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羲之尺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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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尺牍（一）赏析

文师华

魏晋时期，流动优美的行草尺牍成为一代风尚的文化艺术，其代表人物首推王羲之、王献之父子。

本书选录了王羲之行书和草书尺牍36幅，除《豹奴帖》《官奴帖》为刻帖外，其他均是唐代以来的珍贵摹本或临本墨迹。从书体看，此册所收的王羲之尺牍可分为三类，即行书尺牍，草书尺牍，真草结合的尺牍。

王羲之行书尺牍有墨迹本《姨母帖》《丧乱帖》《二谢帖》《得示帖》《孔侍中帖》《忧悬帖》《频有哀祸帖》《快雪时晴帖》《平安帖》《何如帖》《奉桔帖》《初月二十五日帖》以及刻本《官奴帖》等。在这众多的行书法帖中，反映出王羲之两种不同的风格：一曰古质，一曰流便。《姨母帖》为第一类，这是王羲之早期的作品，其结体和用笔都还存有较浓厚的隶书笔意，结体呈向左右伸展之势。《丧乱帖》等为第二类，这是王羲之晚年的作品，行笔流便，点画挺劲，章法奇正相依，字与字之间多笔断意连，气脉纵贯而下，与《姨母帖》书风迥然不同。

王羲之草书尺牍有墨迹本《初月帖》《行穰帖》《远宦帖》《寒切帖》《上虞帖》《游目帖》《七月帖》《都下帖》《大道帖》《妹至帖》《雨后帖》《长风帖》《贤室帖》《飞白帖》《旃罽胡桃帖》《龙保帖》《其书帖》《知远近帖》《不得重熙帖》《此事帖》以及刻本《豹奴帖》等。在这些草书尺牍中，刻帖《豹奴帖》全用章草体写成，波磔分明，字势横放，《初月帖》略带章草笔意。其他各帖均为今草，其共同特点是：用笔方圆并用，寓方于圆，藏折于转，而圆转处，含刚健于婀娜之中，行遒劲于婉媚之内，简洁练达而动静得宜。章法上，行行分明，但左右之间字势相顾；字与字之间偶有牵带，但以断为主，形断神连，行气贯通；字形大小、疏密错落有致，真所谓“状若断还连，势如斜而反直”。

王羲之真草结合的尺牍有墨迹《瞻近帖》《汉时帖》，其中《瞻近帖》为唐代摹本，《汉时帖》又称《讲堂帖》，前二行为唐人摹本，后段为元代赵孟頫所补书。此二帖均用楷书和草书两种书体写成，楷书结体方扁，笔力精到，挺拔有力，笔势、结体和风神都很像唐代的抄经体；草书下笔果断，笔画方圆结合，遒劲有力。

从内容上看，本书所选录的王羲之尺牍法帖，展现了王羲之的生活片段和思想情怀。如《寒切帖》反映了王羲之好服食养性之术。《得示帖》写自己身体不好，不敢接触早晨的云雾，要等太阳出来后才能外出散心。《何如帖》写自己腹内寒冷，难以忍受。《七月帖》写季节忽然到了秋天，感叹时光易逝，身体瘦弱多病。《游目帖》表达了王羲之对蜀地山川的向往。《姨母帖》写王羲之突然得到姨母噩耗后的悲痛心情。《丧乱帖》表现了王羲之对北方故乡的祖坟被破坏的愤怒和悲伤。《频有哀祸帖》写自己身边经常有灾祸发生，心情万分悲痛。《远宦帖》叙述家人大多分散在各地为官，老妻郗璇突然得了重病，正在抢救之中，自己十分担忧。《妹至帖》写他的妹妹身体病弱至极，自己心情忧伤，难以排遣。《快雪时晴帖》书写了作者在大雪初晴时的愉快心情及对亲朋的问候。《奉橘帖》写给友人送橘子300个。《飞白帖》写送给友人4张飞白体书法作品。

从章法上看，这些尺牍展现了魏晋尺牍布局的特点，如《姨母帖》中第二行“顷遘”下空出半行，“姨母”二字提行，以示尊敬，此种格式，在宋人尺牍中大量使用。又如《快雪时晴帖》中的张侯是人名，“山阴张侯”4字位于末行下端，为表明是尺牍的收件人，由此可知东晋书信中收件人姓名所处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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