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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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方智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5-08-01
ISBN:9789576799723
作者:吴若权

内容概要

AB型,水瓶座。政治大學企管系畢業。

有著水瓶座的活躍聰明、企管人的敏銳精準,和創作者的細膩善感。他擅長以鋒利的筆,刻劃出世間男女最深的感情世界。吳若權認為,在愛情世界裡,沒有真正的天才,我們都只能從經驗中記取教訓,讓所受的苦、傷過的心,成為愛的養分。一九九五年吳若權以《愛一次也好》短篇小說開始踏入藝文界,初試啼聲。二○○○年再以《下雨天的松風聲》獲得「中興文藝獎,小說類首選」。二○○五年推出十萬字長篇小說《你知不知道我好愛你》。

吳若權相信,真正的愛,教會我們勇敢,也讓我們保有柔軟的心。即使我們都曾在愛裡受傷,如同我們也會因為受傷而讓自己堅強。
作者相關著作:《更愛明天的自己》、《遇見你,我更懂自己》、《尋尋Me Me,贏得自己--栽培自己的生涯企》、《3個夏天(附VCD)》、《起飛之前,先學降落》...

作者简介

  ★ 吳若權投身寫作進入第10年的代表作★ 吳若權10年來最好看的一本10萬字長篇小說你有多久沒有心動了?你有多久沒有愛到心痛?一本100%情釀小說,替你尋回最純粹最深刻的感動但願世間所有的愛,都像美酒一樣,沉默之後,醒來,迎接的是生命更濃郁的芬芳。我們都是透過愛情在尋找不夠完整的自己。每個人都是一隻有著魔法翅膀的蝴蝶,一舉一動,一次猶豫、一個決定,都可能改變自己和別人的命運,改變這個世界。洪可兒,17歲,單親家庭長大的女孩,長期暗戀高中學長,只能透過網路尋找親生母親。有一天,她遇見了一個中年男子方恕仁,從此,讓她的人生有了完全不同的發展,新的故事、新的驚奇、新的可能,正在前方閃閃發光……這是一個關於愛的故事,也是一場生命的追尋。十萬字的小說裡,有:告白、遺憾、背叛、等待、友情、真愛、分離、性別的捉摸、性愛的迷惘、以及極光般的希望……吳若權說:大地是萬物的母親,而所有的人從離開母親身體的那一刻開始,都在尋找 一份能夠安定靈魂的愛。幸運的是,有些人找到了;有些人,還在不停的追尋。在這個時代,充滿著愛的困難,而我們需要的正是最純粹最深沉的愛。即使追尋的過程,曾令我們感到悲傷、絕望,但只要不放棄,愛依然充滿了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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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书评

 
 


精彩书评 (总计3条)

  •     这是一部小说说明;本文章来自我最喜欢的作家吴若权的新书。 目前还没上市吴若权,行销企划顾问,作家,也是社会趋势与生活的观察家。现任多家中小企业行销及管理顾问。毕业于法政大学企业管理学系的吴若权,曾任职于IBM、HP、UFO、Microsoft等公司。过去十几年来,一直在商业领域中担任行销工作,是信息界极受信赖的资深行销企划主管。在台湾信息行销界,算是“首席级”的人物。风靡台湾、东南亚畅销书天王作家,他是掌握幸福趋势的e时代生活家。业余从事专栏写作及文字创作,作品常见于各报章杂志。已经出版四十几本书,连续七年被金石堂书店评选为台湾最畅销的作家之一。 他是《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的词作者;他是《非常男女》的爱情专家。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世纪文景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联袂合作,引进、推出了他的三部最新经典作品:《下雨天里的松风声》、《爱过流星》、《活出生命能量》。 读书报记者专访吴若权,听听他对自己和创作的评价。 读书报:先向读者介绍一下您的创作好吗? 吴若权:我第一本小说是《下雨天里的松风声》,还有一本就是《爱情,最幸福的信仰》,这两本小说在台湾非常受欢迎,其中有一些被改成网络动画,像《摘星》;第二个就是关于两性沟通的散文,像最近出版的《爱过流星》,还有就是《你就是我的100分》,很多网友已经读过我的《你就是我的100分》,也曾经在我们的俱乐部发表对《你就是我的100分》的看法;第三个是心灵成长的系列,它们分别是《活出生命能量》;还有生灵成长的书,叫做《站在有光的地方》。 读书报:怎么会想到来内地出书? 吴若权:1993年我到新疆旅行,在乌鲁木齐机场,听见扩音器传来“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的旋律,感到自己的心情有点莫名的激动。这是一种游子的召唤、也是一种心灵的邀请。而《摘星》、《花季》、《毕业旅行》等Flash计算机动画在内地深受年轻朋友欢迎,超过五百万人次上网点阅时,也让我知道有太多人都在不停地催促:赶紧到内地来吧。 读书报:为什么首批推出的书会选择这三本? 吴若权:这三本书是我爱情、励志、小说中的代表作。《爱过流星》中30篇写给恋人的文章,各以不同的爱情故事为前引,然后加入对这段情感的剖析与体会。让你领略爱情妙不可言的滋味,给你的情商“充电”,进而帮你找到幸福的感觉和方向;《下雨天里的松风声》在台湾各大网络连载,包括10个短篇小说,分别诉说了发生在10个男人身上的爱情与生活故事;《活出生命能量》是一部励志书,拿到内地出版,是想与读者分享我的生活感想和成长经验,告诉读者如何让幸福长久,如何拥有真正的快乐,并获得精彩充沛的生命能量。 读书报:从事这么多的工作,您是如何分配时间的?这么多工作中,您是计划均衡发展还是有所侧重? 吴若权:白天做顾问公司的经营,规规矩矩地上班,晚上写作,因为周末是工作的,所以我安排周四休息,同家人朋友一起度过。几方面的工作,我在心力上尽量均衡发展,但实际上用的时间是不同的。创作不作为工作,但占的时间很多,一天是一个半小时。工作和写作是互相刺激的,我与工作时碰到的人分享智慧,写作的创意会利用到工作上。 读书报:您在台湾已经出版了很多作品,有没有最喜欢的? 吴若权:我的创作分为四个类型,一是营销,二是励志成长,三是两**情,四是小说,就像是我的四个“小孩”,可是读者好像对两**情和心理成长的图书更感兴趣,我自己喜欢小说这个“小孩”,它对我来说充满挑战。 读书报:有人说您是台湾最懂爱的男作家,擅长刻画都市情感的多重面貌。在书中您对年轻人有许多爱情忠告,这些忠告是来自您个人的经历还是感悟? 吴若权:恋爱没有专家,在爱情的世界里面既没有天才也没有专家,其实它是一种学习,我在各种不同的媒体工作过,当然很多热情的主持人或者很好的编导、小姐,他们称我为专家的时候,虽然我觉得受之有愧,在媒体上面也许有一个头衔让大家比较好称呼,仅此而已。 是不是能够通过相处和了解增进爱情?我个人认为很重要的在于你碰到的对手不一样。你今天跟这个人谈恋爱,这个公式可能OK,你换了另外一个人,这个公式可能不管用了。因人而异,爱情像两个东西,一个就是武功,遇强则强;爱情也像跳舞——两个人之间的华尔兹,如果两个人舞技很成熟,就会跳得很好。两个人舞技都不好,可他们的节奏相同,所以也会跳得很好。爱情败笔在于两个人的节奏不同,或者两个人彼此的功力不一样,当武功到什么阶段谈什么样的恋爱,所以必须自己把握分寸。 读书报:您的创作角度和题材,比较多样化,和其他作者明显不同。您是如何为自己定位的? 吴若权:我真的是个很难被定位、也很难被归类的人。在一般职场,我是个朝九晚九(常加班)的快乐工作人;在流行歌坛,我是作词者;在媒体界,我常上广播及电视节目,担任来宾或主持人;在艺文界,我是个很多元化的创作者;在信息网络界,我既是资深业者(待过IBM、惠普、微软)、也是狂热的使用者。孔子说:“君子不器”大概就是形容我这样的人吧!我没有想要样样拿第一,却勉励自己成为有特色的唯一。很难被定位,也是一种定位。很难被归类,也一种归类吧! 读书报:您对生活中的爱情是如何理解的? 吴若权:完整地接受对方的优点和缺点,两个人的恋情才会渐渐地接近完美;爱情的美妙在于所经历的每一个过程。真正的爱,不是建立在对对方的幻想上,而是穿越所有的障碍顾虑与害怕,达到一种亲密的交流。 读书报:您对内地的网络文学有什么印象? 吴若权:网络最近这几年有很大变化,出现很多新人,进入全民写作的时代,只要你喜欢写作,有好的作品,就能通过网络进入出版,会受到读者的认可。 读书报:今后有什么打算? 吴若权:下一步,我会做一个和青少年有关的新节目。另外我还会不断地旅行,下一个目标是去西班牙。2004年对我来说是有特别意义的一年,我有一部关于家庭价值与个人成长之间关系的作品,两岸出版社同步努力,简繁两版将于2004年同时推出。这对我来说是有趣的,也是新的尝试。 台湾名作家吴淡如说过:“若权是男人中最懂得情是何物的人,他冷静又温柔的文字,不但能教旷男怨女对爱情充满信心,又能提醒平凡男女在爱情中处处小心。”他的苦心是否能从书中读出呢? 想起了孟庭苇的《手语》,“我能听见你的忧郁却难告诉你,当我开口声音就会消失在空气里”,读者对爱情的忧郁也许能从吴若权的书中消解一二吧。
  •     第12章 在極光下擲骰子氣象報告說,寒流來襲,很可能是這個冬季最寒冷的一天。我卻在這一天,接獲一次溫暖的邀約。洪可兒和陳靜荷說要登門致謝,我很慚愧沒有幫上太多忙,但很高興能夠分享她不遠千里找到母親的喜悅,所以約她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見面。平常就很少應酬的我,自從董森森自殺的事情過後,幾乎沒有和外界接觸過,每天的活動範圍,就是公司、球場、住家。為了赴約,離開辦公室,步行三分鐘,讓我感受許久未有的閒情逸致。走進咖啡館,映入眼簾的是兩個落落大方的女孩。從第一次在電台訪問相遇以來,我們也曾在舉辦活動的場合見過幾次面,雖然不是常常連絡,但因為有雷安芝、昌仔、方傑、Kenny周邊這些有關聯的人,讓我和這兩個女孩相聚時,感覺十分輕鬆、親切。「方董事長,要特別謝謝你提供的線索,還有方傑啊,我聽Kenny說,在聯繫的過程中,他也幫了很多忙。」可兒很有禮貌地致謝。「不要客氣,也許妳們都覺得自己是大人了,但是在我的眼裡,妳們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樣,都還是小朋友,能夠盡點力量,我自己也很高興。」「我也要謝謝方董事長,給我許多機會主持大型活動,要跟你報告一個好消息,電台請我去做一個節目DJ,主持週末深夜的時段,雖然只有一個小時,但卻是我夢寐以求的機會。」靜荷說。「靜荷,妳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女孩,我不會看走眼的,在生活中妳會漸漸找到自信,總有一天會發亮發光。」我難得幽自己一默,「妳們聽,我講得像不像電視節目中的算命先生?」「謝謝啦!希望你是鐵口直斷呢!」她說。三個人都笑了。「聽方傑說,妳要報名去非洲當志工?」我問可兒。「對呀,還早呢,現在先報名,並開始接受訓練。如果順利的話,將來每年放暑假的時候,都可以去不同的地區服務兩個多月。」「媽媽那邊呢?現在身體的情況怎麼樣?有人照顧她嗎?」我很關心。聽我問起雷安芝的病情,可兒立刻紅了眼眶。「其實我也很擔心。」她很努力地忍住眼淚,「寒假再過幾天就要結束,學校馬上要開學了,媽媽不希望我為陪她,荒廢了自己的學業。可是……可是,醫生說她的壽命可能只有三個月到半年。」「妳先別擔心,根據醫學研究證明,如果她這段期間保持樂觀、心情愉快的話,有助於穩定地控制病情,不會那麼快惡化。我身邊有些得到癌症的朋友,都因為以樂觀的想法和開朗的態度面對,目前都還活得很好。」「真的?」可兒半信半疑。「真的。」我很篤定地告訴她。「為了幫助媽媽度過難關,我想開始信基督教,媽媽卻說她要皈依佛門了。」「不管什麼宗教,有信仰總是一件好事。堅定的信念,可以讓人活出很大的能量。」我說。「媽媽現在已經主動跟醫院要求要搬進『安寧病房』了,等到一有床位她就會住進去『安寧病房』,得到比較妥善的身心照顧。」「哦,那很好!」這時候,我突然注意到可兒的胸前有一條樣式很典雅的項鍊,似曾相識,「這是……」「這是我媽媽要我好好保存的紀念品。」「我感覺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是嗎?你知道這是誰送我媽的嗎?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誰?」她突然情緒變地很激動。「為什麼?」「我媽媽跟我說,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深深暗戀一個男人,這條項鍊,就是那個男人送給她的禮物。因為一直深深暗戀著他,她失去了婚姻,拋棄了幸福,而對方竟然毫不知情。如果有機會找到這個男人,我很想告訴他這件事。」仔細回想,這好像是我在結婚前,收到她送我那捲錄音帶之後,回贈給她的禮物。難怪呀,難怪呀,恍然大悟的我,心底浮現許多畫面,我們從前在辦公室相處的情景、幾次偶然間的重逢……,還有她要求我送貨到她姊姊家時,她姊姊打量我的眼神。「嗯,」我突然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失神地問,「就算他現在知道這個事實,又有什麼意義。」「我不管對他有沒有意義,但是對我有意義、對我媽媽也有意義。暗戀,應該要表白,應該要勇敢讓對方知道。這是權利、也是義務。」可兒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種很難得見到堅決。「我也贊成!」靜荷說,「我想那個男人,也已經步入中年了,他應該會想要知道這個消息,沒有人會希望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聽到「留下遺憾」四個字,我突然被震懾住。小小的女孩,講出的一句簡單的話語,竟具備大大的力量,搖撼了我。「那……那條項鍊,是……是我送她的。」接下來,是眼前的兩位女孩被我的話震撼了。「啊!」她們先是異口同聲叫了一聲,然後幾乎同一時間又問,「難道你都不知道她暗戀你嗎?」一個大大的問號,讓我跌入悠長的回憶裡,也墜落多年來編織的迷惘裡。我們彼此應該有些知覺對方的心意吧,但理智上卻又覺得不可能。現在仔細回想,應該是因為沒有勇氣面對許多困難的抉擇,所以就假裝不在意!當時,我已經決定要和麗明結婚,喜宴都訂好了。發現抽屜裡有一捲錄音帶的那天,我的心有些漣漪,感覺雷安芝對我的好意,也曾隱隱約約疑惑,她總以敵對和不友善的態度對我,會不會就是一種男女情愫的表現?但是,我真的就是要和麗明結婚了,對雷安芝的好意無能為力。所以我假裝不知情,我輕易地說服自己,「不可能!」「你想太多了!」「就算有意思,也不可以。」後來,我選了這條項鍊,找一個星期六的下午,約她去山上兜風,開車駛向彷彿沒有盡頭的公路,直到星星亮起。如果可以不顧禮教的約束,暫時拋棄道德的壓力,我必須承認那片刻的溫柔、曾經的擁有,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多年以來,我把這段美好的回憶鎖進心靈深處,就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試圖把它從生命的記事本裡抹去。誰知道它會在這個關鍵時候跳出來,明白地挑戰自己,不能閃躲、不能逃避。接著交替出現的畫面,是另一個必須面對的殘酷人生。最近這段時間以來,董森森一個人孤獨向海邊走去的情景,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裡。如果當時我能夠不顧眾人的眼光,留在海邊的民宿多陪她幾天,也許可以避免悲劇發生。活到中年,才發現自己真正逐漸失去的,不是體力、視力,而是面對自我感情時的決心和勇氣。我,不想再讓自己的人生徒留遺憾。「我想去阿拉斯加一趟。」我堅定地說。「真的嗎?」可兒半信半疑地問。「當然是真的,就算只是老朋友的交情,我去探病,也是很應該啊!更何況……」我突然覺得百感交集,「更何況她為了我,耗費了人生大部分的青春。」「如果你真的就是我媽暗戀了超過二十年的那個男人,我很想要央求你去看看我媽,但是我不要你是抱著虧欠的心情去彌補她,我知道在這個時候,她也不願意接受你的憐憫。」「我不是虧欠她,而是虧欠我自己;我不是彌補她,而是彌補自己。」也許每個男人,活到中年,發現自己為家庭與事業,衝了大半輩子,才會回頭看見自己沒有來得及好好珍惜的東西,或是當時也不允許自己擁有那麼多。割捨多年之後,換另一種心情,去憑弔青春的記憶。我想到董森森,她的死亡,也帶給我很大的衝擊,讓我懂得反省,在反省中覺悟。「你真的要陪我媽媽度過她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嗯。」我很肯定地點頭。「請你一定要多陪陪她,好嗎?」可兒整個臉都漲紅了。「我盡力而為。」那天下班,我沒有立刻回家,我獨自開車,往那條如命運般深邃不可測的山間道路開去。在寒冷的冬夜,追逐著我年少時的星光。聽說我要去阿拉斯加的消息,麗明初期的反應並不激烈,她只是淡淡地問,「要去看你那位老朋友嗎?」「對,原來她就是洪可兒的親生母親,罹患了肺癌,已經是末期了,我想去看看她。」我據實以告,但還是隱瞞了部分的事實。「你們的交情,到底好到什麼程度?」從這個時候,她開始變得情緒激動。「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我知道她心裡犯嘀咕,自從我們幾個月前從阿拉斯加回來,在機場巧遇雷安芝之後,她就開始懷疑我和雷安芝的關係。存在她心裡的一百個問號,曾經是懸掛在我們夫妻之間的銅管風鈴,曾經隨著我們離開安哥拉治的日子遠去而漸漸平靜,完全沒有聲息,我以為她的問號消失了,如今被我輕輕一扯,風鈴就這麼叮叮噹噹地響了起來,我才意識到,那一百個問號依然在她心裡。「普通朋友,需要這麼遠去探病,然後一去就要這麼久……你還想騙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她的語氣開始歇斯底里。「我和她只是很久以前的同事,跟妳結婚之後,就沒有聯絡了。」「我早該想起來,結婚前有一次下班去公司等你,她出來打發我離開,那種『主權不容侵犯』的神情。都怪我太笨,竟然沒有想到你們之間可能早就有曖昧。」「我只能說很佩服妳的想像力。」我說的是實話,但也責怪自己的粗心大意。當時為什麼沒有勇敢面對雷安芝對我的情義。「最美好的愛情,不就是像你們這樣嗎?用二十年的想像力思念對方,夠纏綿了吧!」她說的明明是氣話,聽起來卻有道理。「不要用這種莫須有的理由指責我!」她的嫉妒、無禮、憤怒,只是讓我更覺得更加虧欠、愧疚、不安。不只對她、對自己,還有對雷安芝。我自省沒有做錯什麼,很多無奈是命運造成。既然天生為人,就得符合社會的規範,我遵守婚姻制度,卻辜負了另一個人,到最後三個人卻都不滿意。「你教我怎麼相信你,萬一你從此一去不回呢?」「我怎麼會一去不回,這裡還有我的家、我的事業!」「你不會像昌仔那樣,把所有的錢捲走吧?」「如果妳信不過我,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什麼,你要跟我離婚?」她高聲質問、尖銳地像指甲劃過玻璃。「嘔,妳的想法怎麼會這麼負面?」人與人的溝通真的很困難,即使親如夫妻,我還是很意外她竟然會往離婚的方向猜想,「不是離婚。看妳這麼缺乏安全感,我願意把所有的財產過戶給妳,包括公司的負責人和股權,都移轉成為妳的名下。」「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去?」她突然一百八十度改變態度,試著改用懷柔政策,以哀求的語氣說。「麗明,妳還不了解我嗎?我去一趟,陪她一段時間就回來,根本不會發生什麼事的。她……她充其量就是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我跟她會有什麼呢?」「你不要自欺欺人了。誰能說一個身強力壯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弱不禁風的中年女人間,就不會有什麼?」「她是病人啊!我跟她不可能做什麼吧?」「就是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要的感情,最純淨、也最純粹,不是嗎?」這一句話,問得我心驚。年近半百,終於知道愛是怎麼一回事,我也因此而更加堅定││不顧麗明接受與否,隔天,我做了兩個重大的決定。把所有的財產和股份轉移到她的名下,並且將楊子楓的職務提升為「執行董事」。「方董,我是很樂於接受挑戰啦,但是你不覺得自己很衝動嗎?」楊子楓問我。「跟你一樣,人就要活在當下,不是嗎?」我笑著回答,「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希望你能幫助麗明。」「嗯,請你放心!公司的事情交給我,我每天都會跟你保持聯絡!」「不用啊,我完全授權給你了。我看這樣吧,我們採用『例外管理』的方式,有特殊的狀況,才跟我回報,如果營運正常,業績目標都有達成,就不必跟我說了。」「OK!」他給出承諾。「交給你了!」我放心地授權。「方董……」他突然變得吞吞吐吐地。「什麼事?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認真地看著他。「事到如今,我跟你來玩個『真心話;大冒險』好了。」「什麼事?」聽到這種說詞,難免讓我想到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你要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我喜歡聽真心話!」「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我一直都很欣賞你。」他靦腆地說。「嗯,謝謝,然後呢?」「既然大家都不要有遺憾,我也要把自己的感覺說出來,我也不想要有遺憾。」「好啊!你說。」「曾經……有一度……我……我發覺自己、發覺自己,非常欣賞你,那種感覺,甚至就快要超過一般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其實,我已經有BF了……」「啊?什麼是『BF』?」我先是微微吃了一驚,大概猜到他要講什麼,然後又碰到我這個中年男人家聽不懂的年輕世代詞語障礙。「『BF』就是指固定交往的男友。」「你喜歡的是男人?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他雖然外表很乾淨,但笑容很陽光,肌肉的線條很勻稱,既不脂粉氣,也不娘娘腔。「誰說同志一定要長成什麼模樣?我覺得你就很像是啊!」他斬釘截鐵地說。「喂,喂,我不是喜歡男生的人。」「是因為發生雷安芝的事情,不然我一直猜想你應該有可能會是喜歡男生。」「怎麼可能?」我把他當作自己的弟弟,拍拍他的頭,「這次,你的雷達偵測錯了。是什麼跡象誤導你?」「我看你很愛乾淨、很有潔癖,對美術、音樂、文化都很有興趣。」「這種男人都會愛男生嗎?」我笑了。「大部分啦,也不能說全部。」「更何況,我結婚了哦!」「很多男人是喜歡同性的,他們是因為社會的壓力才結婚的;還有另一種男人,是太壓抑自己了,窮極一生,都沒有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是同性。」「你懷疑我是後者哦,我從前交過很多女朋友。」「我現在知道了,但其實那也不代表什麼。」「你不要一直想染指我,好不好?」我故意開玩笑地說。「你知道嗎?」他猶豫了一會兒,「坦白告訴你好了,連李鎮昌都懷疑過我,他還猜測地問我,是不是和你有過什麼親密關係,否則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把很多重要的決策都授權給我!」「啊?」一顆炸彈投向我的心頭,轟然巨響!「嗯。」他點頭。花了幾秒鐘,我才回復鎮靜地問:「他真的這樣想?」「我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也許他很好奇,或是很單純以為是我勾引你,也許他只是很嫉妒你對我的信任,所以故意想要醜化我們的關係。」「你會不會想太多?」我覺得太複雜了。「反正已經不重要了。」「昌仔是因為這樣才堅持要離開公司嗎?」「應該不是吧,把兩個男人普通的交情,硬要往同志的方向去聯想,會使他那麼羞愧嗎?」「或許也會是原因之一吧!」我突然很難得地意識到,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你為什麼想要告訴我這些?」「聽了你的故事,我有個結論,喜歡一個人,就應該讓他知道。」「可是,如果被對方拒絕了呢?」「尊重他的選擇啊!至少,我不用放在心裡,猜測一輩子。」「你是對的,但我還是要給你一個令你失望的答案,我真的不是。」「只要你願意拋開禮教的包袱,愛情有各種可能的面貌。」他說。「你的想法,很前衛。」「每個人都可能有前衛的想法,我只是付諸行動罷了。」實在很佩服這些年輕人的勇氣,我把一個人、一段感情,放在心裡,放了一輩子,卻連想都不敢想、猜都不敢猜。前往阿拉斯加之前,出發到機場之前,我打電話跟洪可兒辭行,看看她有沒有什麼東西要託我帶給雷安芝。電話那頭,聽得出來,她很開心,也很客氣。「不用了,方董事長。我媽媽學會用MSN了,我們每天都有連絡,透過網路視訊,也能看見她的影像哦!」「妳媽媽還好嗎?」「她愈來愈瘦了,她要我跟你說,要有心理準備,不要到時候,認不出她來。」「妳跟媽媽說,不用擔心,人的心才是最美的。」當年,我決定娶麗明的時候,曾經以為麗明是最聰明、最識大體、也最有耐性的;因為,在那個三位女孩同時到辦公室來找我的傍晚,麗明是留下來等到最後的一個。事到如今,我才發現當時昌仔說對了,雷安芝的耐性,還在麗明之上,她並無特別的目的、也沒有企圖想得到什麼,卻等了二十年。「好呀,我待會兒就跟她說。」「妳爸爸和阿姨對妳還好嗎?」「不錯啦,從前我自己也不太懂事,常常跟他們唱反調。」「可兒,妳長大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能不長大嗎?」「嗯,很好。妳真是個好孩子。」「你知道嗎?上個星期,我阿姨在家裡接到詐騙集團的電話,以為我在學校受傷需要急救,當時我爸爸又出差去上海,一時情急之下,她還付給對方六萬塊。」「可見妳阿姨還是很關心妳的。」「就是啊,被人疼愛的感覺真的很好。」「會有很多人疼愛妳的。」我始終覺得對這個孩子有些道義上的責任。「謝謝,那我媽媽那邊就要拜託你了。」「這是我自己願意做的。」「我能感覺到媽媽很開心。」「那就好。」「一路順風。」「再見!」深冬的阿拉斯加,黑夜非常漫長。一整天只有兩、三個小時是白晝。剛到安哥拉治的那幾天,我自己很不適應。跟雷安芝說,「有陽光的時間這麼短促,令人覺得稍縱即逝、分秒必爭。」正在學念佛經的她,放下手中的念珠說,「你應該換個角度看,白晝雖短,但夜裡有星星、還有極光。」「極光,我還沒看見。」「你都在醫院裡陪我,怎麼看得到極光?我跟醫生請假,找一個清朗的夜晚,跟你一起到郊外去看極光。」「妳的身體還很虛弱,不急吧!」「還是早點去吧。」我聽得出她的意思,所以沒有堅持。請好假的那天下午,我陪她順道回住家去收拾點東西,整理了一些細軟,她找出一幅立體的拼貼畫,要給我留作紀念。這幅畫的背景,是由許多亮麗的錫箔紙拼貼而成,每隔兩公分,就浮懸著一朵玫瑰花,總共有十二朵。「很特別的藝術品。是妳的收藏嗎?」我問。「是我自己親手做的。」她專注地看著畫。「妳很有才華。」「告訴你好了,這些材料都是你的女朋友們送我的。」「啊?怎麼會?」實在太出乎意料。「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有三個女朋友同時來公司找你。第一位離開的小姐,留下她的巧克力。第二位離開的小姐,留下十二朵玫瑰花。第三位,留下《讀者文摘》,最後你果然娶了她。」「妳的記性真好。」「不,是那些禮物幫我記住了她們。」「哪些禮物?」「我把那十二朵玫瑰,做成了乾燥花。巧克力分給同事吃掉了,我留下彩色的錫箔紙,洗乾淨之後,壓扁,拼貼成這幅圖的背景。」突然間,我感覺有一股像海嘯的力量,萬馬奔騰般地衝破了我內心的防線。洶湧的浪濤,即將從我的眼眶湧出。我想到她在我結婚前送給我的錄音帶,如今也還妥善地保存在辦公室的抽屜裡。儘管公司位址數度遷徙,但我始終帶著它。可是,此刻我竟然沒有勇氣告訴她這件事。「雷,苦了妳。」其實何嘗不也是苦了我自己。「不,我覺得很快樂。即使我的兩任前夫,都說我不貞不潔,連跟他們做愛時都不專心,心裡還想著別人。但是我卻是快樂的,我知道,一旦我能夠將一個人好好收藏在心裡面,我就永遠擁有了他。就像……就像這十二朵風乾的玫瑰,永不凋謝。」「傻瓜,妳這個傻瓜,」我緊緊地抱住她,「風乾的玫瑰,形體不凋謝,心卻已枯萎。」「玫瑰花,為愛枯萎;就像女人,為愛流乾了眼淚。這一切,都很美。」她說。「是我辜負了妳。」「我們誰也沒有辜負誰。」她疲倦地閉上雙眼,「暗戀的形式,看起來好像是一廂情願;其實,暗戀也可以到達很高尚的層次。」「兩個互有意愛的人,相遇在不能相愛的時候,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傷害更多無辜的人;所以明知不可為而不為,寧願只有兩個人彼此受苦。」此刻我能明白她所做的、以及所沒有做的一切。「說起來,暗戀的形式真的有很多種。有的人選擇在適當的時機表白,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說出來。」她說。「還有一種,明知法理不容,卻偷偷相愛,永遠見不得陽光的地下戀情。」我想到昌仔。「呵,呵,呵!這也算嗎?」她的身體很虛弱,但仍笑得很用力。她的開心,令我很欣慰。她困在這份無法期待的感情裡,受苦了二十幾年,如今,我只能盡力讓她開懷。而她卻也窮盡畢生之力,哪怕是最後的這一點力氣,還想是取悅我。我們開車前往安哥拉治郊外的驚奇湖畔(Wonder Lake),眼前雪白的麥肯尼峰彷彿一座大冰庫,據說這裡是觀賞極光最佳的位置。戶外的溫度,大約攝氏零下二十幾度,對一般人的體能來說,是項嚴苛的考驗,更何況雷安芝才剛剛接受第二次的化療。我很擔心她的身體,她卻神采奕奕。「要有耐心哦,不是每天都會看到極光。」她反過來安慰我,「不過這個季節,看到極光的機率很高。而且今天的氣候,你看,萬里無雲,是個適合欣賞極光的夜晚。」「嗯,不管有沒有看到極光,我都已經覺得不虛此行。」我說。據說,極光形成的必要條件是「大氣」、「磁場」和「太陽風」,缺一不可。地球高層的大氣和磁場的大規模相互作用,加上太陽噴發出來的高速帶電粒子流,被稱為太陽風(solar wind),才能產生極光。午夜過後,北方的地平線彼端,傳來有如風聲般呼呼的音響。「你看!」她指向天空中不知道從哪裡放射出來的一道淡綠色光芒,像仙女舞動一條薄紗的彩帶,不久就隱沒於暗夜繁星之中。「啊!」第一次看到極光的我既驚嘆、又失望,「這麼快就沒有了嗎?」「不,馬上還會再有更壯闊的景象。」她很有把握地說。「啊!」我再度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服,像夢境一般,「真的好美、好美!」靜謐的夜空中,一道又一道淺綠的光芒,或淺、或深、或寬、或窄,形狀如同白雲蒼狗的幻化無窮。有時像婀娜多姿的舞者,有時像調入七彩顏色的中國潑墨山水,絢麗交錯,在天際迴旋。這些神祕的光芒,繽紛熱烈,盡情撩撥孤寂的穹蒼,用不同的姿態,照亮墨黑的夜空。有人說,命運是靠上帝擲骰子。但我卻覺得雖然骰子是上帝的,不過卻是由我們自己負責擲出。許多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看似深不可測,而我們自己明明也決定了許多。這個夜晚,我和雷在極光舞動的夜空下,擲出了生命的骰子。也許我們無法就此決定彼此未來的命運,卻滿意自己當下所做的一切。在這個燦爛的夜裡,冷冽的空氣中,除了極光飛舞,遠方還飄來我和雷都很熟悉的歌,而我們也輕輕地唱和……時光彷彿回到二十年前,在那家卡拉OK店裡,但這次我們終於鼓起勇氣,重新站上生命的舞台上,盡情地合唱了這首歌。Starry, starry night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ay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Shadows on the hillsSketch the trees and daffodils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n land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Starry, starry nightFlaming flowers that brightly blazeSwirling clouds in violet hazeReflect in Vincent's eyes of china blueColors changing hueMorning fields of amber grainWeathered faces lined in painAre soothed beneath the artist's loving hand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For they could not love youAnd still your love was trueAnd when no hope was left insideon that starry, starry nightYou took your life as lovers often doBut I could have told you, Vincent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Starry, starry nightPortraits hung in empty hallFrameless heads on nameless wallsWith eyes that watch the world and can't forgetLike the strangers that you've metThe ragged man in ragged clothesThe silver thorn of bloody roseLie crushed and broken on the virgin snowNow I think I know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Then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re not listening stillPerhaps, they never will......繁星點點的夜空下 畫出調色盤裡的藍與灰 在夏日裡出外探訪 用你洞悉我靈魂幽暗處的雙眼 山丘上的陰影 描繪出樹林與水仙花 捕捉微風與冬天的冷冽 以雪地裡亞麻般的色彩 如今我才明白,你想說的是什麼 當你清醒時有多麼痛苦 你努力想讓它們得到解脫 但人們卻不理會,也不知該怎麼做 也許,人們將學會傾聽 繁星點點的夜空下 火紅的花朵燦爛地燃燒 漩渦似的雲飄在紫羅蘭色的霧裡 映照在文生湛藍的眼瞳 色彩變化萬千 清晨的田園裡琥珀色的農作物 佈滿風霜的臉上流露痛苦的神情 在藝術家憐愛的手下得到撫慰 如今我才明白,你想說的是什麼 當你清醒時你有多麼痛苦 你努力的想讓它們得到解脫 但人們卻不理會,也不知該怎麼做 也許,現在人們將學會傾聽 因為當初他們無法愛你 但你的愛依然真切 當燦爛的星空裡不存一絲希望 你像許多戀人一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但願我能告訴你,文生 這個世界根本配不上一個像你這般美好的人 繁星點點的夜空下 空盪盪的大廳懸掛著一幅幅的肖像 無鑲框的臉倚靠在不知名的牆上 配上一雙看遍世事且永不遺忘的雙眼 就像你曾遇見的陌生人 那些衣衫襤褸的人們 也像血紅的玫瑰有銀色的刺 斷裂並靜臥在初初降落的白雪 我想我已明白,你想說的是什麼 當你清醒時你有多麼痛苦 你努力的想讓它們得到解脫 但人們直到現在都還是無法領會 也許,他們永遠不會……歌聲還在繼續傳唱,雷在我的懷裡靜靜地、靜靜地睡著。世界很冷,我的懷抱卻很溫暖。眼前的冰天雪地,雖然寒澈心肺,但我常安慰自己,痛楚只是暫時的,當故鄉的木棉花開,鳥獸草木都將重新滋生成長。我們在季節迭替過程中的所有經歷,彷彿就是為了讓生命刻骨銘心。許多的夜裡,我輕輕擁抱虛弱到不能言語的她,我試著告訴自己說:「她需要休息,她只是睡著了。」但不斷滑落的淚水,卻快速凍結,像細細的冰針,綿綿密密地刺進我多麼想要留住這一切的心底,直到她鬆開我的手的那一剎那,我才知道什麼是別離。大地是萬物的母親,而所有的人從離開母親身體的那一刻開始,都在尋找 一份能夠安定靈魂的愛。幸運的是,有些人找到了;有些人,還在不停的追尋。生命的盡頭,不是死亡。而是生生不息的愛與希望。即使追尋的過程,曾令我們感到悲傷、絕望。但只要不放棄,愛依然充滿了無限的可能。從阿拉斯加回來以後,我不曾飛行、不曾出過遠門。像飛鳥,失去翅膀;從此,辜負了天空。別人眼底的蒼涼,卻是我心裡的精采。我的人生,好像靜止在那一片茫茫的雪白之中。木棉花,年年開落,紅艷如杜鵑泣血,低低鳴喚著不如歸去,我卻無心算計春來春去了幾回。直到方傑拿到碩士學位,麗明無論如何要我和他一起去美國參加兒子的畢業典禮,啟程到機場Check-in的時候,看到海關在護照上蓋的戳記,我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了三年。巧合的是,我竟然在飛機的空中頻道上,看見靜荷在電視主持的音樂節目。曾經在影劇版讀過有關她的消息,記者說她有個苦追她多年的男友,目前人在美國,我猜想她應該是跟Kenny正式發展戀情了。液晶銀幕上,她正在訪問一位剛發行首張唱片的歌手,仔細一看,沒錯,就是張威。他的新專輯名稱,很復古,叫做「追尋」,主打歌是「讓我再一次遇見你」。訪談中交錯播出主打歌MV的片段,在一片無垠的沙漠中拍攝,是很抒情的曲風。當紙鶴飛過沒有你的天際 心情墜落谷底才知道連祝福都無法投遞 想念飄進風裡少年慘澹的歲月充滿孤寂 不堪回首過去枯乾的松樹 擁抱的記憶 淡淡的一句音樂在這個段落靜止,張威用很滄桑的聲音,說出最後一句獨白:你,知不知道,我好愛你我很少聽流行音樂,不知道簡單的詞曲,也能這麼感人至深。畫面回到攝影棚訪問的現場,他對著鏡頭說:「我要把這首歌,獻給一位目前人在衣索匹亞擔任志工的女孩。」「是什麼原因呢?」靜荷的這個問題,在我聽來好像有點明知故問,但我知道她基於主持節目的立場,必須代替觀眾詢問。「因為……因為……」張威一時結巴,「因為她是我生命中一位很特別的女孩,她遠赴衣索匹亞擔任志工前,送給我一本很值得珍藏的筆記本,裡面分別用的橘色筆跡和黑色的筆跡,記錄著她不同的心情。」「不同的顏色,有不同的涵義,對嗎?」靜荷問。「當年她說,橘色代表想念;黑色代表忘記。」張威回答。「你送給她的這首歌呢?是橘色的、還是黑色的?」張威沒有直接回答。但是,細心的攝影師,快速將鏡頭移到張威身上,給了一個局部的特寫,原來他身上穿著橘色的T-shirt,接著的畫面是他和靜荷兩人在攝影棚裡笑得開懷。坐在液晶螢光幕前的我,不知不覺也笑了,但明顯感覺自己的眼角濕潤。在晴空中飛行,即使窗外充滿陽光,但機艙其實是很冰冷的,我卻在他談話的溫暖字句裡動容。想到可兒,那個既無辜、又善良的女孩,想到我的女兒方盈、想到董森森、想到我的母親、想到這一生許多愛過我、或我愛過的人。我曾經以為,最深的愛,是無言。但我真想對她們每一個人說:「妳知不知道,我好愛妳!」此刻,我唯一能說話的對象是麗明。然而,她沉沉閉著雙眼、安穩地靠在我肩上,睡夢正甜。
  •     最近翻看吴若权的一本小说《你知不知道 我好爱你》(GUESS HOW MUCH I LOVE YOU),那是去年春节的时候在香港买的,相隔不到一年,再拿起来读,又是另一番滋味。里面有好几首歌,第一首是一首很老的爵士乐:IF I COULD,ERIC(吴若权)译得很好,一下子触动了我的心弦:If I could, I'd protect you from the sadness in your eyes.Give you courage in a world of compromise.........如果我能,我会让你远离眼里的伤悲;许你整个世界的勇气!If I could, I would help you make it through the hungry years.But I know that I could never cry your tears.But I would if I could.如果我能,我愿意帮助你度过艰难的岁月,尽管我不能替你流泪,但如果我能,我宁愿代替你哭泣。==============疗伤派治愈系分割线===============其实这本书讲述的是一场疗伤的心路旅途,女主角寻母的经历,以及那场因为童年阴影而跌跌碰碰的爱情。一路上,原来只有爱,才能抚平这一切。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

精彩短评 (总计1条)

  •     真是一本疗伤派治愈系的书!其实这本书讲述的是一场疗伤的心路旅途,女主角寻母的经历,以及那场因为童年阴影而跌跌碰碰的爱情。一路上,原来只有爱,才能抚平这一切。你知不知道,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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