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沙罗艺术书简

出版社:金城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3-8
ISBN:9787515507354
作者:[法]毕沙罗
页数:496页

章节摘录

巴黎 1887年1月15日亲爱的吕西安,别忘了给我寄日落系列的那幅小画作《秋天》(Autumn),我正在制作一幅较大画作的版本。这是我想要的小的那幅,我认为大概是16英寸的油画。一收到它,我就会收到100法郎。我会给你寄80法郎,因为我要有点钱防身,我现在身无分文了……让你母亲别太担心,这段困难期会结束的。我希望那些颤抖的收藏家听了俾斯麦的胡言乱语,可以消除顾虑,考虑购买画作。巴黎 1887年1月18日亲爱的吕西安,我把画作拿给了修拉,他告诉我,这正是所期望的。现在的问题是得到这笔钱,并立刻给你寄去,但麻烦来了,我感冒了,还有点发烧,不能离开我的房间,天气糟透了。我整晚都睡不着,我怎么能去拜访修拉?我准备和他们一起吃晚饭,今天不可能了,或许明天……让我们谈谈你的画作:你很快就会气馁。你怎么知道它们是好还是坏?你不能客观地看待自己创作的东西。——完成一幅画,你发现不可能再重画,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因为你坚持复制——你不应该复制,应该改变,包括改变布局,只要它适合你。重画一幅作品的时候,你应该得到新的感知,你不应该盲目地复制,但可以不带内心动机(arrière-pensée)地自由利用你的初稿。杜兰德-鲁埃尔没有回信……奇怪……我希望他买下我画室的一切,除了蜡笔画和素描。我准备拜访皮勒先生,或许能做成一笔交易。如果真可以,即使牺牲一些,我也能得到几千法郎,就能度过一段平静地作画的时光。并且我愿意卖掉一切画作,除了属于你母亲和悬挂在餐厅的那些。——这些作品当中,有几幅油画会吸引喜欢我以前风格的人。或许莫雷尔能被说服,抑或他知道谁会感兴趣。问问他。埃拉尼 1887年5月27日亲爱的吕西安,那幅你告诉我将拍卖的水粉画,我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让我们祈祷它别以少得可怜的金额卖掉——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有人帮我出价并抬高价格。沃尔夫写过文章吗?……当然没有。随着新印象派画家的重现,他没有发表他的评论,无论是赞美或指责,他都不敢吐一个字。佩蒂没有什么好庆贺的,这反映在画展上。这位沃尔夫对我们时代而言年纪太大了,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费利克斯•费内翁,但骗子肯定不会喜欢他!埃拉尼 1887年5月28日亲爱的吕西安,该死的我非常幸运,水粉画卖了300法郎。该死的厄运,她现在究竟在哪儿了?她怎能忘了我?埃拉尼 1887年6月1日亲爱的吕西安,我完成了四幅水粉画,其中《蓬图瓦兹的市场》(Market of Pontoise )和《埃拉尼的牧牛女工》(Cow-girl of Eragny)两幅相当好。剩下的两幅马马虎虎。我还有将完成的《收集甜豌豆》(Gathering Sweet Peas),大概25×21英寸。或许,波蒂尔相比于其他的更喜欢这幅,不管怎样,我很快就给他寄这四幅小型水粉画。海曼在沉睡,他不再拥有收藏家。我无法想象西斯莱和雷诺阿怎样进展下去。莫奈肯定有对他感兴趣的人。找找看费内翁是否写过关于佩蒂画展的只言片语。我希望这个画展不要受太多关注。独立派得到更多的评论——这是真的,这起不到作用。不可能在户外作画了。持续的雷暴雨。我在努力创作水粉画。我准备开始大型油画,同时跟兔子赛跑,继续画我的风景画。埃拉尼 1887年7月10日亲爱的吕西安,我应该去巴黎,不能再逗留在这里,等不到一点消息。——我会带上一幅自认非常成功和相当有销路的大型水粉画,也带些小幅水彩画。如果机会帮我发现一位像内拉通(Nélaton)的孙子那么大方的收藏家,我会很高兴。这样的人稀少,他是个有品位的艺术家。这位收藏家今天仅将一幅画当做股份,反感成为这样的衰退交易中的一分子……天气变了,下起了雨。我正致力于《收获》(Harvest),这花了很长时间,而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我回归创作水粉画,却创作了很多……我们正在庆祝埃拉尼的假日[7 月14 日]。刮风、下雨,没有一分钱……今年非常糟糕。

前言

卡尔米•毕沙罗小传提起印象派,人们首先想起的,就是克劳德•莫奈(ClaudeMonet,1840-1926),其次是爱德加•德加(Edgar Degas,1834-1917)、皮埃尔- 奥古斯特• 雷诺阿(Pierre-Auguste Renoir,1841-1919)、保罗•塞尚(Paul Cézanne,1839-1906),却往往忽视了毕沙罗。然而,正如毕沙罗自己所说:“我的生命与印象派紧密相连。”毕沙罗一生,全心全意为着艺术的理想,用手中的画笔不断探索,堪称印象派的先行者。他指导塞尚、保罗•高更(PaulGauguin,1848-1903)、文森特• 梵• 高(Vincent van Gogh,1853-1890)、雷诺阿等人找到了自己的风格;他排除阻碍,组织并参加了1874年至1886年印象派的历次独立画展,成为印象派的真正领袖。他的一生,过得并不富足,却在困境中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他善良、有耐心、忠于朋友,从不违背自己的原则……毕沙罗家族原是葡萄牙、西班牙边境的犹太人,后来迁居法国,定居波尔多(Bordeaux)。毕沙罗的祖父名叫约瑟夫•毕沙罗(Joseph Pissarro),祖母名叫安妮•菲利希特•佩蒂(Anne Félicité Petit),祖母因逃避法国大革命,从巴黎来到波尔多。祖父母结合之后,带着祖母的弟弟以撒•佩蒂特(Isaac Petit)离开法国,移民丹麦的维京群岛(Virgin Islands)的圣托马斯岛(St. Thomas)(后属美国)。在圣托马斯岛上,以撒•佩蒂特与源自西班牙但出生于法属多明尼各岛的埃斯特(Esther)结婚。婚后不久,埃斯特便去世了。以撒•佩蒂特又与埃斯特的妹妹雷切尔(Rachel)结了婚,两人养育了两个女儿。1824年,以撒•佩蒂特也去世了。其外甥弗雷德里克•毕沙罗(Abraham Frederic Gabriel Pissarro)负责料理他的遗产。在此过程中,雷切尔爱上了比她小7岁的年轻英俊的弗雷德里克。1825年,两人宣布结婚之时,雷切尔更是珠胎暗结。此事遭到大家的谴责,尽管丹麦政府让他们在孩子出生之前非正式地结了婚,但犹太教会直到1833年才承认其婚姻的合法性。雷切尔在两次婚姻中生育了8 个孩子,但有5 个先后因疾病离世。小儿子卡米尔•毕沙罗出生于1830年7月10日。他自小就表现出绘画天赋,拿起一支铅笔,便是画圣托马斯岛的大海、商船及山坡。他还喜欢静静地待在商店门口,用速写本画来自十几个国家的穿着花哨的水手。不过,父母并不支持毕沙罗的爱好。父亲希望毕沙罗从商,将来继承家业。所以,毕沙罗没有受过专业的美术训练,基本上靠自学和在博物馆临摹。1841年(或1842年),毕沙罗被父亲送往巴黎附近帕西(Passy)的萨瓦里寄宿学校(Savary Academy)就读。在这里,毕沙罗的素描天分得到了萨瓦里先生(Monsieur Savary)的赏识。此后五年中,在萨瓦里先生的培养下,毕沙罗学到了一些绘画基础。一有机会去巴黎,毕沙罗就跟随老师去卢浮宫欣赏画作。萨瓦里先生的艺术追求是实物描绘。1847年,毕业后的毕沙罗要回圣托马斯岛,萨瓦里先生给他的离别赠言是:“在热带地方画椰子树,让生活过得更惬意。”毕沙罗回到圣托马斯岛,父亲要他从事商业,帮家里照看商店,为进港的英美船员核算货物装卸量,他因此学会了英语。就这样工作了五年。父亲给他的薪水很高,但他从未见过一个艺术家,也无法向别人表达自己要从事艺术的心愿。他只能在工作之余,画画椰子树,有时在附近的海上寻找素描的题材。1851年,与丹麦画家弗里茨•梅尔比(Fritz Melbye,1826-1869)的相识,改变了毕沙罗的命运。弗里茨•梅尔比22岁时,就在哥本哈根美术学院展出过两幅画作。他经常到各地写生,还受丹麦政府指派到南美研究动物和植物群。对绘画的共同爱好,让两人一见如故。毕沙罗在弗里茨•梅尔比的鼓励下,决定放弃家里的工作,跟随他到委内瑞拉(Venezuela)的加拉加斯(Caracas)作画,寻找自己的理想。后来,毕沙罗回忆这段经历的时候说:“1852年,我在圣托马斯岛是一个报酬甚丰的商业职员,不愿在这个岗位上,也用不着任何考虑,断然抛弃我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逃到加拉加斯去。从此,我和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一刀两断。”在加拉加斯,毕沙罗向弗里茨•梅尔比学习。他全心全意地作画,画了两百余幅素描,以及许多墨水画和淡彩画,其中不少以西班牙文加注日期,甚至签名也是西班牙文“Pizarro”。毕沙罗捕捉当地的风情,画戴着头巾的妇女、顶着食物的妇女、光脚的土著人,诸如此类。此时的毕沙罗,开始因绘画而获得满足。1854年8月,毕沙罗结束加拉加斯的生活,回到圣托马斯岛。父母仍然不理解毕沙罗的艺术追求。此后一年,兄长阿尔弗雷德(Alfred)去法国度假,毕沙罗代替他管理家里的生意。1855年9月,阿尔弗雷德回到圣托马斯岛,毕沙罗立即前往巴黎,此后再也没有回过美洲。在巴黎,弗里茨•梅尔比带毕沙罗认识了自己的哥哥安东•梅尔比(Anton Melbye,1818-1869)。安东•梅尔比也是一位画家,因画海景而出名。毕沙罗成为安东•梅尔比的助手。安东•梅尔比让毕沙罗使用自己的画室,并且经常指导他作画。1855年秋天,巴黎举行万国博览会(Exposition Universelle),毕沙罗前往参观,这让毕沙罗大开眼界。除了见识最新的工业发明,他还见到展出的欧洲各国的5000多幅美术作品。最重要的作品有浪漫主义运动领袖欧仁•德拉克洛瓦(Eugène Delacroix,1798-1863)的40多幅油画,以及多米尼克•安格尔(Dominique Ingres,1780-1867)的43幅油画。安东•梅尔比告诉毕沙罗,德拉克洛瓦和安格尔是不同画派的领袖,这次展览是互相较量,都拿出了最好的画作。这是一次绝好的学习机会, 毕沙罗还欣赏到柯罗(Corot,1796-1875)、让-弗朗索瓦•米勒(Jean-François Millet,1814-1875)和查尔斯-弗朗索瓦•杜比尼(Charles-François Daubigny,1817-1878)的作品。在柯罗的画作面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他轻声地说:“如果要我选一个老师,那就是柯罗。”没多久,安东•梅尔比带着毕沙罗来到柯罗的画室。看过毕沙罗的素描、水彩和速写之后,柯罗认为毕沙罗的作品形式感和透视都很有力度,但不满意其中过多出现的椰子树,他说:“忘掉椰子树,画法国。缪斯在树林之中。画风景是诱人的生活。”毕沙罗听从了柯罗的意见,到巴黎市区和郊外写生。他画商店、剧场,以及树林挖湖的工人、塞纳河上的大桥、乘坐马车的贵族以及游人。当时, 万国博览会上还展出了法国画家库尔贝(Courbet,1819-1877)的作品。库尔贝递交了14幅作品,结果有3幅被退回,其中就有他自认代表作的《奥南的葬礼》和《画室》。为了表示抗议,库尔贝举行个人画展。毕沙罗前往参观,与库尔贝一见如故。1856年夏天,毕沙罗在安东•梅尔比建议下,离开城市,到巴黎以北9英里处的蒙莫朗西(Montmorency)作画。此处是一个安静的小村庄,中间是蒙莫朗西公爵家的城堡。他每天凌晨3点出发到森林作画,夜晚则在烛光下阅读卢梭的《忏悔录》。1857年8月,毕沙罗搬到一个叫做拉•罗什•居雍(Le Roche Guyon)的诺曼底小镇。小镇位于塞纳河开阔处,收拾得干干净净,家家户户的外墙上爬满了紫藤、红天竺葵、三色堇等。此前他在蒙莫朗西画的油画,风格与柯罗过于相像。在拉•罗什•居雍,他觉得应该要画出自己的个性和风格。毕沙罗的父母在毕沙罗到法国之后的三四年,也离开圣托马斯岛赴巴黎定居。父亲一直要求毕沙罗进入专业的画室。但毕沙罗不喜欢呆板的画室教学。在巴黎,毕沙罗进入瑞塞画院(Académie Suisse)学习。瑞塞画院成立于1815年,1844年由瑞士画家查尔斯•格莱尔(Charles Gleyre,1806-1874)领导,这里不提供课程,但为没钱单独请模特的年轻画家提供了模特。德拉克洛瓦、库尔贝等人都在那里画过画。在这里,他认识了莫奈、阿曼德•吉约曼(ArmandGuillaumin,1841-1927)、保罗•塞尚等画家。塞尚生性孤独,但认为毕沙罗跟别人不一样,“不是想方设法让我上当从而操纵我的人”,两人后来成为知己。毕沙罗在瑞塞画院认识的另一个终身好友是路德维克•彼耶特(Ludovic Piette,1826-1878)。路德维克•彼耶特来自马耶讷省(Mayenne)蒙特福构(Montfoucault)一个信奉天主教的豪门望族,是马耶讷省唯一的画家。他来到巴黎,毕沙罗为他点评作品,指出不足。他请毕沙罗给自己画了一幅肖像。而在法国画家方坦-拉图尔(Fantin-Latour,1836-1904)的介绍下,在位于克利希路广场的格尔布亚咖啡馆(Café Guerbois)里,毕沙罗认识了比他小两岁的法国画家爱德华•马奈(Édouard Manet,1832-1883)。这时的马奈,已经是咖啡馆里艺术家专桌的公认领袖。因为人生经历的相似,两人亦成为知己。因为经常到格尔布亚咖啡馆光顾的画家的画室大都在巴迪纽尔街区(Batignolles),这些画家便慢慢形成了“巴迪纽尔团体”,他们就是后来被称为“印象派”的画家。1859年,在父亲的坚持下,毕沙罗决定向沙龙展提交油画《蒙莫朗西的风景》(Paysage à Montmorency )。初学者一般要签上自己老师的名字。征得安东•梅尔比的同意之后,毕沙罗在作品上署上安东•梅尔比是自己的老师。在几千件作品中,毕沙罗的作品脱颖而出,作品被标上“A”,得以入选。毕沙罗的父母非常高兴,许诺每年给他1800法郎支付画室的租金。然而,与家庭的和睦没持续多久。在巴黎的家中,毕沙罗遇到了与他相濡以沫一生的姑娘朱丽•瓦雷(Julie Vellay)。朱丽是毕沙罗母亲的仆人,一个葡萄园种植者的女儿。1860年,朱丽怀孕了。母亲无法容忍儿子爱上出身低下的女佣,她威胁朱丽离开,否则就不再给毕沙罗资助。毕沙罗和朱丽被迫从家中搬出。1861年5月,沙龙展在工业宫举行,瑞塞画院人人都选送了作品。毕沙罗选送了三幅水粉画,《拉•罗什•居雍的平原》《田野》和《蒙马特的高地》。他自信满满,认为这是他过去三年最好的作品。然而,他和瑞塞画院的大多数人都落选了。朱丽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但1863年2月,她又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吕西安(Lucien,1863-1944)。后来,朱丽为毕沙罗生了以下孩子:女儿珍妮(Jeanne,1865-1874),女儿(1870年在蒙特福构出生,夭折),儿子乔治斯(Georges,1871-1960),费利克斯(Félix,1874-1897),儿子路德维克•鲁道夫(Ludovic Rodolphe,1878-1952),女儿珍妮(Jeanne,1881-1948),儿子保罗-埃米尔(Paul-Émile,1884-1972)。为了寻找风景和节省开支,毕沙罗一家搬到拉•瓦伦•圣伊莱尔(La Varenne Saint-Hilaire)镇的一所农舍。当地村民、奶牛、小羊、干草堆、脸颊红润的年轻人、沧桑的老人、星期天穿戴整齐带着阳伞上教堂的农民……乡村的气息,让毕沙罗重新获得了活力。他开始用松软的粉笔和炭笔合起来轻轻地抹擦。在蒙莫朗西和拉•罗什•居雍作画时,他对作品总是一一标出趋光、光亮、暗影和黑影等,如今他全力追求的是色调变化。他更注重素描的技巧了。1863年5月,两年一度的沙龙展如期举行。毕沙罗又选送了三幅描绘乡村景色的画作。马奈送了《草地上的午餐》,美国画家詹姆斯•惠斯勒(James Whistler,1834-1903)送了《白衣少女》莫奈送了三幅描绘荷兰运河与乡村风光的作品,方坦-拉图尔用浅灰笔触描绘梦境似的天空。每个人都信心满满。然而,保守的评审团还是让他们落选了。毕沙罗说:“我们从未有过机会,我们只能相互讲述神话故事。”画家们通过种种途径向当局抗议。拿破仑三世为了平息风潮,令美术大展的总监举行一个落选沙龙展,于官方沙龙展开幕两周之后的5月15日开幕。大部分人同意毕沙罗的意见:所有未撤走的落选作品,只能不计优劣悉数展出。毕沙罗说:“让公众来决定作品的优劣吧。你能让皇帝再下令在这次‘落选者沙龙展’之外再举办一下‘落选者沙龙展’吗?”毕沙罗由此赢得许多画家的尊敬。然而,落选沙龙展招来骂声一片。布展委员会为了报复,将一致认为最伤风败俗的画挂在展厅显眼处,比如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惠斯勒的《白衣少女》。于是,所有画家都跟着倒霉。画展以失败告终。毕沙罗仍然和莫奈保持联系,两人一起去咖啡馆。由此认识了同塞尚熟识的画家费雷德里克•巴齐耶(Frédéric Bazille,1841-1870)、与巴齐耶共用画室时年22岁的奥古斯特•雷诺阿,可惜巴齐耶在1870年的普法战争中死于战场。1866年,他又在此认识了法国画家爱德加•德加,德加曾在集会上公开表达过自己的反犹主义,但他喜欢毕沙罗的作品,称之为“真正的艺术”。这样,毕沙罗周围就聚集了一群有共同理想的画家。1864年,努力了一年的毕沙罗,终于在改为一年一次的沙龙展中,有两幅作品再次入围。一幅是在拉•瓦伦•圣伊莱尔附近画成的,另一幅则是依据在拉•罗什•居雍画的大量速写完成的。这次的评审团走了另一个极端,沙龙展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农民形象。马奈、雷诺阿、方坦-拉图尔都入选了,只有塞尚落选。毕沙罗对塞尚说:“你还未对风景产生兴趣。你的种种尝试并非全心全意,为什么不去乡村和我们一起画画?我们可以面对同样的景色。想一想,我们在一起可以学到不少东西呀。”后来,毕沙罗和塞尚、雷诺阿、莫奈、阿尔弗雷德•西斯莱(Alfred Sisley,1839-1899)等人一起画画,互相提高。塞尚曾经说过:“如果说我有老师的话,那就是毕沙罗了。对我来说,他是我的圣人。”1865年1月28日,毕沙罗的父亲因病去世。但父亲将遗产的相当一部分捐给了圣托马斯岛的犹太教堂,此外一半留给妻子,另一半留了大儿子,毕沙罗什么也没有。1865年,毕沙罗向沙龙展提交了《水边》和《切纳文斯的马恩河岸》(The Marne at Chennevieres,1864)两幅作品。前者入选,而后者落选了。而毕沙罗认为后者更好。不过,评审团成员可以动用“恻隐权”,费朗索瓦•杜比尼选中了《切纳文斯的马恩河岸》展出。杜比尼是柯罗的朋友,他一直支持年轻画家。他与毕沙罗素未谋面,但认为毕沙罗是年轻画家中最出色的。之前1864年的沙龙展上,毕沙罗在入选作品上写自己是柯罗的学生。但1866年,毕沙罗准备提交作品《冬日的马恩河岸》和《伊安老爹的房屋》,他带着画作又找到柯罗,仍然要署上他的名字作为自己的老师。不过,柯罗看到作品后指责毕沙罗画得呆板。这是毕沙罗与柯罗艺术之路分裂的开始。后来,毕沙罗逐渐倾向印象派的绘画技巧。《冬日的马恩河岸》再次落选,但再次因杜比尼而得以展出。1867年,拿破仑三世宣布再次举办万国博览会,规模要超过1855年的那次。场地扩大了,评审团的选择却更少了。结果,他们中只有方坦-拉图尔所画的马奈画像、惠斯勒的《钢琴演奏》入选。库尔贝大声宣布,再也不会送任何作品到政府办的展览。马奈自己办了画展,展出50多幅,一幅也没有卖出去。画家们再次恳请拿破仑三世举办一次落选者沙龙,没有成功。而因资金问题,很多画家又不敢站在沙龙展的对立面,所以独立展最终没有举办。这一年, 毕沙罗搬入蓬图瓦兹(Pontoise) 的隐修处(L'Hermitage)。他开始了更新的探索:起伏的山峰、肥沃的田野……自然景色尽收画底。1867年,是毕沙罗作品高产的一年。他经常和吉约曼一起作画,经常去奥维尔(Auvers-sur-Oise)拜访加歇(Gachet,1828-1909)医生。加歇医生从事顺势疗法和免疫治疗,毕沙罗穷困潦倒之时,加歇医生给他治疗不收费用,只收他的画作,偶尔还资助他。这一年,他创作了《蓬图瓦兹隐修处风景》(View of l'Hermitage at Pontoise )一画。虽然此画尚未带上构成毕沙罗后来伟大成就的光与色的相互关系,但毕沙罗绘画上的优点都已具备。画幅很大(151.4cm×200.6cm),仍取得了总体效果。画面所有细节严格地服从整体,形成形与色的统一。山坡的体积表现颇能让人感受到库尔贝的影响,画面前景富有体积感的大片景物充满空气,并不使人觉得沉闷。房屋(用柯罗的手法)借助色彩对比构成,这些对比和界限分明的山坡互相呼应。各种颜色深重、雅致,用的是纯色,但十分和谐。1868年的沙龙展,在杜比尼的努力下,这届画展比以前了1000多幅作品。毕沙罗的《蓬图瓦兹之景,加莱斜坡,蓬图瓦兹》(View of l'Hermitage,Jallais Hills,Pontoise)和《蓬图瓦兹隐修处风景》两幅作品入选,虽然被挂到不显眼的位置,仍然受到赞扬。画家兼批评家勒东(Redon,1840-1916)说:“多么与众不同的才华,仿佛自然也会变得黯然失色!他处理画面的技巧表现上一般化,但恰恰表明他的诚挚。毕沙罗先生以一片纯真之情观察事物。作为施色敷彩的画家,他为此做出种种的牺牲,却使他能更生动地表现整体印象,这种印象因其质朴而富有力量。”法国作家埃米尔•左拉(Émile Zola,1840-1902)也在《时事画刊》上写道:“还没有画家能像那样诚心诚意、一丝不苟。他是敢于正视自然的自然主义画家之一。而且他的油画依然保持一种颇有特色的个性,画面相互而又宏大。它们的确是独出心裁……这里的独创性是富有人情味的……在此,你能聆听到大地深沉的呼吸,想象到森林生长时的力量……”不过,毕沙罗的生活依然没什么改变。他仍然要为家庭生计奔波。没什么人想买他的画,只有巴黎拉菲特街(rue Laffitte)的画商马丹老伯偶尔以画幅大小的价格买他的作品。尽管如此,他仍然每天给长子吕西安上一堂绘画课,他要所有的孩子都成为艺术家。1869年, 毕沙罗创作了《蓬图瓦兹的水闸》(The Lock at Pontoise )一画。画面上,构图是以水光的反应为基础的。色彩的对比已经让位于中间调子和明暗的穿插。透视使构图更严密。但由于平面效果压倒了深远效果,尽管保持了一定的大形,但失却了确定性,显得零散。1869年的沙龙展,毕沙罗只入选一幅画作,仍然被挂到不显眼的地方。他给美术学院写了一封信:先生们,我请诸位注意服务生跟我开的一个玩笑,他们把我的画挂到一个门框上方,是一个高得看不见的地方。我无法将这一布置归因于管理机构:先生们会和我一样所见略同,即一个艺术家受惠于评审团的怜悯早已应该心满意足,就不应再计较来自那些负责布展的小子们的苦头!向你们致意,不胜荣幸!卡•毕沙罗1870年,这一年的评审团由参展过历届沙龙展的艺术家投票产生。虽然大家竭力让毕沙罗当选,但最后只有杜比尼和柯罗被选上。这一届沙龙展上,“巴迪纽尔团体”获得了空前成功。毕沙罗展出了《秋天》和《风景》两幅油画,德加展出一幅,巴齐耶展出《夏日的景色》和《浴女》,西斯莱展出《巴黎的圣马丁运河》,方坦-拉图尔展出《讲演》,印象派女画家贝尔特•莫里索(Berthe Morisot,1841-1895)展出了《艺术家的妹妹爱德玛及其母亲》,马奈展出了肖像画。不过,莫奈和塞尚的作品仍遭到拒绝,为此,杜比尼和柯罗气愤地退出了评审团。1869年,毕沙罗由蓬图瓦兹搬到卢孚西安(Louveciennes)。1870年7月,普法战争爆发。莫奈将几幅画寄存到毕沙罗的家中避难。不久,毕沙罗也放弃卢孚西安,搬到好友路德维克•彼耶特的蒙特福构乡居暂住。在这里,朱丽生下的女儿染了重病,两三个星期便夭折了。1870年11月初,毕沙罗的母亲前往伦敦,住在女儿家。两个星期后,毕沙罗与妻子、儿子吕西安和女儿珍妮前往伦敦,住在同母异父的姐妹家中。这次避难,毕沙罗无法一同带走十几年来创作的作品。在伦敦,毕沙罗与同样流亡于此的莫奈一起去大英博物馆,一起研究透纳(Turner,1775-1851)、约翰•康斯坦布尔(John Constable,1776-1837) 和理查德• 博宁顿(Richard Bonington,1802-1828)等英国画家的作品。在莫奈的介绍下, 毕沙罗去了法国画商杜兰德- 鲁埃尔(Durand-Ruel,1831-1922)租住的日耳曼画廊。杜兰德-鲁埃尔买了毕沙罗两幅画,付了80法郎。有了这笔钱,毕沙罗终于得以与朱丽举办婚礼。1871年6月14日,在克扬顿的市政厅,在两个英国官员的主持和两个朋友的见证下,朱丽第一次在自己的名字上冠以“毕沙罗夫人”的称呼。流亡期间,毕沙罗觉得伦敦并不适合自己。他在给好友提奥多•杜莱(Théodore Duret,1838-1927)的信中说:“只有身处异乡才会感受到法国是多么美丽、博大和热情,在这儿是多么不同,人们只能得到蔑视、冷淡和粗暴无礼,在同行之间是忌妒和最自称的不信任。这儿没有艺术,一切全是交易。除了杜兰德-鲁埃尔向我买了两幅画,我什么交易也没做,我的画不迷人,一点也不,我到处都受这样的折磨。”普法战争一结束,毕沙罗一家就回到了卢孚西安。流亡的代价是沉重的,毕沙罗1500幅素描、草图和油画,将近20年的心血都毁于战火,幸存下来的只有40多幅作品。这间接导致了毕沙罗后来画风的转变。不久,毕沙罗重新振作起来。他见到了熟悉和喜爱的天空、街道和巴黎郊外的树木,他以一种十分直接的感觉表现它们。在1870年之前他总画大幅画,现在他缩小了画幅,因为摆脱了对英雄主义的向往,更感觉到自身的朴实性格要与朴实的主题相称。他特别喜欢画消失在远方的道路。比如在《卢孚西安的路》(A Roadin Louveciennes,1872)一画中,他以最简单的方法来处理画面的空间,运用了他偏爱的明暗手法。1872年,毕沙罗一家再次定居蓬图瓦兹,此后一直住了10年。朋友们再次围绕在他身边,塞尚经常来拜访他,在他的指点下耐心地学习绘画自然。1872年春天,沙龙展又如期举行,但这次的主管更为保守。毕沙罗、莫奈、德加等都决定不再送任何作品。他们决定自己来举办画展,摆脱传统的束缚。这几年,“巴迪纽尔团体”的许多画家卖画给杜兰德-鲁埃尔,也有了自己的收藏家,场地也可以租用。杜兰德-鲁埃尔也同意支持他们。莫奈和毕沙罗做了大量的工作说服相关画家。德加、雷诺阿、彼耶特、布拉克蒙(Bracquemond,1833-1914)等画家表示参加。毕沙罗还加入了阿曼德•吉约曼、塞尚等人。不过,吉耶美(Guillemet,1841-1918)和马奈因为担心反抗官方招致后患不愿参加。对毕沙罗来说,组织这个画展,他的牺牲是巨大的。这几年,他的作品已经逐渐得到画商和收藏者的赞许,能按月从画商那里拿到支票。观者是不会接受独立画展的,如果毕沙罗参加独立画展,将对声名有损。但他没有听画商的劝告。1873年,官方沙龙展如期举行并闭幕。1874年4月15日,毕沙罗等人组织的独立画家协会举办了首期展览,展期以一个月,30位画家共展出165幅画。共有3500人参观了画展。不过,只有几篇文章是赞赏这次画展的,更多的是谩骂和指责。人们指责绘画的本身和技巧。一位批评家抓住莫奈的《日出•印象》一画,认为“巴迪纽尔团体”成员所画的不过是“印象”而已。在一片取笑声中,一个新名词诞生了:印象主义。“巴迪纽尔团体”都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毕沙罗说:“难道这不是我们的画吗?我们画的不是印象吗?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怎么称呼自己呢?我第一次被领进柯罗画室时,他就告诉我,缪斯就在树林里,我所画的就是伴随我的感受所看到的事物的印象。我们都是印象主义者,不是吗?好了,就让我们把这一名称看做是荣誉标记吧!”在此之前,马奈是他们这个团体的领袖。在此之后,毕沙罗成为“印象派”的真正领导者。但是,外界的指责加上画家因经济问题引起的内讧,让印象派画家声名大损。1876年春,毕沙罗找到第一届独立画展的筹划者古斯塔夫•卡耶博特(Gustave Caillebotte,1848-1894),商量在1876年4月官方沙龙展开幕之前举办第二届独立画展。这次,只有承认自己是印象派画家的才有勇气参加。这次,一共有19位画家的250幅作品参加了展览。画展如期在杜兰德-鲁埃尔的画廊举办,但也没有太成功。毕沙罗、德加、雷诺阿和贝尔特•莫里索各卖掉一幅画,价格很低。只有莫奈的《日本风味》卖了400法郎。1876年的秋天和冬天,毕沙罗共画了43幅作品,有收割的风景,有果园、有鲜花盛开的梨树,有街道、河畔和雨中的码头等。他的画获得了赞赏,但大家仍认为乡村风光不适宜挂在客厅。1877年4月,佩勒蒂尔6 号举办了第三届独立画展。虽然只有18 个画家,但塞尚和吉约曼都回来了,这无疑成为印象派最大的一次展览。这次画展却没有获得毕沙罗预期的成功,观者的敌意不再那么深,但人们带着取乐的态度而来。大部分作品被热心的收藏者加歇医生、杜莱等人以低价买走。这几年,毕沙罗画作的颜色仿佛挣脱了束缚,表现了更大的幻想的自由。《干草堆,蓬图瓦兹》(The haystack,Pontoise,1873)已经是杰作了。一垛非常平常的干草堆置于平坦的田野间,没有比这更朴素的题材了。干草堆成圆锥形,并不表现得如几何形般规整,以防吞没色彩的绘画性。色彩细致、丰富。天空是粉、白、紫的浓淡变化。平原分成白、黄、绿和玫瑰色几个部分;每一种颜色各自在光的变幻中起着作用,形成和谐。1874年创作的《推独轮车的农妇》(Peasant Pushing a Wheelbarrow ),主题平凡而朴素。蓝、绿、黄和白色诱惑着观者,将其引入幻想的王国。用色厚重而浓重,画面的光线渗透着一切体积,决定其现实的同时造就着这种现实,赋予其幻想性。1875年, 毕沙罗画了一幅《小桥, 蓬图瓦兹》(The Little Bridge,Pontoise )。这幅画的绘画效果本身从属于利用反光和笔触特点而达到的理想结构的追求。画同的实处和虚处、体积和空气,这一切都结合在一个结构完美的构图中。色彩不多,但很优雅,深灰调子的树干和黄调子的桥身是画面的基调。1876年,毕沙罗创作的《蒙特福构的收获》(The Harvest at Montfoucault ),是他最具印象派特点的杰作,大胆地展现了晴空下田野中收割的情景。划成两半的明媚风景,上半为蓝天白云,下半为自然风光。一棵巨大的树穿越地平线,连起土地和天空,旁边几堆金黄色的松散的干草堆,一个农人拿着麦穗向着近景走来,画面左边的远景中有几位正在收割的农夫。感性的写实、大方的笔触、暖色调、耀眼的光线、明媚的自然风光,形成一种非比寻常的诗意。而在《春天,蓬图瓦兹蔬菜园和开花的树》(The Vegetable Garden with Trees in Blossom,Spring,Pontoise )一画中,毕沙罗成功地保持了一个出色的构图,画面中无数斑杂的色点都没有妨碍其完整性。画面渗透着快乐、新鲜和春天的快乐气息。鲜花是白色的,夹杂着像天空般蔚蓝的阴影,天空仿佛也如鲜花盛开。这几年,毕沙罗的创作力特别旺盛,一直持续到1880年。但恰恰就是在这个时期,毕沙罗的生活特别困难。这些年,他甚至连莫奈当初得到的那种精神上的支持也没有。1878年4月,一直支持他的好友彼耶特去世了。此时,毕沙罗认识了保罗•高更。当时高更还是一个股票经纪人,未完全投入绘画之中,他在经济上帮助毕沙罗,而毕沙罗在绘画上指导他。1879年,第四届独立画展如期举行,但因为上一次展览没有获得利益,雷诺阿、西斯莱、塞尚都没有参加,不过高更带了一个雕塑来参展。这次展览,来了一万多名观者,报纸也开始重新阐述这些作品。这次展览稍有盈余,所有画家都赚了一些钱。毕沙罗满怀兴奋地要在1880年举办更大的画展。毕沙罗曾向德加学习蚀刻版画。1880年初,他制作了17幅蚀刻版画。1880年第五届独立画展开幕时,雷诺阿、西斯莱、塞尚再次缺席,莫奈因业余画家的加入而拒绝参加。而高更带来了7幅画作。这次画展上,毕沙罗也卖出了画,但他的蚀刻画并不受欢迎。画家们告诉毕沙罗,他们在印象派的路上走到了尽头,有的人还决定参加官方沙龙。比如那个一直参加官方沙龙的吉耶美,不但获得荣誉,还获得不少奖金。只有毕沙罗是唯一一个想在1881年举办第六届印象派画展的人,他认为印象派只有不断展出,不断得到关1881年的独立画展获得了小小的成功,由于大联合银行资金的注入和杜兰德-鲁埃尔画廊的支持,印象派画家获得了一笔可观的钱。1882年,毕沙罗搬离住了10年的蓬图瓦兹,到附近的奥斯尼(Osny)居住。同年,第七届独立画展在杜兰德-鲁埃尔的画廊举行。这次画展被认为是成功的,雷诺阿、西斯莱、高更、莫里索、卡耶博特和吉约曼等都展出了较好的作品。毕沙罗在给友人的信中说:“我们的声誉与日俱增,我们无疑已在伟大的现代艺术运动中占了一席之地。”但自从这次画展之后,印象派画家的分歧更严重了,很难再组织起来。杜兰德-鲁埃尔提出要为在世的画家举办个人回顾展。莫奈是第一个展出的,第二个是雷诺阿,第三个就是毕沙罗。1883年5月1日,毕沙罗的个人画展开幕。那天恰好是官方沙龙展的开幕日,许多观者看完官方展又来到杜兰德-鲁埃尔画廊。毕沙罗展出了70幅油画,由于安装了煤气灯和反光镜,画展效果非常好。有杂志评论:“印象派画家继续展示他们的作品。继莫奈和雷诺阿之后,现在轮到了毕沙罗。毕沙罗是印象派先驱之一,从不妥协。他因寸土必争的精神而闻名。不过,进去看一看,你会惊呆的--被那些灵气十足的作品所震撼。”《现代艺术》则称赞:“毕沙罗寻求的是一种对自然的感受,为此倾注了极大的热情,表达出一种伟大的真实和准确的印象,这是时光飞逝中不可多得的作品。”不过,自1882年经济危机之后,支持杜兰德-鲁埃尔画廊的大联合银行倒闭,艺术品市场也不景气。这次画展,毕沙罗没有卖出多少幅画。1883年,毕沙罗一家搬到埃拉尼(Eragny),此后一直住了20年,直至终老。1884年,杜兰德-鲁埃尔画廊濒临破产。此时毕沙罗的生活负担更重了,他必须要重新考虑自己的创作,寻求独创性。1885年,通过乔治斯•修拉(Georges Seurat,1859-1891)的学生保罗•西涅克(Paul Signac,1863-1935),毕沙罗认识了26岁的修拉。修拉有着新奇的想法,将当时对色彩的科学发现运用到艺术中来,将色彩分解成基本的元素,运用小的纯色点,让其直接留在画布上。修拉作画,是用印象派的手法在户外速写,回到画室中仔细研究、分析、计算,将室外鲜活感受中得来的彩色印象全部分解为五颜六色的理性斑点构成的色面。在修拉的画中,笔触被规范成大小统一的点,其大小由画幅大小、眼睛调色即“视觉合成”效果的适当距离来决定。后来,人们称此画风为“分色主义”或“点彩派”(pointillist)。慢慢地,毕沙罗也开始尝试用点彩法进行创作。此举遭到许多印象派画家的反对。所以,1886年,毕沙罗组织第八次独立画展的难度更大了。因为毕沙罗坚持修拉、西涅克和儿子吕西安加入,莫奈、雷诺阿、西斯莱、卡耶博特等画家都没有参加。好容易凑齐17 位画家的作品,5月,画展开幕了,观者寥寥无几,点彩派画作也没有受到关注。1885年到1888年,毕沙罗努力地创作点彩派意味的作品,但始终没有完全到达修拉那种严格计算、设计和规范的纯理性的地步。1888年,他对这种画法失去信心,也认识到修拉运用的点彩技术既不适合他的气质,也不符合他感觉的灵活性,甚至妨碍实现自己的构思。1886年之后的数年内,他减慢了创作速度,重新去寻求适应自己感受的生动表现方法。他后来说:“新印象派画家为了一个完全敌对的美学而放弃运动与生活……我急于回避一切狭隘的、所谓科学的理论,在经过许多尝试之后,我发现这些理论对我的感觉不可能是真实的。这些理论对自然的非常美妙的外观不可能是忠实的,要对我的画作赋予一种个性也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放弃它。”但点彩派的试验在毕沙罗的画上毕竟留下了痕迹。他用新的方式去感觉形与光,把它们理解为不依赖于各种偶然情况和现实主义任务的价值。由于放弃了点彩画法,毕沙罗又被印象派画家接受了。他重新参加印象派画家的聚会,大家的生活都在变化:塞尚成为大师,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德加的眼睛就要失明了;高更身体变得更差,身无分文;西斯莱的生活还过得去;雷诺阿陷入改变画法的困境之中……在此之前,毕沙罗结识了一位新的朋友,他就是34岁的荷兰画家文森特•梵•高。文森特的弟弟提奥•梵•高[Théo(or Théodore or Théodorus)van Gogh,1857-1891]是一位颇有眼光的画商,正是提奥促进了毕沙罗画作的销售。毕沙罗和梵•高热烈地探讨各种艺术理论。他发现梵•高画功扎实,便对梵•高说:“既然你吸收了印象派的画法,我觉得巴黎未必是你最好的居留地。你找-个乡村就能造就自己。”19世纪90年代在-种欢快的气氛中开始。因为提奥•梵•高在画廊为毕沙罗组织了一次大型的个人画展,共展出毕沙罗的20幅油画和水粉画,提奥激起了收藏家的热情。他宣传,毕沙罗不仅是印象派画家之父,还是历届印象派独立画展的推动者,他告诉收藏家:“毕沙罗改变了我们注视世界的方式。他赋予我们新的眼光之看自然,重新理解大地以及在大地上生活劳作的人们。毕沙罗在这些画作所创造的美是不朽的。”短短时间,毕沙罗就有1500法郎的进账。此时的毕沙罗,不但经济得以改善,还能旅行到伦敦作画。杜兰德-鲁埃尔担心他的毕沙罗作品专卖地位受到挑战,于次年1月为毕沙罗举办了包含1870年至1892年的71 件作品的大型回顾画展,包括油画和水粉画,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朱丽不肯出让自己收藏的10幅画,她解释说:“我为这些画付出了空着肚子、心情沉重的代价。”以后,1893年、1894年、1896年毕沙罗的个人画展相继举行,他终于得以在埃拉尼有了自己的画室。1894年,法国卡诺(Carnot)总统被暗杀,犹太军官德雷福斯(Dreyfus)上尉被指受贿出卖法国军事机密,法国掀起了反犹风波。毕沙罗前往比利时避乱。他给儿子吕西安写信说:“我恐怕得被迫留在国外一段时间。自从法国议会通过的最新法律以来,完全不可能让任何人感觉到安全。想想吧,它竟容许一个看门人拆阅你的信件,一个简单的告密就可能将你驱逐出境或者投入监狱,而你无力保护自己!”毕沙罗先后去了比利时、荷兰、英国伦敦,然后回到法国。毕沙罗的晚年,因为受困于眼疾,无法在户外作画。他偏爱的题材是巴黎街道、广场、房屋和大桥的风光。他经常租住酒店顶楼的房间,坐在窗边,窗外是广阔的景色,他便开始作画。他到法国北部的波尔多、鲁昂(Rouen)、新桥(Pont Neuf)和勒阿弗尔(Le Havre)、迪耶普(Dieppe)等地进行创作,力求多画画、多出作品,力求笔触发光和表现运动。他技艺精熟,与年俱长,创作了不少非凡的画作。1896年创作的《大桥,鲁昂》(The Great Bridge, Rouen )是一幅宏伟辽阔的图景。画面稍显装饰,但这幅画的绘画在光的颤动和巧妙组织的形体之间达到惊人的平衡。构图在这里取得了毕沙罗印象派时期以前作品具有的稳定性和色彩富有的多样性、强烈性和生动性,紫色、红色、绿色、黄色和蓝色自身,构成了明和暗,从而构成了形的效果。1898年创作的“法兰西剧院广场”系列画作,更是毕沙罗的笔法最为娴熟精巧的巴黎风景画。这一系列画作复现了印象主义的笔触,一种生动而又略显不安的、激动的笔触。提奥多•杜莱《印象派画家史》一书中描述:“眼睛感染虽然没有危及视力,但使他几乎无法到户外作画。他的眼睛承受不住野外四季的风吹雨打。当时他已经66岁……就这样,一辈子在野外作画的他只能另辟蹊径,来到城市里画画……在窗口画城市景物。他就这样从1896年起,在鲁昂开始画码头、桥梁、装卸货物的蒸气船。然后他在巴黎,透过卢浮宫酒店的窗口,画歌剧院大街……这些城市风景画成为他绘画创作中意外增加的一部分。它们表达的素材显示出他颇有成效地利用了相继问世的技巧,他认为在这种素材中能够发掘出更丰富的色彩和光线。”此外,最后的几年,经过几年中断,毕沙罗又开始蚀刻版画的工作。自此至1902年的最后一幅作品,共有蚀刻版画127幅。此前在1874年,他开始创作过石版画,做了10幅后停止。1894年买了一架二手石版机重新开始,又刻了60幅。毕沙罗有名可查的蚀刻版画和石版画将近200幅,加上数目巨大的油画和水彩画,他给世人留下了巨大的艺术财富。吕西安在给父亲的一封信中,这样总结:“令人惊奇的是,似乎一切全保持一样,最初的画、蓬图瓦兹的组画、点彩的画以及最近的事物。当人们注视这一切的时候,它们是一个整体,似乎并不存在我所想象的什么差异。不管你的作品是以何种方法,在何种影响下创造出来的,它们总是保存了这种始终不渝的追求,这实际上形成了你伟大艺术的特点。”1903年,毕沙罗在勒阿弗尔画了一套相当成功的港口风景后,回到埃拉尼。11月初,他开始感到身体极度不适。11月13日,就与世长辞了。毕沙罗毕生都在创作,对大地、天空和人类进行无私的礼赞。他自己说过:“如果我可以重新开始做一遍,那么我会走同一条路。”左拉所言或可为其作结:“毕沙罗是我喜爱的一位艺术家。只要看一眼这些作品,就能了解创作这些作品的人,他有着严肃而正直的人格,不会说谎,在艺术上永远追求不朽和纯洁的真理。这位艺术家的美丽图画是正直人的行为……在他的画里,可以听到土地深处的声音,他在率真地研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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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沙罗是我喜爱的一位艺术家。只要看一眼这些作品,就能了解创作这些作品的人,他有着严肃而正直的人格,不会说谎,在艺术上永远追求不朽和纯洁的真理。这位艺术家的美丽图画是正直人的行为……在他的画里,可以听到土地深处的声音,他在率真地研究自然……——左拉从他素朴的性情与采取田园生活做重要材料上看来,他颇似米勒,人皆称他为印象派中的田园画家……讲到毕沙罗的手法,颇似莫奈,但是他比莫奈又素朴沉静,能引人静穆的和谐,所以他的声名,早驰于法国画界。——汪亚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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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沙罗是我喜爱的一位艺术家。只要看一眼这些作品,就能了解创作这些作品的人,他有着严肃而正直的人格,不会说谎,在艺术上永远追求不朽和纯洁的真理。这位艺术家的美丽图画是正直人的行为……在他的画里,可以听到土地深处的声音,他在率真地研究自然……——左拉从他素朴的性情与采取田园生活做重要材料上看来,他颇似米勒,人皆称他为印象派中的田园画家……讲到毕沙罗的手法,颇似莫奈,但是他比莫奈又素朴沉静,能引人静穆的和谐,所以他的声名,早驰于法国画界。——汪亚尘

内容概要

卡米尔•毕沙罗(Camille Pissarro,1830—1903),法国印象画派的创始者,印象派忠实的代表者。1874年至1886年间举办的八次印象派联展,他是唯一从未缺席过的艺术家。他的创作生涯代表了法国19世纪现代绘画主流,贯穿了巴比松画派、印象派,经历了新印象派,结束于立体派出现之前夕。

书籍目录

001  卡米尔•毕沙罗小传
023 关于吕西安•毕沙罗
121 1883 年
145 1884 年
169 1885 年
171 1886 年
193 1887 年
221 1888 年
249 1889 年
253 1890 年
259 1891 年
299 1892 年
311 1893 年
329 1894 年
353 1895 年
373 1896 年
425 1897 年
437 1898 年
453 1899 年
457 1900 年
461 1901 年
465 1902 年
469 1903 年

编辑推荐

《世界艺术经典015:毕沙罗艺术书简》编辑推荐:1.卡米耶•毕沙罗是世界艺术史上的一个伟大的名字,法国印象派绘画之父。他为了艺术理想,几十年抗争不屈,矢志不渝。《世界艺术经典015:毕沙罗艺术书简》收录书信,历20年不断,系统地反映了艺术家的心路历程与艺术生涯。2.《世界艺术经典015:毕沙罗艺术书简》收录毕沙罗毕生油画、水彩作品500余幅,图文并茂,全面展现毕沙罗的艺术风格。

作者简介

在19世纪末期的法国印象派画家之中,卡米耶•毕沙罗始终是一位坚定不移的坚定追寻者。他用充满阳光的色彩为观者精心捕捉了美丽的世界:碧海蓝天的浴场、白雪皑皑的村落、车水马龙的大街、春意盎然的菜园,以及消逝在远方的荒郊小道和充满乡野气息的村口。让观者之眼盛满大自然神奇的造化,从而重新审视世界原本。
家庭的温暖,一直是毕沙罗生命里的感情寄托。不在家人身边时,毕沙罗与家人的书信往返从不间断,询问家人近况,提及自己的艰难处境,同时对孩子进行艺术教育。毕沙罗共有八个孩子,后来六位成为艺术家。他的一封封家书,尤其是和长子兼知己卢西恩的通信,表明他是一个顾家的丈夫、父亲,更是一个活力丰沛、热情洋溢的画家。这些值得关注的书信开始于1883年,此后二十年间持续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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