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清》书评

欲望就是关在人心中的老虎--读《胡长清：堕落的政坛流星》

欲望就是关在人心中的老虎--读《胡长清：堕落的政坛流星》2008年的清明节，连着放假三天。利用这三天休息时间，我将《胡长清：堕落的政坛流星》（何能高著，人民法院出版社2006年01月第1版）一书翻阅完。按照官方披露，胡长清的个人简历如下：男，1948年8月出生在湖南常德，1968年3月参军，1969年入党，1979年转业。1987年调到北京，先后在中国保险公司、国家税务总局和国家宗教事务局工作。1995年8月调往江西，担任省长助理，1998年1月当选江西省副省长、江西省第九届人大代表。2000年3月8日，胡长清在南昌被执行死刑。在执行死刑之前，中央纪委和中央组织部组成联合调查组，在江西省委、省纪委及有关部门配合下，严肃查处了胡长清严重违纪违法案件。经查，其主要违纪违法事实有：经济上贪得无厌，利用职权便利及影响，采取向有关部门负责人批条子、打招呼、下指令等手段，通过为他人解决贷款、建筑工程项目、营业执照、赴港定居、汽车过户等问题，多次收受、索要贿赂。从1997年至1999年7月，共计收受、索要周雪华（私营企业主，在本书中化名邹震华）等8人人民币153万元、港币75万元、美金3．5万元，以及价值140多万元的高级手表、钻戒等贵重物品。胡长清道德败坏，生活腐化、堕落，情节恶劣。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能够一步步地升至副省长，肯定有其过人之处。而他由低到高的奋斗史以及突然一落千丈成为阶下囚死刑犯的转换过程，又的确发人深思。《胡长清：堕落的政坛流星》这本书，较为完整地再现了胡长清50多年短暂而又不平淡的人生历程，回答了人们心中对高官如何落马的种种疑问。胡长清曾经是一个勤奋的人，也是一个有才华的人。他的人生轨迹大体可以分成几个阶段：一是去北京之前的个人奋斗阶段，二是去北京之后的演变阶段，三是去江西之后的腐化堕落阶段。去北京之前，胡长清有着很纯洁的个人奋斗史。在他四十多岁的时候，曾经在一封信中这样写道：“记得这一年是1954年，一次正遇大洪水，山洪爆发，我父亲背着我送到学校上课，生怕耽误了功课。他左叮咛右嘱咐，一定要好好学文化。并说家里祖祖辈辈种田维生，没有文化人，渴望我在学校老师的教育下，能够成长为一个有出息、有前途的人。”良好的家庭教育，让他从小成为了一个懂事的孩子。那时候的他，忠厚老实、刻苦耐劳、勤奋聪慧。1958年，他初小毕业，就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离他家十多华里的黄土店完全小学，在那里开始了就读高小的岁月。那一年，他才10岁。到了1960年，不满12岁的胡长清高小毕业，同样因为成绩优异，考上了常德县第二中学。1968年3月，在农村已过了两年知青生活、心里异常苦闷但已经有些麻木的胡长清意外地遇到了“文革”开始后的第一次征兵。而正是参军的经历让他的人生发生了第一次重大转机。当然，机遇永远属于准备好的人。胡长清的转机完全是因为自己把握住了时机。由于在部队能吃苦耐劳，文化程度相对较高，在当时的部队算是高学历，而且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他很快引起了部队领导的关注。1970年他被提拔为部队干部，当上了排长。他终于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次质变——从普通人到军队的领导。就在这年年底，他又被广州空军后勤部政治部选调到了羊城广州，当上了广州空军后勤部政治部的一名组织干事。婚姻方面，他也算正常，找了一个同乡，当工人的金怡媛。那时候的他们依然朴实，夫妻恩爱，相互关照、相互敬重并相互爱怜。此后，为了照顾家庭，减轻妻子的压力，胡长清又从广州部队调到了长沙的驻地，当上了空军长沙某部装备办事处的干事。1979年，在部队生活了11年多的胡长清从部队转业到了地方。31岁的他，当上了湖南省政府劳动局办公室秘书科的副科长，后又升任科长。这次从部队到机关的顺利转业，是他人生的第二次重大转机，而他同样是很好地把握住了机会。在文革刚刚结束不久，举国上下惟才是举的时期，胡长清发奋苦读，以较高的分数线顺利通过了非常严格的成人高考，考入了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干部专修科。虽然作为学生，年龄偏大，但1985年他拿到的湖南师大的大专文凭，却成为了他人生起跳的重要踏板。重回湖南省政府工作后，他很快被委以重任，先是湖南省保险公司办公室副主任，1986年又被任命为湖南省保险公司办公室主任。去北京之后，胡长清的思想开始发生演变。1987年，胡长清被中国人民保险公司看中，调往北京，担任了该保险公司的办公室副主任，并且主持工作。而他的妻子也夫荣妻贵，被安排在北京市某保险公司工作。进京是他人生的第三次重大转机，因为在这里，他获得了晋升的更大空间，也结识了更多的官场高朋。进京两年后，他就当上了国家税务总局办公室副主任。“每个人都有自身的追求和欲望，欲望就是关在每个人心中的老虎，或是被关在大江大河小的洪水，如果自制强，控制、引导得好，那么，这些欲望就会顺从个人的意志，由生而灭。”书中的这段话，很好地阐明了欲望与控制的道理。可惜，胡长清依靠个人奋斗所把握住的第三次机遇，尽管为他带来了更多的荣华富贵，但也为他最终蜕变成蛀虫埋下了祸根。工作单位的高端性、独特性、经济性以及其地位的重要性，以及他个人位置的显赫，使得他有机会面对越来越多的社会交往，越来越多的请吃请和吃请。而他本人也从此开始了人前道貌岸然、人后吃喝玩乐的作派。都说吃喝没什么，可实际情况却是，大吃大喝是腐败的开始，同时也是腐败之母。这种熏染和影响使胡长清的内心发生了巨大的化学反应：一是他对这些灯红酒绿十分艳羡；二是对自己所接受的正统思想进行反思；三是在那些举止阔绰的老板们面前，心理天平开始失衡。于是，谋取私利走入了他的物质世界，推销挂历为他换来了5万元的第一桶金；于是，弄虚作假走入了他的精神生活，为自己搞了一张北京大学的函授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这一次，假文凭让它再次升官，被提拔为国家税务总局办公室主任。而后很快，他又出任了国务院宗教事务局副局长。那一年是1993年，他刚满45岁。去江西之后，胡长清开始了彻底的腐化堕落。1996年，他出任江西省省长助理。这是他人生的第四次重大转机，但他没有把握好，让这次转机成为了他丧钟的开始。从人生发展的轨迹来看，那时候的他也不可能再有能力把握住这一转机，因为他的忠厚老实已经被弄虚作假取代，他的刻苦耐劳已经被贪图享乐取代，他的勤奋聪慧除了用在工作上之外，更被大量地用在了为自己谋取私利上。在这里，他有了情人胡菲菲，有了企业家邹震华，有了钻研黄书、黄碟甚至嫖娼的经历；在这里，为了他的家人和情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他大搞权钱交易，在收取“外块”和“礼金”方面毫不推托，慢慢地从有钱就收，有钱就要，发展到了直截了当地提醒或暗示他人，甚至直接张口索要的地步；而他的妻子也不再是当年那个纯朴的女工，不仅没有成为阻止他犯罪的最后一堵墙，反而纵容了他的违法。而这一切，都成为把他送上断头台的级级台阶。门前杨柳千枝绿，室内梅花万点香；美人一笑心波荡，哪管日后小命殇。书中的这首诗，从好色的一个侧面映射出胡长清的人生道路。其实，好色并不是他生活的全部，他蜕变的罪魁祸首应该是贪婪，是无休无止的对金钱、美色、权利、官位的渴望、占有所引发的贪婪。尽管他到了最后仍然有着天使的心肠，但贪婪之心早已让那些隐藏在他灵魂深处的魔鬼，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潘多拉盒子，并使他走上了不归路。他的伏法，再次印证了那句名言：“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在这条通向死亡的道路上，阻止的办法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锁住心中的欲望，把这只吃人的老虎永远关在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