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纲要》章节试读

《哲学纲要》的笔记-第445页

不诉诸认识，更不诉诸伦理，而只是一种对本体的妙悟感尊。
空幻又不是思辨的虚无，而仍然具有活泼的生命，尽管凡“（的是花”、“水中月”，却毕竟仍有“花”，有“月”。关于它与禅
从这点讲，王士被神韵之说最合沧浪意旨。王氏谓：
“沧浪以禅喻诗，余深契其说，而五言尤为近之。如王维朝
川绝句，字字入禅。他如‘雨中山梁落，灯下草虫鸣”，“明
月松问照，清泉石上流’，以及太白‘却下水精帘，玲珑望
秋月’，常建‘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浩然‘椎子暗相
失，草虫不可闻’，刘脊虚‘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妙
谛微言，与世尊拈花，迎叶微笑等无差别，通其解，可语上
乘。”(《带经堂诗话》卷三)这就把禅与悟混合着讲。悟中
带禅，则似隐如显，不可凑泊；禅中有悟，则不即不离，无
但是，严沧浪、王渔洋所追求的诗的这种理想以及所谓“妙
语”和“镜花水月”的禅境诗意，其特点究竟何在，却始终讲得不明确。其实，简单说来，它的特点就在一个字：谈。

《哲学纲要》的笔记-第447页

冲淡的韵味，正是通过这“镜花水月”式的
空幻的美的许多具体形态，展现在艺术中的。它们大都是：有选
择地描绘非常一般的自然景色来托出人生一心灵境界的虚无空
幻，而使人玩味无穷，深深感慨。它的特色是如前面所说的动中
静，实中虚，有中无，色中空。只有这样，才能有禅意和冲淡。
僧家竟何事，扫地与焚香。清暮度山翠，闲云来竹房。
身心尘外远，岁月坐中忘。向晚禅堂掩，无人空夕阳。（唐
崔侗诗)0nnnnn
这是一幅异常普通而相当写真的寺院和尚的生活图画，但通
过结尾两句所透露出来的，却是某种淡远而恒久的韵味。“无人
空夕阳”，多么孤独、宁静、调怅和无可言说。一切都没有了，
只有淡淡的夕阳光在照着。难道这就是“在”吗?中国后期诗画
中，常常讲“无意为佳”，它不仅是指创作中的无意识状态和无
意识规律，而且也是指这种摆脱了一切思考、意向、情感、心绪
、的审美境界。它不也就是这个禅意的世界吗?它真正领悟了那本
体真如了吗?它就是那永恒之谜吗?不知道。但诗人艺术家们总
是要去追求它的踪迹。“亭下不逢人，夕阳澹秋影”，是倪云林的
情，也是他的画境，这里即是“冲淡”：在极其普通、简单的
您秋景中，你似乎可以去接近、去“妙悟”那永恒的本体。

《哲学纲要》的笔记-第444页

人生态度经历了禅悟变成了自然景色，自然景色所指向的是
心灵的境界，这是“自然的人化”(儒)和“人的自然化”（庄）
的进一步展开，它已不是人际(儒)，不是人格(庄），不是情感
(屈)，而只是心境。像司空图漂亮地描写的那些“诗品”，便是
月出东斗，好风相从。太华夜碧，人闻清钟。(高古）
白云初晴，幽乌相逐………落花无言，人淡如菊。(典雅
俯拾即是，不取诸邻。俱道适往，著手成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