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章节试读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49页 - 苏格兰

最后一点是鲍莫尔酒厂的吉姆·马丘恩先生道出的艾莱哲学（神谕）：
“人们从各个角度详细分析了艾莱威士忌的特殊味道：大麦品质如何，水味如何，泥炭味如何……是的，这座岛上是出产优质大麦，水也极好，泥炭厚润清香。全然不错。但这些不足以说明岛上威士忌的味道，解释不了它的魅力。最关键的是，村上先生，最后来的是人。是居住在这里生活在这里的我们酿造了这种威士忌，是人们的个性和生活样式造就了它的味道，这是再重要不过的。所以，回日本你一定要这样介绍——是我们在这座小岛上酿造了香醇可口的威士忌！”
于是，我照写下来，一如忠实的女巫。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12页 - 苏格兰

他们独自赶来，租一间别墅，不受任何人打扰地静静看书，把气味好闻的泥炭放进火炉，用低音量听威瓦尔第的磁带，在茶几上放一瓶高档威士忌和一个玻璃杯，拔掉电话线。眼镜追逐文字追得累了，便合起书放在膝头，扬起脸，侧耳倾听涛声雨声风声。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67页 - 爱尔兰

以我个人的——终究是我个人的——口味来说，适合饭前喝的爱尔兰威士忌一般有：
杰姆逊
特拉莫尔露
布希密尔
适合饭后喝的大致有：
珀迪
帕沃
麦芽布希密尔
总而言之，前者属于“激爽”系列，后者为“圆润”系列。当然如果整个儿颠倒过来，饭前喝“圆润”饭后来“激爽”，也不会有谁挑刺儿。没有什么特殊规定，一切纯属个人喜好。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75页 - 爱尔兰

酒馆是很有深度的地方，可以说如《尤利西斯》一般深。富于比喻性、寓言性、片段性、综合性、悖论性、呼应性、相互参照性、凯尔特性、通用性。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48页

“……多数人以为年头越多越好喝，但并非那样。既有岁月使之得到的，又有岁月使之失却的。蒸发有其增加的东西，也有减少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个性差异而已。”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32页 - 苏格兰

“我所以喜欢造威士忌，是因为这活计很浪漫。”吉姆说，“等我现在酿造的威士忌拿到世上的时候，有可能我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但那东西是我酿造的，你不认为这很妙？”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87页

一会儿像英格丽褒曼的微笑一般悄然变得柔润生辉，一会儿像莫林奥赫拉的嘴唇一般紧紧抿起，一会儿像劳伦贝考尔的眸子一般浮起无可捉摸的冷静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41页 - 苏格兰

“葬礼上我们也喝威士忌。”当地人说，“墓地的埋葬完毕后，就有酒杯发到大家手里，满满地斟上本地威士忌。人们一饮而尽。从墓地回家的路上很冷，需要用酒温暖身体。喝罢，大家把酒杯用力摔在石头上，威士忌酒瓶也打碎了，什么也不留下。这是规矩。”
婴儿降生时，人们斟满威士忌举杯庆祝；人死时，大家默默把威士忌杯喝空：这就是艾莱岛。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34页 - 苏格兰

喝第一口时，你很可能觉得奇怪：这到底是什么呀？但第二口时你大概就会这样想：唔，有点怪，但不坏么！果真如此，我可以以相当大的概率断言——第三口时你肯定会成为艾莱纯麦芽威士忌迷。我所经过的正是这一程序。
“海滩味”绝非无稽之谈。艾莱岛风大，宿命般地刮个不止，浓浓的、夹带着海藻味的强烈海风差不多给岛上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深刻的烙印，人们称之为“海藻香”。去艾莱岛住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那种气味是怎么一个东西，而知道了那种气味，你就能——作为实际感受——理解艾莱威士忌何以有那么一种味道。
海风深深沁入泥炭，钻入地下的水（这里经常下雨，水量充沛）染上了泥炭特有的气息。绿色的牧草也日夜吸入海风，而牛羊吃牧草长大，肉也因而带有了大自然丰富的咸味——当地人这样强调。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 -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

不过，还真有不少人特意在此恶劣季节跑来这偏僻的海岛。他们独自赶来，租一间别墅，不受任何人打扰的静静看书，把气味好闻的泥炭（peat）放进火炉，用低音量听维瓦尔第的磁带，在茶几上放一瓶高档威士忌和一个玻璃杯，拔掉电话线。眼睛追逐文字追的累了，便合起书放在膝头，仰起脸，侧耳倾听涛声雨声风声。
“海滩味”绝非无稽之谈。艾莱岛风大，宿命般的刮个不止，浓浓的，夹带着海藻味的强烈海风差不多给岛上所有的东西都带来了深刻的烙印，人们称之为“海岛香”。去艾莱岛住上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那种气味是什么一个东西，而知道了那种气味，你就能——作为实际感受——理解艾莱威士忌何以有那么一种味道。
往牡蛎上浇纯麦威士忌更好吃。吉姆告诉我，这是艾莱岛独特的吃法。试一次你就忘不了。
“别用脑袋这个那个考虑那么多，也用不着看说明书，跟价格更没关系。多数人以为年头越多约好和，但并非那样。既有岁月使之得到的，又有岁月使之失却的。蒸发有其增加的东西，也有减少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个性差异而已。”
Laphroaig
约翰福德以爱尔兰为背景的电影《沉默的人》里有人劝巴里....喝威士忌：“要水？”“想喝水的时候我只喝水，想喝威士忌的时候我只喝威士忌。”他回答说。作为电影场面虽然生动有趣，但实际上那样的人莫如说是少数派，大部分人则加少量的水。“那样才能喝出威士忌味儿”。他们说。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38页 - 苏格兰

牡蛎的海藻味和艾莱威士忌那海雾般独特的氤氲感在口中浑然融为一体。不是哪一方靠近，也不是哪一方接受，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崔斯坦与易梭德一样。然后我把壳中剩的汁液和威士忌一起“咕嘟”咽下。如此俨然举行仪式一般重复了六次。真可谓人间天堂！
人生是如此简单，而又是这般辉煌。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苏格兰 - 苏格兰

这就对了。别用脑袋这个那个考虑那么多，也用不着看说明书。跟价钱更没关系，多数人以为年头越多越好喝，但并非那样。既有岁月使之得到的，又有岁月使之失却的。蒸发有其增加的东西，也有减少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个性差异而已。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30页 - 苏格兰

当然从理论上讲，由于木桶的选法、所用河水的品质、泥炭的用法用量以及仓库贮放倾斜度的不同，酒味特征都会有很大程度的变化，但我觉得，每一种酒实际上都已超越了这些具体因素，而具有各自的生态，各自的哲学。任何厂家都没有“适可而止”的马虎念头，都不甘于平庸，都在认真选择自己赖以立足的位置并固守不放。每个酒厂都有自己的处方，所谓处方也就是活命方式，它类似一种取舍的价值标准，若什么都不舍弃，便什么都不能获取。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83页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49页

所有工序结束之后，剩下的惟有等待。威士忌需要在橡木桶中由来自大西洋的新鲜冷风吹拂十年才能成熟，不妨称为兄长的十五年酿还要等五年，总之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5页 - 前言

书诚然不足为道，但您读后（哪怕您滴酒不沾）若能产生“啊，是啊，真想一个人跑去远处的什么地方，喝一口那里的美味威士忌”那样的心情，作为作者就喜出望外了。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当然就不必费此操办了。只要我默默递出酒杯、您接过静静送入喉咙即可，非常简单非常亲密非常准确。然而遗憾的是，我们居住在语言终究是语言、也只能是语言的世界里，我们只能将所有事物置换成另一种不带酒意的东西才能表达出来，我们只能生活在这一层局限性之中。不过也有例外——我们的语言有时会在稍纵即逝的幸福瞬间变成威士忌，而我们——至少我——总梦见那一瞬间：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45页 - 苏格兰

他说：“别说那么多，先喝酒。我们要做的，一喝便知。”
果然，拉佛洛伊格自有拉佛洛伊格莫属的味道。十年陈酿有十年陈酿的顽固味，十五年陈酿有十五年陈酿的顽固味，各有千秋，绝无曲意阿世之处。以文章来说，相当于海明威初期作品中那种入木三分的笔触，不华丽，不用艰深字眼，但准确刻画出了真相的一个侧面，不模仿任何人，可以清晰看出作者的面目。以音乐而言，就是加入乔尼·格里芬的塞隆纽斯·蒙克四重奏，而十五年陈酿或许更近乎加入约翰·科尔特兰的塞隆纽斯·蒙克四重奏，二者都精彩得难以割舍，只能以此时彼时的心情加以选择。
“很难说哪个好。哪个都好，哪个都可以明确品出味道的个性。”我坦率地说。
伊安这才露出微笑，点了下头：“这就对了。别用脑袋这个那个考虑那么多，也用不着看说明书，跟价格更没关系。多数人以为年头越多越好喝，但并非那样。既有岁月使之得到的，又有岁月使之失却的。蒸发有其增加的东西，也有减少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个性差异而已。※”
交谈到此结束。在某种意义上是哲学，在某种意义上是神谕。
※在拉佛洛伊格拿到的小册子上这样写道：“所有工序结束之后，剩下的唯有等待。威士忌需要在橡木桶中由来自大西洋的新鲜冷风吹拂十年才能成熟，不妨成为兄长的‘十五年酿’还要等五年，总之岁月漫长，然而值得等待。”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39页 - 苏格兰

岛虽丰饶美丽，但也有静静的悲哀如海藻味一般挥之不去，不论你喜欢不喜欢。世界上有多少岛屿，就有多少岛上悲哀，旅行当中每每为之感到不可思议。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1页

啊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3页

任何旅行都多多少少有一个类似主题的东西。去四国时每天拼死拼活吃乌冬面，在新*则大白天起就大喝特喝香醇爽口的清酒，去北海道的目的在于看数量尽可能多得羊群，横穿美国大陆是为了吃数不胜数的薄煎饼（我就是想狠狠吃一回那玩意儿），在托斯卡纳和那帕谷是往胃袋灌进量大得足以使人生观发生变化美味葡萄酒，而在德国和中国，不知何故竟转动物园转个没完。
此次苏格兰和爱尔兰之行的主题是威士忌。先去苏格兰的艾莱岛痛痛快快品味名闻遐迩的纯麦威士忌，再去爱尔兰走村串镇欣赏爱尔兰威士忌。很多人（当然都是爱喝酒的）都夸说这主意实在妙极。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1页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48页

多数人以为年头越多越好喝，但并非那样。既有岁月使之得到的，又有岁月使之失却的。蒸发有其增加的东西，也有减少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个性差异而已。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109页

海面上吹来的强风撩起一片绿草，奔上徐缓的山坡。火炉里，泥炭发出柔和的橘红色的光。家家户户色彩艳丽的房顶上分别蹲有一只白色的海鸥、酒通过同风光的结合，在我身上活生生地焕发出了其本来的香醇。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48页

既有岁月使之得到的，又有岁月使之失去的，蒸发有增加的东西，也有减少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个性差异而已。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16页 - 艾莱岛。纯麦芽威士忌圣地巡礼

Islay and whisky com almost as smoothly of the tongue as scotch and water.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48页 - 艾莱岛 纯麦芽威士忌圣地巡礼

多数人以为年头越多越好喝，但并非那样。既又岁月使之得到的，又有岁月使之失却的。蒸发有其增加的东西，也有减少的东西。终究不过是个性差异而已。

《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的笔记-第75页

开口讲话固然需要一点时间，但一旦开口，便以沉静温和的口吻讲得妙趣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