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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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9日,《音乐殖民地》(《MCB》)正式休刊,为它的十年历史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对乐迷、尤其是对《MCB》的读者来讲,宁愿它是其他任何一种句读符号而不是句号。一周以来,针对休刊一事的惋惜、热爱、感激之言,多不胜举。几乎与西方同步的资讯更新速度,高质量的图文编排、版面设计,这些都是《MCB》让乐迷深深喜爱的地方,《MCB》影响过的人都在表达这样的感情,向这本致力于推广国外流行先锋音乐资讯的双周刊致敬。
今天,你读到的是一个乐迷眼中的《MCB》,它的种种优点,过程中的妥协与摇摆,以及这个令人惋惜的结局。
——南方都市报编者案
有朋友这几天去香港,就托他有空上尖沙咀《音乐殖民地》办公室帮我买这几个月的杂志——2月份看Placebo演出时我去过一趟,过期杂志一本只要10港元,原价是15港元——如果没空可在红磡火车站一家报刊店买最新一期。
没想到这最新一期,成了最后一期。《音乐殖民地》(简称MCB)的10周年纪念刊竟同时是停刊告示。但愿只是休刊,来日仍有机会起死回生。下个月在红磡,达明一派将举办20周年纪念音乐会,香港的独立乐人乐队也应该为《MCB》来一场10周年纪念。乐评人袁智聪创办的这本半月刊音乐杂志10年来培养了无数乐迷,也影响、推动了香港乃至内地、台湾独立音乐圈的发展。《MCB》内容以欧美日为主、港台内地为辅,取乎主流和另类之间,在我看来《MCB》其实并不前卫,若以英伦杂志对照大概更接近于《Q》和《NME》而绝非《WIRE》,然而欧美所谓主流,到了香港(以及内地)却成了另类。
《MCB》的封面乐人乐队专题其实多属当红大牌,难道这样都没有市场吗?难道香港乐迷也和香港乐坛一样倒退了吗?《MCB》并非没有过摇摆和妥协,比如当年曾经有一期拿Spice Girls做封面令人吃惊兼失望,但我完全清楚那并不说明袁智聪等人的品位,只能说明市场的残酷。除了爵士、Avant-Garde(前卫实验)以及民族音乐一般不大涉及,总的来说《MCB》兼收并蓄,视野开阔,只是排斥偶像文化(除了Spice Girls那次白玉微瑕)。曾有不少人批评《MCB》和香港独立乐坛一样是“英伦音乐殖民地”,但这还是偏见,至少我对Kraurock(德国摇滚)的认识曾得益于《MCB》。
《MCB》作为唱片厂牌曾代理发行过一些国内摇滚唱片,更出品过王磊的《春天来了》,举办过大型独立音乐演出。作为杂志也曾进军内地,但2000年之后在广州就买不到了,我一般只能在香港或去北京傅雄的店里才能买到。《MCB》曾与《摩登天空》、《通俗歌曲》先后合作,提供内容做内地版,但先后失败。《摩登天空》很快停刊,《通俗歌曲》的《MCB》精粹特刊积压退货严重,问题主要不在于《MCB》的港式文字,而是内地乐迷中能与欧美日新潮保持同步聆听的人还不多。
然而从打口到原盘的进化积累以及MP3的泛滥狂欢已令国内乐迷资讯爆炸耳界大开,但也带来一个问题:众口难调,分化严重。像《MCB》这样追求面面俱到的杂志也可能吃力不讨好。当然中国目前也难以出现专门的跳舞音乐杂志、Hip-Hop杂志、爵士杂志……说到底还是音乐根基太浅薄。
当然内地尚有《口袋音乐》、《非音乐》、《通俗歌曲》、《我爱摇滚乐》,甚至《重型音乐》这样的金属铁托党杂志,内地这类杂志的前仆后继与香港《MCB》的倒闭形成对照,多少说明内地乐迷的成长和潜力。然而除了老字号的《通俗歌曲》死做主流摇滚稳扎稳打,其他杂志都有生存危机,只能纷纷寻求合作,买刊号名正言顺地走向地上。至于内容质量,在《非音乐》超过《我爱摇滚乐》之后更新鲜前卫的《口袋音乐》又后来居上,目前《口袋音乐》已被收购,但我也担心由游击队变为正规军以后这些杂志会消磨野性和锐气。
在音乐杂志走向地上发展并发财的同时,我仍然要鼓吹地下——那些永远不可能在地上招摇、只能在地下奔突的野火。1998-1999年广州《音乐天堂》杂志的另类专刊《朋克时代》(后改为《自由音乐》,最后很快阵亡)曾见证甚至催生了中国朋克的呱呱坠地,五六年之后又一本朋克杂志在武汉横空出世——《冲撞》第四期最近卖到了广州。当我认出PK14的鼓手竟然就是1998年来过的瑞典“国际噪音阴谋”乐队(后来他们大红大紫)的经纪人Johnney,而抬出一箱《冲撞》杂志在酒吧门口摆卖的就是“国际噪音阴谋”主唱的弟弟,顿觉恍如隔世,而朋克不死,狗日光荣。是的,Clash,冲撞,以那支伟大的英国朋克乐队名字命名的牛逼中国朋克杂志,杂种般的杂志,团结着全世界各个角落的杂种朋克和朋克杂种。在得知《音乐殖民地》寿终正寝的同一天,我看到了《冲撞》从娘胎里伸出一根中指——CH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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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书评

 
 


精彩书评 (总计8条)

  •     For me the last issue of MCB marked the end of an era. 一个淘盘听的时代的结束。MCB停刊,就又少了一样能抻着我神经走的东西。停刊的时候打口盘大势已去了,再没有躲在北太平庄陈曦的小黑屋里弄得满身烟味儿满手灰尘淘盘的乐趣了,新街口的兄弟俩也因为一个被抓了进去而不敢大手大脚买盘了,大概只剩下和平街北口全国出名黑心的叶阳还有五道口服装市场偶尔经营的小摊位。我已经记不得新街口那家卖MCB的老板叫什么了,什么雄来着?他在新街口几个地方都做过,后来落户到了那家需要上好高台阶的音像店。他卖正版盘,单张的148块,双张的都要200多。按照现在的汇率,应该便宜点了吧。我还记得我兴致冲冲地看到MCB又出了新的一期,都没看封面就拿了一本。往外走一边看一边觉得不太对劲,这才意识到那是最后一期了,于是又冲回去替娃娃买了一本,我知道她肯定也是会要的。后来在22路公车上看各方对MCB停刊发表的文章,当然还有袁智聰本人的文章,难过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钱,当然是最大的问题。哪儿都一样。美国的非营利艺术组织,我几乎敢大胆的说基本全是死在钱上。 不过至少欧美还有这么多非营利,什么时候国内才能有这种文化呢?昨天跟Art and Tech的curator Jen聊天,她说,I am a good person, but I don't make 6 figures. 我想,这世界大概不是这么运作的,反方向倒是比较可能。借Seth的quote: "If you really want to hurt your parents, and you don't have nerve enough to be a homosexual, the least you can do is go into the arts." — K. Vonnegut
  •     看到一个消息,然后马上去查MCB的网站。我记得我买的最后一本MCB应该是某一期合刊盘点,可能是02年或者03年。当时是在傅雄的店里。当时书上有个栏目,我仔仔细细看了所有“他们的十大”和“我们的十大”,好些投稿人和编辑的名字都模糊有个印象。后来MCB就休刊了。如今突然看到某个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一查网站再看到这个栏目,一下儿就不行了。以前我总不知道我对香港有什么情结,现在想来,大概就是MCB文化——我对香港的音乐没什么太多感觉,但是对香港的评论界,一直有种澎湃的膜拜式的冲动——那儿有真正做事的一些人。因为袁大叔几乎已经有些走下神坛(我是指他真的出现在了北京几次),所以看到其他名字或多或少和周遭的生活产生一些关联,更是有种“哎哟,天哪……”的感觉。我不是看着爱摇通歌走过来的,非音和口袋,出版时主编都已经是朋友。只有MCB,一直以来都好像遥不可及(天知道我多喜欢那几本NME!!三本全!!)就像我02年从“老张的店”背回所有摩登的过刊一样,是一种电击一般的经历。因为聆听过程十分曲折,我很难讲那是一种什么感情……对于香港评论界,对于MCB,对于还没有打好基础就过早地追随了一些先于时代的东西的那种彷徨感,以及对于只有空谈没有实际概念的日子。那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其实折回来再从头开始的时候,我也会怀疑是不是开始的时候就是错的。那些没有先接触前沿理论再真正投入到看演出中的人大概不会理解——你知道,当还年少的时候,一个一直以来行为端正的姑娘就算想要自己去看摇滚现场,也是很困难的。真的。跟那些专门混par的姑娘不一样,我早年间对于摇滚乐只有yy的份儿。加上我对中文音乐有抵触(早年的时候,唱戏后遗症,曾发誓决不听中文歌),所以MCB几乎是神作一样的存在。无疑,无论过去是不是错的,MCB都给我的音乐历程划上很重要的一笔——尽管我没买过几本。就像现在家里还堆着40多张seis在2002年刻的最尖儿的大电子一样。当你没有方向的时候,MCB曾经是个方向。当你有自我意识折回头来的时候,MCB已经不在了。其实它消失得恰到好处,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失落感,和一个完美的句号。
  •     1997年,中国大陆最早那拨儿日系迷幻噪音/噪音听众没人不知道Sin:Ned。从97年开始,在音乐殖民地上Sin:Ned 写了大量关于灰野敬二,南条麻人,金子寿德,大友良英等等的迷噪/噪音的乐评文章,文笔相当迷幻,特别喜欢他写的关于灰野敬二的那些文章。十年间我扔了不少杂志,全加起来能压死一个90后了。但是那几十本《音乐殖民地》却保留完好,现在有时还拿出来看看,依然回味无穷。什么是优秀的乐评人?很简单,你看了他写的评论文章后就想马上听到那张唱片,然后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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