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国化的英国

出版日期:2015-6
ISBN:9787100105935
作者:[美] 吉纳维芙·阿布拉瓦内尔
页数:297页

内容概要

吉纳维芙·阿布拉瓦内尔(Genevieve Abravanel),富兰克林与马歇尔学院英语语言学副教授。

书籍目录

编辑前言
鸣谢
前言
第一章 美托邦:关于英国未来的跨大西洋小说
第二章 爵士乐中的英国:爵士乐的跨大西洋入侵与英国特性的塑造
第三章 娱乐帝国: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的好莱坞
第四章 以英语为例:F.R利维斯与现代英国的美国化
第五章 使它旧:在《四首四重奏》中虚构英国特性
后记
注释
索引

作者简介

一部揭示20世纪英国文化史的极其出色的论著
作者以其超常的耐心和清晰的思维,揭示了20世纪英国文化绝对明晰的历史。
在这部既引人入胜又思维清晰的论著中,作者向我们展示了英国现代主义的重要作品如何阻碍一个他们通过反对而固定其形象的“美国时代”。作者以其超常的耐心和清晰的思维,揭示了20世纪英国文化绝对明晰的历史。……本书一个令人钦佩的特点是,作者同时借鉴了典范性的和非典范性的文本,探究了大量的作家,包括那些传统上被视为“少数派”的作家……以生动地证明在英国所弥漫着的对于美国化的担忧。——凯文.J.H.德特马和马克•沃里加尔,“现代文学与文化丛书”主编

在这部既引人入胜又思维清晰的论著中,作者向我们展示了英国现代主义的重要作品如何阻碍一个他们通过反对而固定其形象的“美国时代”。在重新激活F.R.利维斯与“新批评”之间联系的同时,作者还解读了作为现代主义时刻的持久症状的美国与英国的文学学院的当今特征。本书完成了以往学者几乎从未涉足的某些课题:它使英国文学研究对自身感到陌生的同时, 改变了关于其由来已久的前提条件的故事。——保罗圣阿莫,《著作权》作者

英国已经被美国大众文化征服并且被其殖民,这是20世纪历史的一个司空见惯的现象。然而,这部缜密而细致的论著对于我们理解这种现象颇有裨益,作者极具说服力地证明了一种独特的英国文学现代主义形式如何发展从而应对人们感知到的美国化的影响,而这种发展又存在于重新想象英国特性的过程之中。——杰弗里•理查兹,《电影与英国的国家认同》的作者
大不列颠联合王国进入20世纪如何重新塑造自己,以应对美利坚合众国引发的恐惧和幻想?作者通过对大量史料的钩沉梳理以及研究与分析,揭示了20世纪上半叶英国人直面美国文化入侵而生发的焦虑和担忧。从爵士乐到福特汽车再到好莱坞电影,作者将新兴的美利坚娱乐帝国定义为一种新型的帝国主义,而它对大不列颠自身的文化构成了极其严重的威胁。
20世纪初期,美国激起了英国的乌托邦主义者和反乌托邦主义者的兴奋之情。威尔斯、赫胥黎、吴尔夫等作家着手经由美国来想象和憧憬英国的未来。本书描述了他们如何通过创作那些跨大西洋式的虚构小说来作为对山姆大叔光临的回应。“一战”之后,爵士乐飘至英伦,从伊丽莎白·鲍恩到W.H.奥登等作家将之视为英国自身现代化的隐喻。然而,好莱坞电影在全球的风靡甚至比人们对爵士乐的追捧更令人恐惧,这一切皆触动了英国人对于英国民间文化的怀旧之情愫以及对不列颠文学遗产渐形丢失的惋惜之意绪。
作者通过文化批评家F.R.利维斯和T.S.艾略特的作品折射出英国人围绕着美国的争论。为此,作者将高雅与低俗的争论置于一个跨大西洋的框架之中,从而证明语言、国家和艺术价值这些最为珍贵的文学研究类别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通过对电影、回忆录、小说、诗歌以及期刊等大量史料的分析,作者展现了英国现代文学和现代文化如何在与美国文化的纷繁而复杂的权衡较量过程中进一步确立自身民族文化认同的定义。


 被美国化的英国下载 更多精彩书评



发布书评

 
 


精彩书评 (总计2条)

  •     19世纪,大英帝国最耀武扬威的世纪,也是英国文学最繁盛的世纪,马车夫、看门人和女仆都是小说读者,不少家庭妇女执笔写作,就连维多利亚女王少时也写过小说,当代童书作家评价说:“如果维多利亚没有成为女王,她可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小说家。”在当时,“英国文学”无远弗届,1840年当邮轮在纽约进港,岸上的码头工人一边向船上扔缆索、一边焦急地询问:“小耐尔怎么样了?”——狄更斯的《老古玩店》在美国被喜爱的程度,由此可见一斑。相对而言,美国作家对英国的“文化输出”则乏善可陈。1869年,将“文化”定义为“光明与甜美”的英国人马修·阿诺德,认为美国人“知识平庸”并且“普遍缺乏智慧”。概而言之,国家实力决定国际话语权,在“英国人的世纪”里,谈“美国文化”可能会让英国人喷饭,谈“美国文学”则足以让美国人自己心虚。可是,随着帝国权力的转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事情起了变化。穷下来的英国渴望着美国的财富,如《唐顿庄园》中的经典台词:“我必须钓个女继承人,哪怕是个美国人,也在所不惜。”凭借经济实力,美国取代了英国的老大地位,并开始执掌文化权力。与以往的帝国不同,美国的开疆掠土主要体现为媒体与文化的帝国主义,它温和如水又步步进袭,商业化、大众化、娱乐化,如新的复仇女神,又如新的三位一体。那么,面对日益强大的美利坚,日益没落的不列颠如何才能另辟蹊径、在文化方面进行抗衡?《被美国化的英国:娱乐帝国时代现代主义的兴起》是一部雄心之作,作者希望分析“英国如何根据其对美国的理解而重塑自身的一种探索”,同时也是对“英国的文学现代主义如何通过这种重塑而发展和变化的一种探索。”听起来学院气质颇浓,诘屈聱牙,其实说的无非是:对现代英国文化的定义依赖于对美国文化的理解,英国的现代主义是在与“美国化”的谈判、认同和否定关系中形成的。“美国化”的概念早在20世纪初就完全代表了“现代性”这个概念,而且它比“现代性”更加具体,因为它的名称已经指明了它的榜样。值得一问的是,“现代主义”与“现代性”的关系又是什么?在作者看来,“现代主义”恰恰是骨子里反对“现代性”或曰“美国化”的。1927年,英国作家赫胥黎在美国《哈泼斯》杂志上发文说:“美国的未来是世界的未来。物质境况正在驱使所有国家都沿着美国正在行进的道路前进。生活在当代环境中,到处都正在变得更加美国,人们感觉到一种要走那条路的心理冲动。命运有和没有,不容抵抗。或好或坏,看起来世界必须被美国化。”这段话与更著名的托克维尔对“美国民主”的判断相映成趣:“人心中也有一种对于平等的变态爱好:让弱者想法把强者拉下到他们的水平,使人们宁愿在束缚中平等,而不愿在自由中不平等。……自由并不是他们期望的主要的和稳定的目的,平等才是他们永远爱慕的对象。”在他看来,不平等激起人们的恼恨,平等心态来自于人性中利己的嫉妒冲动。正因为普通公众中存在着平等优先于自由的普遍心态,所以托克维尔认识到平等乃是势所必至、天意使然。托克维尔加赫胥黎,预言了一个更平坦、更物质的新世界,就是他们本人,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由自主。举例而言,赫胥黎最著名的作品是1932年发表的小说《美丽新世界》,这里的“反乌托邦”实则“反美托邦”,充满对美国式大众娱乐的嘲讽。吊诡的是,小说出版后没有几年,赫胥黎移居美国为好莱坞写剧本,他所能做的“抵抗”,也仅仅是向《傲慢与偏见》这类的“名著改编剧本”里加些古董元素,以慰前现代的“乡愁”。英国人并非铁板一块,对于美国的爵士乐、好莱坞、美国式生活方式,大多数英国精英持激烈抵抗态度,而大多数英国工人阶级则趋于接纳和享受。“美国化”使物质和消费的鸿沟渐趋平缓,英国的阶级序列有所松动,为了对抗这一趋势,精英们更要自我赋权和自我标榜,现代“品味”的分层之复杂,近似于昔日的爵位和纹章。美国有“高雅”(high-brow)和“低俗”(lowbrow)加以区隔,英国还专门发明了“中庸”(middlebrow)一词,用以指代中产阶级的趣味。在文学界,英国的“现代主义”面目模糊,即便像福斯特、伍尔夫这样的经典现代派作家,在“实验性”方面也比乔伊斯、斯坦因或意大利的未来主义要“温和”。但是,在英国,现代主义基本不是用来阅读的,《荒原》、《尤利西斯》、《到灯塔去》这些作品只有极少的读者群,还包括部分附庸风雅者,至于庞德,大部分阅读公众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约翰·凯里在他的《知识分子与大众》里也提醒人们,我们视为现代主义经典的,也就是那些高深莫测、晦涩难懂的大部头们,实际上来源于一小撮知识分子的“反大众阴谋”。为了重新获得对文化的控制权,他们“发明”了现代主义,也就是抛弃大众所喜爱的现实主义、抛弃逻辑连贯性,以难懂的语言、陌生的主题、高傲的态度从事创作实验,这些文学有意地排斥大众、维护小众,骨子里透着精英们对“天生贵族”身份的自诩。在凯里开列的“政治不正确”的长长名单上,《被美国化的英国》中罗列的名字几乎全部上榜:D.H.劳伦斯、T.S.艾略特、弗吉尼亚·伍尔芙、詹姆斯·乔伊斯、亨利·詹姆斯、H.G.威尔斯、乔治·奥威尔。除了“现代主义”,英国人在文化上的“自卫”,还体现在对“英语研究”的建构上。英国和美国共用一种语言,这是英帝国主义的遗产,不过在英国的精英们看来,这是绝大的不幸。在F.R.利维斯等人的提倡下,英语与民族主义再次发生联系——上一次还是在都铎王朝的宗教改革期间。于是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英国人文研究的中心学科从经典研究变成了英语研究,而英语原来只是边缘性学科,是为那些“不懂希腊文的人”、“女人”、和“要成为中小学校长的二等和三等男人”预备的。本书作者吉纳维芙·阿布拉瓦内尔给了利维斯颇大的篇幅,意图证明:利维斯的研究“有——而且这是重点——一种英国的传统”,利维斯的美学具有“明显的民族主义框架”。在他的名作《伟大的传统》中,康拉德和詹姆斯都是后来才入籍成为英国公民的,这种选择具有深意。而从主题上说,利维斯对劳伦斯情有独钟,因为劳伦斯对英国风景的眷恋以及对工业文明的恐惧,继承了华兹华斯、狄更斯那一路的对“快乐的老英格兰”的乡愁。是啊,当大英帝国的集体想象从“强大辽阔的日不落帝国”后撤,唯有“传统”的历史厚重感可以打击美国的软肋。利维斯认为:真正伟大的小说的作用在于为现代世界提供一个有意义的范例,以说明如何成为一个英国人以及由此如何做人。世易时移,当“现代主义”遇到“后现代主义”,才知道后者的解构、模仿和重组能力是多么强大。美国聪明地将学科划分为“英国文学”和“美国文学”,每一位英国先贤附近,总能找到一位美国圣者。从体量上说,当代英国文学已经完全不能与美国文学相抗衡,所以英国的“布克奖”小气地排除了美国作家。值得一提的是,技法上一点也不“现代主义”的《哈利·波特》,成为世界之交得到最广泛阅读的英国小说,这个盛况唯有1840年狄更斯的《老古玩店》可以比拟。《哈利·波特》展现了两个世界,一个现代技术世界,也就是麻瓜们的世界,是美国化了的英国人的世界;一个古老的传奇世界,也就是大小魔法师的世界,是纯正的英国人的世界。阿布拉瓦内尔试图说明,推广一个古老的、怀旧的英国,这个伟大的英国文学传统,英国女作家罗琳做到了。《被美国化的英国》一共五章,探讨的分别是美帝国主义、爵士乐、好莱坞、利维斯和艾略特。其中,对利维斯的分析与对艾略特的文本细读,颇有作者心得和神来之笔,于总体框架佛如天外飞仙——关联不大而又引人入胜。爵士乐和好莱坞两章,由于只是从经典作家的非经典文本中撷取材料,显得力有不逮。“被美国化的英国”无疑是个绝好的题目,不过作者只是在文本中打转,也实在是可惜。就作者重点论述的“现代主义”时期而言,只讲英美显然是不够全面,因为法国其实一直是第三只角,发明了“美国化”一词的波德莱尔是法国现代主义文学的鼻祖,另一位英国文学巨人王尔德则俏皮地说过:“好美国人死后去巴黎”,理解英国现代文化的构建固然要通过美国这面镜子的反射,似乎也少不了法国这面镜子的折射吧。插一句,书中未曾提到牛津教授托尔金和他的《魔戒》,才是真正令我惊诧之事。删节版已发新京报,这是原稿,请勿转载。
  •     前两年,一条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怒喷美式英语的消息在推特上疯转:“世上压根没有什么美式英语,只有英语和错误。”虽然消息很快被证实是谣传,但英式英语与美式英语之间的辩论与交锋不仅真实,而且显得古老——几乎与美国独立是同步诞生的。在很长时间内,英国人将美式英语贬斥为杂乱、粗俗的俚语,美国人则肆无忌惮地嘲笑英式英语的迂腐和古板。而藏于这背后的,则是发生在世纪之交的一次帝国力量的全面反转,新兴的美利坚帝国正在有条不紊地攫取大英帝国的荣耀与权柄。帝国的衰落对中国也是熟悉的感受,但不像大清王朝直到炮响中才惊觉自己的衰败,英国对美国的崛起几乎从一开始就保持着警觉和忧虑,但冷酷的现实却正朝他们所担心的方向发生:美元取代了英镑,金融中心从伦敦移向纽约,在冷战期间,英国甚至不得不置身于美国核计划的保护之下。于是,文化与传统便成了最后的阵地,也成了最深的焦虑。这种焦虑不仅在英国,也在所有古老或半古老的帝国中弥漫着,至今也远未消散。毋宁说,这种焦虑本身已成了古老文化与传统的新部分。但因为时代隔得太近,又由于英语书写和梦想的世界是“海上权力的世界,是父权制的世界,是让男孩们参加战争的世界”(伍尔芙语),所以英国人无法像土耳其人帕慕克那样对着遥远的奥斯曼帝国进行深情的“呼愁”,而只能节节应战。最近,《被美国化的英国》一书由商务印书馆翻译出版,书中详细记录了发生在英美之间的这一场文化之争,其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真实的枪林弹雨。然而,由一位美国人——作者阿布拉瓦内尔是富兰克林与马歇尔学院的语言学教授——来充当事件记录者,也像一种微妙的新嘲讽,因为他的注意力几乎全放在英国的焦虑和抵抗上。但作为中国读者,把这场相似的文化之争放回中国自身的语境,我们可以借此意识到,儒学或其他中国的文化传统,本身是珍贵且值得为之辩护的,但如果它自大到拒绝承认它已无法全面且灵活地应对当下繁复多变的中国现实,而一味地抱残守缺,那么事情就不仅变得狭隘,而且愚蠢。帝国之争:责任还是愉悦?1899年,面对新兴的美利坚帝国,英国作家也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吉卜林写下了《白种人的责任》一诗,诗中他以家长式的口吻告诫美国应该尽早结束“孩子气的日子”,并像英国那样“担起白种人的责任”。在吉卜林看来,美国以后可能会成为大英帝国的一个缩小版,而在此之前,这个年轻的帝国无疑还需要英国老大哥的智慧的引导。一反吉卜林用责任加冕“未成人”状态的美利坚帝国,1926年,美国一位好莱坞电影制片人不无狡猾地指出:“英国虽然在维持她的殖民地,却没有让它们保持愉快”。也许很多人并不认同我用诺奖作家和好莱坞电影人之间的两句台词来构成英美帝国之间一次绝妙的对话,但事实上,它确实有了自己的现实版。2009年,英国首相戈登•布朗访问美国时,就是用《丘吉尔自传》——另一部诺贝尔奖作品——的珍贵首版从白宫那里换来了好莱坞电影的DVD套装,在当时,这被英国媒体视作是有损“英国骄傲”的事件。然而,有损“英国骄傲”的事件无疑可以追溯得更早,致力于让世界“愉快”的美国在20世纪初已初步建立起自己的娱乐帝国,并充分展现了“愉悦”所具有的巨大效用。当时,好莱坞电影占据了英国本土近85%的市场份额,美国的爵士乐蔓延至英国的各个城市和乡村,热辣的狐步舞、布鲁斯就像中国当下的广场舞一样占据着英国大大小小的公共空间,美国式的“愉悦”在英国人日常生活中已经变得无处不在,一个不无戏谑的说法是,它的魔力让一本正经的英国正在摇摆起它矜持而古老的“臀部”。与之相伴的,是吉卜林式的对大英帝国的信心正在转变为越来越深广的忧虑。在1927年英国下议院的一场辩论中,一位代表引用了《每日快报》电影专栏里的一段报道:“我们大部分经常看电影的人已经被美国化到了这样一个程度,他们把英国电影当作外国电影。他们谈论美国、思考美国、梦想美国。我们有数百万的人民,大部分是女人,他们实际上已是临时的美国公民了。”此外,有英国电影制作人还进一步指出,美国人的好莱坞电影就像坦克一样任意摆布着英国的影院,每天都在把美国的景象与方言带入英国人的心中,“就电影而言,我们现在是一个被殖民的民族”。在英国的海外殖民地,情况也并没有更好。在充斥着情景闹剧的好莱坞电影中,白人总是被描绘成无赖和笨手笨脚的蠢货,好莱坞在殖民地的流行不仅削弱了白人在非西方世界的庄重形象,也给大英帝国的声誉和西方文明的优越感带来了威胁。1932年,英国电影委员会在一份报告中严肃地强调:“(殖民地)人民从那些三流的蹩脚闹剧中获取的关于白人文明的概念,是一种国际化的威胁……我们政府对殖民种族的成功几乎完全取决于我们所能激发的尊重程度。在印度和远东广泛流传的过度煽情的以及低俗不堪的电影,已经给欧洲人在那里的声誉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害。”与大英帝国主义相比,美国实践了一种不同形式的帝国主义,不是通过全球的军事征服而是通过娱乐文化的全球化传播。在好莱坞和爵士乐的助力下,美国成了“大西洋彼岸的章鱼”,正在将它的庞大触手伸到帝国权力的更深处。它不仅将英国人变成美国商品和传媒的难以控制的、盲目的消费者,还不断侵占英国在殖民地的威望和权力。面对正在遭受的严重损失,曾经的“日不落帝国”近乎手足无措,前殖民地美国就像一个叛逆的“不知感恩的孩子”,正在无情地利用这一切,致使整个英国处于一种两难之中,要么屈从于过度的美国化,通过舍弃历史遗产来挽回一部分英国的利益,要么只得拱手让出自己的位置。而越是陷于这种困扰,人们就越是需要狂乱的“美式愉悦”来忘掉这一切。语言之争:转向英国特性的安慰从美国独立开始,英美两国的英语就开始产生分歧。美国的民族主义作家诺亚•韦伯斯特(Noah Webster)不喜欢英式英语的发音规则,也为了摆脱英国在语言上的影响和控制,在很早就开始着手编纂《美国英语词典》,不仅删改英语的拼写、发音,且无意寻求英国的承认。1927年,美国上映了世界第一部有声电影《爵士歌手》(The Jazz Singer),美语开始遭到英国本土和部分海外殖民地的反抗。因为他们认为美国俚语这种粗俗的方言正借助有声电影被迅速接受,越来越多的英国国民及其殖民地居民都在通过好莱坞影片学习美式英语。在很多人看来,这显然污染了英语的纯正。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教育部长就认为美国有声电影里的英语不仅病态般的多愁善感,还带着令人讨厌的鼻音。为此,他谴责道:“为什么我们要与美国讨论这个话题?我们不希望干扰他们的语言;为什么他们企图干扰我们的语言?他们庞大的混血人口,只有一小部分是盎格鲁-撒克逊种族的,却需要使用英语作为他们内部交流的主要手段,这是我们的不幸,而不是我们的过错。他们肯定对我们的语言造成了威胁,但是我们面对这种威胁的唯一有效办法是将‘美式英语’看成外语,保护英国语言纯洁性的唯一办法就是对每一种美国人的创新都表现出一种稳定的敌意的抵制。”事实上,英国在1927年以及1934年都出台了政策保护英国制片公司,目标之一就是让英语语言归还到英国。英国的第一部有声电影《敲诈》,当时打的广告宣传语是:“听听英语应该怎么说。”但随着好莱坞市场的全面胜利,英国开始不断加深对与美国共用一种语言这种“不幸”的理解。一开始,他们担心美国俚语会污染英国语言,接着他们担心美语可能会取代英国英语成为新的商业通用语,最后他们怀疑整个世界未来听上去都会像美国人,而不列颠的语言将变成美国周边的奇特的方言。事实证明,原先大英帝国在其殖民地上做的语言普及,最后看起来更像是为美国对英国的权力更迭订做的嫁衣裳。在由此激发的帝国想象中,美国日益成为“现代”的代名词,并导致大英帝国的形象——历史上被视为进步先锋——显得老气和衰败。在国家层面的溃退中,对美国化的抵抗成为一种公认的精英姿态,这种姿态愈来愈被打上民族主义的标记。伦敦精英们开始转向对传统文化的寻求,这种还值得骄傲的英国特性在畅通无阻的美国化面前变成了一种安慰奖。正如诗人庞德所说,文化的健康来自语言的健康,在这些“英国特性”中,英式英语作为连接国家历史的生命线显得尤为重要。1929年,英国作家伍尔芙在《论不通法语》中强调了这一点,“一个具有所谓的对英语的完美掌控的外国人,可能可以写出语法正确的英语和富有音乐感的英语——的确,他会像美国作家亨利•詹姆斯一样,经常写出比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更精致的英语——但是,我们从来没有从这种无意识的英语中感受到每个词的过去,它的联系,它的附着。”此举引发了美国读者的竭力反对,将之视为对全体美国人的诽谤。但有趣的是,詹姆斯恰恰是一个亲英作家,他在1905年就提出要保留美国讲话中的英语特性,以抵制“美洲口语的低劣特质”。在转向英国特性的过程中,美式英语和英式英语分别作为低俗和高雅的象征在英国精英圈子中得到了强化。为了使英式英语摆脱美式英语的低俗化,1904年,牛津大学任命了第一位英语教授。在此之前,英语研究通常被视为女人和要成为中小学校长的二等和三等男人才会从事的科目。在推动英语教育的事业中,评论家F.R.利维斯或许是热情最高的人,他同时也因为对“美国化”的拒绝而出名。他将“美国”视为大众娱乐以及机械化的代表,它的文化扩张被看作是对英国原有文化的一次“向下拉平”,一次“堕落”。事实上,利维斯在对英国文化的过度紧张中,甚至还表现出了明显的地方主义或小英格兰主义,他不仅害怕英国会“成为美国世界中的一个省”,也害怕亚欧洲与亚洲,为此他在重建文学传统时,有很明显的无视英语文学以外的其他文学的倾向。对那些向往美国文化的作家,他也一律没什么好评,其中包括伍尔芙和奥登。文学之争:使它旧还是使它新?每个19世纪的美国作家都会面临同时代英国作家的阴影,为了走出这种阴影,他们就必须与英国伟大的思想进行修辞的战斗,并建立自己的民族文学。寻找独特的美国题材成了当时美国作家的一条捷径,库珀和朗费罗就因描写印第安故事分别在小说和诗歌领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库珀被认为是美国的第一位“民族小说家”,朗费罗的《海华沙之歌》被称为“美国的第一首史诗”。美国大诗人庞德非常反感这种民族文学的划分,他逃离了美国,并将艾略特介绍到了伦敦。面对庞德“使它新”的著名信条,作为学生的艾略特却在他的许多诗歌中一直致力于“使它旧”,并且旧到了美国诞生之前,试图借此消除英美之间的文化紧张。相比美国短暂的历史,艾略特显然更迷恋英国古老的传统,他也并没有像19世纪的先辈那样通过建立民族文学来抗衡,而是选择皈依这个传统。1927年,艾略特不仅加入了英国籍,还严格地学习英国式的言谈举止和着装打扮。以致于人们说,他唯一不像英国人的地方,就在于他太像英国人了。显然,艾略特身上那种“太正确而显得不自然的英国风格”是出自他隐秘的文化自卑。1919年7月,在艾略特给英国友人玛丽•哈奇逊写的信中,他表示“请记住我是一位客籍民——一个外国人,我‘想要’理解你,以及你所有的背景和传统……但是我可能就是一个野蛮人。”而要摆脱这种野蛮人身份,就必须刻苦地学习那个伟大的传统,这意味着必须理解过去,并与整个欧洲文学——尤其是英国文学——组成一个共时的局面。与艾略特不同,伍尔芙更像是庞德那句“使它新”的信条遵循者。作为英国最具实验性的现代派作家,伍尔芙偏好形式创新以及语言的新奇,因此美国英语似乎更有望成为理解和表达经验的一个新框架。她在1938年给美国杂志写的《美国》一文中,视美国为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物,包含了“所有时代”和“所有文明”,是世界的缩影,也是未来的象征。英国的传统使艾略特自贬为野蛮人,伍尔芙却将自己从英国传统中习得的过去比作一个“农民”。在跨大西洋的对比中,伍尔芙认为美国等同于未来,而英国受困于过去。英国批评家利维斯毕生对伍尔芙没有一句好话,在1946年出版的《伟大的传统》一书中,利维斯将简•奥斯汀、乔治•艾略特、约瑟夫•康拉德以及亨利•詹姆斯确定为英语语言的最重要的四位小说家,力图在艾略特的基础上揭示“一种英国的传统”。其中,康拉德和詹姆斯作为先后加入英国籍的移民作家占据了这种传统的一半。在利维斯看来,詹姆斯和康拉德是在英语语言中才找到了自己的家园。詹姆斯原先的美国身份得到了更多的强调,利维斯认为他是受到了美国现代生活的特别离间,是“在自己的祖国失去了祖国”,因此逃离美国是为了“追求一个理想的社会,一种理想的文明”。毋宁说,他被利维斯树立成英国语言优越性的典型。文学作为英国特性的守卫者还表现在布克奖的评奖中。在2005年设立布克国际奖之前,美国作家一直被布克奖排斥在外。随着帝国权力的收缩,从前的英国殖民地不再普遍地公开“天佑女王”的公众仪式,然而,他们确实教授和阅读了莎士比亚、华兹华斯和简•奥斯汀。在布克奖的授奖版图中,英国及其从前的殖民地,试图通过语言和文学紧密联系在一起。但在作者阿布拉瓦内尔看来,反抗美国化恰恰是对美国化的一种呼应,一如混乱中,正是美国诗人艾略特帮助发现和确立了英国文学的独特地位。与此同时,英国这个广袤而强悍的帝国形象正在转变成一个安静的绅士形象,通常还包括一杯茶和一本厚厚的旧小说。原载腾讯文化,请勿转。

精彩短评 (总计7条)

  •     以经典文本与非经典文本为例,探究他者思维下的英国现代主义,以及英美少数派作家们在文化认同方面的尴尬。研究小众的、自身也相当小众的专著。不要被书名误导,文学批评和文化研究的学人请翻书,大众可以绕道了,呵呵。翻译有瑕疵。
  •     文本大多没看过……要补课了
  •     还不错 有些东西有亮点
  •     英国所念念不忘的无非是英帝国的文化霸权和等级主义。但在美国的民主文化的攻势下,英国特性俨然成为一种怀旧式的虚构。
  •     很好的研究角度 从文化对峙语境下探究了英国上世纪文学研究的兴起 没觉得翻译不好 比很多书翻译的好太多了
  •     从19世纪展开,聚焦20世纪,最后总结于21世纪。开头是eyeopenner,中间啰嗦冗长且不具体,完全局限在文学世界里,并且选取的材料也不多,eliot的部分甚至显得有点跑题。但是最后用全新的视角看待哈利波特让人眼前一亮。我国现在也是美国化的不行,微博治国时常常可以看到“”人家美国怎样怎样“的言论,是进步还是被同化,不用明说。翻译挺减分的,很多完全是英语句式,看得我累死了
  •     阐释上佳,材料用心,某些翻译可减半星。威尔斯、伍尔夫、赫胥黎几节有用,帝国权势转移、文化雅俗结构和大西洋相互理解的时空背景关联有启发,但爵士乐和好莱坞mania分析篇幅略长,对利维斯的讨论也相对老套,以致二三章主题与剩余三部分轻微脱节,学术/思想史前史意义莫名压倒”文化研究“自身意义。
 

外国儿童文学,篆刻,百科,生物科学,科普,初中通用,育儿亲子,美容护肤PDF图书下载,。 零度图书网 

零度图书网 @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