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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书柜的时候，以前买的好多尘封在柜子里很久了的的小册子书才重见天日。码在书柜上后，来来回回经过时都会回顾一番这些久违的书名，搜索初读这些书时的记忆片段。手中这本《落山风》是汪笨湖的短篇小说集，某一日从记忆深处重新打捞出来时，早不记得故事内容，对汪笨湖这个名字的遗忘度高至像是第一次听说。百度“汪笨湖”，当前身份早已不再是台湾作家，而是节目主持人。不过他早期留下的这些文学作品还是拥有着大量读者，尤其这样一个带有情色的故事曾在比较封闭的90年代初期被台湾和大陆先后搬上银幕，更让它给那个年代的人留下深刻记忆，我甚至还记得大陆版的女主演是宋佳。小说其实很短，不及掌宽的小书也不过30多页，在临睡前刚好可以把这个故事读完。关上灯却是睡不着，男主角文祥的形象鲜明地刻在脑海，睁着眼看他一步步走进色欲的海，再不记得自己的生命归途，直至被欲海吞没。汪笨湖的场景描写让人联想到“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这样言简意赅，意境幽远的表达法。比如描写文祥与素碧在山间幽会“荒山，静庵，平时游客稀少，偶有农家上山干活；吹落山风后，已无人迹。午后，山寺、人懒，只有风在生气；两条人影，先后离寺，奔入树林。日后，此刻有情世界，是他俩一天中尽性的精华。。。。。。”如同电影摇着镜头，让你的脑海完全自由地想象出整个场景来。而情绪表达的描写虽然大胆，但由浅渐深，很有层次感。初始的文祥一有空就眷恋素碧“那常年一袭灰白长裙，长过膝，掩至手腕，找不到情欲的痕迹。”而后“风吹又把衣架的招摇，沿着铁线滑行，那情欲的三角裤，再读呈现出，文祥的心悸动着。他开始注意师姐被长衫所单调的曲线，解析那隐约隆起的胸脯，以及蹲下或弯腰时，绷紧的臀部所显现内裤的弧度，有他想象中的宫阙。”最后”衣架上换条紫色的小号，似牵牛花的朝颜，缠住铁线，丝丝入扣，诉尽红颜。隔天，又出现一条性感的黑色网状，这默契花语解颐般的约会，复始，持续下去。。。。。。，逐渐文祥的脑海，已堆满师姐各式各样的三角裤，所记得功课，开始淡忘，迷雾了。”这里没有一点点涉及身体，全是文祥自己在沉闷单调的山寺间以三角裤为种子培育的情色之花。沉迷于色欲的文祥，除了见识性海情山的多彩多姿，自以为找到了真爱，因而得到背叛家庭，想自我选择的借口。作为读者，我已能完全领略初涉情场的少年发酵的荷尔蒙的味道。素碧的心事解析度不及文祥，汪在安排她的心事裸露时，语言直接而简洁。素碧一直挫败于自己不会生育而被视子如命的丈夫无情抛弃。当她无意中发现文祥在晒衣场的沉溺，窥浴的猖狂，足以令她亢奋。欲深似海，理智只挣扎一下，就灭顶。素碧本身是得到满足，高潮，却意识另股报复的快感，故而自知这段随缘是情欲不是爱情。对于整个故事的构架，从一开头写文祥上山，便有“路旁狂舞的树丛，被风吹的弯腰驼背，时与崚嶒的琼麻纠葛”的小段文字，等看完全篇之后会发现其实它就是故事的概括。文祥顶着继承家业的压力到山寺，而后得以与素碧纠缠。然则，这种关系纽带何其脆弱！素碧阴差阳错怀上了文祥的孩子时，所关心只是这可以成为她板回败局的一个证明，成为她报复前夫的致命武器。文祥却是最无助，他控诉素碧说你们“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假的，活得太虚伪” 最终只有粉身碎骨，葬身情欲断崖。他虽活得真，却是天真的真。他自己何尝不是不懂得如何才叫真爱？前女友说到怀孕怎么办，文祥立刻说怀孕的话，“那马上结婚好了！”等到他沉溺于素碧的肉体时，又许诺素碧在山寺等他毕业赚钱就结婚。对于文祥而言，结婚似乎就是保证他“性”的一道工事。他又有多少的真实在里面呢？然则在这段偷情里，哪里有谁对谁错，不都是各取所需？人性的欲望不都是首先服从于自身利益需要。倒是电影版全部有了导演的评判，比如大陆版的结局：素碧将怀孕之事告诉前夫后，却拒绝回到前夫身边；同时也拒绝了文祥父母的金钱收买；被逐出庵门时素碧深感世界之大，竟无一个弱女子容身之地。台湾版则是素碧为保护文祥导致流产，最终看破红尘剃度出家。电影的改版虽然结局不同，导演却都不约而同倾向于美化素碧，赋予她时代的悲剧，控诉性别的不平等。这样的结局我都不喜欢。其实生活里更多就像小说里那样，缘起无由，缘灭无痕，无所谓对错。各自不同的因果，只因所执各异。小说的结尾是柴陵郁禅师的《悟道诗》“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封锁。一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读起来像是念琼瑶的小诗，细细品味，琢磨出的意境却是悠远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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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如此磕碜的封面，原著小说写得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