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经济变迁过程》书评

驾驭力稍差的宏观的大历史分析

本书题目很大，不过通读全书，感觉作者对此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提出的问题非常引人深思，意识，信念，制度，规则，绩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过程？这些在此书中还仅仅是一个非常模糊的思路。1. 我们生活在一个不确定的并且不断变化的世界，这个世界不停地以全新的方式演化。标准理论在这种背景下解释力有限。为了理解经济、政治和社会的变迁（我们并不能仅仅抓住其中一种变迁而忽略其他），需要从根本上改变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前言P22. 与达尔文的进化论相反，人类演化变迁的关键是参与者的意向性。达尔文进化论中的选择机制并非由有关最终结果的新年所决定。相反，人类的演化是由参与者的感知所支配的；选择-决策-是根据这些感知做出的，这些感知能在追求政治、经济和社会组织的目标过程中降低组织的不确定性。前言P23. 但是，人类究竟是怎样开始理解自身环境的呢？他们得出的解释是，从当代和历史经验中衍生的心智结构。人类学习不仅仅是单个个体终其一生的经验累积，而且也是过去数代人的经验累积。社会的学习累积体现在语言、人类记忆和符号存储系统-包括构成社会文化的信念、神话和做事方式中。文化不仅决定某一时期的社会绩效，而且通过它的支持性框架约束参与者，从而影响长期的变迁过程。P34. 人类建立的支持性框架部分是一系列成功变异的演化结果，因而是人类基因结构的一部分，例如相互作用的小群体内部的先天合作；部分是文化演化的结果，例如有利于更大群体内部合作的制度的发展。在究竟什么是基因结构与文化遗产之间的融合这一点上存在着争论。前言P35. 贯穿历史的人类意图与结果之间的巨大差异，反映了人类构建的用来理解人类行为的支持性框架与人类行为不断变化的现实之间的持续张力。前言P36. 本书研究了人类为获得对自身生活的更大控制所做的无尽努力，以及在此努力过程中不断遇到的需要解决的新的甚至前所未有的问题。P27. 理性假设很好地迎合了经济学家（以及其他社会科学家）在微观理论中范围有限的一些问题上的研究需要，但在处理与本研究有关的中心问题时确实一个缺陷。P58. 人类历史的总体特征一直是与物理环境相关联的、可观察的不确定性的系统性减少，从而那些需要用魔法、巫术、宗教中的信念来解释的不确定性的源泉也减少了。P169. 这个论断对于社会科学理论化的意义在于，很多被我们看做是理性选择的东西，与其说是个人认知的，倒不如说是根植于更大范围的社会和制度环境之中的思想过程。P2410. 模式匹配是我们感知、记忆以及理解的方式。这是我们运用类比和概括能力的关键。这种能力不仅使我们善于模拟“现实”，而且善于在真是的不确定性面前构造理论。P2611. 学习是一个复杂系统总的适应性重组过程。P3312. 达尔文最大的成就是证明了在人类和动物起源和发展中，意图、计划、技术和目的的表现完全是一种幻觉。这些表现可以用演化过程来解释，而演化过程根本不包括那些意图。但是思想通过模仿所进行的传播却需要人类意识和意向性的所有手段。P3713. 意识形态对顺从的要求至今仍然是减少维持秩序的成本的主要力量，但是它带来了另外的社会成本，即阻止制度变革、惩罚偏离常规者，以及在与其他与之竞争的宗教冲突中成为无休止的人类冲突的来源。因此，意识的扩展不仅是人类创造性的奇迹和人类所创造的丰富文化的来源，而且是偏狭、偏见和人类冲突的根源。P4014. 在西欧，政治的分裂扮演的正是这种角色，为不同的信念和经济制度创造出多样性和竞争性的制度环境，这对欧洲的相对兴起非常关键，同时对支撑现代经济增长的非人格化交换的增长液非常重要。P4115. 制度框架由三部分组成：（1）政治结构，它界定了人们建立和加总政治选择的方式；（2）产权结构，它确定了正式的经济激励；（3）社会结构，包括行为规范和习俗，它确定了经济中的非正式激励。P4616. 路径依赖与其说是一种“惯性”，还不如说是过去的历史经验施加给现在的选择集的约束。要想理解变迁过程，就必须理解路径依赖的本质，以确定在各种环境中路径依赖对变迁所施加的限制的本质。P4917. 麦迪逊在《联邦党人文集》第10章中对政治过程固有本质提出了由洞察力的观点。实际上，他认为政治是由特殊利益集团操纵的，它们运用政治体制来谋求自身的利益而牺牲了普通公众的利益，这是历史上所有政治制度普遍面临的两难困境。这个观点在现在看来仍然和在两个世纪之前一样中肯。P5118. 这种关于民主的积极论点强调了民主在维持自由的持久性和促进经济增长方面的关键作用，这种论点是（古典意义上的）自由主义思想的基础。但是这种论点也提出了一个难题。当我们用回归方法来分析民主和经济增长之间的相关关系时，结果虽是正相关，但相关程度很弱。P5319. 当竞争“很难发现”（不管由于什么原因）时，组织没有动力对新知识进行投资，从而也就不会引起迅速的制度变迁。稳定的制度结构会出现，因此，组织的激烈竞争会引发迅速的制度变迁。P5620. 特定的制度结构产生了特定的组织，组织之间内在依赖的练习以及其他关系的复杂网络也是在制度结构的基础上搭建起来的。由此可得两个含义，即制度变迁典型是增量进行的，并且是路径依赖的。制度变迁之所以是增量进行的，是因为大规模变迁将会制造出很多现存组织中的反对者，他们的利益受到损害，从而会反对这种变迁。革命性的变迁只有当竞争的组织受到制度阻碍无法从交易中获得收益时才会爆发。路径依赖之所以会产生，是因为增量性制度变迁的方向和现有的制度矩阵大体一致，而且受到组织中的企业家和成员们所投资的知识和技能类型的控制。P5721. 经济变迁的广泛结果在很大程度上不能由制度变迁来预测，这就反映了目的和结果之间存在一个由“错误”信念造成的差距。这种错误可能是因为没能正确地理解情况，也可能是因为制度结构的改变没有按所期望的方式改变参与者行为。P7122. 但是，值得强调的是，正式规则和非正式约束的某种组合能够提高经济绩效，而我们的任务即使要找到哪种组合能够在某一个时点上或者在不同时期产生合意的结果。P7223. 对本文的研究来说，这具有根本的意义：知识的增长依赖于互补的制度，这些互补的制度促进和鼓励知识的增长，知识不会自动发展。P8824. 这要求依赖于相互控制、尊重登记和严格实施慷慨准则的以身份为基础的强制社会向开放社会转变。在开放社会中，自由进入和退出，民主治理（包括对异议的容忍）、能力标准和社会经济的分化被用作指导准则或清楚地运行。P9025. 适于应付物理环境不确定性的制度和信念与人类建构的应对人类环境的制度和信念的对比是理解经济变迁过程的关键。P9026. 政体的演化使经济制度结构的建立成为可能，它最终也为法律及其实施提供了一个框架。这样一个框架对于经济增长所必需的非人格化交换来说是一种基本的要求。发展就是（某些）政体从勒索转为提供“保护和正义”以换取税收这样一个增长的过程。这种发展的最初动力是不顾一切地寻求额外的税收。P11927. 中国和伊斯兰世界发展的失败为我们的研究指明了方向。集中的政治控制限制了选择，其他可供替代的选择只能在有关政治经济决策的长期后果的不确定性中去寻找。但是，西方世界兴起的关键是选择的多样性和不断增加的促进经济增长的可能性（与统一政策相比）。P12328. 前面的章节应该是我们充分认识到，并不存在实现经济发展的固定方案。任何经济模型都无法刻画特定社会中经济增长的复杂性。即使生产率增长的源泉众所周知，每个社会的经济增长过程也是不同的。这反映了不同的文化遗产，同样反映了不同的地理、物质和经济环境。P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