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史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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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8-01-01
ISBN:9787208075368
作者:严耕望
页数:301页

章节摘录

  一、原则性的基本方法  我在序言中已说过,治史不能机械的拘守某一类固定的方法,但也不能不注意一些大原则大方向。我觉得治史学有几条应注意的原则性的基本方法问题,也有一些应注意的较具体的规律。兹先就原则性的基本方法问题提供一点意见。  (一)要“专精”,也要相当“博通”  专精与博通两个概念当为一般人所知,不必说,但尤着重“精”与“通”两字。专不一定能精,能精则一定有相当的专;博不一定能通,能通就一定有相当的博。治学要能专精,才能有成绩表现,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所以近代治学愈来愈走上专精之路,要成为一个专家。虽然最近已注意到科际的研究,但过分重视专精的观念仍然未改。其实,为要专精,就必须有相当博通。各种学问都当如此,尤其治史。因为历史牵涉人类生活的各方面,非有相当博通,就不可能专而能精,甚至于出笑话。所以治史最为吃力,很难有一个真正的青年史学家!  治史的博通可分从两方面谈。第一,史学本身的博通。即对于上下古今都要有相当的了解,尤其对于自己研究的时代的前后时代,要有很深入的认识,而前一个时代更为重要。若治专史,例如政治史、政制史、经济史、社会史、学术史等等,治某一种专史,同时对于其他的专史也要有很好的了解,至少要有相当的了解。  ……

内容概要

严耕望(1916-1996),号归田,安徽桐城人,著名历史学家。1940年毕业于武汉大学历史系。曾任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及香港中文大学历史系、中国文化研究所、新亚研究所研究员、教授。主要研究领域为中国中古(秦汉—唐)政治制度及历史地理,著有《中国地方行政制度史》、《唐仆尚丞郎表》、《唐史研究从稿》、《唐代交通图考》等。

书籍目录

治史经验谈
序言 /3
一原则性的基本方法/6
(一)要“专精”,也要相当“博通”/6
(二)断代研究,不要把时间限制得太短促 /12
(三)集中心力与时间作“面”的研究,不要作
孤立“点”的研究;建立自己的研究重心,
不要跟风抢进/15
(四)要看书,不要只抱个题目去翻材料/17
(五)看人人所能看得到的书,说人人所未说过
的话 /21
(六)其他几点意见/23
二几条具体规律/25
(一)尽量少说否定话/25
(二)不要忽略反面证据/29
(三)引用史料要将上下文看清楚,不要断章
取义 /33
(四)尽可能引用原始或接近原始史料,少用
后期改编过的史料/35
(五)后期史料有反比早期史料为正确者,但须得
另一更早期史料作证/40
(六)转引史料必须检查原书/42
(七)不要轻易改字/44
三论题选择/47
(一)具体问题与抽象问题/47
(二)问题的实用性/49
(三)大问题与小问题/51
(四)自己能力与材料情况 /55
(五)检查论著目录/57
四论著标准/60
五论文体式/65
(一)常行体 /65
(二)纲目体/66
(三)纲目变体/70
(四)复合体 /71
六 引用材料与注释方式/74
(一)引用材料方式/74
(二)注释方式 /77
七论文撰写与改订/8l
八努力途径与工作要诀/85
(一)立志与计划/87
(二)工作要诀 /90
九生活、修养与治学之关系/99
(一)健强身体、健康心理/100
(二)一心力、惜时光/102
(三)淡名利、避权位/103
(四)坚定力、戒浮躁/105
(五)开阔胸襟/106
(六)慎戒执著/107
治史答问
序言一/113
序言二/114
一我研究历史的兴趣是怎样引发的 /115
二 我在中学大学读书时代的课外阅读/117
三 我对于政治制度史的兴趣是怎样引发的 /122
四 我对于历史地理的兴趣是怎样引发的 /124
五我的研究重心何以放在唐代/127
六我对于上古史与考古学的兴趣 /129
七 宋史是青年可大展拳脚的园地/131
八我对于唐诗史料的利用 /134
九我今后的撰述计划/139
十研究历史不要从哲学人手/141
十一研究中国史不必要从中文人手 /142
十二 社会科学理论只是历史研究的辅助工具,不能
以运用理论为主导方法/145
十三“无孔不入”、“有缝必弥” /148
十四 目录学与校勘学/160
十五年龄与撰述/164
十六前进与落伍/166
十七史学二陈/169
十八通贯的断代史家——吕思勉/176
十九翻译工作的重要性/182
二十我购藏书刊的原则/186
二十一我对于中国通史讲授的几点意见/190
附录一 严耕望先生访问记(黄宽重) /196
附录二《唐代交通图考》序言/203
钱穆宾四先生与我
陴言 /215
上篇钱穆宾四先生行谊述略/217
下篇从师问学六十年/235
附录一 我与两位王校长/283
附录二 我对傅斯年孟真先生的感念/290
附录 中国史学界的朴实楷模/294
——敬悼严耕望学长(余英时)

编辑推荐

  其它版本请见:《治史三书》

作者简介

严耕望先生是当代史学名家,治学一丝不苟,规模宏大且考证精密,被誉为“中国史学界的朴实楷模”。本书汇集了严耕望先生的三本小书《治史经验谈》、《治史答问》和《钱穆宾四先生与我》,系著者总结数十年从师问学的历程与研治国史的实际经验,现身说法,指示后人以治史门径。著者不矜其能,不放言高论,举凡历史学研究的基本方法、具体规律、论题选择、论著标准、论文体式、引用材料与注释方式、论文撰写及改订,以及努力途径与生活修养等诸多问题,皆以质朴流畅的语言娓娓道来,原原本本,条分缕析,诚挚亲切,务求实用,可谓金针度人,功在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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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10条)

  •     严耕望先生是安徽桐城人。纵览百年中国史林,皖籍学人所著史学方法论著作,胡适之外,有五家最值得关注:姚永朴《史学研究法》、李则纲《史学通论》、吴孟复《古书读校法》、汪荣祖《史学九章》,以及严耕望的这部《治史三书》。五家之外,唐德刚、余英时、何佑森等安徽籍学者的著作均涉及史学方法,多有发明。皖籍学人的共同特点,在于以实证为根,然后在实证的基础上生发史法。因为以实证为根,所以各人均有专门之学,所言史法也不以名理思辨为能,而是重技法,求中肯,章法紧密,语不泛设。严耕望先生的著作鲜明地反映了这个特点。他本是中国中古政治制度与历史地理专家,著有大部头的专业著作。《治史三书》是他几十年治史经验的思想结晶。所以,余英时说,严耕望是“中国史学界的朴实楷模”。所谓“朴实”,简单地说,就是老实巴交做学问,不投机取巧卖弄小聪明。从深处说,则意味着一整套科学客观的学术态度、学术立场与学术方法。严氏治史,最推崇陈垣、陈寅恪、吕思勉、钱穆,誉之为中国史学界的四大家。不过在余英时看来,严氏本人的史学实践,实较近于陈垣、吕思勉,而稍远于陈寅恪与钱穆。也就是说,严耕望的治学取向,是探寻确实而稳定的历史知识、可实证的历史真相,不大愿意或者很少涉足过分依赖主观判断的抽象领域,很少发见仁见智的“议论”。是即为“朴实”。“朴实”是中外史学家的一种类型,也是大部分史家的基本特性。由于历史学家的个人才性、学养深浅以及知识结构各不相同,所以他们或擅长细微的史实考订,或擅长宏大的历史综括。而高才大力者,能够将二者融会贯通,合为一体。只有合为一体,才可称之为“精通”。不过,无论怎样精通,“朴实”终归都是优秀历史学家的学术根基所在。在笔者看来,严氏“朴实”学风的养成,除受历史学一般特性以及陈垣、吕思勉的影响之外,其早期及更直接的源头,当是皖人的治史传统。同时应看到,严氏并非不重视“过分依赖主观判断的抽象领域”,而是在该领域发“议论”,也处处体现出“朴实”的风格。著名桐城派学者姚永朴就是严耕望的乡贤前辈。姚著《史学研究法》曾被史学家杨鸿烈定性为“我国从古以来老师宿儒教人读史的方法”,意即朴实。李则刚是严耕望的高中历史教师,对严氏的史学观念影响极大,所以书中多次提及。李氏《史学通论》虽趋于通识一途,但大体仍可划入朴实界域。吴孟复曾向姚永朴问学,故《古书读校法》以桐城文法讲史法,发覆破的,颇多创获,但亦以朴实为基调。何佑森、汪荣祖同样是讲求内功而极重修辞有根的纯正学人。惟独胡适、余英时、唐德刚,逸思放言,手滑笔快,藻采靓丽,似与朴实不类。但其实,他们内心深处还是喜欢别人夸赞自家的功力。总而言之,正如严耕望书中所说,中国史学界以史语所为代表之新考证派向来声势最盛。在此背景下,即使以通识与议论为依归的学人,亦断不敢不为专门之学,况且原本就以考据详博见称的皖派学人呢!了解到严氏所处的学术氛围、师承流脉以及治学品格,《治史三书》的基本特点也就可想一二了。全书的书眼,正在于“专精”与“博通”的二元划定。在开篇以及《论著标准》一节中,严耕望就此话题作了集中阐述,采用的词句虽不完全相同,但意思是一贯的。专精对应“充实”,意味着内容扎实、考证精详、术业专攻,属于古人所谓“学”的范畴。博通对应“光辉”,意味着目光锐利、思想深刻、高瞻远瞩,属于古人所谓“识”的范畴。《孟子》说:“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著名史学家杨联陞曾经以此语品评某人的学术成果。严耕望认为,一部完美的史学著作,就在于“充实而有光辉”。显然,在严耕望看来,理想的历史著作,正是古人所谓才、学、识、德熔于一冶,词章、义理、考据融于一身,知性、作性、记性化于一书,事实、道德、艺术亦即真善美有机化一。《治史三书》的逻辑架构及内容铺展,就是告诉读者如何向着这个光辉的目标迈进。应该说,“专精”与“博通”的关系,是任何一部史学方法论著作都无法绕开的议题。严耕望的特长,在于同所有具备朴实品格的历史学家一样,能够把这个议题通过自身的治学经历以及深厚经验讲述得惟妙惟肖。所以,书中列举了许多精美独到、堪称典范的事例,谈了诸多个人体会,提出许多条应当注意的事项,以及可采用的措施和办法。诸如此类,诚然可让读者感受到“充实而有光辉”的魅力,金针度人、沾丐后学自然不在浅显。这些措施和办法也极为切实,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勤奋读书而已。确实,历史学是一门熟练工种。设想通过阅读某部方法论著作即成为史学家,天下绝没有如此便宜的事情。国学大师章太炎曾经说,社会上流行的那些“史学通论”、“史学研究法”之类著作,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不管你道理讲得多么明白,都不能代替自己去读原著。章大师的看法当然片面,但如果从积极的方面去理解,则可以懂得,方法性著作可以让人少走弯路,但最根本的,还得是自己去刻苦钻研。所以,在严耕望笔下,虽然专精与博通并重,但绝大部分篇幅,却是引导读者去下朴实的笨功夫。他以自己为例,说自己读《宋史》,就是自头到尾,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相当认真地通读。只有将基本材料通读一遍乃至若干遍,才会将自己锻炼成为一个健康纯净的学术人。学术人所走的路,只能是不断充实自己、逐步迈向光辉。总之,严耕望的总体思想,正如马克思的名言之所说:“在科学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尽管严耕望并没有引证马克思的这句名言。所以,如果以思想家的眼光、按理论著作的标准来品评《治史三书》,读者很可能会失望,因为它所讲的道理就是如此简单,甚至可称为老生常谈。但是,看了书中列举的丰富例证,谁又会否定这些并不复杂深奥的“漫谈”背后,包含着极其丰富的内涵呢!俗话说得好:有学而不能者,未有能而不学者。严耕望则说:博未必通,通则必博。“学”尚且未必“能”,“博”尚且未必“通”,何况不“学”不“博”呢?《治史三书》之所以“充实而有光辉”,就集中体现在“博学”二字上。本书曾经由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此次重新出版,确实证明了它的准经典特质。对严氏其他史学著作感兴趣的读者,还可以参阅上海古籍出版社去年以来陆续出版的《严耕望史学著作集》。刊载于《中华读书报》2008年4月2日。
  •     在选修“史学概论”和读<<治史三书>>之前,我跟大多数声称对历史有兴趣的文科生一样,对于历史的热情其实不过是对于“历史故事”的好奇与追求,而对于历史学没有真正的了解。随着课程的深入和接受老师所布置得任务——即读这本对我而言史学专业感较强的书,我对于史学和终身奉献与此的学者们,的的确确有了全新的一份认知与尊敬。读过本书之后,虽然对于治史、历史学的相关研究我仍然是个门外汉,但我相信,它让我在以后的阅读和充实自己的过程中,再面对历史问题时,不再那样毫无概念的接受和盲从,而是会努力地从更专业更理性的角度去思索。(一)内容概括与作者简介《治史三书》是当代史学名家严耕望的所著的一部治史经验之书。本书由《治史经验谈》、《治史问答》和《钱穆宾四先生与我》三本小书汇集而成。作为国学大师钱穆最欣赏的弟子,严耕望先生以治史严谨、淡泊名利、学术成果丰硕厚重而受到尊敬。他主要研究领域在与中国历史地理、政治制度,唐史(唐代交通)等等,这一点从他书中精心拮取的例子就能看出来。严耕望将自己毕生治学经验、甘苦于书中娓娓道来,处处针对青年学子所需,毫无保留,颇具苦心。(二)读书过程中启发性较大的要点及体会1、《治史经验谈》•要精专,亦要博通作者关于治史中所需要的“博通”提出两点涵义:一是对于史学本身的博通。例如在研究断代史某一朝代历史时,对于前代和后代的历史的了解也相当重要;历史的发展本身具有连贯性,一味只截其中放大研究,必定也不能观其研究对象的全貌。二是对于其它社会科学的博通。例如治某一专史也要通晓其他专史;其它学科的知识对于历史研究也是有必要的,经济、政治、民俗学等等方方面面的都要根据自己的研究范围而有所涉猎。作者还提到“博通”还能帮助我们在面对成堆史料史实时避免错误,以及有助于对一些史实作出更好的解释。•做“面”的研究而不是“点”的研究“面”是指某一个较大的研究范围及里面所包含的广阔的问题群。将相关联的问题一起并入研究,可以一起搞懂、旁通。在探寻多个问题的过程中,查阅史料时更容易发现材料相互冲突之处和相互补充之处。而且因为研究范围大,处处可见相关材料,不易遗漏。在研究彼问题时或许能找到相关此问题的答案。这一点不光是治史,在人文科学领域的研究都可以借鉴,例如涉及文学中相关流派、相关风格,特殊群体等等。•要看书,但不能只抱着题目翻去材料除了专题研究,也要看非研究范围甚至非专业的书。我想这是要做到严先生所说的“博通”的最重要一步。这一点对于几乎所有的人文学科都适用,每一个研究范围的牵扯涉及面都极广,缺乏其它方面的知识,在自己的领域里也无法自由发挥。•慎作概括性的结论作者提醒我们,学术不同于政治宣传、商业广告,不应轻易地下概括性的结论。重视具体论据,并由此得出可靠的具体的结论,甚至哪怕只是真实史料枯燥的排列整合,也比看似光鲜有力而无力的结论强吧。•不要忽略反面证据作者提到,研究进行到某一阶段,一般心中都会有了关于事实真相的想法,不免留意与自己意见相契合的证据。“抽样作证”,即只留意有利于自己意见的史料,这样一来几乎任何问题都可以照自己的意见去证明。我当时也想到的为政治服务,如同作者所说“主要的方法就是抽样取证”。最切身的体会便是中学以来啃过无数遍的人教版的历史书,尤其近代史部分,营造的那种“氛围”,“忽略”“敌人”的功绩等等例子太多。隐隐觉得很多客观的史实和经过其实是被化了妆的,历史真的是由胜利者来书写。•关于具体问题和抽象问题作者提倡多研究具体问题,从具体问题入手。因为具体问题需要主观判断的成分少,依托于大量的可靠的具体的史料才能站住脚,更不易被人否定。而抽象问题,每人因知识背景不同,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和结论,相比之下更主观也更不容易使其他人信服。•问题的实用性如果放在一个大背景下来理解,这个问题应该是说有人文科学都应该关注的。本来在很多人看来,人文学科就容易走上曲高和寡、阳春白雪、脱离实际或者钻牛角尖的路上去。而正因为这一点,在这世界追求功利的大背景下,文科被很多人所误解。但实用性不等同功利性,这两者之间的平衡,即文科研究又要有一定的普世价值,但又不能坠于尘埃平庸之中,我想这是一个恒久的大命题。那些艰深的研究的普世性是否真的能体现出来?或者说怎样曲折地体现出来并且滋润每个社会人的心,甚至是否真的有这种普世性的存在?具体到史学,作者举的是日本学人的例子,他们对于中国历史的研究肯在关乎国计民生方面等重大问题下功夫,这使他们在国际上拥有更高声誉。研究领域中问题的实用性其实也是相对的,没有一个清楚的标准界它是否定实用。确实有某些问题的探讨放在什么地方都是无意义和浪费人力的,但是否也存在那种看似狭窄冷僻,往往容易被人忽略,但实际在一些地方有用有参考价值的问题呢?•大问题与小问题关于研究问题的大小,作者认为,最好分不同阶段看待:青年时代"小题大做",中年时代"大题大作",晚年则是"大题小作".因为每个阶段学识的充沛吸收程度﹑学术见识﹑研究深入度﹑体能健康状况等等都是不同的.•自己的能力与材料作者在此谈能力主要是从个性和知识储备两方面来谈。就作者自己而言,他自认为性格谨慎、客观,因此研究过程中不讲意识形态、不插手思想问题。而在研究过程中如果发现缺少某些辅助知识的储备,则需要我们临时抱佛脚。材料的选择上,作者提出一定要注意材料是否充分到可以圆满解决问题,而且自己是否有能力掌握材料。其实本书通篇个个精彩而又具体的例子中都可以看出来,作者的举例充分又恰当,且范围几乎不超过其主要研究领域。•论著标准这里的论著标准对于我而言更可当作判断是否为一部好著作的标注。作者借用古语“充实而有光辉谓之大”提出“充实”和“光辉”两个优秀厚重的史学论著应该具备的要点:“充实”意味着材料丰富,论断平实,踏实而不发空论,内容扎实、考证精详、术业专工,即古人谓之“学”的范畴;“光辉”意味着有见识力,工作成果有魄力,言别人所不能(敢)言,且工作规模恢宏、组织严密兼有创获,总的来说是目光锐利、思想深刻、高瞻远准,古人谓之“识”的范围。岂止是史学,任何人文学科的学术著作都可以借鉴这样的标准。作者提到自己在论著过程中,聚集许多似乎不相干(既然是”似乎”其实或多或少有关联和相互作用映现的)的琐碎材料、琐小材料、琐小事例,加以整理组织,使其系统化,从而得到大问题、大结论。作者本人终其一生,史学论著不可不谓之“充实而有光辉”,想来与之术几十年如一日地积累材料,默默耕耘、踏实研读是无不相关的。•立志与计划之工作要诀这部分中作者提到其平时工作要诀:勤、恒、毅、勇、谨、和、缓。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勤。从作者的经验的讲述中归纳,治学中需要勤的部分有阅读、思考、抄录、写作、听受与讲授。其中就写作,作者特别提出,一个人的学术见解要想成为有系统的成熟的知识,就必须经过收集材料、加以思考,最后系统化地写出。写作的过程即是使自身学问变得系统通透成熟的过程。不过纵观古今,述而不著的大家也不乏其人,孔子、苏格拉底等等。看来对于学术成果的发表,不同的大家有不同的路线?还是说因为古今学术或者政治甚至整个社会环境的不同等其它原因?作者还特别提出写作不能中断,否则写作能力与技巧都容易生疏。这一点我到是有体会,平时读书的杂记、关于文学作品的零碎分析等等久了未写都不好下笔,更何况文学创作、评论鉴赏呢。2、《治史问答》• 中学、大学时代的课外阅读由于我平时还算是喜欢读书,对于涉及阅读的内容也较为留意。但作者所列的其读书范围几乎是涉及史学、人类学等学科的较深层次,是我的功底和兴趣远不可及。不过作者认为,硬闯式的读书,即好的书不懂也要读,必然有一定收获,不过太吃力,事倍功半,还是循序渐进较佳。这一种类似错误想必很多和我一样读书“贪心”的学子都曾犯过。被书的名气和地位所吸引,往往不顾自己的程度和功底。但有的老师亦欣赏这样的闯劲,认为只要坚持啃下来,总有吸收到的有益之处,日积月累则不通也通了。•研究历史不要从哲学和中文入手作者所给的原因是:从哲学入手,多半以主观意念为出发点,很少能详征史料、执着求证,只抓概念而推衍发挥,缺乏脚踏实地的工作。当然,研究学术思想史而对于哲学所需较深的认识则是另一回事。从中文入手亦不提倡:历史是一项人文学、社会科学相综合的学科,包罗万象。研究历史就该从历史本身入手,从其它哪一方面入手,都不免无意中执着于某一方面,着眼点不免局限。况且,在研读过程中,对于古代史料、史学名著的阅读亦能帮助提高中文修养。我还不了解实际操作中怎样用哲学治史或者怎样从中文入手,所以只能猜测,这是否也是史学在人文学科之中独立性和特殊性的表现呢?史学是否该欢迎其它人文学科,无论哲学或文学的干涉?怎样的干涉才不算是干扰?具体来说,作者在书中也提过他怎样用唐诗作为史料,这是否算文学对史学的一种“干涉”?抑或是贡献?•社会科学理论只是研究历史的辅助工具作者于书中提到,社会科学理论只是研究历史的辅助工具,不能以运用理论为主导方法,“依据未经深入研究而主观拟定的结论和概念,来加以演绎推展,应用到历史事件上去”,联想到一些大陆史学家,总是高举主义的大旗。这又使我想起中学所熟知的历史课本,感觉总是喜欢以斩钉截铁的口吻运用材料来一次次证明马克思主义中有关阶级等等的理论。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感受,中学的文科教育是完全受制于意识形态之下的,最明显之处就是我们对其“化妆”较少或难以化妆的历史部分,考试大纲都不会涉及。我们从小就一遍遍努力地吸收着这些面孔被装饰了的历史,那些素面朝天的历史被抛在脑后大多数人不得知晓。这是可以理解的亦是难以改变的,因为这由我们当前所处的真实环境所决定。回到作者所提到的以理论治史,是“现有架子,再找材料往上敷”,而传统的治史,是从零碎的材料、毫无定向的散沙中搭起自己的架子、体系,建立自己的看法。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史学不同于文学,文学在某种程度上需要用各种理论去分析、解读不同文本,因为文学是虚构的、主观的,如果没有文学理论奠基和支撑,文学只能沦为玩物。有些伟大的作品表面上给人以天马行空甚至不知所云之感,但经过相关理论的过滤,再天马行空也是妥贴精彩的,再不知所云也是意义深厚的。而史学不同,老师在课堂上曾说过,历史学家对于理论抱有警惕的心态是对的。理论是可以解释很多现象,但历史是非虚构且一次性发生的,只能用个体眼光看待。•翻译工作的重要性由于我是学对外汉语出身,对于翻译的部分尤其注意。作者提到,与其发表一部不成熟的著作,还不如不上扎扎实实翻译一部西方名著,贡献更大。这样的原则几乎适用于所有的治学领域吧,翻译是人类智慧得以共享的必经之路。3、《钱宾四师与我》这部分讲的不光是钱穆先生与作者的学术、师生之缘,也是作者对于自己学术生涯的再次回顾,使读者领略到这些史学大家们的人格和学术魅力。严耕望先生受钱穆先生的启发与影响相当大,钱穆先生的教诲有两点我印象尤深。一是研究问题时,不但要努力收集具体事实的材料,由此得出可靠的结论,还要思考、引申自己的结论,使之更富有意义。由材料得出结论人人可为,但能从自己的结论中挖掘更深、发现意义所在,境界亦是更高了。二是钱穆先生写信时提出学问贵在通,如果就文论文、就画论画、就经论经,局限就很大。作者举例,如果研究佛教史,仅仅关注佛教发展而不关注世俗史方面的史料,就达不到看问题的一定的高度和视野,局限可想而知。这一点同样适用其它人文学科,就像文学研究中仅就作品论作品是永远不行的,作者经历、时代背景甚至是美学风潮等等,方方面面都要得以考虑。(三)对于书与作者的一些感想 读完以后的的确确能够感受,正如一些评论家所说,是“大家写小书”。作为史学领域的著名学者,严耕望先生丝毫没有摆大家架子,先不论内容,口吻就先给人亲切、诚意十足之感,谆谆教诲,娓娓道来,书中很多段落都以引人注目的“!”结尾,也可见其育人劝教的心之殷切。书中例证丰富,且几乎个个具体详细,对于我这种绝少能接触史料的非专业人,更是大开眼界。整本书通读下来,严先生的形象也渐渐清晰。总的来说他应该算是趋于保守、保持慎重的。比如从他对于创立新说的态度,即认为破旧立新容易流于偏激;再比如他认为理想的研究方法应该重视材料的稳定、细密,并由此材料推出结论,而不是走大胆假设的路线。他也很少涉足主观判断、抽象领域,很少发表“见仁见智的议论”。另外给人印象很深的是,严先生淡名利、避权位而执著于做一个“纯净的学术人”。如今这样的社会环境,要找一个这样的学者实在太难了。疑惑也有很多,这本书开启了我对于史学的认识,但往往认识的吸收与问题的产生是离不开的。其中一点令我好奇的是作者自己的政治态度,对于大陆及其学术环境的真实看法。书中作者的表达相当隐晦,以我之资更是猜不透作者的想法。作者在书中的态度似乎是不愿意他和老师钱穆过多和政治扯上关系,作者是否真的没有立场?从作者口吻来看,似乎他和钱穆先生目光仅锁定于港台、海外华人学术圈,以“中研院”为“正宗”,自动“忽略”了海峡对岸。我不了解放后整个华人学术界的境况,是否有“分割”?或许我不该自作聪明的想从严先生那里嗅到什么,学术即学术,如果分要扯上那么多其它色彩的东西,也许就已经违背严先生写这本书的目的和用心良苦了。全书通读后,我所体会到的,作者在书中传递的在最重要的信息也许是"朴素的为学:"于积累的众多材料上,建立自己的体系,建立客观的学术态度、立场、方法;严谨考证、慎下结论;总的来说,要用一种从精细走向宏大、脚踏实地的“笨办法”,下“笨功夫”。而朴素的为学的最终目的,想必是迈向作者所推崇的“充实而光辉”的境界,聚沙成塔,积水成湖,几十年如一日的积累、摸索,才成就了许多丰厚有分量的学术成果,这是作者所赞成欣赏的治学之路,亦是他一生兢兢业业亲自实践的路。这样一条朴素为学、全心钻研之道,让我想起日本作家东山魁夷的一句话:“这条路,既不是被光芒炽烈的太阳映照的路,也不是被阴惨的暗影包裹的路,这是条在晨光里默默呼吸着的永生之路。”
  •     正如余英时先生所说,严耕望不愧为“中国史学界的朴实楷模”。不论其在<治史经验谈>中自叙以”勤、恒、毅、勇、谨、和、缓、定“为学术工作之要决,更有言:看人人所能看得到的书,说人人所未说过的话。且看他为学术研究是如何大量搜集各种资料,把涉及研究方面的基本材料(主要指专题研究所属时代的正史)先读过仔细,尽量搞懂材料意思,切忌断章取义而闹出笑话甚至于贻害读者,然后再开始撰写论题。此谓之”朴实“。虽然这是一种”笨“方法,但其实,学问就出自这里。所谓”慢工出细活“,虽然慢工不一定会出细活,但也要明白,细活必出于慢工。严耕望先生其人严耕望(1916——1996),字耕望,名德厚,号归田。安徽省桐城县人。作为专治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和历史地理的历史学家,以治学方法严谨见闻于史学界。 著有《唐代交通图考》、《唐仆尚丞郎表》及成名作《秦汉地方行政制度》等。据《治史三书》中所述,先生自其幼年对数学有独特的喜好(也受其老师影响),且颇有天赋 ,又对地理学极有兴趣,最后却因机缘而选择转入史学之门,于民国二十六年进入武汉大学历史系,师从于钱穆先生。在书中,他也叙述了有关对历史产生兴趣的原因。一是其老师李则纲的影响,二则是梁任公《中国历史研究法》的作用。严耕望先生与《治史三书》  他的著作《治史三书》的确如霞辉姐所言,学历史的,都应该读一读。此类书更是可以放于床边而时常翻阅的,每次翻阅都会有不同的体会。诚然,在此书中,正如书名的副标题所书,此三书者,即<治史经验谈><治史答问><钱穆宾四先生与我>。<治史经验谈><治史答问>则可以窥视他的治史原则与方法论。他的观点自我归纳起来,就是:原则上要从大处着眼,从小处入手,以具体问题为先着,从基本处下功夫。固守一定的原则,不依傍,不斥拒,能容众说,随宜适应,只求实际合理,不拘陈规。方法是:坚定意志,集中心力,以拙为巧,以慢为快,聚小为大,以深锲精细为基础,而致意于组织系统化。目标是:真实,充实,平实,密实,无空言,少皇论,但期人人可以信赖,有一砖一瓦之用;若云文采,非敢所望,光辉则心向往之也。历史学究竟是什么?应该怎样去学历史?历史对我们又有什么作用?作为历史学生,是应该去明朗化的。纵使不尽得其要义,但总要把握其基本。此书正可以给我们一个指示,或者说是方向。不同的人读罢此书理应有不同之感,这是肯定的,但我觉得总会得到某些启示,在某种情况下可以解决一些困扰我们的疑问。诚然,这是读此书最大的收获。

精彩短评 (总计50条)

  •     学历史的入门,或者做学问的入门
  •     严先生的这本书读来对我的震撼极大。这也许是时代的变化吧,现在的我们再也不能像严先生那一辈的人一样,那么专注于学术,学习的氛围想来必定比我们的要好出太多吧~这本书适合所有学习历史或是对历史感兴趣的人,不论什么时候读来总觉得对我都是启发良多。
  •     宁滞毋敏,慎戒执著!更应该三年前读,惭愧!
  •     读的台版
  •     个人感觉太专业了,不是历史专业的学生读起来很吃力。但涉及到治学修身方面的内容还是挺通俗挺好的。
  •     非常好!又是一本治学的书,涉及方法,更重要的是精神。很久都没有读书所产生的震撼感了,读到中间,哭了两回。还是那个时代的学人,在那个特定的历史背景中。他们的读书生涯和治学态度,值得学习。学习并不是效仿,一年多后我逐渐意识到了critical thinking和注意怀疑的态度。经济学的假设是个人行为的理性,这也将影响到我读书的态度和看法。有计划看严先生关于制度史和历史地理方面的著作。
  •     金针度人,
  •     部分内容相对专业一些,不过史学家的精神与责任渗透在字里行间。
  •     颇有收获。钱穆高徒。对一个细节印象较深,严耕望认为研究历史天赋固然重要,但是刻苦更重要,他认为自己就是天赋不好的那一类。说的真诚,自勉吧。
  •     其实最感动的还是他写的和钱先生的往事
  •     讀過,只記得了個書名
  •     樱花又快开了,沉痛悼念武大宿舍
  •     学史如何学,严耕望先生说得十分清楚明白~
  •     中国史治史心得,平实严谨,又附有很多对旧时学界人士(如钱穆)的回忆
  •     酣畅淋漓。三观得到了矫正
  •     老师说的没错,学历史入门晚的应该看一看(入门早的就不用了!)。
  •     很好
  •     "精读。粗读。检读。泛览。"此法当效,用来mark豆瓣"读过"好,(对这个词很惶恐,何为读过?尤其大书,朱子曰看不若读,翻过可称其为读乎?)此书可作为方法论读,一代学人之学养、精气神可窥矣!叹号含情,简切有质。
  •     做学问
  •     就本书内容而言,第一部分的治史经验谈侧重方法论的介绍,对于学术最为有用;第二部分的治史问答则从严先生的经历为问题的线索,给出一些具体的阐述;第三部分钱穆宾四先生与我,则类似人物传记,一记钱穆,二记自身,此则更偏于如何做学术人一问题了,但是亦颇有收获。严先生一生治史不辍,更不问其余,他的这份“宗教性”的史学情怀(余英时语)让人感佩。此种古典之风,今人学者恐怕难以望其项背。即便当时,钱穆对于未能入选第一届中研院院士名单也耿耿于怀,愤慨难当,可见不问世事何等艰难。不过钱先生一生有严耕望与余英时两大弟子,当可无憾了。事实上,我认为钱穆固然学术造诣极深,但有今日之影响,实难脱此二弟子之张目也。
  •     只看了后两书,感觉归田先生治学的确踏实,亦极有韧性和毅力,特别是那种纯学术的治学精神值得敬仰。第三书谈钱穆诸师,写得朴实而真挚,让人心生暖意。至于书中谈到的治学方法,个人以为还是因人而异,择善而从为好。最后,严先生的朴实,好几次让我在阅读中开怀大笑。
  •     自己在史这一方面还很缺乏训练,读读前辈的研究笔记吧
  •     严老先生的之学根基基本可以归纳为“求真”,一是对史料的采用和分析上,二是对问题的研究和把握上。当然,在为人处事上亦不是本心。余英时称其为“朴实的楷模”,的确不为过。求真虽然不能让其超越其师钱宾四,但完全可以奠定其在擅长领域的不可撼动地位。不过,他仍感慨气魄不够,自谦自己是二流学者。可见,心气、胆识之于为学何其重要。
  •     真的是治学才看的,对看历史故事的我来说只有两星评价了。见者勿殴
  •     条理分明,质朴亲切,金针度人,史家风范!
  •     亲切平易、宏深厚实、志存高远、情怀朴实
  •     前两篇极有启发,特别是前辈学者的严谨令人动容。第三篇由于钱先生本人已经有详尽回忆,价值相对较小。
  •     恒
  •     治史必读,启发很大。
  •     静
  •     如沐春风。读过这些文字时,照见了自己心里的浮躁,惭愧。 是本有营养而又有趣的好书。
  •     : K092/1250-1
  •     罵人不少,哈哈。
  •     言言恳切,金针度人,恨不早读。
  •     谆谆教导,不过有些思想需要发展。
  •     这大概是上大学后读的第一本历史书~
  •     导师赠师兄,再由师兄荐书,彼时正在读《古籍整理概论》。缺乏古文阅读能力的门外汉只管囫囵吞枣地硬读二书所举的例子(非常心甘的一种不自量力),因为二书对于方法和态度总能说到心坎上,可以作一类比去思量,也很让人暗暗长志气。如果有幸能迈过学生到学者这道坎,还要回头再读一遍。
  •     简单易读,深入浅出,尤其第一部分
  •     做什么都要静下心就好。
  •     平实之作,值得一读
  •     虽然例子并不熟悉,但,方法可以借鉴的说。
  •     絕對牛逼的書。問題是我藉給別人了,人家不還我
  •     严耕望虽说是钱穆的学生,但治学却在陈垣一路。话说这种以勤补拙的学人,又让我看见了黎明哈哈
  •     一本静心的好书
  •     讀過。貴在真誠,且無保留。
  •     对我启发不大,可能觉得很多理论听上去很对,但是要通过具体实践才能掌握。
  •     2013.4.2重剑无锋
  •     极佳。细读。
  •     经典!!!!
  •     欲学史的入门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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