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典》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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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学林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0-12
ISBN:9787806169865
作者:张南庄
页数:197页

派头

吴稚晖指认师承、鲁迅做序、周作人评论、刘半农搜求校订兼吆呵叫卖与刘大白打嘴仗,据说毛也喜欢。这本满嘴嚼蛆喷鬼的薄书好大的派头!说是写鬼,满纸人事。可能因为吴方言的阻隔,我很难体会到笑得打跌的意思,单就故事而言也无多大惊喜,最后还跟才子佳人故事一样,几乎来个奉旨完婚大团圆。吴爱它狂放,“放屁放屁,真正岂有此理”。但在这个时代,任他天大地大,只看得米粒大小,已经不是个稀罕态度。最后,再哀嚎一声吴方言我的心痛。当年海上花就基本没看进去,这感觉就像苏菲玛索在对面楼洗澡没拉窗帘,你偏生是个近视眼没戴眼镜,就是这么急火攻心。

放屁放屁,真正岂有此理!

写于2007-9-25 原来这句名言出自《何典》里的开场白:   “词曰:   不会谈天说地,   不喜咬文嚼字,   一味臭喷蛆,   且向人前捣鬼。   放屁放屁,   真正岂有此理!   ——右调《如梦令》”    从网上下到此书,刚看到这个开头,便笑出声来。    接着看序文:全凭插科打诨,用不着子曰诗云;讵能嚼字咬文,又何须之乎者也。    哈哈,昨天还跟朋友说,本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些酸人喜欢引经据典的,搞些咬文嚼字之乎者也的古文,好象显得自己多有文化一样。其实越是这样的人心里越虚,因为自己都没想清楚或者自己也没能力去说清楚,所以只好引用他人/古人的语言,但引经据典似乎又能证明其博览群书博闻强识并满足其苍白内心里那点可怜的虚荣--貌似很多人都有类似心理,哎,孩子啊,有这种心理可要不得啊。因为,你也不过是吸收他人精华,而历史永远只记得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你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是要说《何典》的,思维一“奔驰”就跑远了,打住。  《何典》确实是一本令人发噱的书。因成书于乾嘉年间,它“鬼避”文字狱避得也鬼--这个“鬼避”值得我们后世学习。作者先声明,他写的是上界(玉皇大帝那儿)、中界(人类花花世界)、下界(阎罗王那儿)这三界里的下界,书中一个一个两脚行走的动物,无一属于人类,说的是鬼话,干的是鬼事,吃的是鬼饭,看的是鬼戏,怀的是鬼胎,做的是鬼官。只有活鬼和雌鬼生的一个儿子,叫活死人。(看来金庸同志也是看过此书的嘛,不然怎么搞出个“活死人墓”来?)    除此,书里的语言,也真正叫绝。  说到“吃”字,那段注释真不错。江浙一带的人,凡能入嘴的全部叫“吃”,而没有喝、吸、抽这类北方语中的细分法。吃饭、吃菜、吃老酒、吃根香烟--我老家方言也是如此。    书中提到“眉花眼笑”,确实比现在常用的“眉开眼笑”来得有味多了。    还有个更有意思的词儿:冷粥面孔。这个词好!生活中确实常见到,尤其是头儿和老板,常给人脸色看,不正象是冷了的粥一样,在脸上聚了薄薄的一层冷冰冰地板在那儿?   还有些现在仍在口头常讲的妙词儿,录些如下:  面熟陌生;(常用于人见面时的搭讪语:“这个人有些面熟陌生,在哪儿见过的吧?”)  一觉睡到八国里;  弄怂;(上海人讲,“他是在弄怂你,白相你呢!”)  拆壁脚;听壁脚;掘壁洞;(指小人在背后捣你的事。)  萝卜不当小菜;  墨测黑;(天晚了,外头墨测黑)  新箍马桶三日香;(好象张爱玲《半生缘》里,讲到翠芝刚嫁给世钧时,其母冷落寡嫂,也用过这词儿。)  猢狲撮把戏;(猴子耍把戏之意。)  做人家;(节俭之意。若你看到一个大款只吃几元钱的香烟,你可以开句玩笑:“啊呀,你真做人家!”)    更有意思的是这书里收录了江阴人刘复(刘半农是也)和绍兴人刘大白同志,在七十五年前的掐架。比起上次我看的两个上海人傅雷和张爱玲的掐架,那是好看多了。当时,刘复同志官居北京中法大学中文系主任;刘大白同志官至上海大学中文系主任。这两个人各用自己家乡的方言,来解两百年前上海人张南庄写的《何典》。为着书里的一句“飞奔狼烟”作何解,一直发挥到物理学上去,又赤手捋臂地吵骂。    吵到后来,刘复同志说:    “……但是我想,守庄君(这个林守庄也是个参与掐架之人,据其自说住得离上海不远,似乎更有些发言权,对刘复的批评,刘也接受了)所说的‘凭空臆测’,‘咬文嚼字’,‘钻到牛角尖里’,决不是指你刘大白先生。刘大白先生,请你不要多心,我亲爱的刘大白先生。”    最后,刘复同志退出掐架,写了篇《不与刘大白先生拌嘴》。可刘大白同志是个可爱的掐架好手,他最后写了篇长长的《介绍‘吾家’刘复博士几种巧妙法门》:   “……读者们看,小孩子合人吵嘴的时候,如果觉得有点吵不过人家了,总是常常取这样的方式的:   是的,你是对的,我是错的;我不合你伴嘴了!    于是回头来向他的母亲,姊姊,嫂嫂们,哭,骂,诉说,撒娇,一切都来了,引起他们的同情。……”    哦,书里还收了鲁迅同志的一篇文章。众所周知,鲁迅同志是掐架的一等高手。他在《为半农题记〈何典〉后,作》里,也顺便掐了汪原放、胡适同志一把细肉:    “……疑其颇别致,于是留心请求,但不得;常维钧多识旧书肆中人,因托他搜寻,仍不得;今年半农告我已在厂甸庙市中无意得之;且将校点付印;听了甚喜。此后半农便将校样陆续寄来;并且说希望我做一篇短序;他知道我至多也只能做短序的。然而我还很踌躇,我总觉得没有这种本领。我以为许多事是做的人必须有这一门特长的,这才做得好。譬如,标点只能让汪原放,做序只能推胡适之;出版只能由亚东图书馆;刘半农,李小峰,我,皆非其选也。然而我却决定要写几句。为什么呢?只因为我终于决定要写几句了。”    哈哈,还真够酸的,现在来看这帮文人真是好玩,敢情中国文人喜掐架历史由来已久。不免又想到上网以来看到的N次掐架,不免又活学活用骂一声:      放屁放屁,真正岂有此理!    哎,又从说《何典》跑到了说"掐架".赶紧刹车,不跑了.

一步一个鬼

  张南庄真正无厘头,凭他这鬼话连篇也可知是个极辛辣有趣之人。海上餐霞客写的《跋》中说:“当乾嘉时,邑中有十布衣,皆高才不遇者,而先生为之冠”。他的生平所知甚少,但是想来一介布衣在野才子的人生又能如何呢,总是苍凉狂狷居多吧。   先来讲个故事梗概:   三家村的活鬼与雌鬼一对鬼夫妻老来无子,便摇船过那奈河,去到孟婆庄的五脏庙里求子。“那孟婆庄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小村落,甚是荒凉,自从孟婆开了茶馆,那些闲神野鬼,都来吃清茶顽耍,登时热闹起来。”当然也喝了那出名的孟婆汤,味道平平,却也无碍。但那五脏庙却是讲信用,果然雌鬼便怀着鬼胎,生下一个小鬼来,名唤活死人。   活鬼是个财主,有些张扬,便在这三家村势利场上起座鬼庙演场鬼戏来还愿。但是戏场上鬼流氓打架出了鬼命,乱中取乱,起庙的活鬼反被告上官府。鬼衙门的土地饿杀鬼乃是个财色全收的贪官,可把这当做大生意。收了许多鬼钱才放了活鬼出来,这活鬼又气又恨竟然就一命呜呼做了鬼里鬼!   之后活寡妇再嫁,招了个小白脸刘打鬼做上门,刘打鬼吃喝嫖赌把老活鬼的家产折腾了个干净,活寡妇也气死啦。剩下一个小鬼头活死人成长的道路上磕磕碰碰,起初被娘舅形容鬼领回去养着还行,但是以后舅舅跑到外地去做总兵,活死人遭到舅母醋八姐的虐待,于是离家出走,路上遇到一个鬼道士帮忙,也顺手救了一个女鬼臭花娘,便做了温柔乡臭家的准女婿。但是活死人是个有志向的少年鬼,决心响应鬼道士的指引去找鬼谷先生学艺,于是和臭花娘依依惜别,继续上路。   接下来事情就有点乱,阴阳界里鬼影瞳瞳打打杀杀。臭花娘逃亡路上女扮男妆,还被罗刹女捉了去。但是无巧不成书,从鬼谷学艺出社会的小青年活死人也被抓来,他俩联手作战把罗刹女结果了。但是兵荒马乱,往何处去呢?活死人说“目今各处只有黑甜乡里最为太平,不如同以那里去住几时,再作道理。”于是就下乡往黑甜乡一路行走。   战乱波及鬼门关,总兵形容鬼抵挡不住,于是扑通一声跳河自尽,做了个尽忠报国的落水鬼。活死人施展在鬼谷里学的一身功夫,三下五除二,把个举反的大头鬼灭了,叫他做个空心鬼,死在地下。枉死城中阎罗王论功行赏,活死人臭花娘夫妻双双把家还,后来养了两个鬼娃,叫做活龙、活现。活家有后啦。   故事讲完了。   “综观此书,无一句不是荒荒唐唐乱说鬼,却又无一句不是痛痛切切说人情事故。”(刘半农《重印〈何典〉序》)但是这本小书最有趣的地方在他几乎可做江浙方言俚语考查样本。鲁迅先生云“谈鬼物正像人间,用新典一如古典”。   手边这本《何典》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1981年第1版,我边读边惊叹1981年我国的出版尺度就已这样放宽了。因为书中真正是满目脏字油嘴滑舌,俚语村言全无避忌。开场两句便是“放屁放屁,真正岂在此理!”它在当时不登大雅之堂可想而知,难怪钱玄同四处访求不得。而他是“一到书摊子旁边,就要摊下铺盖来安身立命,生男育女,生子抱孙”的“疑古老爹”。   再细看一下,这本小册子原来收在《中国小说史料丛书》中,这个道理还说得过去。不过我想出版社的宽容多半也要归功于鲁迅先生的推荐吧。   其实撇开别的不说,这本小书消磨的一下午还是很愉快的。比如读到轻骨头鬼的武器是“两面三刀”;而大头鬼打到城头见“有个铁将军把门”;活死人去买马,见门槛底下“露出马脚来”——后来才知是驴子。这些信手掂来的搭凑书中遍地都是。“便是信口开河的地方,也常能令人仿佛有会于心,禁不住不很为难的苦笑”(鲁迅《题记》)。   此外此书吸引我的,是他有一个很拽的精神,便如刘半农说的:把世间一切事事物物,全都看得米小米小,凭你是天皇老子乌龟虱,作者只一例的看做了什么都不值的鬼东西。   真痛快! ——————————————————————————————   既然从世相的种子出,开的也一定是世相的花。(鲁迅)

苏浙沪的俚语

当时风气可真开放,不少亵语如今都是相恶之人互秽时才说的出口的。 书中的坊间话,现在30岁往下的已经被普通话“漂白”得差不多了,但我父母这一代的家常话中也还时常夹带着,所以看到清末有人说“贼忑嬉嬉”,觉得语言真像magician手中的魔棒,轻轻一挥,距离感就变得不真实了。btw,老毛当年是如何看懂本地方小说的?念不了里边的词,隔靴搔痒,趣谐少了很多的。

此出何典?

MSN推出博客,Google推出即时通讯,WEB2.0大肆横行,少年维特的烦恼突然变成了少年“维客”的烦恼,雅虎和阿里巴巴到底是谁并购谁,大气晚成的傅彪英年早逝,客机失事,煤矿透水,飓风肆虐,巴以和平迈出一小步,石油狂涨,台湾滚石倒闭,薯片致癌,不是我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快。这个下午,我决定远离互联网远离新闻远离现实远离嘈杂,去图书馆把头埋进故纸堆,果然找到一本有趣之极的书。我们的祖宗--尤其是被捧为国学大师的祖宗--在做文章的时候,总喜欢引经据典,以示博学严谨,否则正当唾沫横飞胡说八道之际,突然被人当头一棒,“此出何典?”,便是猛挠后勺涨红了脸也答不上来,刚才一番大论全成了鬼话,岂不尴尬?现在,我推荐一本书,若再有人趁你信口雌黄之时问此出何典?你便答,此出“何典”。包管不会有错,因为“何典”里全无人话,鬼话连篇。那么,“何典”究竟是一本什么书呢?来龙去脉要从上个世纪初说起,国民党元老级人物吴稚晖曾对圈子里朋友说,一日见“岂有此理”书中有首如梦令,上写道:放屁放屁,真是岂有此理!,令他大笑不已。之后他们翻遍吴老说的这本“岂有此理”,从头到尾任何一个版本也无这句奇语,颇感意外,原来受人尊敬的吴老居然也会胡说八道,大伙儿一笑而过。到了一九二六年前后,刘半农偶然在旧书市场淘得“何典”旧版本,可惜当时刘并不在意,买回家一搁就是好几个月,直到某天一个小朋友在刘家中翻得此书,一边看一边笑,刘大感意外,凑近一看,白纸黑字一首如梦令“放屁放屁真是岂有此理”,此时才猛然醒悟,吴老不曾欺我也!吴老只是当时记错了书名而已。于是如获至宝,刘在仔细校订标点之后,交之上海北新书局付印,一九三三年出版,一时洛阳纸贵。而鲁迅,当时受刘之托,写了序言,此序言在鲁迅全集中有收录,不再饶舌。通过原书后的一篇跋,才使何典作者张南庄(其实南庄是号,而不是名,其名至今未能考出)浮出水面,他原是个清代乾嘉时期的落魄才子,郁郁寡欢之时便写下这满篇鬼话和吴方言的小说,假托鬼界抒发郁闷之情,共分十章,里面涉及到大小鬼怪多达五十个,因为是鬼话,才用“何典”为题。初版之时,刘半农把其中一些亵语用空格代替(令我想起了名噪一时的“废都”),此举遭到各界批评,甚至鲁迅在序言中也委婉提到“空格令人气闷”“士大夫气似乎还太多”,之后的再版,刘终于去掉空格,大大方方的以本来面目交付。仔细阅读后发现,虽器官名词之类的亵语不少,却一点也不色情,所谓的亵语也不过是百姓生活中习以为常的口语而已。除却借鬼喻今之外,“何典”的价值还在于对松江一带吴方言的参考,当然这和学术有关,于我无益,我只关心此书的趣味。或许在某些人眼里,此书庸俗低下万不能登雅堂,可我亦自认庸俗低下,“何典”正合口味,欣欣然阅读一下午,不亦快哉!万一有高雅人士看到我的推荐,掩鼻避之,还请海涵,权当我在“放屁放屁,真是岂有此理!”“何典”(鲁迅题记,成江点注,唐西林彩绘),2000年12月学林出版社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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