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德者·窄门》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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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1-5
ISBN:9787532753406
作者:[法] 纪德
页数:276页

窄门

戏言:1,谁要是和这位道德丰富的姑娘谈恋爱,谁上辈子可能真是缺了大德了。2,爱情终归是朴素的人类情感,你可以崇高的对待,但若是你非得把它神华然后崇拜,那你就活该吮吸它被风干后的苦果。3,信仰者,尤其是文艺复兴之前的信仰者,心理固然能够平静,可终归是思维与人性受钳制的犯人。所以当现在人们又过分夸大信仰的力量,我们还是要先设一个限的。

关于窄门

看完窄门,我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了一个黑暗狭小的房间里边,这个房间位于一个巨大的城堡一样的房子之中,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但是门外面依旧是狭窄的路,狭窄的房间,就像是无尽的样子,这样的话出去又有什么意义。阿莉莎同样把自己关在这样的一个房间内,一个没有上锁的房间。她由着她自己的思想,信仰,精神将自己困住,折磨着自己,折磨着杰罗姆。“除非是上帝,任何东西都无法使我的期望得到满足。”帕斯卡尔如泣如诉的话语,在病重的她听到的时候,竟是又一场自责的开端。向着上帝而去,是她一生的信仰,而且,除了上帝,她觉得自己应该不期望其他任何东西,然而,阿莉莎对杰罗姆的爱情又使得她一心一意的渴求着杰罗姆。可是,她不愿意承认。她觉得爱情最好的样子应该是自己不能意识到爱情的发生,爱人也不知道自己爱着他,但是爱情就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在那里,她和爱人也在享受着相爱的欢愉。她渴望着爱情,但是她脑中根深蒂固的福音书在诉说着宽敞大道的罪恶。相爱的人儿通过婚姻结合在一起难道不就正是那“宽敞的门和宽广的路”么。最初的阿莉莎还是在享受着和杰罗姆的爱情,在发现朱丽叶也爱着杰罗姆之前。但是,是否在那个时候,阿莉莎就有了那个想要当小阿莉莎的教母的愿望呢?朱丽叶也曾是阿莉莎的挚友,从她愿意让朱丽叶在她和杰罗姆之间传话就可以看出来。朱丽叶也同样是一位优秀的女士,喜欢诗歌,音乐和书。朱丽叶一直在两人的身边,阿莉莎也喜欢朱丽叶吧,才会在朱丽叶放弃了音乐与诗歌之后感到痛苦。当初也跟自己一样的人,在选择了宽广的路之后变成了另一个样子。朱丽叶变得幸福了,但是完全不是自己所希望的那样,不是自己心目中幸福的样子。这种痛苦,并不仅仅在于自己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同时也在于,朱丽叶将绝望的爱情从自己心中抛弃了,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了另外一种幸福。朱丽叶的变化,在阿莉莎的心中,恐怕让她更加的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了吧。从开始,杰罗姆虽然表现得像一个虔诚的教徒,但是他并没有像阿莉莎一样,把上帝作为自己的唯一。两个人的爱情观,从一开始就不一样。杰罗姆像所有的在爱情中的人一样,被恋人的言语所困住,无比的崇拜者盲目的相信着爱人所说的一切。阿莉莎在他的心中过于美好,以至于他都无法发现阿莉莎的过错,从而让这过错酿成了苦果。

关于个人主义

看完《背德者》,《窄门》还没看,但有些感想不吐不快。在读《背德者》的有些时候我仿佛回到了读《马丁伊登》的时候,纪德说写这本书有评判个人主义的意图 ,不巧杰克伦敦自己也这么说,两本书的主人公在一定程度上是相似的,请忽略同性恋这个因素,在米歇尔恢复了健康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对生命本身的热爱,对自然生活的推崇,可是他发现所有的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活,“大家都谈论生活中的事件,但绝口不提那些事件的原因......他们生活,徒有生活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在生活”,由此他想要真相,他不想要文化,礼仪,道德的束缚,梅纳尔克让他加速的承认了这一点,这个“总把不再存在和从未有过两种情况混为一谈”的人居高临下似又有一丝酸味的要米歇尔抓住他那“平静的幸福”,回忆总是让人苦恼,所以梅纳尔克与过去断绝联系并且独身一人,他想要的是真正的生活,他心目中真正的生活,米歇尔可不能这么干,他可是有家室的人,可他对着接受不了自己崭新思想的妻子感到气恼,束缚,愧疚,怜悯,这使他成为不了梅纳尔克,思想的转变和现实的矛盾便奠定了他之后的格局,可是在玛丝琳死后他还是没能从沉沦中走出,照理说来他已完全自由,且不表他因为自私加速了玛丝琳的死亡,只要想想马丁最后的结局便可以知道 ,马丁之前对资产阶级的生活有过幻想,当这幻想破灭后他却无法再继续做尼采所说的“太阳”,生活中不再有值得自己追求的了,不,不是爱情,不,也不是事业,在人生大获成功之时选择了自杀,用加缪的话来说“自杀,便是承认自己被生活超越或是根本不理解生活”,似乎个人主义的最后总会陷入这样的困境,没有依托,通过自己来救赎自己,对于这个问题米歇尔找不到答案,我也找不到,让我这个个人主义者苍白的为自己辩解吧,我总以为,人要自救之后才能救他人,也就是说在自身得救之前我还会继续沿着个人主义这条路走下去,别给我谈社会,我烦着呢。

关于背德者

看完序言之后,我得到的结论是,米歇尔应该是个放纵后幡然醒悟的人吧。然而,看完整本书,我却迷惑了。背德者米歇尔,在看完他的故事之后,我完全不想去谴责他。不认为他是一个犯下多大的罪而承担起了“背德者”这个名号的人。他在生病之后看见了健康的人的好处,觉得他们充满了生机与美,田野,劳作的人,他重又开始热爱生活了。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勇敢积极的同自己的疾病斗争,并且致力于将自己的身体变得更有健康之美。那个时候他什么都没想,仅仅是被自己内心的向往所牵引。并且在这个过程之中发现了隐藏在被教育文明宗教所埋没的原本的人,这本该是一曲生命的赞歌。完全的摆脱了病症的米歇尔回到了世俗之中,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崭新的人了,而这样崭新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样子的,是不可预测且必须被自己所了解的。他去到社会之中,却愈发的厌恶这个相似的世界,找到了同样的人,也更加的迷惑自身。然而,妻子也病了,居然是跟自己同样的病。他带着她出去走,四处旅行,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甚至最后带着病重的妻子来到了自己开始变化的地方。他在内心里边是在期待着妻子能够像自己一样变化,靠自己救活自己吧。米歇尔对待自己的妻子是有感情的。有过最好的一晚,最初的他对着妻子从掩饰自己的变化,但是其后也会向其诉说着自己的思想。然而,妻子无疑嫁给的人和爱着的人都是变化之前的那个米歇尔,在精神上趋同的人也是之前那个米歇尔,即使之前的那个米歇尔从未好好的用探求的目光看过妻子。然而,他们也互不了解,渴求安定的马丝琳在最后病重的时候还被米歇尔带着四处奔波,探求自我。从寻找念珠到最后不断丢掉念珠,可怜的马丝琳终于绝望了吗?一个迷茫而喜欢独处的丈夫,一个坚韧而惯于隐忍的妻子。一个不安分,一个渴求安定。一个坚信自我,一个坚持信仰。两个人经历同样的疾病,一个得到新生,一个得到死亡。而这个的死亡,也让那个得到新生而四处探求的人的探求最后终于停止了。最后,对于这本书的序言,表示一下对柳先生关于同性恋的表述的愤慨之情。

窄门之爱和背德之爱

窄门的高潮、揭秘的篇章是最后一章阿莉莎的日记。残缺不全的日记解释了填补了之前叙述者杰罗姆困惑不已、阿莉莎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和说话。从整体结构而言,窄门是古典的,不管是叙述者不断强调的故事真实性,还是从铺陈到高潮的循序渐进。阿莉莎的日记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揭露了她的爱情观。一些读者觉得阿莉莎做作虚伪,另一些觉得她作践自己自讨苦吃。下如此判断是武断的。更有甚者以为这是对宗教的批判。我不确定这是否纪德的原意。至少,这类解读并没有稳固的基础。窄门是爱情和上帝的对决。读者可以毫无异议的达成共识,杰罗姆和阿莉莎是彼此相爱的。阿莉莎的形象从开始的令人着迷到后来的令人迷惑,源自她独特的爱情观。相比妹妹朱丽叶的活泼急躁,阿莉莎总是显得娴静优雅,这和她虔诚的信仰息息相关。杰罗姆为了得美人芳心,也变得越来越虔诚,可以说是以接近上帝来接近阿莉莎。阿莉莎意识到这点,并且希望杰罗姆能够更接近上帝。然而,入天堂的路很窄,根本容不下两个人并肩同行。阿莉莎深爱着杰罗姆,但是她的爱并不能以更亲密的肉体接触或婚姻这种社会体制来衡量。阿莉莎的爱和美德紧密联系,而美德的唯一判准来自上帝。杰罗姆和许多平凡人一样,以为爱情的升华就是两人生命的结合,一起共同生活组织家庭。在阿莉莎眼中,这是与爱情与上帝背道而驰的。她要杰罗姆不再爱她,是要杰罗姆断此欲念,因为让杰罗姆继续爱她就是让他违背上帝。只有让杰罗姆不再爱她,才能成全她对杰罗姆的爱,也能成全杰罗姆对上帝的爱。如果真正的爱情只能在对上帝的爱之中方能显现,那么拒绝杰罗姆的爱是让他们实现爱情的唯一手段。或许可以由此推断,阿莉莎是宗教的狂热分子;阿莉莎和杰罗姆的爱情折损是对基督教的批判。但是,别忘了,阿莉莎在日记和信中解释了不能和杰罗姆相爱的理由,同时也期盼杰罗姆能够找到另一半结婚生子。这一段表面矛盾的部分表明就算杰罗姆另结新欢也不会损害他们崇高的爱情。阿莉莎深信,他们的爱情在另一个世界将会修成正果。阿莉莎与众不同的爱情观难免令人侧目,却不足以构成所谓的对基督教的批判。从窄门看米歇尔,就知道他何以是背德者。只有厕身上帝才能完善美德。米歇尔从恶疾缠身到逐渐痊愈,不仅是身体越来越能感知外在世界,精神上也越来越世俗,慢慢会欣赏妻子以外其他人的美。米歇尔痊愈后对玛丝琳疼爱有加,也开始尝试频繁的房事以补偿过去的冷落。然而米歇尔的兴趣不限于妻子,也在其他的少男童男身上。抛开一般的性取向的道德争议,米歇尔的背德之处其实在于更健康的身体,以及由此触发的更敏锐的感官接触。这也是论者称道的肉体之解放打开了精神之枷锁。相比窄门追本溯源逆流而上不断探查阿莉莎神秘的孤绝的上帝之爱,背德者抽丝剥茧顺流而下层层揭开米歇尔同样神秘却更为广泛的世俗之爱。纪德在世人面前展示的窄门之爱和背德之爱,在愈加世俗的今天依然不失争议的价值。

要么蒸发,要么沉沦

欲望是每个生物都具有的本能,人类当然也不例外,甚至更要多于其他生物。人类的种种发明创造就是“满足当前欲望—产生新的欲望—再满足新的欲望”这样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道德能让人抵抗个人的原始欲望,走向整体的秩序化。人类社会由原始的粗放走向现代化的精细,除了科学技术的发展,主要依靠的就是道德的内在软性约束和法律的外在硬性约束。道德带给社会秩序,在秩序中人们的分工越来越明晰,个人的欲望逐渐被集体的需求所替代。可以说,欲望就是创造世界的原始动力,道德就是统治世界的基本工具。这两天一直在看纪德的书,篇幅都不长,仅万余字却处处令人触目惊心。虽说纪德的“道德三部曲”中还有一篇《田园交响曲》,但是出版社大多是把《背德者》和《窄门》放在了一书中。不得不说,只有把这两篇文章放在一起,才能强烈地体会到找到道德和自然的平衡点,是一个多么令人小心翼翼又为之困惑终生的难题。《背德者》中的米歇尔是欲望的化身。米歇尔发现了“真正的人”——“那是《福音》弃绝的那个人,也正是我周围的一切:书籍、导师、父母、乃至我本人起初力图取消的人。”米歇尔的母亲是一个虔诚的清教徒,他的父亲是生活简朴工作勤奋的学者,在父母的影响下他直到二十五岁都“几乎只跟废墟和书籍打交道,根本不了解生活”。在一场大病之时,他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我要学会使用敌意去对付任何事情;我必须同一切搏斗;我只有自己救自己”。在他身体逐渐康复的过程中,米歇尔也慢慢剥落了覆盖在身上的厚厚脂粉,露遮在里面出里面的真正的人。弃绝了一切人为规定的道德,厌恶非自然的先进文明,从而转向对自然粗野的狂热崇拜。不再对过去枯燥无味的历史学术感兴趣,而更加钟情于哥特人古朴的伦理之类原始粗野的文化;他好奇一切关于底层人的日常生活和心理活动,纵容他的仆人去干违背道德的事情;甚至抛弃了那个为了成全父亲遗愿而举办的婚姻,尊重自己原始的欲望去和同性的情人欢好。米歇尔自然的人性在疾病的折磨中觉醒,他却最终又沉沦于官能的人性。这个背德者几乎背叛了一切合乎道德审美和伦常,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本是一个被禁锢的灵魂渴望挣脱繁重的束缚回归自然,然最终自然成为了纯粹的野性,他在田野里迷失了自己,不知归路。他与顽疾搏斗,胜利了;他同道德抗争,却以失败告终。失去妻子散尽家财的米歇尔,纵使近自然的破落生活可以令他纵情追逐本能,事实上他却不得不向最好的朋友们求助:代他向市长谋求一份工作。极端的自然是人的毁灭,米歇尔最终也只能等待道德的救赎,弥补他缺失的属于整个社会的那一部分,让他得以继续生存。《窄门》中的阿丽莎是道德的化身。杰罗姆和阿丽莎这一对恋人,笃信上帝,把道德的完善视作爱对方唯一途径。因为这种纯洁的道德的约束,杰罗姆始终没能向阿丽莎表白,时时克制着自己与阿丽莎亲热的欲望,而阿丽莎为了保持对主的忠诚和爱情的纯净,也一直在逃避杰罗姆的追求。“主,您指给我们的是一条非常狭窄的道路,——窄到两个人无法并肩前进。”宗教让她坚信通往天堂的窄门只能容一人侧身而过,自己则是杰罗姆通往天堂达到至善至美境界的唯一障碍。为了投入上帝的怀抱,为了和杰罗姆纯净的相恋,她选择放弃尘世的幸福,以“道德”作为门票,在天堂与恋人相聚。阿丽莎逐渐被道德束缚致死,最初的起始点是因为母亲出轨。母亲的这种“非道德”行为让她一次次衡量自身的行为到底是否符合道德的准则。热恋中的两人在不得不分别时信中的缠绵和真正见到后的冷场尴尬,更让她看清了现实中自己膨胀的欲望和心中高尚道德的强烈反差:“一到了他的身边,便会觉得自己的美德靠不住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种美好的爱恋只能停留在两人用无止尽的接近过程中。阿丽莎痛恨自己因为爱而产生对杰罗姆无限的占有欲,以及相见后渴望情欲的心。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不仅使自己充满罪恶,更是破坏了杰罗姆对他纯洁的感情和高尚的道德。为了成全杰罗姆走向天堂,阿丽莎不得不把这颗深爱着杰罗姆的心献给上帝。她脱去了美丽的衣着,卸掉了精致的妆容,收起了和杰罗姆一同收集的莎士比亚和拉辛的书;给自己换了一种平直的发型,穿上邋遢粗糙的衣服,书架上摆满了宗教的庸俗读物。她毅然放弃了杰罗姆的爱情去追随上帝的美德,拒绝一切人间的乐趣,转身投向天堂的快乐。“你们努力从窄门进来吧。”《圣经》中说:“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很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阿丽莎相思成疾抑郁而死,杰罗姆因为愧疚终身未娶。在道德的重压下是狂潮涌动欲望,两人为了在上帝身边永生,过分强调人高尚的神性的一面而舍弃原始的欲望的一面,属于神的无法得到,而属于人的又已然消失,最终双双走向了灭亡。欲望和道德只有在人微妙地找到一个平衡点才时能留存于世,否则要么蒸发,要么沉沦。道德的阿丽莎蒸发在了通往天堂的路上,欲望的米歇尔沉沦在野性粗俗的泥沼中。同样都是对更美好人生的追求,却因为这种过分的追求而越过的美好的顶点,反而走向了人生的底谷。我们一生都在努力寻找这个平衡的地方,让自己快乐而又高尚的活下去。但事实上我们往往总是会向某一边倾斜,来来去去在中点徘徊,直到死亡。到底是人性还是反人性,是欲望还是道德,是生存还是灭亡:that is the question.

我醉于渴,如同别人醉于酒 ——《背德者》读后感

一开始她知道他咯血后,一下子昏了过去,醒来后无微不至地照顾他,鼓励他,为他祈祷。她悉心呵护他,做了一个妻子所能做的一切,并因为他的结核病让自己落下了病因。这个美丽优雅的可怜女人,她一直以来都被教育如何谈吐文雅、举止端庄,为将来可以嫁入一个好人家。然而她从未想过自立,结婚后丈夫便是她赖以生存的一切。流产与肺结核发病后,孱弱的身体摧残了她的心智,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丈夫把自己推下深渊。(虽然不甚相似,我还是想到了六宫公主,这个家道中落后只顾弹琴哀叹的女子。)而他呢,在她的帮助下从获新生,他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了她,然而自己内心深处的觉醒却从未想过要告诉她。他努力让自己陪着她只是为了隐藏,但是他根本隐藏不了自己的内心,更隐藏不来他对她的漠不关心。在她的结核病刚有好转的时候,他再也不能忍受这个对她养病最好的地方。“我对她说,高山空气的滋补作用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发挥出来,现在最好下山去意大利,那里春光融融,有助于她的痊愈。我没有用多少唇舌就说服了她,我本人更不在话下,因为我对这些高山实在厌倦了。”然而意大利有的不是春光融融,凄风苦雨的天气很不利于她养病,舟车劳顿更使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但是他渴于漫游,每到一处地方,便用不菲的开销平衡内心仅存的一点羞愧,并营造一种将要久留的假象,却总有理由再次匆匆前行。他在她清醒时守在她身边,等她昏睡了便偷偷溜出去,去找那些“穷苦的男人”寻欢作乐。她的身体愈差,便愈是要昏睡休息,而他也便愈自由。他一步一步毫无停滞地把她送进了坟墓。他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只是感到厌恶,即便她生命垂危,他也只需片刻就可以告诉自己那多余的惊慌是多么荒唐,然后就可以放下心来出去。他走进夜色,走进那个莫克蒂尔与他的情妇的怀里。返回旅馆,他发现妻子“半坐在床上,一只瘦骨伶仃的胳膊紧紧抓住床头栏杆,支撑着半起的身子;她的床单、双手、衬衣上全是血,面颊也弄脏了;眼睛圆睁,大得可怕;她的无声比任何垂死的呼叫更令我恐惧。我在她汗津津的脸上找一点地方,硬着头皮吻了一下;她的汗味一直留在我的嘴唇上。我用凉水毛巾给她擦了额头和面颊。床头下有个硬东西硌着我的脚,我弯腰拾起,正是巴黎时她要我递给她的小念珠,刚才从她的手里滚落了;我放到她张开的手里,可是她的手一低,又让念珠滚落了。我不知如何是好,想去找人来抢救……她的手却拼命的揪住我不放。哦!难道她以为我要离开她吗?她对我说:‘噢!你总可以再等一等。’她见我要开口,立即又补充一句:‘什么也不要对我讲,一切都好。’”噢!你总可以再等一等。噢!你总可以再等一等。噢!你总可以再等一等。这真是我读过的最凄婉的一句话了! 而翻过了这最后一页,就是《窄门》 。

反人性的一而为二

早上接到通知说这本书已经过期,才发现一直想和推荐这书的朋友讲的读后感终于还是没有后文,就随意写一点在这里好了。在借阅的时候,发现很多出版社都会把背德者和窄门放在一起成书,前言也往往是写,这两本书分别代表了人性的两个面:极道德的和极不道德的。但是我自己读来,反而觉得这两本书都指向同一个观点,概括来说就是一个词:反人性。(一)《背德者》人性是什么呢?简单来说,我觉得姑且可以认为它是一种个人的道德吧。人性是复杂的东西,作为人很难去定义人性的定义是什么,范畴在哪里;但是一个正常的人却能比较容易地感觉到什么行为是人性的什么行为是非人性的;这种感觉对我们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背德者》则描述了失去这种感觉的情况。对于偷走小剪刀行为的特殊兴趣、对于规矩经营的厌恶、对于病重妻子的不恤,作者的描写冷静而自然,仿佛本就应该如此一般。以我们自己的视角,固然觉得这样不对,但如果我们不以人性应该怎么样来思考,那么主人公的做法是否是有问题的呢?于这种情况,我相信纪德自己给出的这样一种可能的情况,未必是放诸四海皆准的,但也确实是一个无可辩驳的场景。在这些所谓的背德行为之中,在开始时主人公都是无意间发现了这些他人或者自己的背德行为,而因为并没有想去对这些行为进行抑制,于是很自然地,这些行为在主人公的默许和纵容之下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在我们小的时候,很多行为都会被纠正,无论是因为通过自己的观察或者是因为他人的批评等,因为这些而使我们对一些自己的行为有了非常自然和深刻的判断,这种判断在未来的人生中会以笼统而顽固的方式保有一生,而这些公理性质的判断也成为思考和推理的根据。我们往往会小觑人类这一种族的共性,在不同的国家地区中,一个正常长大的人类,这类基本的判断也是大同小异,基本上很少会有以恶为善以恨为爱的个例——当然,其中有社会的因素,但在个人判断的方面,可能还是上述的形成方式更加普遍。(二)《窄门》道德和爱情,都是难以用理性去理解的;唯其难以理解,所以近于宗教。宗教的表象是神佛圣迹,但于芸芸众生来说,宗教更是一种约束和寄托。同理,道德和爱情也是约束和寄托,最好的爱情是充满温情、忠贞、信任、包容等美德的事物,两者看上去难以分割。但是这篇小说却将爱情和道德对立起来。为了道德的圆满,而拒绝爱情的幸福,这种心情近于苦行和朝圣,也是这一出悲剧的起源。而这种对立,我能隐约感受和理解,但是想不通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奇妙的感觉,于宗教立论,或许可以认为人有原罪;于逻辑来想,或许爱情会让人冲昏头脑做出不德之事。但这些解释都是似是而非的——我们见到无数高尚的爱情。福音中说,你们要通过这窄门。但真正会去努力通过的那些人,不是圣徒的话,可能就是抖M了吧。或许通过这窄门之后,改变的不是目的地,而是自己;步履蹒跚地走过窄门的美好,大概也只有很少人的才能体会得到。但这终究并不是太人性的行为,人可以选择高尚的爱情来避免种种不道德;人的美德不一定建立在对自己无意义的减损之上。这些自然而然的想法当然也是建立在我们自己的普遍判断之下,而那些抱有窄门之心的人,他们的判断则也指引他们走入窄门;他们有另一种和一般人性不太一样的准则,过分道德也会丧失人性。(三)随意的杂谈小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不是我,我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是不是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有自己的景色,是不是每个人看这个世界的面目都会是不同的?想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些问题。这也是蓝星人研究的难处——人难以知道他人。就算是通过语言、文字、绘画等方式进行表达,这种表达也是失真严重难以画骨的。对于精确知识可能还算容易互通,关于思想、道德等方面的了解基本上就是雾里看花了,只好通过他人对事情的看法来揣测他的精神世界。但用大脑研究大脑,这个课题或许本身就是一个不能自洽的无解命题,我们以人性来揣测非人性,也是一种无奈的窥豹之举。我总是觉得,只有那些深具道德的人,才能洞察到非道德;因为他们会了解到道德的方方面面的细节,知道在什么地方人会容易缺失道德。人性想来也是类似,只有那些自我意识到人性存在,强烈地感受到人性的模样的人,才能深刻描写出人性的光怪陆离。我想,纪德在这个方面是非常领先的,无论于道德、于爱情、于同性恋等问题,他都会从反人性的角度去探求一种解释,这是一条很有意思的道路。

背德者

这本小说在1902年写成,而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纪德本人在北非度蜜月时意识到自己的同性恋倾向。故纪德对米歇尔的态度是复杂的,他在序言部分强调这部小说既非控诉也非道歉,而是对文化趋向的分析。他说,米歇尔的故事并不特殊,它只是一个例子,用来诠释人们普遍关注的事物。作为文化趋向分析,纪德近乎先知地预言了二十世纪的道德革命和性革命。米歇尔崇拜健康的身体,同时也和尼采一样蔑视弱小者。再次回到北非时,他对曾经迷恋过的小男孩们大失所望,他们长大后失去了儿童时的纯真,却成了习俗下的顺民。他想:“荣耀体面的工作把人们变得多么愚蠢!”这多少让我想起了闰土长大后与迅哥儿见面时的尴尬。这话也像维特根斯坦从军队回国后对常规的蔑视。他们都认为大多数人在道德上都患有陌生环境恐惧症,不论他们嘴上说自己多么渴望自由,其实内心恐惧挣脱控制和束缚。米歇尔的经历在某些方面与维特根斯坦如此相似,他们都在接近死亡后获得某种意义上灵魂的新生,回到原本熟悉的环境后,开始了决绝甚至冷酷的自我改变。就在米歇尔和另一个男人过夜的当晚,(他回国后已经公然表现自己的同性恋倾向),玛斯琳流产了。从那以后,她身体每况愈下。小说的结尾,临死的玛斯琳扔掉米歇尔塞她手里的念珠,似乎暗示她像他一样,最终改变了信仰。纪德在序言中就暗示,我们在小说结尾时对米歇尔可能反感和厌恶。小说以米歇尔作为叙述者和观察者,故在他意识到生活其实是一种感官享受时,小说的文字也极力描绘各种美景。非洲的阳光,像发光的流体;拉维罗的宁檬果园;诺曼底的苹果园……我们自然而然的跟随米歇尔一同沉浸于炽烈奔放的生活中,扯脱庸常生活的无聊和单调。这种描述的成功之处在于文字将思想和感情完美的结合,而我们则无法确定究竟该倾向于自己复杂本性中的哪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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