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如水》书评

一种疯魔

我们没有经历过文革，但我们听过这首歌:“你要往哪走把我灵魂也带走它为你着了魔留着有什么用你是电　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re my super star你主宰　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You are my super star”我们没有经历过那疯魔，以至于连听歌都不能感同身受。一首歌做不到的，阎连科用二十六万字来讲了一个故事。不知道你读完有没有像我一样感受到，那种时代的疯魔。故事男主角叫夏爱军，他的一句自述被放在封面上：“革命让我着魔了，夏红梅让我着魔了，我患的是革命和爱情的双魔症。”夏红梅是书里的女主角，是男主角的偷情对象和革命伙伴。这本书里，男女主角因为着魔于革命和偷情，所以大量的革命语言和性描写不可避免。这本书因此被称为“黄”“红”俱全，流言说阎连科根本没预期能公开出版。故事的梗概是这样：村支书女婿、子女双全的高爱军退伍回家，在革命的洪流中遇到夏红梅心神荡漾。许诺提拔自己的老丈人程天青态度不佳，患了革命魔症的夏红梅和我（高爱军）一起对程天青搞革命，取支书而代之。夏红梅是老镇长程天民的儿媳妇，在高夏携手到乡镇到县里，边升官边革命不忘偷情的过程中，他们杀掉了程天民的儿子，又逼死了他。当然，最后时刻，一个误会（什么误会？感兴趣你们翻翻咯），这对革命组合“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革命进程终于被挡住。一切故事都是这样讲的，坏人必须完蛋。故事很简单，过程很浓烈。很有时代感，没有经历过的作家写不出那种味道。王小波写《黄金时代》，云南知青农场的风是白色的，阎连科写不出来。阎连科写《坚硬如水》，程岗镇离九都七十九里，王小波写不出来。故事很好，怎么好，我语言苍白说不出。如果你对这类题材感兴趣，读过这本书也许会同意我的看法。有些细枝末节很有意思，来无良索引猜一猜。一，高爱军，夏红梅两人的革命组合寓意是：革命即使成功，也有高下。二，高的丈人村支书程天青、夏的公公老镇长程天民，先后作为革命对象被打倒。青和民寓意是大清和民国。三，故事发生在两程故里，革命群众要砸掉的牌坊和程寺代表传统文化（坚硬如水的传统文化？）。这两程当然是程颢程颐，也指他们在当下的代表：村支书程天青和老镇长程天民。四，高夏两人频繁偷情行苟且，这件事对高夏的肉体来说，是愉悦的，但这行为无疑是丑陋的。这间丑事先后被，也只被，程天青和程天民看到，而两程是传统文化的代表。第一次程天青的偶然撞见只能算是对传统文化的一次冲击，因为毕竟此时高夏还知道羞耻害怕，并且程天青已经疯傻。而第二次程天民则是被迫全程观看高夏在他面前疯狂地示威式地进行苟合，可以认为是对传统文化的毁灭性打击。为了强化这种打击的象征意义，程天民因此气死在捆绑着他的椅子上，并且和在更大范围上代表传统的程寺一起被炸得灰飞烟灭。五，高夏打倒程天青时，程天青疯了；第一次攻击程寺时，程寺的典籍被程天民转移了。这种疯和转移，可以视为是传统文化面对革命时的自保。六，高夏两人偷情搞性活动的时候，有革命歌区伴奏就能搞，没有身体就不行。这个寓意很明显：他们的行为（包括偷情和所谓的革命）是心虚的，需要虚张声势的配合。其它的细节也能体现他们心虚这一点。七，坚硬如水，会让人想起老子关于水的论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作者在前言的最后写到：“我总是希望用文学的理想之光来支撑自己内心的疲惫、不安和虚空，希望文学的光芒可如水中的粗石细沙之光样，照亮总是出现在我眼前漂浮不散的一团团的黑暗，可是我和我的写作，又总是无法做到和完成这一点。如果有人看了这些小说中的哪一本、哪一部，可以真诚地告诉我说我做到了或做到了一些，我将会向他含泪致敬并永远、永远地为他祝福。”作者说了，虽然书名叫做“坚硬如水”，但不敢奢求如水，能如水中的粗石细沙已经满意了。我读完这本书里的疯魔，再去看《superstar》的歌词，会觉得那歌词真厉害，只是她们当时唱得不够疯魔。毕竟来自香港的她们还是，太年轻，太简单、有时又有点naive。附：后来我看到阎连科在一次访谈中谈到此书的大量性描写：《坚硬如水》是我发现某个部队“文革”期间的案例资料显示，二百例案件中有一百八十多都与“腐化”有关的，而这个“腐化”就是性问题，这么普遍的一个现实问题我写出来没什么过分的。

《坚硬如水》读后感

我忍不住把这本书的结尾一口气读完，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朵革命和爱情的恶之花如何盛开如何枯萎衰落。就在我还没酝酿出一片读后感的时候，它被我翻到了最后一页。在工地，读书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更何况想安安静静地读一本能让人流连忘返的好书？而我确确实实的，在这嘈杂的环境下，读完了这本再一次颠覆思想的书。革命，打着改变命运翻身做人的条幅，东西南北人上人海，全民武装全民皆兵。利用什么样的手段？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为什么人谋得利益？为什么人带来福利？它和权欲有什么关系？孪生兄弟？相辅相成？狼狈为奸？蝇营狗苟？我分不清，辨不明，它们相互渗透，携手向前，既彰显着人性优秀的一面，又暴露着人性丑恶的一面。爱情，情欲，她俩又是什么关系呢？一对双胞胎姐妹花？一条两头的蛇一只双尾的蝎？同名不同姓，同姓不同名，何其相似却又有所区别？为了美好的信仰？只是做爱的温床？像猪像狗猪狗不如？似禽似兽禽兽不如？我永远也弄不懂如此深奥的问题，不管置身事外还是身在其中，谁又能明白呢？高爱军与夏红梅，阎连科与《坚硬如水》，这是一本让人眼前一亮脑袋一热的书，这是一本让人觉得稚嫩的经历难以真实体会个中滋味的书，这是一本让人满怀期待却又充满疑惑的书，这是一本作者令读者汗颜作者令读者忍不住想要翘起大拇指的书！尽管如此，腹内空空的我在这文化贫瘠的工地上算是彻底地锈掉了。挣扎，再挣扎；未果，再未果；善始，未善终！2014年12月29日于项目部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