑然一身也不去依靠和攀附。“肉體的充實無法替代精神的某種要求,而沒有精神,與男人在一起就像幹活一樣沒激情,激情和快感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兩回事。”她等待著一個男人來喚醒她塵封了很久的內心,來點燃她的潛伏的激情,填補她精神和身體的空虛,於她,肉體只是精神的附庸,是無條件臣服于精神的順民。她並不是禁欲主義者,她只是,在等待,那個符合她愛情信仰的男人,命運般地出現。墨非不是,他盡了力了,但他不是。對於他,黛二始終都太理智,像一個盯著股票市場起起伏伏的金融分析師,冷然觀察,冷靜分析,下手果斷,毫不留情。她把自己對墨非的感情解析得和股票走勢一樣透徹,然後當墨非一時忘情,她便在自認為最是適當和自然的時候,用理性刹車。在墨非面前,黛二始終是從容的,太從容。這種心中篤定的從容,使她常會有意無意分析墨非的一舉一動,帶了分盡在把握的玩味和自信。這是愛著她的男人,而她的自信,是每個女人在明瞭眼前這個男人的愛情是歸屬于自己時所共有的。甚而帶了幾分不可察覺的憐憫的味道,畢竟,當一個男人乞求著一個女人的愛時,那女人便是施捨著愛的上帝。但是對著墨非這個乞愛者,黛二上帝是不願施捨的,因為她所要的,他給不了,哪怕他無比地願意,但沒有就是沒有,這樣的認知只是讓黛二覺得墨非越發可憐了。從心底,我是很佩服黛二的那份理智的。一個女子,獨自承擔了太多,總是渴望能有一個肩膀來分擔自己的疲憊,能無所顧忌全身心地信任和依賴,哪怕那不是最合適的一個,但太累了時,人總是會動了偷懶的念頭,尤其是女人。多少女人就是這個樣子將就了,屈服了,靠了那個累的時候剛好在一旁的肩膀,糊糊塗塗的也就這樣子過了一輩子。黛二也不是沒有掙扎,她“望見他眼裡已爬滿紅絲,一副又憨又癡的樣子,心裡緊了一下。幾年來,他幾乎事無大小巨細,都向她傾談,這份信任與韌性使黛二很是感動。她很想借著暈乎勁靠在他的肩上,被他緊緊抱住,把幾年來身心的一切疲倦都交付給這似乎玩世輕浮而本質卻極真誠的肩膀。她實在累了。”但她終於還是沒有,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從一個男人身上,因為明瞭,所以連這並不多見的動搖也馬上被理性打壓,包括那一點點想要依靠的軟弱。約翰·瓊斯不是,這個異國的男子,只是黛二的一個長假。兩種文化間的差異,是無法被忽視的隔閡,哪怕刻意。要說理解,便更不能夠了。他所喜歡的黛二,只是他心中一直以來東方女子形象的某種現實化,“纖秀柔襲”,或許,還有他想像中東方女子特有的多愁善感,瘦削柔弱,就像是中國古代話本子裡描繪的那種典型佳人。但是對於瓊斯,黛二似乎很有了一種放縱的態度,好像小孩子在學校裡被壓抑得太久了,偶爾一放假,就想著把平日裡不敢做的不能做的通通做了,帶著些尋找刺激的好奇,這時膽子似乎比平時大了幾倍,而某些一直所堅守原則的約束也比平時弱了許多,也許,黛二也只是想給自己放一個長假罷了。對於她和瓊斯的結局,早在她去美國之前,她就已經預見,“她躲在家裡默默地展望了自己的未來:出國—結婚—移民—有錢—性交—空虛—孤獨—逃跑……”她預見了這一切註定仍要回歸一個孤獨的結局,於是這場私奔,更像一次黛二對自己久被壓抑的身體和心靈的一次放逐。在終於把自己交給瓊斯的那個晚上,黛二在黑暗中,似乎忽略了那些她一直介意的“黑毛毛”,也暫時忽略了那些看不見的障礙,她只是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不就是睡在一起,晚上和他做愛嗎?做就做吧,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都一樣,不是和這男人做愛就是和那男人做愛,反正都是做愛。”我一直認為,這是黛二軟弱最最強烈的一次體現,似乎在那一刻,她對於一直以來想要找一個真正精神上伴侶的想法和信念有了某種絕望的自我否定,就像是知道那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於是逼著自己在現實中用某種極端的方式去面對它,承認它。這種極端的方式,黛二選擇的就是,和鐘斯做愛,接受他的身體。但是註定,黛二仍然無法擺脫自己真正的渴望。也許她原本還存了一絲希望,希望美國這塊標榜著自由與激情的土地能夠給她一些新鮮的不一樣的撫慰,但是新鮮只是一時的,到了美國後的她除了做愛便是孤獨,更加徹底的孤獨。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到處是陌生的語言,陌生的面孔,陌生的風景,她只能依附于鐘斯這個男人,似乎只有在與鐘斯的做愛中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一點跡象,但是這對於黛二來說,是不夠的。“黛二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性器具在與約翰•瓊斯交合,而她內心的東西卻從來不曾被喚醒。”於是她逃離,果真如她自己開始預料的一般,“當機立斷毅然決然地又像個焦急迫切的情人一般,孤鳥似的以擁抱的姿勢飛回了中國。”氣功師也不是,雖然黛二曾一度以為他是。有無數的句子被用來渲染她對氣功師那微妙而帶了些宿命的玄幻感覺:“抬頭望望他的眼睛,它散發出一種征服者般無可抵禦的溫情,那神情就是一聲無聲的軍令。”“望著他,默默地在心裡叫了聲:‘老天爺,就是他。’她稀裡糊塗點了點頭,說:‘願意。’”“望著氣功師那超然之軀和溫和的背影產生了某種想像,她的內心忽然生出一股柔情。”……氣功師的某種無法言說的氣質契合了黛二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某種想像,於是她自心底生出了一些希望,希望他便是自己一直以來尋尋覓覓了那麼久的那杯屬於她的茶,濃郁,芬芳,溫潤,清洌入心。希望他便是那個能真正讀懂她靈魂的人。那一段描寫,印象極深,那個關於窗子的比喻,新巧而精緻,於是,我也曾為著那窗前佇立的人影而感動。“她仿佛站在遠遠的地方,注視自己,她看見自己始終是一面空窗子,永遠孤零零地敞開著,曾經有人沉入過那面窗子,但那種沉入使她無所適從,比沒人沉入更為孤寂,於是她便堅定地擺脫了它;現在,終於有一個她渴望的人佇立窗前了,正向那面窗子裡邊窺望,這忽然降臨的一切使黛二小姐內心盈滿起來。”於是,理智退去,她聽憑感性控制,沉淪。黛二找到了,或者說她以為自己找到了,那個可以滿足她對愛情的全部想像的男人,那個可以走進她精神深處的男人,壓抑了那麼久,孤獨了那麼久,她以為這孤獨終於自此結束了。“當她那由於瘦削而顯得缺乏鬆軟的皎白光滑的肢體赤裸地躺在他眼前的一瞬間,她幾乎把自己封閉了許多年的心靈也交付出來,赤裸出來。這種突然而來的全身心的投降與繳械之感立刻將她吞沒……”她預備好了全身心地去依賴這個男人,離開那個被黑暗的孤獨籠罩的世界。但是現實像一把無情的利劍,霎時粉碎了她的所有想像,在身體的交流過後,她渴望著某種更深層次的思想靈魂的共鳴,但是那個男人只是告訴她,這一切,她誤以為可以拯救她孤獨靈魂的一切,只是一個實驗。於是一直支撐著黛二的某種信念倒塌了,信仰倒塌的後果是毀滅性的,她開始失去某種純真,也醞釀著某種開始。黛二知道自己無處可逃,無處告別,在這個世界中,她只能面對,繼續守望在更深的孤獨裡。結尾給墨非的那個電話,只是暫時的安慰,或者是黛二想要跟現實妥協,跟自己堅守的愛情理想主義妥協了,也或者只是像之前的無數次調侃一樣,最後生活還是要回歸原樣。但是黛二的內心,顯然不一樣了。也許她學會了在愛情更深的孤獨裡把自己的理想主義潛藏埋葬,像埋葬一個愛情童話。在這場關於愛情的狐步舞裡,舞伴換了一個又一個,最終剩下的,卻終只是她一人的獨舞。

精彩短评 (总计85条)

  •     帮朋友买的,所以没读,不过宿本身友塑料纸封起来,是正版。
  •     唉,聪明人就是累啊
  •     本科时在图书馆里看的,写的蛮好
  •     与往事干杯+无处告别,知识女性精神肉体镜像式映射。
  •     过了年纪,这样流水账羸弱的感情也就读不下去了。
  •     《与往事干杯》“我觉得一个人自身一旦形成,他(她)所喜欢和需要的对象和类型就已经注定。一个人在一生之中也许会喜爱上几个人,但这几个人肯定是那已经注定了的类型的一员”
  •     《无处告别》,好钟爱黛二这名字,陈染的文笔极细腻,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女人更恨女人,空虚寂寞的,情欲抑扬的,行云流水的,珍爱自己,怎会无处告别,
  •     矫情的一逼吊槽
  •     陈染的文字,从女性视角的剖析到位,很容易引起共鸣,也很美......
  •     有点无病呻吟不知所云。
  •     感觉是安妮宝贝一派的滥觞。女性主义身体写作同性恋自恋恋父情节一系列词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     不行,看不下去,不是我的菜,至少已经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喜欢的东西了
  •     陈染的文字真是敏感而多情,每一处细小的描写都觉得是恰到好处的踩踏到我们的灵魂。
  •     现代女性的精神困境,颇有颓废感
  •     还记得躲在课堂上看她的书,好像一个又一个炎热恍惚的夏天。
  •     我四年学下来应该就算是文学传播方向的,不过不成样子就是。
  •     陈染的描写很细腻。描绘出物质材质的质感和情绪的质感。小说的人物多有重叠-孤傲美丽、理智清醒、孤独悲观的独身女性。营造阴暗朦胧虚幻神秘的气氛,情节带一些偏执离奇诡异。部分有模仿马尔克斯的痕迹。
  •     非常能代表陈染的一本小说集,某些内容晦涩自我,总的来说不错
  •     陈染在不那么自恋也不乱用引号的时候还是偶尔能打动人的
  •     这个比较象一篇女性文学的作业:)
    陈染推祟“伟大的脑子是半雌半雄的”……大学的时候极度迷陈染,黛二——诡异,孤高又觉醒的两个字,在我看来是神取的名字……
  •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     陈染有毒。
  •     喜欢的风格,卡哇伊,
  •     我是五年前读的,早已想不起内容了,却依稀记得那种喜欢的感觉。
  •     我们本是孤独的个体,从来不曾到达过彼此。
  •     闲时看看,审视一下自己的内心,轻松抒情的文字,慢慢体味一种心情和一种淡淡的风景。
  •       喜欢陈染描写的黛二小姐,很矛盾而真实的一个女人,自由而孤独,想永远与这个世界告别,却又永远无处告别......我想,这就是当代女性的自传性形象吧!
  •     你个个永远返回园路的失败的孩子,你遍体生厌,疲惫不堪
  •     看見自己
  •     我最爱的陈染!
  •     黛二小姐有点作,我也是,可不想妥协啊。只要还活着就要走下去,无处告别。我深知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到可以应对生活给与我的种种,我想与生活握手言和,我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更充实,有爱的生活。
  •     昨天刚看,觉得lz分析极是,黛二是个太过爱自己的女子,在成人世界独舞让人心疼,她的愿望何尝是墨非,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独属自己的爱情,一个真正懂得、智慧与风神并存的男子,其它的男人包括莫非不过是她对现实世界一次次的妥协而已
  •       从《纸片儿》、《无处告别》到《与往事干杯》再到《私人生活》,陈染始终钟爱于容貌、气质、成长轨迹、心理历程都有十分相似的都市女性作为切入视角,“陈染作为一个女人书写现代都市女性的故事,而且她笔下的主人公大都是以青年女性为主,如果说陈染的作品仍是某种人物的假面舞会,那么她披挂的是一张几近透明的面具,不是男人对女人的凝视,不是潜在欲望视域中的窥视;而是有自恋、有自审、有迷茫、有确认,固执顽强地起一个女人的天空,逃离男性话语无所不在的网罗;反思男性文化内在化的阴影,努力书写自己的真实、体验,同时通过对女性体验的书写、质疑性别次序、性别规范与道德原则”(戴锦华)。该如何理解这段话,接下来我们从个人写作采取的“身躯写作”入手,连结屡屡奏响的“恋父”情结曲来窥探陈染所说的“性别之战”。
      陈染的作品从一开始便呈现出“一种直视自我、背对社会、人群的姿态”,永远都弥漫着压抑、自恋自闭、诗意、神秘、意识流化、精致的氛围。(当然,还流转着机智、诙谐),注重的是“每个个体都代表着全人类”的空间开发,表现人物理学心灵世界、情感和生命经验。很多时候我们告诉自己文学作品本身带有很大的虚构成份,作家与人物也许相去甚远,但在一定程度上我们仍对作家与作品的联系进行乐此不疲的探究(并不原型说的合理性),毕竟确实有很多作家的创作与个人的经历有着十二分密切的联系,正如戴锦华教授所说的“对于陈染,童年时代的政治与社会背景,远不及父母间的婚变、破败的尼姑庵中的夏日,更为巨大、真切地横亘在她的人生之旅上”“ 我18岁的时候,由于家庭的变故,和我母亲住在一个废弃的寺庙里的四年多的生活,对我的一生有决定性的影响。也决定了我的世界观的基础。”(陈染)这大概就是陈染作品流露的泉眼:单亲家庭,破碎的童年,自怜自恋自卑又极自闭,与母亲亲密纠缠又矛盾百出,缺乏父爱温暖,患有“恋父”情结,平和的悲观主义者和怀疑论者。少女成长过程中“父亲角色”的缺席令陈染一而再、再而三,不厌其烦地描绘父亲场景。例如《与往事干杯》中肖 氵蒙 对中年医生的迷恋,《无处告别》中黛二对素不相识的气功师没由来的好感,《私人生活》倪拗拗与T老师纠缠不清的复杂关系。但这种恋父,并不是简单的角色填充,隐藏的背后该有明确的女性表达。在这一层面上,虽然陈染一再表达自己的“超性别”意识,她的性别写作意识与女性话语建构仍然非常鲜明。
      男性失语。“我热爱父亲般的拥有足够的思想和能力‘覆盖’我的男人,这几乎是到目前为止我生命中一个最致命的缺残。我就是想要一个我爱恋的父亲!他拥有与我共通的关于人类普遍事物的思考,我只是他主体上的不同性别的延伸,在他的性别停止的地方,我继续思考。”作者曾说过在自己的作品中有无限的诗性、哲思和感悟,评论界也认为开辟女性话语的新空间是陈染、林白存在的最大意义。但是,在父亲们性别停止的地方,他们却无法获得与女性对话的准许,他们停滞了对人类普遍事物的思考而满足世界所提供符合男性中心的一切而质责相悖的存在。在《凡墙都是门》里,“恋父”已没有了《与往事干杯》中那般汹涌而平静得不起波澜,甚至陈染少了对男性的尖酸而用了温情脉脉的笔简单地勾勒了父亲的形象,即便如此作品大部分还是文中的“我”为叙事线索,穿插与雨若的简单对话。在父亲面前,又开始展现那种幽闭、自哀自怜、拒绝与世界对话的姿势,与父亲思路分歧百出: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这世界不应如此!我:难道还能是别的样子?不如此才奇怪呢!而更多的男性形象只是出现在女性口中,他们在陈染笔下丧失了发语的权利。相对而言,这些男性很多是属于负面形象,他们无法与女性进行话语的沟通,而是通常是情色意义上的庸俗,比如《私人生活》的T老师便是一个典型。
      女主人公自始自终作为主导,男性的形象十分模糊,对那些过往或正在迷恋的男性长者或权威者也处在断断续续的正面侧面描述中,与此相对,对女性形象则花费大量的笔墨浓妆淡抹,“在这里我承认,美化女人是我的爱好之一,我总是情不自禁地热衷于此。只要我的笔下一出现女人,我就要把将她们描绘成既美丽又有很好的气质,我无法放过她们。”(林白)这是对整个方向而言,陈染的某些作品也流露出对女性的失望。男性作为话语权威中心在这边有崩溃的趋势,陈染让他们处于“闭嘴”的状态。黛二小姐在受到气功师的实验后,恕不可遏,然而当她看到那张脸上对她充满了温情和愧疚,她从未见过这样一张打动她的脸,这段描写,从另一角度看,提供给我们的文本经验是一个沉默无语的男子,无力辩解。更为明显的是,在性欲表达中,女性一反失语被动的从属角色,而“反客为主”,无论是沉浸在想让T老师“让他由于能者多劳的肉体的欲望而痛苦,喜欢看见他备受折磨的样子”那种“魔鬼的快乐”中还是在与尹楠关系里的主导地位(尹楠严格上来讲不算“恋父”的一环)无不彰显出女性一反传统的独立的思想、情感与生活方式。
      时空交错与隐藏,重现那些充满孤独与残缺的创伤情境。陈染的小说叙事圈套看起来往往显得有些随意和散漫,彩用的是电影常常需要使用的蒙太奇手法,其间的跳跃性幅度非常大。经常打破时间性和空间的限制。父亲场景的回忆,男性很经常隐藏在过去或过去的过去,现在这个时空坐标中,基本上不复存在。在《与往事干杯》里,肖 氵蒙 少女时代所遭遇的中年医生(有夫之妇)在成年后的岁月中只是行路中的匆匆过客相对基本上默默无语,令我们惊讶的是,文中根本无意提及这个男人的名字。在作者设置的男性退场的世界里,女性埋念纷杂热衷于幻想,有些神经兮兮地捕捉每一个瞬间的幻觉。构建一个个演绎着一个女人悲观离合的世外桃源或者说是乌托邦,这是文雅的提法,事实就是把自己逼到到一个无人的荒岛。这些幻想出来的理想之父最终都毁灭了,那些少年寄托的情感也随风越飘越淡,作品也回归到最初“彻骨的孤独”中去。童年那种残缺挥之不去的孤独与破碎感又回来了,不过,不同于少年的失落,这时候的感觉更为强烈,包括绝望与死亡。虽然陈染如此宣称“我始终对‘残缺’有一种深刻的迷恋。比如,刻意精心地制造不对称与不协调之感;悬置半空的不稳定的半音符或属七合弦,比起踏实的整音符或大三合弦,更容易吸引我的耳朵;冬天里冷清调敝的秃树比起夏日茂盛的浓荫更令我怦然心动……”,但不管是悬浮的合弦还是冬天的秃树,在这里所呈现的由于失望压抑所引起的拒绝与世界对话、极度缺乏安全感、认为“他人即陷阱”的封闭,不能说这是唯一但起码是重要的因素,不知作者本人是否意识到,当这种情感强烈时,“恋父”甚至为“弑父”所取代,这边已露出对“父亲们”离弃行为的不满。也许女人确实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对象,“一个女人的爱与恨可以同时开始”,陈染(作品经验)的恋父情结和弑父情结在作品尤其是早期的里反复地表现过,“当你认为可信赖和依恋的东西变得大大可疑的时候,一个成熟和孤独的女性的困境似乎就更加清晰可感了”(访谈录〈另一扇门的开启〉)。也许,我们可以将这看成一种重现的哀婉,在男权社会女性立场的夹缝几乎无援的间接表达。
      
      弗吉尼亚•伍尔芙曾提及过:关于我们的母亲、祖母、曾祖母,又留下了一些什么印象呢?我们习以为常的文学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大多千篇一律,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或是多愁善感、娇柔无力,我们从来没有我们女人自己的准则,“我们的形象是由男性文学艺术家硬朗的笔划雕刻出来的简单化的女人形象”。陈染们将之前在某些女性作家(如王安忆、残雪)等那已经有所表现的反传统、反父权、反男性权威得到了进一步的清晰、成熟与发展。《私人生活》里的倪拗拗有段清醒的认识:我们对父亲们说‘是’,我们对生活说‘是’,再也没有比这个回答更为深刻的否定了。父亲这个原始的保护形象始终只能存在少女渴望父爱的想像中,更多现实,他充当着专权暴虐的工具,起着阻隔的反面作用。“父亲们/你挡住了我……即使/我已一百次长大成人/我的眼眸仍然无法迈过/你那阴影。”(《女巫与她的梦中之门》)在这边就不仅仅是对父亲简单爱恋的情结,而且可以看作是女性写作的一种自我立场,颠覆了传统文本中的女性形象。在这边,请不要误会,很多读者认为女性主义等同于女性解放(事实上是有所相关)所以认为所有的女性主义者总紧偏激、不可理喻、开放、莫名其妙之类的,陈染心目中的最理想的女性形象是《私人生活》里的禾寡妇,因为她“集中了女性所有的美好,智慧、自立、温馨、善解人意、母性……令人心碎”,这句话里隐含着太多的信息,所有的美好皆是非常传统观念里的概念,我们只能说,借助恋父情结,陈染们除了抒写自己的幼年时就潜藏的忧伤,还是女性自我经验的表达。
      有人说,陈染抒写着女人眼中的女人,男人眼中的女人。陈染不断冲击男性大宏观的视度选择,充满对男性中心文化与性别歧视。这在陈染另一篇闹得沸沸扬扬的“谨给女人”的中篇小说《破开》。
      
      世界要我们心平气和地接受现实。
      她们是躯壳,他们是头脑;她们是陪衬,他们是主干;她们是空洞的容器角落里的泥盆,他们是栋梁之树;她们的腿就是他们的腿,他们是驯马的骑手;他们把项链戴在她们的脖颈上,她们把自由和梦想系在他们的皮带上;她们像小鸟在他们的怀里衔草筑巢,他们把笼子套在她们的脚踝上;她们的力量是危险的信号,他们的力量是用来挡风的垣墙……
      
       这部小说被看作当代中国女性主义的宣言书。这就不再是隐晦地表明立场,而是尖锐地对男性中心文化的质问。并且借殒楠的话:我们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女人。有的男人总是把我们的性别挡在我们本人的前面,做出一种对女性貌似恭敬不违的样子,实际上这后面潜藏着把我们女人束之高阁、一边去凉快、不与之一般见识的险恶用心,一种掩埋得格外精心的性别敌视。这种来自先天或后天的敌意有时候被隐匿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性别之战是未来人类最大的争战。这是非常深刻的控诉,对“父亲”的依恋最终只能拥有一个破碎的结局,在这里我又开始作牵强的联想了。正是之前心里总在盼望盼望行进的道路上有个坚实的可以依靠的肩膀,等到找到自己所臆想的对象时,却是无比悲哀地发现,那个高大身躯的阴影紧紧压迫着自己、玩弄着自己,成为自己前进的一道巨大阻碍。
      笔下形形色色的女主人公都有着与外界交往的心理障碍,特别是益到后边对异性益为恐惧,严惩缺少对他人与生活的信任感,我们说她们“丧失了精神家园”,如果说女性意识体现在女主人公离开男权社会的钳制,独自隔绝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那那种孤寂、惘然的状该是持续还是寻找另一条出路。这种精神上长期飘泊无所依赖的人很容易转而对同性有着非同寻常的女性情谊。例如黛二与缪一、黛二与伊堕人、倪拗拗与禾寡妇也还可以包括与母亲的相依为命。“我对男人所产生的的病态的恐惧心理,使得我把天性中的亲密感倾投于女人。” 我总有种感觉,“恋父”只是一块跳板,陈染在重温完少女时代的懵懂之后带来了一个个具体女性的迅速成长,在过程中所受到的伤害与悲痛使她们把女性作为参照,所以后来者皆是智慧善良、不驯温暖的象征而且有时还带了点神秘,像《私人生活》的禾寡妇、《凡墙都是门》中的雨若、《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里的伊堕人还有《破开》里的殒楠等等。她们互相支持、互相安慰、心心相印,这与总是作为伤害压迫者的男性(尤其是父辈)是截然相反,自觉的女性立场越来越鲜明。那段预言式的宣言:你们要齐心协力,对付这个世界像姐妹一样亲密,象嘴唇和牙齿,头发与梳子,象鞋子与脚,枪膛与子弹。因为只有女人最懂女人,最怜惜女人。“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世界,是父亲们的世界、是男性手中玩转的世界,在这里,之前的“恋父”轰然倒埸,直接所呈现的毁灭过程是对男性独尊的解构。然而,女性情谊是否带来了终极的欣慰与宁静,这是个另外的大话题,在此不宜展开。
      之前已经稍微提及“私语写作”的手法是来源于西方女性主义所提倡的“身躯写作”,西苏在《美杜莎的美声》里大声疾呼:写吧!写作属于你的,你是属于女的,你的身体属于你,接受它吧。这种表达原本并不局限于生理性的感受,在中国有所变形了。陈染则开拓打上陈染记号的诗意、大胆而不失典雅的躯体描写道路。“黑夜里天国的阳光照射在她树叶一般轻柔的身体,她在海洋上飘荡,她变成一条美丽的白鱼,潮涌而来的海水抚弄着她的面颊,撞击着她的肌肤,她浸泡在默认的阳光里。黑暗中,她把一种不曾命名过的感觉吸进体内,从此便有了一种东西不再朦睡。”“一只小鸟在她体内鸣叫,叫来许许多多阳光,那光和她的灵魂一起在小鸟的嘴里鸣叫。”没有给人不堪、恶俗的感觉,原本难以启齿的空间得到了精致、优雅的表达。有评论认为,这种表达是对被男性话语所垄断的文学领域的不满,认为私人化的叙事与男性惯用的历史化的宏大叙事具有同样重要的意义。这应该是有道理的,强调的是“女性写作在历史中的无可替代性,和其中潜在的错综复杂、被以往历史和文化遮蔽的那些历史和文化内涵。”(董之林)女性写作与女性写作的话语在经历几位女前辈在陈染、林白等人手中终于蔚成风,它提供我们缺失的某一部分经验,提供、补充、开拓了原有的阅读视觉经验。所以我们说“躯体写作”(在这边,得和后来的“宝贝们”有所区别)是武器,最初的“恋父”情结应该说既有对一个庞大精神系统的渴望也有对男性躯体的欲望,然而一路走来,陈染转向了对女性精神、躯体的探索与确认。书写女性个人经验过程里,是也是对女性意识、延伸潜在的内在世界的探索,这就是所谓的女性主义女性立场。
      陈染推祟“伟大的脑子是半雌半雄的”,也在《破开》挑明:我们决不标榜任何“女权主义”或“女性主义”的招牌,我们追求真正的性别平等,超性别意识,渴望打破源远流长的纯粹由男人为这个世界建构起来的一统天下的生活、文化以及艺术的规范和准则。她们力图建立一个异性男性社会的审美与观念世界,但是总体上来讲陈染带着“天生的性别意识”,在“双性和谐”或是“双性对抗”,她应该说更倾向后者,常常是不合作、拒绝的姿态。从“恋父”转移到此看似有些牵强,其实不然。由恋到弑,每一次原先坚毅、温情的父亲形象的淡薄与缩减,都是女性意识的每一次延伸。
      “你(陈染)用敏锐的深挚的角觉和探幽索微的目光,直抵生活及人性的内核,令人猝不及防、怦然心动又感怀深思。”“我试图深入地表现现代人精神和情感的困境,并想寻求一种出路,还有从我一出生就已经伴随而来的性别意识,这些思想始终缠绕着我。”这些哲思性的探索,就有点似奏响了超越女性进行人类普遍意义领域的进行曲。
       “ 当我的脚步声像一只绝望的黑鸟栖落在某一处陌生的土地上时”,陈染在一段孤独的旅程中独自行走,背着少年时代便担负的不可言说的情感与沧桑的包囊。当我们经历潮起潮落后,偶尔一天翻开她的书,摆一个同样孤独的姿势,我想,这便是陈染的全部意义。
      “我的新鲜的思想便会同墨蓝色的月光一群群升起”,愿她在旅程中永不会原地踏步。
      
  •     大一的时候也极度迷恋陈染,精致、诡异、神经质都是所想拥有的气息。
    呵呵,不是作业,是三年前写的。翻出来再看看,缅怀。
  •     黛二小姐在房子里听着《花房姑娘》潸然落泪,她是如此孤独孤独孤独。
  •       如何可以不先女权、不去反抗地改变现存性别秩序,在既存男权及男性思维方式下普及可规避现代性霸权思想弊端的女性主义?纵使鸡蛋蕴含生命,石头死板,但碰触的结果不言自明。一个女性主义作家在封闭的文字世界书写着阴柔之美却被误读为幽闭、自哀自怜、拒绝与世界对话的姿势,难道女性主义文本只能在情色意义上得以沟通?一个作家,固然是可以退守到自己的世界吐露言辞、缓解忧虑,但作为千千万万被先天性别意识笼罩的芸芸众生是不可能逃脱处境的摆弄。历史之强硬顽固,不抵抗就不改变。女性主义的道路势必先实现启蒙的女性主义才会实现整体认同女性特质的激进女性主义。
  •     你学嘛专业地?
  •     不太喜欢这种太过自恋的叙事风格
  •     清醒的人大多都是累的吧...
  •     专业上看咱是半拉同学……
  •     看多了也无益的
  •     气功师的逆转还有点彩头,剩下的就是一个女作家的造作。放到天涯上,一定会被千夫所指——请黛二小姐不要假惺惺地觉得自己是闺蜜关系的受害者,这叫NO 做 NO DIE~~~
  •     后面几篇(应该是稍后时期写的)行文比早期的文章更自然流畅些(早期的实在失之造作,not my cup of tea....)。但话说回来,一个人一辈子如果只写一种成不了故事的心境(所谓私人化写作),是该有多执着多放不下多……无聊呢?
  •     咋都忘了讲啥的了···
  •       有时候写的真细腻,让人觉得女主作的很,骨子里透出股文艺青年自以为是的孤独寂寞自命清高好像世界要抛弃她的绝望。其实谁不是活着,谁活的容易?
  •       陈染是我钟爱的女性作家之一,在她的文字里,我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关于自己的影子。那些我感受到却表达不出的感悟,陈染准确的说了出来。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时时伴随的渴望,在这本书里找到了出口。
  •     类似于三毛一样的作家内心的独白。
  •     里面有篇文章叫与往事干杯,再其中有个章节叫「死于华年」,真好听。
  •     实在是不喜欢
  •     初中在图书馆看到 处女地 那一章,真真是把我幼小的心灵震撼到了。高中重新买来读,敏感尴尬灵动的女人的文字,是与我一部分人格相似的。“希望我四十岁能成为这样的女人”list上的之一。
  •     边缘文学,还是比较符合我口味的
  •     然而我终于用时间,让自己了解了寻常世界。那异类身份则渐模糊,消散,成为隐秘的属性。
    +1
  •        陈染的文字透露的是想极力逃避这个世界,当我在她的文字里感受到共鸣的时候,我更为害怕,因为我不想自己朝着消极的方向发展,于是我合上了陈染的书。她的故事也显得充满神秘,她是苦闷、孤独和叛逆的。
  •     女文青伤不起,虽然身为女的但没法理解这种女性文学
  •       总是以为文题可以看到文章写到什么。自己也可以猜测着某些,其实完全不入理。根本就是扯淡,有时候。书就是这样,无关痛痒地写出来,无明确目的也无贴切比喻只是存在。恶心吧。多少书多少文章都是如此。
      
  •     我已毕业好久好久,当年论文做的是当代女性文学中的疯癫形象研究……你做的是哪方面?
  •       那么二,小姐
      那么,二小姐
      我们都有过的吧,不愿向生活屈服的时候。
      自己过去,现在,或者还将持续延伸至我的未来
      都还是不想被世俗吞没的小孩
      很多时候,你的这种坚持是不被理解的,没人能懂你为什么固守着所谓的原则不愿让一切,成功,来得更直接,更快捷
      不止一次被说很二,那就二吧
      管他的
      幸而,陈染懂啊~呵呵
      二小姐也懂啊~
      世界变了,朋友变了,社会变了
      我们的不变又能坚持多久呢?
      其实心里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不过会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但是,我不会嘲笑你,那些还在拒绝长大的孩子
      相反,你们会是我心中最高的信仰~
  •       相比《往事》更喜欢《无处告别》,也许是反应了本人现在的心性与状态。黛二小姐与朋友、与现代文明、与母亲、与世界,简简单单的结构勾勒了黛二整个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同样是个有着哲学思考的常带疑虑的精神独立的女性。还是游疑的状态,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找不到以怎样的态度“适应”周遭,其实是想改变处境,但与处境搭配的动宾结构向来只有顺从。黛二内心有块纯净的热土,这是她看世界的根本态度,不容动摇,所以当时代改变、朋友改变、世界改变时,她心有不甘地一步步向他们屈服,也许是为了生存,也许是人合群的本性,但又无时无刻不在想抽身以退,旁观者的身份向谁告别,未涉入哪来告别,终究沉沦在最初的漩涡中,回到当初的状态,终点又是原点。
  •     能读林白 却始终进入不了陈染的世界
  •     最后看不下去了。
  •     喜欢,张微老师推荐
  •     2014年秋
  •     黛二小姐很大程度上反映的就是作者自己,看过她的散文集后大致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敏感、善于分析别人和自己的心理变化、过着与自己精神世界大相径庭的世俗生活、对世俗潜规则浅尝即止的生活态度等等。老实说她活的很清醒,不过也很累。
  •     极度自我的女性文学,能理解但不喜欢,就像我也不怎么喜欢自己一样。
  •     这是你的论文吗?我也正在写,呵呵
  •     这作家 写的 让人心生喜欢
  •     其实,一味的欢乐是一种残缺,正如同一味的悲绝。
  •       闲来无事,读本小说。读到一半,旧友问我怎么还不上线。
      她问:读什么。
      我说:无处告别。
      她说:呵呵,80后的吧。
      我说:估计是。
      查了之后,才知道她是61年生人。不禁有点感慨。
      原来孤独啊,寂寞啊,仰望天空的路数不止是八零后的童鞋们所特有的。寂寞如风。有心人注意到其实它曾默默地改变了你的容颜。吹走了你融于烟火的欢笑,吹进了你的心尖,成为了心头哀痛的源泉。
      孤独,每个时代人共有的特质。
      告别,每个挣扎过后自然而然寻求解脱的人的必修课。
      然而,去哪里告别?怎么告别?作者把这个问题抛给我们了。
      
      黛二被现实推到了边缘,貌似要马上做出抉择,告别也成为必然。
      她既保有对现实的不甘妥协又保留了知识分子的一点点清高和孤傲。
      她既摆脱不了男人给她的感官体验又在内心极度渴望一段她向往的爱情。
      她既想逃离母亲给她爱的束缚又真心祈求她们相濡以沫和谐的过日子。
      她既对姐妹之间的隔阂感到无可奈何又想要在无助的时候找个人倾诉。
      她想冲破牢笼,可周遭的人冲不破,她又离不开周遭的人。
      不得不说,我们让个人的社会属性和自然属性给搞拧巴了。
      此刻的她要舍弃些什么了。看来左右脑同时开工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
      有时候,我们真的没能力要这么多。也没能力消受得起。
      老天不是对每个孩子都一样的。要么就孤独到底,如果你消费的起。
      要么夹紧尾巴,随时摆好被需要的POSE。
      当初为了看清自己把自己一步步解构,血淋淋的畅快。
      而现在为了生活也需要把她们重新安装,血淋淋的悲哀。
      心这个容器是有可塑性的,要多大有多大,想有多少孤独就可以给你称多少。
      可是,他们没人要买。
      你如果还有闲钱,你可以囤积,留作纪念。
  •     读完,非常精辟!!
  •     我目前也在写有关女性文学的毕业论文,可以沟通下:)
  •        女性文学,是九十年代中国最为富丽而杂芜的文化现象之一。它既呈现出以性别立场为特征的女性意识,又呈现出对女性意识的超越。女性意识在女性的历史复现、女性的现实境遇、女性的私语空间中各呈不同的表现形态。其最为重要的特征之一,便是多重意义上的反思与内省。其中逐渐成熟的女性性别意识、日臻精美的女性文字书写,都无不展现着女性书写的多样性及其相当广阔的可能性。
       作为女性自陈式书写开先河者的陈染,在登场之初直至现在一直是个个案。她始终只是某一个人,经由她个人的心路与身路,经由她绵长而纤柔的文字走向我们又远离着我们。以一种不激烈但执拗的拒绝姿态,固守着自己的“城堡”——一处空荡迷乱、梦魇萦绕、回声碰撞的城堡,一幢富足且荒芜、密闭又敞开的玻璃屋。与其说那是一处精神家园,不如说是一处对社会无从认同、无从加入的孤岛。她的作品在八十年代末仍集中于女性成长故事与恋父恋母场景;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则更深也更繁复地进入了姐妹之邦的书写。
       由于她选题与书写方式的别致,由于她作品的非道德化的取向获得指认、赞美或质询。在现今的社会文化语境中,意味了无言的反抗,书写着一道别样的风景。
      一. 父亲场景背后的恋父情结
       在陈染早期的作品序列中,她从胡同深处破败的尼姑庵走来,那段记忆如同一个鲜红的印记,一段复沓回旋的低吟,一个梦魇抑或一份“不能忘记”的爱,不断地浮现、不断被书写。从《纸片儿》中的单腿人乌克及祖父,《与往事干杯》中的邻居男医生,《嘴唇里的阳光》中的孔森医生,《无处告别》中的约翰琼斯到《私人生活》中的高中老师T,我们不难找到一个典型的心理情结——恋父。父亲的形象,不仅是心理成长意义上的,而且是在男性权利的意义上:《纸片儿》里存在的双重父亲形象——单腿人乌克及祖父。不仅包含了关于女性欲望的话语,更潜藏着对男性权力的直接表达;《嘴唇里的阳光》中,主人公黛二找到了一位驯顺温存如父亲般覆盖自己的牙科医生,因而“坦然地承受了那只具有象征意义的针头”,在拔掉两只坏死的智齿的同时根除了“藏匿在久远岁月中的隐痛”;但在《无处告别》中,陈染却又让黛二经历了一个个男性,在情感中漂泊游荡。
       就如戴锦华在《个人和女性的书写》中说到:“陈染的作品中,总少不了一个成熟如父亲的男性人物。从她诸多‘恋父’情结的显现,我们不难发现一个深刻性的童年创伤情境:童年及少女时代家庭的破碎,父亲的缺少,使她未曾顺利地完成一个女性的成长。从而一种因创伤、匮乏而产生的心理固置出现:永远迷恋着种种父亲形象,以其成为代偿;不断地在对年长者(父亲形象)、对他人之夫(父亲位置的重现)与男性权威者(诸如医生、老师)的迷恋中,寻找心理补偿并下意识地强制重现被弃的创伤情境。”
       在九十年代的文化语境中,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为她的写作提供了一份最为直接而有效的指认方式。陈染在自己的作品中总是充当着双重角色:精神分析者与分析对象(或曰弗洛依德与少女杜拉),从而产生一种镜式情景——在镜前或两面相向而立的镜子间凝视自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染确实将精神分析的阐释接受为一种自我指认,极为痛楚地表达着“真正看见男人”和成长为一个“健康的女人”的渴望。与其说她的小说充满了丰富的潜意识流露,是某种梦抑或白日梦。倒不如说那是相当清醒而理智的释梦行为与自我剖析。
       这种自我精神分析延伸开去,变成对性别、对自己身份的思考。她将“恋父情结”书写为心灵的创痛,继而完成了女性自我书写、自认为异类的红字——一种抗议,一份自决。在这种“恋父情结”中,潜藏着的不仅仅是潜意识、欲望的诡计,而且是女性的现实困境与生存困境。一如对“父亲”的憎恶或固恋,本身便是对父权、男权社会的抗议和修订。
      二. 性别复苏后的母女之情 姐妹之邦
       陈染小说里的母亲场景与父亲场景一样爱恨交织、错综奔突:它间或亲情融融、相依为命;间或令人窒息、奔逃无门,犹如又一处微型的萨特式地域;间或是一种爱的联结,是亲情、血缘与友谊的融合。始终存在着的,则是在温情中对占有之爱的恐惧,在孤独与爱的祈愿间对情感敲诈的疲惫、无奈。和“母亲场景”相伴的,是她对同性间姐妹情谊与复杂情愫的书写。所谓“我对于男人所产生的病态的恐惧心理,一直使我天性中的亲密感倾投于女性。”她不断地书写同性之间丰厚而繁复的情感,多少有点像作家卢隐不断营造又不断失落的女儿国乌托邦。但陈染的作品更多充满的是矛盾与忧惧。她细腻地描写了年轻的单身女人间的情感以及在意识到同性情感的疆界时所感到的“彻骨的孤独”。在她成熟期的作品中,较之男人,对于女性,她有着更多的希冀和不设防。
       《世纪病》中“我”(即黛二)与母亲的“姐妈”关系;《角色累赘》中“我”和靳远轻松温暖、不无默契与戏谑的女人同盟和密谋;而在《另一只耳朵的敲击声》和《凡墙都是门》中,母女之情却变成了无休止的敲诈和梦魇;后期的《破开》则更像是一部关于姐妹情谊与姐妹之邦的宣言,涉及到的女性情谊有了更为丰富的层次。
      一边是血缘、性别、命运间的深刻认同,一边是因为性别命运的不公与绝望而拒绝认同的张力。固执并认可自己的性别身份,力不难任却顽强撑起女人的一片天空。逃离男性话语无所不在的罗网,反思男性文化内在化的阴影,努力记录自己的真实。陈染书写的女性情谊,不再仅仅是提供命运延宕与规避的乌托邦,而是直面严酷现实之后的女性社会理想。
       王蒙在《陌生的陈染》里曾提到:“陈染的写作具有一种极为明确的性别意识。如果一定要为她寻找外国文学的源流,那么它会是尤瑟纳尔、弗吉尼亚•伍尔芙、玛格丽特•杜拉斯,而不是加西亚•马尔克斯或米兰•昆德拉。”陈染的小说在感觉、场景和意象方面具有独特的艺术表现力。她那些表达女性偏执的生活态度和怪戾的心理意识的叙事,就其纯粹的艺术表达而言,是极为精致美妙的。随处可见对语言的锤炼功夫。她对场景的表现和对感觉的强调,都显示了她不同寻常的叙述能力。对那些极端的女性内心生活的体验,对那种独处的女性氛围的创造,以及对自怜自虐场景的细致刻画,都显示了陈染有相当好的感觉——对生活特殊状态的感觉和语言的感觉。当然,反过来说,正是因为陈染非常注重感觉,正是那种极为奇妙的感觉支持了她对氛围、情调和场景的表现,在面对现实小说叙事必然注重外部事件过程且时间容量大,叙述人无法顾及主观化细致感觉时,她的小说叙事强调主观体验,叙述人的感觉就变得极为活跃。这就使她的手法显得极为独特,描述的感觉总是在那些瞬间无限蔓延伸展,使之变得精致、奇妙而不可思议。
       陈染自己在回答萧钢访问时说:“我们在男人的性别停止的地方继续思考。这‘男人的性别停止的地方’,当然不是狭义的‘男人’,而是指在人类共通的(包括男人女人)的思考之外,仅从女性边缘的文化角度,如何在主流文化的架构中发出女性特别的声音,使之成为主体文化‘大合唱’里一声强有力的‘独唱’。”作为女性书写中一道独特的风景,陈染的“独唱”极为引人瞩目。一个个人,但不是一个无性或中性的个人;一个个案,却从一个都市少女的个人体验中伸展出对无语性别群体及生存体验的触摸。
      
  •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       黛二
      你不能獨自在河邊散步
      你過於自愛
      我擔心你會跳進河裡擁抱你自己
      
      找了些陳染的中篇來讀,第一篇就是《無處告別》,然後,在某種惶惶中沉默。因為那麼奇怪的,我竟好似在黛二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另一個深埋在心底的靈魂,孤獨而又帶著某種渴望地一個人舞蹈。
      
      孤獨,似乎是一個永恆的話題。記得不知道在哪一本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大意是說,一個人註定是孤獨的,愛情,親情或者友情只能夠撫慰,卻不能夠消除這種孤獨。當時覺得這句話說的好極了,就像是突然擊中人心的某種力量,讓人把所有防備全都卸了下來。面對孤獨,承認孤獨,也許對於許多人來說,這第一步便是十足的艱難。
      
      陳染的文字裡,總是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憂鬱氛圍,像是一個氣壓很低很低的氣場,當你真的沉浸其中的時候,整個人感到的,只是一種入骨的壓抑與孤獨,而那種孤獨,對於黛二而言,便如那句話所說的,無法被撫慰。
      
      文中的人物并不少,情節也并不單一,孤獨卻仍是略帶絕望地撲面而來,好像一個無法被周圍人所解咒的封禁,而黛二一層一層地把自己裹縛在其中,一方面為之疼痛著,一方面又病態地欣賞著自己的孤獨。在她,那孤獨是美的,是無法為俗人理解的,於是她在對自己孤獨的審美里自憐而又欣然地享受苦樂。就像一個虔誠的信徒,身體和精神受著折磨,但心中因執著于某種神聖的信仰而歡喜,這信仰是她的運命,她願意為它忍受痛苦,那仿佛是可以淨化她靈魂的救贖。
      
      我想說的,是孤獨中的愛情。
      
      愛情,自古便超越于言語的表達,到了黛二這兒,更是因為裹挾了許多的渴望,而愈加複雜。與麥三不同,她本不是單憑本能的驅使就能攀附在一個男人身上麥浪般呻吟的女人,她所渴望的,更多,也更深,是精神上的交流,情感上的共鳴。甚而可以說,她在某種程度上患著愛情潔癖,不能屈就,不肯屈就,明知可能性極小,仍是寧可守著自詡的孤獨孑然一身也不去依靠和攀附。“肉體的充實無法替代精神的某種要求,而沒有精神,與男人在一起就像幹活一樣沒激情,激情和快感從某種意義上講是兩回事。”她等待著一個男人來喚醒她塵封了很久的內心,來點燃她的潛伏的激情,填補她精神和身體的空虛,於她,肉體只是精神的附庸,是無條件臣服于精神的順民。她並不是禁欲主義者,她只是,在等待,那個符合她愛情信仰的男人,命運般地出現。
      
      墨非不是,他盡了力了,但他不是。對於他,黛二始終都太理智,像一個盯著股票市場起起伏伏的金融分析師,冷然觀察,冷靜分析,下手果斷,毫不留情。她把自己對墨非的感情解析得和股票走勢一樣透徹,然後當墨非一時忘情,她便在自認為最是適當和自然的時候,用理性刹車。在墨非面前,黛二始終是從容的,太從容。這種心中篤定的從容,使她常會有意無意分析墨非的一舉一動,帶了分盡在把握的玩味和自信。這是愛著她的男人,而她的自信,是每個女人在明瞭眼前這個男人的愛情是歸屬于自己時所共有的。甚而帶了幾分不可察覺的憐憫的味道,畢竟,當一個男人乞求著一個女人的愛時,那女人便是施捨著愛的上帝。但是對著墨非這個乞愛者,黛二上帝是不願施捨的,因為她所要的,他給不了,哪怕他無比地願意,但沒有就是沒有,這樣的認知只是讓黛二覺得墨非越發可憐了。
      
      從心底,我是很佩服黛二的那份理智的。一個女子,獨自承擔了太多,總是渴望能有一個肩膀來分擔自己的疲憊,能無所顧忌全身心地信任和依賴,哪怕那不是最合適的一個,但太累了時,人總是會動了偷懶的念頭,尤其是女人。多少女人就是這個樣子將就了,屈服了,靠了那個累的時候剛好在一旁的肩膀,糊糊塗塗的也就這樣子過了一輩子。黛二也不是沒有掙扎,她“望見他眼裡已爬滿紅絲,一副又憨又癡的樣子,心裡緊了一下。幾年來,他幾乎事無大小巨細,都向她傾談,這份信任與韌性使黛二很是感動。她很想借著暈乎勁靠在他的肩上,被他緊緊抱住,把幾年來身心的一切疲倦都交付給這似乎玩世輕浮而本質卻極真誠的肩膀。她實在累了。”但她終於還是沒有,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從一個男人身上,因為明瞭,所以連這並不多見的動搖也馬上被理性打壓,包括那一點點想要依靠的軟弱。
      
      約翰·瓊斯不是,這個異國的男子,只是黛二的一個長假。兩種文化間的差異,是無法被忽視的隔閡,哪怕刻意。要說理解,便更不能夠了。他所喜歡的黛二,只是他心中一直以來東方女子形象的某種現實化,“纖秀柔襲”,或許,還有他想像中東方女子特有的多愁善感,瘦削柔弱,就像是中國古代話本子裡描繪的那種典型佳人。但是對於瓊斯,黛二似乎很有了一種放縱的態度,好像小孩子在學校裡被壓抑得太久了,偶爾一放假,就想著把平日裡不敢做的不能做的通通做了,帶著些尋找刺激的好奇,這時膽子似乎比平時大了幾倍,而某些一直所堅守原則的約束也比平時弱了許多,也許,黛二也只是想給自己放一個長假罷了。對於她和瓊斯的結局,早在她去美國之前,她就已經預見,“她躲在家裡默默地展望了自己的未來:出國—結婚—移民—有錢—性交—空虛—孤獨—逃跑……”她預見了這一切註定仍要回歸一個孤獨的結局,於是這場私奔,更像一次黛二對自己久被壓抑的身體和心靈的一次放逐。
      
      在終於把自己交給瓊斯的那個晚上,黛二在黑暗中,似乎忽略了那些她一直介意的“黑毛毛”,也暫時忽略了那些看不見的障礙,她只是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不就是睡在一起,晚上和他做愛嗎?做就做吧,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男人都一樣,不是和這男人做愛就是和那男人做愛,反正都是做愛。”我一直認為,這是黛二軟弱最最強烈的一次體現,似乎在那一刻,她對於一直以來想要找一個真正精神上伴侶的想法和信念有了某種絕望的自我否定,就像是知道那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於是逼著自己在現實中用某種極端的方式去面對它,承認它。這種極端的方式,黛二選擇的就是,和鐘斯做愛,接受他的身體。
      
      但是註定,黛二仍然無法擺脫自己真正的渴望。也許她原本還存了一絲希望,希望美國這塊標榜著自由與激情的土地能夠給她一些新鮮的不一樣的撫慰,但是新鮮只是一時的,到了美國後的她除了做愛便是孤獨,更加徹底的孤獨。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到處是陌生的語言,陌生的面孔,陌生的風景,她只能依附于鐘斯這個男人,似乎只有在與鐘斯的做愛中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一點跡象,但是這對於黛二來說,是不夠的。“黛二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性器具在與約翰•瓊斯交合,而她內心的東西卻從來不曾被喚醒。”於是她逃離,果真如她自己開始預料的一般,“當機立斷毅然決然地又像個焦急迫切的情人一般,孤鳥似的以擁抱的姿勢飛回了中國。”
      
      氣功師也不是,雖然黛二曾一度以為他是。有無數的句子被用來渲染她對氣功師那微妙而帶了些宿命的玄幻感覺:“抬頭望望他的眼睛,它散發出一種征服者般無可抵禦的溫情,那神情就是一聲無聲的軍令。”“望著他,默默地在心裡叫了聲:‘老天爺,就是他。’她稀裡糊塗點了點頭,說:‘願意。’”“望著氣功師那超然之軀和溫和的背影產生了某種想像,她的內心忽然生出一股柔情。”……氣功師的某種無法言說的氣質契合了黛二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某種想像,於是她自心底生出了一些希望,希望他便是自己一直以來尋尋覓覓了那麼久的那杯屬於她的茶,濃郁,芬芳,溫潤,清洌入心。希望他便是那個能真正讀懂她靈魂的人。
      
      那一段描寫,印象極深,那個關於窗子的比喻,新巧而精緻,於是,我也曾為著那窗前佇立的人影而感動。“她仿佛站在遠遠的地方,注視自己,她看見自己始終是一面空窗子,永遠孤零零地敞開著,曾經有人沉入過那面窗子,但那種沉入使她無所適從,比沒人沉入更為孤寂,於是她便堅定地擺脫了它;現在,終於有一個她渴望的人佇立窗前了,正向那面窗子裡邊窺望,這忽然降臨的一切使黛二小姐內心盈滿起來。”於是,理智退去,她聽憑感性控制,沉淪。
      
      黛二找到了,或者說她以為自己找到了,那個可以滿足她對愛情的全部想像的男人,那個可以走進她精神深處的男人,壓抑了那麼久,孤獨了那麼久,她以為這孤獨終於自此結束了。“當她那由於瘦削而顯得缺乏鬆軟的皎白光滑的肢體赤裸地躺在他眼前的一瞬間,她幾乎把自己封閉了許多年的心靈也交付出來,赤裸出來。這種突然而來的全身心的投降與繳械之感立刻將她吞沒……”她預備好了全身心地去依賴這個男人,離開那個被黑暗的孤獨籠罩的世界。但是現實像一把無情的利劍,霎時粉碎了她的所有想像,在身體的交流過後,她渴望著某種更深層次的思想靈魂的共鳴,但是那個男人只是告訴她,這一切,她誤以為可以拯救她孤獨靈魂的一切,只是一個實驗。於是一直支撐著黛二的某種信念倒塌了,信仰倒塌的後果是毀滅性的,她開始失去某種純真,也醞釀著某種開始。
      
      黛二知道自己無處可逃,無處告別,在這個世界中,她只能面對,繼續守望在更深的孤獨裡。結尾給墨非的那個電話,只是暫時的安慰,或者是黛二想要跟現實妥協,跟自己堅守的愛情理想主義妥協了,也或者只是像之前的無數次調侃一樣,最後生活還是要回歸原樣。但是黛二的內心,顯然不一樣了。也許她學會了在愛情更深的孤獨裡把自己的理想主義潛藏埋葬,像埋葬一個愛情童話。在這場關於愛情的狐步舞裡,舞伴換了一個又一個,最終剩下的,卻終只是她一人的獨舞。
  •     女性文学走入房间以后,注定走不远
  •     对于一个很爱思想的人来说,理论永远是走在行动的前面,后者总是步之后尘。
  •     有沒有人想要討論一下黛二是天平座的可能性...
  •     补标。很好的女性小说,陈染的文字有感染力。
  •     不喜欢的文字
  •        其实真是不想承认的,不经意间就被陈染这家伙给诱惑了。
      
       黛二小姐的孤独与忧伤,大概是每一个敏感的女孩都会存在的吧,看她的沉默与行走,看见了女性意识的复苏,现实与梦想的冲突,精神与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阅读的时候就感觉眼前一片渺茫与虚幻之感。
      
      
  •       从只是好奇到一冲动立马强撑着看完这本书,其实只是因为这个题目《无处告别》。
      黛二小姐。如果一个人与世界没有交集的话,那么他就不曾遇见过世界,不曾遇见也就无从告别。作者把这个世界描述成利用与被利用的平衡体。不知道是我经历的太少还是作者想得太悲哀。我想,也许作者是对的。
      黛二小姐。名字总会让人想起黛玉,那个瘦弱又爱胡思乱想的生命个体。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习惯被自己感动,习惯沉浸在想象出的悲剧之中,也同样厌恶这个烦杂的社会,厌恶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自己的人。为了友情付出诚挚的珍惜,不遗余力的帮助,默默的关心,却又轻而易举地被友情伤害。这个世界似乎总是如此。只有在乎的人才能轻巧地伤害到自己,轻巧地让自己失落,甚至绝望。
      气功师。不能否认,作者对于气功师的第一眼描述正好符合了需要很多书同学对某人的感觉,而黛二对气功师的第一印象也正如书同学一样,所以多少有些激动或者兴奋。原来真的可以有只因为感性,只因为某个中温和的感觉就深深喜欢的可能。所以书同学其实并不孤独。对于气功师最后给黛二的失望,甚至是绝望,我想,会是使黛二的世界失去光明的最后一张遮光布。黛二内心的小小动向,从心微动到激动甚至于冲动。最后被气功师轻松击溃的一瞬间,任何一个有尊严的人都会转身走开。可笑的是,书走不开。
      看这本书原意也就是安慰自己。以为标题给的内容可以满足自己现在内心深处某些无奈。
      墨非于黛二似乎是世界的一个定律。出去走多了,迟早是要回来的。看尽花开花落,还是最初的狗尾巴草最能让人依赖,最为真实。而墨非,一方面感叹于他对感情的执着,一方面不耻于他对麦三的态度。可能他自己还会认为自己没错。当初麦三死追着他不放,非他不可的时候,他只不过恰巧成全了这个死心塌地爱自己的女子。后来却连忍耐都无法做到。某个角度上说,麦三也许都找不到恨墨非的理由,当初自己飞蛾扑火自甘堕落,后来也深爱不改,墨非不过是貌似善良地配合了自己,是不是这就已经足够,已经足够抹灭许多的不平等。
      忘记了自己最初是想要说什么。无处告别,世界的这端与那端一样让人无法融入,无论逃到哪里都没有安身之处。看到中间的时候我以为黛二不会选择死亡。她太能看清楚感情的事情,太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只是这样多思多优的人,一定会有难撑下去的一天。
      我以为黛二对原则的坚持是对的。可是朋友说那也可以是偏执。如果可以有机会,为什么不好好享受,为什么要固执在只有是或者不是这两个选择。即使只是在创造美好的回忆,为生活增添颜色又何妨。
      我只想说,爱也是需要尊严的。有人说,尊重是给那些值得尊重的人的。同样,如果一个人认为你是应该有尊严并且值得被尊重的,那么他不会让你爱他爱到没尊严。如果发现失去了尊严,那么这个人本身已经不尊重你了,既然不尊重,留下来是享受还是受辱。
      或许,黛二不应该想太多。我也不应该想太多。
      PS:总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个评论写成文人总有自己的傲气这类似的文章。。
      
      
      
      
      
  •     很私密的感觉
  •     刚接触的时候很有兴趣,后来有些论文其实挺牵强的。就资料还是有的,也看,不过后来就转方向了,我论文是修辞学方面的。
    看来将睡比较熟悉,倚浓可以找她交流哦。
  •     女性呓语。在男权的压迫下艰难地开拓了一块纯女性领域,用女性视角干茶这个世界。
  •     看的不是很认真仔细
  •     我在黛二小姐的身上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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