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鬼”的纠葛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1995-12-1
ISBN:9787020022380
作者:[日]丸尾常喜
页数:319页

内容概要

丸尾常喜,1937年出生于九州熊本县人吉市,东京大学文学部毕业后,到大阪市立大学拜增田涉教授为师研究中国文学。增田涉30年代游学上海时,一度成为鲁迅家的常客,请鲁迅讲解创作与小说史,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友情。增田涉除了翻译鲁迅的小说、杂文与《中国小说史略》之外,还撰有《鲁迅传》、《鲁迅的印象》等,成为日本翻译并研究鲁迅的前驱者之一。因深受恩师影响,开始了鲁迅研究的学术生涯。攻读硕士课程期间,由于父亲病故,家庭经济不支,他不得不辍学,回到故乡在一家中学任教,但鲁迅研究一直没有放弃。有一年假期旅行途中,在一个小站下车休息之际,忽然听到广播里通知他速去北海道大学。原来是著名学者伊藤漱平教授看了他的鲁迅研究的论文,聘他去北海道大学任教。1990年,同样是由于特出的鲁迅研究业绩,丸尾常喜在招聘中胜出,就任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教授,不久兼任文学部教授。在东京大学任教期间,以题为《关于鲁迅与传统的基础性考察》的论文荣获东京大学文学博士学位,圆了他早年中止的学位梦。

作者简介

《"人"与"鬼"的纠葛:鲁迅小说论析》以日本学者擅长的文本细读方法,将历史学、思想史、宗教学、民俗学等学科的知识与方法引入翟迅研究,以细密的考证和富于感悟性的阐释做支撑,存考察鲁迅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关系时,独辟蹊径,专门探究鲁迅世界早“鬼”的文化原型。鲁迅不仅对社会上与国民性中有形无形的“鬼”给予痛切的挖掘和批判,而且勇于肉搏自身的“鬼气”鲁逊自身之“鬼”颇为复杂,既有传统文化的阴影,也有现实社会让他背负的精神创伤与罪和耻的意识;他身上“人”与“鬼”的冲突不仅有黑白分明的两军对垒,也有人道主义与个人主义的二律背反。作者引导读者去接近一个伟大而复杂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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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短评 (总计4条)

  •       一、凉薄问题的提出
      丸尾常喜在《“人”与“鬼”的纠葛》中分析孔乙己这一形象时,用了“迂腐”、“善良”与“寂寞”,在分析孔乙己身边的庶民时,用了“凉薄”一词。据孙伏园说,鲁迅曾谈论创作《孔乙己》这篇作品的主要意图,也正是为了写出一般社会对于处在苦境之人的“凉薄”。
      不单是《孔乙己》,在鲁迅的其它作品中,我们也时常能发现凉薄的影踪。
      鲁迅《野草》中有一篇作品叫《颓败线的颤动》,讲述一个年轻寡妇在破屋中,靠出卖肉体,抚养子女的故事。那个瘦弱渺小的寡妇,曾用这种令人百般羞辱的行为换取钱财,养育自己的女儿,结果,多年之后,老女人却经受着女儿女婿的厌嫌指责,她当初为孩子所作出的“牺牲”,竟成为了孩子怨嗟诅咒她的缘由。
      据丸尾常喜的看法,《颓败线的颤动》一文,有《父母恩重经》的影子。《父母恩重经》是参照《佛说孝子经》与《盂兰盆经》所做的伪经,陈说父母之恩的深厚,并且,在经文中也接上了背叛的故事。“或时唤呼,急疾取使,十唤九违,尽不从顺。”
      对待父母犹然如此,更何况毫无半点血亲因缘的他人。因而,鲁迅的作品中,也就有了手拿人血馒头的冷眼,有了听取祥林嫂唠叨的淡漠,有了讥刺孔乙己之穷困迂腐的嘲笑。放眼望去,皆是凉薄,凉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竟成了一种鬼气。
      世间百态,亦不过如此。
      
      无独有偶,在西方文学以及城市生活实践中,也有很多凉薄景象。
      齐美尔在《大都会与心灵生活》中,为我们阐释了现代城市文化的社会心理特征。在现代城市的街道上,许多匿名之人在社会活动中得以短暂接触,由于个体脱离了小范围之内的感情纽带或血缘契约,居住在大城市中心的人群,通常是唯智主义的,也就是倚重知识和理性,因而人们在回应情境的时候,通常是带有高度理性的行为,而非率直感性的举止。在进行任何一项回应或回话时,人们都要有节制地限制自我。
      在限制的背后,是工于算计,日常生活中充满了计数、测量、琢磨,由于一切都建立在算计之上,因而导致居民生活的一般状态麻木不仁,人情淡漠,对身边人事充耳不闻。
      这也是一种凉薄。
      于是,在羊脂球所坐的那辆马车里,没有一个人望她,没有一个人惦记她,即便他们能够顺利再次上路,是由于她的牺牲,即或她当初把自己满篮子的珍馐美味,让给那些人饕餮吃喝得干干净净,解了他们当时饥饿难耐的窘境。总之现在,在冰天雪地的路途之中,没有人惦记她,她只能自己饿肚子。
      于是,在那个带家具出租的房间里,房东太太为了把有女孩自杀的房间租出去,不惜对那个年轻人隐瞒这个房间曾经的死讯。哪怕那个年轻人,千里迢迢百般寻找的,正是这个死去的女孩,他深爱的女友。
      凉薄似乎无往不在,可是中西方的凉薄,却有其不同之处。我在读过丸尾常喜一书之后,对这个凉薄现象有些兴趣,顺结合自己西方文学的积淀,姑且浅谈之。
      
      二、都市下的算计与麻木
      齐美尔认为,在现代社会中,货币已经替代了封建领主的供物制度和实物交换的其它形式,而成为经济贸易的首要媒介,它已经逐渐成为一个有高度灵活性的贸易形式,培养了现代社会典型的工于算计的景观。
      在他的相关著作《货币哲学》中,他通过考察卖淫活动、守财奴的态度和挥霍者的态度加以对比,进一步阐明了货币经济所滋生的工具性特征。
      以卖淫活动为例。齐美尔指出,卖淫活动是女人将自己最私密最个人的占有物呈现出来,当做公卖品来出售,因而无论是其私处还是交欢活动都不再具有任何私人品质的中立价值,卖淫妇女实际上将自己部分降到货币功能。这种交欢不再如传统男女关系那般,其间还夹杂感情冲动,在卖淫活动中,更纯粹的是欲望冲动,并且,主要是男性将女性对象化的欲望冲动。男性与女性互为手段,互相降低,这种活动是手段经济的最纯粹表现。
      在卖淫活动中,女性更关注的是自己的价钱,男性更关注的是,自己出价之后能够得到怎样的服务与享受,这是一场赤裸裸的交易,一场赤裸裸的彼此算计。
      在一个本该是饱含深情的行为背后,情感却默默地缺席了。故而,在齐美尔看来,“货币贸易”几乎成了“计算”的同义词。他认为,正是这种货币贸易引发的工于算计,直接导致了人情淡漠,放弃敏感性的都市心理。
      齐美尔经常寻求对照的是传统的村庄或小城镇与现代城市的区别,他认为在货币贸易大量发生的都会生活中,麻木与设防是无可规避的事实,他更加认可农村生活方式,因为这种生活方式更加真实。然而,事实却是如此吗?我在读《人与鬼的纠葛》时,顿生此疑问。
      孔乙己迂腐、窘困,一个穷困潦倒的旧式文人,考不上功名,任何带有稍许良善之心的人,本该对其处境加以同情,可是,孔乙己却三番五次被乡民嘲笑。看到这样一出炎凉景象,读者们或随之嘲笑,或于心不忍,或怒骂其背后的文化与制度,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凉薄不仅仅存在于城市之中啊,在乡镇之中,凉薄依旧广泛啊。由此,便引发下一问题:乡镇之中的凉薄,也是因为货币贸易吗?如果不是,是由于什么原因呢?
      
      三、乡镇间的寂寞与冷漠
      显而易见,孔乙己并不是由于“缺钱”而被人嘲笑的。或许,贫困是他被人看不起的一个原因,但绝然不是主要原因。
      在我看来,在当时的乡村里,由于还未完全受到货币经济的裹挟,依旧在很大程度上,保留着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形态,除了乡绅士豪之流,其他无论是短衣帮、店家、“我”,收入差异并不太多。货币在这里并不是决定个人身份地位的决定力量。或许,孔乙己比其他人混得困顿一些,但是,其他人手里的银子,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那么,孔乙己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被四旁之人不断嘲讽呢?
      《孔乙己》第一部分便为读者描绘出这样一些人物,他们总是站在咸亨酒店柜外,总是穿短衣的作工的人,这些短衣人喜爱站在柜外喝酒,而店面的隔壁则是穿长衫的读书人慢慢做着喝酒的房间。相比之下,显而易见,短衣帮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长衫人。
      宫崎市定有言,“路上平民与秀才相遇,平民要给秀才让路;秀才到了平民集合的场所,即使那里有年长者,也被让到最高的席位;如果平民胆敢对秀才无礼,就按侮辱官吏罪惩处;秀才即使有犯罪的嫌疑,未经学校教官的同意官县也不能逮捕。”
      然而,这些短衣帮竟也成为嘲笑孔乙己的人群之一。照理来说,孔乙己身着长衫,尽管又脏又破,也算是身份的象征,可他却依旧被嘲笑,甚而被那些短衣帮嘲笑。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这一句话很微妙,它说明,孔乙己是个异类。
      如果从外表秩序来划归人群的话,孔乙己身着长衫,是属于文人阶层的。然而,如果从空间秩序来划归人群的话,孔乙己身处柜外,与短衣帮站在一起,他又是属于短衣帮的。
      这样造成的结果是,他既不属于文人阶层,也不属于短衣帮。就如丸尾常喜给他的断言,他是寂寞的。
      平日里缺少快乐,适逢高自己一等的长衫文人,竟站在自己身旁,短衣帮以孔乙己为开心,他们对孔乙己一番番的诘问、嘲笑,在我看来,是对于长衫文人阶层的反叛心理。他们大抵在想,长衫文人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他们就能坐在屋里,这儿不正有一个文人,还没我混得好。
      在我看来,这种被隔绝的寂寞,这种嘲笑背后的麻木,比都市货币贸易情境下的麻木设防更加可怕。如果说,都市中的人群,因由不得已的设防心理,让自己变得冷漠麻木,那么,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一个的孤岛,至少,他们相对于彼此而言是相似的,因而在这个层面上来说是平等的。
      可是,在鲁迅笔下的乡间——并且,这种乡间依旧广泛地存在于当下现实世界中——一个人的寂寞,可能并没有任何旁的人作为参照,这种寂寞不再仅仅是你独自的事情,很多时候,你可能是被他人所抛离了,你是一座孤岛,无法进入身边任何一个世界,而他人就在你的眼前,三五成群地,耻笑你的孤独,耻笑你的流离失所,以此作为庆幸自己感情纽带或社会契约的理由。
      这该是多么可怕的图景。
      
      四、文明的不在意与野蛮的率直
      戈夫曼在探讨现代城市时提出“互动秩序”的概念,意即,“共同在场”的人们,“仅仅依靠他们互相观察对方行动的能力,就产生一种可以通过分析加以区别的领域。” 也就是说,无论何时,只要我们出现于他人视野范围内,我们的行动都会被部分地被某些原则与默契塑造。
      戈夫曼由此认为,在现代城市视觉文化之中,存在“文明的不在意”准则在起作用,比如人们在汽车错车时打近灯,一个人不会直勾勾地盯着另一个人,我们小心地不要挡住他人的路,为他人的行走提供空间。这些是最微不足道的人与人之间的礼仪,也是我们的社会中不断调节人的社会交往的礼仪。
      在我看来,这种文明的不在意并非仅仅存在于街道、商场等陌生人交互的场所,即或在彼此认识的共同在场的人们之间,也会有这种文明的不在意现象。比如,在工作场所,即或一个人对一个同事不满,他也会出于在意其他同事或上级看法等原因,而尽量抑制自己对同事的不满。或许他会沉默,或许他会嚼舌(这种情况以女性居多),但他大多数情况下,不会但凡有何看法便立即爆发出来。
      短衣帮的人可不是这样,他们真的是口直心快,想到什么都会直言相问。姑且不论他们是否在意孔乙己的感受(肯定是不在乎的,我又在说废话了),他们也丝毫不在意所谓“礼仪”,讥刺之情顿时跃然纸上。这种率直,这种带有强烈野蛮性的率直,就这样,毫无顾忌地一次一次地扯去孔乙己本已微薄的自尊,令人看过,尤其唏嘘。
      
      五、结语
      在本文中,我试图探讨都会生活与乡镇生活之下的凉薄问题,它们在表象上看,似乎都是人群的事不关己,冷眼旁观,但深究下去,它们从原因,到力度,到具体形态等等方面,都有许多不同。由于积累有限,本文对这一问题只是做了粗浅的分析,还有许多不够周全不够缜密之处,还需大家指导。
      
      
  •     这外部研究也算做到极致了
  •     丸尾常喜 不错啊~
  •     这个版本太老了么,读者远比其他两版少啊。不过这倒是我第一次读到这么有趣的鲁迅研究,切入角度和叙述都很新颖,和国内的很多研究太不同了。再就是很全面,考证的工作做得很好,追溯到几千年前中国的鬼神观再谈到近现代,涨姿势的同时也确实觉得鲁迅的厉害(挣扎与苦痛)。总觉得丸尾常喜不是出于功利,而是他真的想了解鲁迅,所以这本书很接近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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