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籍制度》书评

户籍制度：正义社会不能承受之重

前阵子单位说要办理社会保险，因户口还在天津没有迁移过来，为此跑到派出所领了一张塑料片——暂住证。呵呵，拿到这玩意儿时，真的是令我哭笑不得而又无可奈何，真的没有想到，我在这个美丽的国家生活了近30年，到现在仅仅是她的暂住居民。广州与天津有什么不一样？我不明白，是不是广州属于另一个国度？当然，问题没有这么简单。户口管理从秦朝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存在，可以说，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社会制度。然而，这种制度从来就并非让人一辈子定死在某地，为了生存和发展，你一直就有迁徙的自由。历史的车轮碾过了自由的岁月，到了上世纪50年代，为了“社会的稳定”，个体的自由和发展被迫隐退，农村人成了真正的农村人，城里人成了真正的城里人。从此，这个可爱的国度就有了城乡差距的急速加剧，农村人成了这个现存社会结构中“最不利者”（罗尔斯用词）。然而，就是农村人，也是会听从内心的需求。歌德说过，世界上震撼我们心灵的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我们头顶的天空，另一个是我们真实的内心。城里的生活条件比农村好，城里的粮食配额依然比农村多，城里的教育条件和水平还是比农村强（这点也许是吸引农村人的一个最重要的部分）——城市和农村的各方面的势能相差如此之大，你让农村人如何保持内心的安宁？城里无可争议地占据了这个社会的绝大部分资源，农村人被挤压在社会的最角落，剩下的只是为这个社会生产粮食的权利——尽管他们人口在这个国度占绝大多数。2003年，当孙志刚的生命直接成为现行户籍制度的祭品时，人们似乎才如梦方醒，对公民自由迁徙流动权的限制，实际上早已不仅仅是对公民人身自由的一种妨害了。我们知道，程序正义往往比实质正义来得更为根本，然而，现行户籍制度在实际操作中，已经牵涉到了太多的实质利益，而不仅仅是一种社会程序了。在城市化发展的今天，户籍制度的“治理功能”越来越弱，相反，依附于这个制度上的权力却暴露出容易被滥用的危险。英国史学大师 Lord Acton曾经有过这样一句广为流传的名言：Power tends to corrupt, and absolute power corrupts absolutely. Great men are almost always bad men！我们当然可以将这个“men”理解成某种社会制度。当权力为利益所奴役，必将导致权力的滥用，而权力的滥用导致的必将是制度的失效。应该说我不是户籍制度本身的反对者，我认为人口需要管理，但是，仅限于人口的管理。我们现行的户籍制度其实早已不堪重负，它被过多地附加了一些的相关其实并不相干的制度，比如现在还在实行的跟迁移有关的粮油关系、有所淡化的就业安置、住房福利分配、以及关注度极高的医疗社会保障、退休养老制度等等。尽管国家对依附于户籍制度的教育制度有所关注，但远远不够，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大学，学生的户籍有时候往往决定其一生的发展，这种依附于户籍制度的教育制度可以说正在不断侵害公民的受教育权，从根本上违反了教育的本质。罗尔斯在《正义新论》（《作为公平的正义：正义新论》上海三联2002年版，题外：还记得许纪霖在他的《另一种启蒙》里说过，看书就看三联）中指出，一种正义的社会制度应当关注“最不利者”的生存状态。可是，我们对这个群体有过像样的关注吗？我们对达尔文的进化论学的太好了，以至于一定要将其社会化。于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信条，从孔德、斯宾塞、摩尔根、泰勒以及霍布豪斯等一直漂移到到现代中国，从严复到现在，成了整个社会的座右铭。“最不利者”你的竞争力差点，你受点委屈是必然的，也是应该的。然而，当一个群体处于一个整体性的“不利”中，这个“不利”还是个体自身的原因么？导致了整个群体不正常发展，而我们却依然要将关注点放在微观层面，这不是逃避又是什么？2008-12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e84f750100bo5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