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脸

出版日期:2014-4-1
ISBN:9787551306749
作者:王威廉
页数:307页

内容概要

王威廉,“80后”新文学代表作家之一。祖籍陕西户县,1982年生于青海海晏,后迁居至德令哈、西宁、西安等地。先后就读于中山大学人类学系、中文系,中国现当代文学博士。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职于广东省作家协会,广东文学院作家。
曾获第二届“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提名奖(2009)、首届“作品·龙岗杯文学奖”(2012)、首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文学奖(2013)、首届《文学港》杂志年度大奖(2013)、第二届广东省散文奖(2013)、第二届《广州文艺》都市小说双年奖(2014)、第十二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提名(2014)。
已在《收获》《花城》《作家》《大家》《中国作家》《山花》《散文》《读书》《书城》等重要期刊发表大量小说、散文与评论。作品被《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刊转载;并入选《华语新实力作家作品十年选》、“华语文学突围文丛”、《中国先锋小说选》等重要选本,以及2007年至今的多种小说、散文年度选本。
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获救者》(河南文艺出版社,2013);中篇小说集《内脸》(太白文艺出版社,2014)。另外还有中短篇小说《“法”三部曲》(《非法入住》《合法生活》《无法无天》)、《倒立生活》、《辞职》、《信男》、《他杀死了鸽子》、《看着我》等;散文有《我见过一个人》、《为杂物谱写赋格》、《德令哈随笔》等。

书籍目录

内脸
第二人
水女人
没有指纹的人
暗中发光的身体
秀琴
后记:在困境中获得自由

作者简介

本书为青年作家王威廉的中篇小说集,收入了他近年来发表的六个中篇代表作,篇篇故事精彩,风格各异,充满了强烈的思辨风格。正如首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文学奖授奖词所说的:“王威廉的中篇小说叙事充满思想和艺术张力,语言既有形而下的鲜活感,又有形而上的思辩度,其对人性的解剖鲜血淋漓,有着与众不同视角与震撼力,显示了诡异而神秘的气质。小说以黑色幽默的风格、强烈的戏剧性以及张弛有度的逻辑性完成了对人性复杂面貌的层层解剖,笔力遒劲,风格奇特,刀刀见血,给人以耳目一新的阅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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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6条)

  •     我一口气读完了王威廉最新的中短篇小说集《内脸》。怎么说呢?那是羡慕嫉妒恨啊。他的小说写得真好啊!有几篇在杂志上已经读过,这次再读,仍旧觉得十分好。那样千回百转、歧路丛生又诗意盎然。这个与我同时代的人对人物的把握、描摹、刻画,让我汗颜的同时又肃然起敬!从他的作品中,我看到了与他的遥远的差距。王威廉擅长讲故事(当然小说家本应该会讲故事),他的小说首先就能吸引人,让人读下去,再接着读下去,最好不要结束。但他并不仅仅是在讲故事,他用内省、节制、充满诗意的句子让人不断思考,顺着这样的思考,你看到他对他笔下人物的爱惜、悲悯和宽容。双重的身份,不曾显示的自我,不明朗的“拯救”与“被拯救”,同名小说《内脸》中的“你”是想要用施于“女领导”的方法“拯救”虞琴,最终却伤害了这个因病丧失表情的、本身对自我(内在和外在)深深沮丧的人。《没有指纹的人》中的“我”,将自己的没有指纹当成一个巨大的秘密,在现代社会遇到一系列的麻烦之后的逃离,让人不禁担心他可能对自己做出的伤害。《水女人》中失忆的丽丽,“主动”让丽丽失忆以挽回曾经幸福家庭与爱情的丽丽的丈夫冯正,“主动”失忆以忘却幸福的曾经和悲伤的此刻的丽丽的情人方文,他们都是自私又多情的人,但谁又不自私呢?《暗中发光的身体》中试图帮助嫂子走出失去哥哥的悲痛和绝望的“我”,随着一个个“我”不曾知晓的,也许是秘密,也许是虚幻的事件的浮现,而渐渐不知所措,最终将自己和爱情送入迷雾重重的未知,甚至极有可能像失去哥哥一样失去他的爱人——孟晓雪,这个在这场失去中显得最无辜的人。事情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他们各自的归途又是什么?……小说中,一些“理所当然”所带来的歧途、错愕,是无限懊悔和无限深情都无法更改或重回的无奈。这里面有偶然性和必然性的碰撞,有理性和感性的交融,而且,每一篇小说里都蕴含着无尽的诗意。王威廉用自己的作品践行着他的小说理论:“(短篇小说是)生活世界与诗性世界的平衡交会。好的短篇小说,一定有着丰富的生活具象,在这生活具象之外,也一定有着丰富的诗性意味。”我十分赞同王威廉写在前面的一段话:“我们为了虚构的真实,在自己的生命经验中努力寻找着一个稳妥的支点:我们不惜把自己变形,甚至变成一只不会说话的甲虫。但无论如何变化,我们所做的其实不是让笔下的人物远离我们,而是想以另外一种方式、另外一条道路,让我们的人物更加贴近我们的内心与存在。”我想,他找到了那个支点,因为他不仅让人物更加贴近了内心,更是走进了人物的心里。
  •     王威廉,如果以“八零后作家”来介绍,那么“八零后文学”这个热闹了许久却又好像终究没沉淀出什么确切东西来的概念肯定是对他的遮蔽,是对他作品的不公;当然,如果我们足够诚恳,不把“八零后”这一本来只是标注年龄而非限定特殊风格的词语作为限制我们阅读的门槛,那么,一种大开眼界的读后感必然浮现。阅读《内脸》,我们会发现一个无法被过往的“八零后”概念辖制的文学风格,会相信自己阅读到了一种完全突破了过去人们所理解的“八零后文学”概念和神话的文学,会于心里默默认为自己很可能阅读到了一个拥有无限前景的文学青年。说这种话不是为赞誉作者而来,而是为文学本身而来。王威廉的作品,不管是前面出版的《获救者》,还是最新的中短篇集《内脸》,我们都可以看到一种极具诱惑却又深刻内敛的作品,可以看到当今时代文学之所以要继续宏大的理由所在——它用有趣的故事逼向人内心世界,让隐秘之境变得触手可摸,它赓续了传统文学的精神,却以崭新的风格来实现这种坚持。我曾经多次向王威廉表示过,说我阅读他的作品都是一口气下来的。也许他不知道这个“一口气”代表了什么,但我实话说,在最近几年的小说阅读历史里,我还真很少遇到谁的作品可以让我一口气阅读完,或者说可以把我同时也阅读其他书目的眼光都集聚在它身上。本人学习阿兰·德波顿等人同时阅读多本书已有多年历史,因此很多小说,除非太短,如果诱惑力不够强大,我都不会搁置这个习惯,就比如现在,我正在阅读的书目不下五本,其中有小说,这小说口碑很好,但我没办法一口气读完它,即使它在某些方面确实不错。当然,能一口气读完并不是好作品的充分条件,它顶多是这个时代好小说的必要条件。我们处于一个信息量特别丰富的时代,不管是文学读本,还是理论著作,或者别的文字或者影像信息,都在诱惑着我们的眼神,冲击着我们的头脑。因此,文学作品如果要在这个背景下跳到读者的最前头,那么它必须让自己具有足够的魅力。王威廉的长篇《获救者》,这个故事本身就很刺激,它带有探险性质,甚至有侦探味道,但是它又是百分之百的纯文学文本,有人拿它与奥威尔的《1984》做比较,当然《获救者》还够不着这么经典,但它有这种影子,有它的精神,也就是说王威廉其实做到了把故事写得精彩的同时也把一种文学精神注入其中,使得它能够超凡脱俗。另外,一口气读完也不是说它可以读完就扔。很多经典著作需要我们慢慢品尝,很多名家眼中的经典就是正在重读或者值得重读的作品,因此,我并非说王威廉的小说就与这些观念相反。其实,一口气读完只是他提供的表层故事,但在读完之后,我们却不舍得就此做结,把它扔到一边。相反,它的故事趣味之外,还有很多思辨的东西,作者通过故事解释或者揭示了很多人类内心的隐秘世界。这个世界有不可言喻的矛盾性,也有不能见光的欲望,更有许多令自身都畏惧的人性软肋或者罪性。这些东西都属于幽暗之境,简单的故事难以抵达,必须要奇怪的、非常态的故事才有可能逼近它——而这就是王威廉《内脸》的特色。我们看到这里面最主要的中篇小说《内脸》,它以第二人称“你”来叙述,这种叙述人称本身就具备刺探人内心世界感觉,不断地“你”怎么了、“你”如何了……这些逼向读者的内心,好像作者在看着作为读者的“我”叙述。故事其实很简单,就是“你”和女领导以及女朋友虞芩之间的情爱纠缠。女领导的性欲纠缠着“你”,虞芩面瘫的表情纠缠着自身也纠缠着“你”,“你”在这个关系网中,把“面具之道”演绎得异常精彩:用怪兽面具折磨女领导,女领导却以此为乐了;开导虞芩,用白雪公主的面具使她开心,虞芩却感觉那是欲盖弥彰;还有,最后,虞芩的房东不知道虞芩没有表情,虞芩天天在乎的表情原来根本就没有人在乎!其实,小说还隐藏了“你”的面具——你在这个关系中的面具虽然无形,却杀伤力巨大,用自以为是行着欺骗情感之实,最终把虞芩伤害到极点……反正,这是一篇演绎“面具之道”的都市故事,却又是揭开现代人内心与脸面关系的极好篇章:重视脸面,却其实都不要脸!当然,《内脸》还有更多的篇章,《第二人》继续《内脸》的故事,换了故事情景和人物,却发挥了“脸面”的更多含义,人凭着丑恶的脸在当下能够无法无天,收获无尽的财富和地位,相反,“漂亮”的脸面已经一钱不值,作者已经不仅仅是揭露人面兽心,更揭示这个时代横行的是鬼脸魔心!其他几篇:《水女人》《没有指纹的人》《暗中发光的身体》《秀琴》,如果都引申一下,也可以与脸面挂钩,比如《水女人》中的失忆现象,文中透过丽丽的内心说出了“原来失忆是一件无法证实的事情,对主体来说是天崩地陷,可对别人来说,也许仅仅是一种表演。表演也就是虚构,难道人永远无法逃脱被虚构的命运?”失忆都可以成为表演,人性的可悲到了恐怖之境。《没有指纹的人》,指纹也可以是一种面具,没有指纹的人等于没有面具的人,这个时代什么都靠指纹识别,也就是什么都需要面具,没有面具就等于不存在!《暗中发光的身体》,晓雪的死暗示的是:人该以一种什么样的脸去面对生活和死亡?情感的真实需要什么样的面相去守护?什么面相才表现忠实和背叛?这些都是阅读完这篇小说之后自然而然会有的思考。《秀琴》一篇,更是借着“疯”的面具表演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有感动,更有批判。我看到首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文学奖给王威廉的授奖词里说:“王威廉的中篇小说叙事充满思想和艺术张力,语言既有形而下的鲜活感,又有形而上的思辨度,其对人性的解剖鲜血淋漓,有着与众不同的视角与震撼力,显示了诡异而神秘的气质。”这个表述很准确,我解释他的作品给读者的阅读感受是“可以一口气读完却又不舍得就此扔下”,意思其实相近,有趣的故事和文本中遍布许多隽语式的描述使他的作品具备形而下的鲜活感,而故事的非常态和人性真实的解剖又使他的小说充满形而上的思考。虽然作品中还有一些稍显生硬的情节逻辑,但整体上,这种精神追求和文体风格却是一个成熟作家的思路,透过王威廉的作品,我看到了一幅崭新的“八零后”文学面貌,更看到了青年作家如何赓续文学精神的努力和希望!(文/唐诗人)
  •     蔡杨淇 摘要:荒诞是不合逻辑、超现实的,它作为存在主义的基本理论之一,丰富了现当代人类的哲学体系。王威廉小说的两大主题的是关注自我和反映现实。我们在王威廉的小说中看到的是可读性很强的同时又引人深思的故事,当中的荒诞意味又和荒诞哲学在现代文明社会的精神意义契合,为我们了解现当代人与世界的困境、真实与虚构、人的精神虚无等主题提供了一面镜子。关键词:王威廉;小说创作;荒诞感;精神虚无一“荒诞”原来是音乐中的概念,意指不和谐音,后引申为不可理喻、不合逻辑、不可调和不合道理与规范等。[参考文献:楼成宏.《欧美现代主义文学简编》.[M].百家出版社:上海.2006:121]荒诞的哲学内涵从20世纪40到50年代兴起的荒诞派戏剧中开始正式进入我们的研究视野中。随着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不断发展,世界经历了经济危机、两次世界大战和科学、信息技术的爆炸式发展,原本理性的、封闭的、有秩序的世界开始遭受震荡,世界开始有了荒诞的时代内涵。荒诞的含义也开始指向世界和人本身的一种现代性特质并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丰富。在巴赫金的狂欢理论中,狂欢的世界“就是脱离了常规的生活。”这样的生活给人直观的感觉就是荒诞。无论戏剧、小说或者其他的文学创作,荒诞是现代主义作家无法避免的一个内容,它用于表现一种与传统世界的理性、秩序和封闭截然不同的状态,它是扭曲而脱离生活常轨的。王威廉的小说就极具现代性,无论是小说情节、人物和主题,都有别具一格的荒诞意味。他善于用黑色幽默的笔调来叙事,将其笔下人物的生存困境和世界本无意义的本质暴露无遗。同时,他从关注自我和反映现实的两大主题出发,在小说中讨论人的生存困境以及世界晃荡的本质面貌。在存在主义中,“荒诞”用来形容生命无意义、矛盾的、失序的状态。正如存在主义哲学家加缪描述的荒诞:“在一个突然被剥夺了幻觉和光明的宇宙中,人就感到自己是个局外人。这种放逐无可救药,因为人被剥夺了对故乡的回忆和对乐土的希望。这种人和生活的分离、演员和布景的分离,正是荒诞感。”[ 阿贝尔·加缪.《西绪福斯神话》[M].新星出版社:北京.2012:9]我们将试论王威廉的中短篇小说创作中的现实荒诞感。二自我是人类面对世界的第一个问题。而人的自我面貌、人认识自我是王威廉小说中非常关注的主题内容。在王威廉的小说中,人物的形象和特征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王威廉善于选取我们平常人物中的不平常之处——往往是怪诞的,构成其小说人物的灵魂。这些不平常之处往往是生活中比较少见的特点,但是也绝不是不会发生。比如《书鱼》中的“我”声音变异,变成了“应声虫”;《内脸》里虞芩的脸得了一种近乎没有表情的病;而女领导亲吻“你”的身体会引起“你”的皮肤起红斑;《第二人》里的刘大山长着一张令人生畏的被火毁容的鬼脸;《水女人》的开头,女主人公丽丽莫名其妙地失忆了;《没有指纹的人》的“我”天生就没有指纹;《秀琴》里秀琴以宝魁的身份活了20年……小说人物的这些非平常的特点相对于大多数普通人人而言是少见的,甚至是有意夸张虚构的。但也正因为他们身上的这些特点,才有小说人物面对自我的困惑和思考,他们的存在于世界而言才有了非一般的意义。王威廉的小说不是自我消解的,而是有强烈的表达自我的欲望的。同时,小说中的人物也经常处在一个述说的状态,他们热衷于倾述自身的迷茫与困境,还对自己的处境产生新的怀疑,对世界有了新的看法。作者经常根据小说人物境遇的变化,借助他们的视角对其习以为常的世界作出新的观察和评价。无论是以“我”作为第一人称的大部分作品中的大量心理独白和旁白,比如《第二人》中“我”在面对被绑架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由周遭事件所联想和评价的自我独白;还是《内脸》为代表的第二人称“你”所营造的被迫倾听的阅读体验;或者第三人称描述的《水女人》,失忆后的丽丽需要不断重新认识自己、所在的人际关系和生活圈,这既是与新的“自己”对话,也是与新的“世界”进行对话。这些小说中的人物都有强烈的述说欲望,他们都希借助表达来与他人和世界取得沟通和联系,而不是分离。尽管很多的表达都是带着强烈主观色彩,有的表达也展示出人的愚昧和生活的空虚,以及人所看到的在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中自己和他人精神上的虚无。《内脸》中,从“你”的视角出发,大量表达了“你”对自己行为的看法,很多时候还流露出其混沌、麻木和无奈的姿态。“在往后的日子里,你经常被领导叫去谈话,每次都是东拉西扯可你总得笑脸相迎,有时你还主动找一些话题让气氛变得更加轻松和活跃。你这样做的时候觉得自己非常卑贱,但是这种自我糟蹋的感受与想法却让你感到舒服,你不知道其中有什么逻辑链条断裂了,你被一片昏暗的帷幕给蒙住了脑袋,无法突围出来。这种奇怪而可耻的快感陪伴着你,让你把危险的游戏继续进行下去,你知道这个游戏的终止权不在你手里,就如开始权不在你手里一样。”[王威廉.《内脸》.[M].太白文艺出版社:西安.2014:7]“你”既是被迫加入又是主动参与这个游戏的,“你”在拥有权力、女人和欲望三张脸的女领导身上获得的是一种生活“出轨”的体验。这种盲目又麻木的荒诞状态让人看到更多真实的自己。王威廉小说中的这些人物面对生活中的非常态的事件也会感觉荒谬或者惊讶,和现实中大多数人一样,他们原先的自我世界还无法认识和接受自我和周遭的所有荒诞的面貌。比如《书鱼》的“我”变声之后无法接受自我的变异而感到惊慌,但是经过老中医的科学解释之后却也开始珍惜这种怪病:“现在,我心中涌起的是一股逆历史潮流而上的冲动。我觉得我应该抓几只书鱼养起来,看能不能把它们变成脉望。”《第二人》中“我”在听到刘大山说:“现实远比小说有趣得多,我们还是回到现实中来吧。”之后,而不禁感叹:“现实?没有比眼下的现实更荒诞的了。”最终,荒诞感会被小说人物所接受,因为荒诞就是世界本来的样子,人们也开始习惯接受新鲜或者奇异的事物。就像《内脸》里边超市的人见到戴着面具的人,“他们的惊讶与快速的惊讶消除机制让你惊叹不已”。而“你”开展了与女领导的面具游戏的初衷是打算以此惩罚她,但是她却从开始的害怕和抵触到最后乐在其中。荒诞就是现代社会中人们所处的生活的本质面目。同时,小说人物的内心和情节的发展很少指向未来的希望,他们遇到荒诞的事情后就开始陷入困惑,多数情况下是感到人生的虚无和对现实的无力感,而理解与接受之后却陷入虚无。“在于荒诞相遇之前,平常的人是带着若干目的、对未来或对辩解(问题不在于对什么人或什么事)的关心来生活的……在遇到荒诞之后,一切都被震动了。”[阿贝尔·加缪.《西绪福斯神话》[M].新星出版社:北京.2012:57]现代人原本就是生活于荒诞之中,荒诞作为现代人的本质特征之一,其实已经存在于我们的内心深处。在不同程度上,人们标榜自己只能接受处在合理逻辑下的事物,一旦遇到荒诞会表示唾弃湖或者在公俗的标准要求下与荒诞划清界限。王威廉小说就是要揭示我们的内心本来就是存在荒诞,人类的很多行为比如否定荒诞,其本身就是荒诞的。三反映现实是王威廉小说中的另外一个集中表现的内容。作者没有刻意设计太多荒诞离奇的、让人存疑的情节,更多的是反映现实的、具有思考价值的安排。作者是有意识地将故事背后的哲学意义呈现给我们看,尤其是人类自我与生存的困境,因为人终究是社会性的,人生的荒诞和世界的荒诞伴随有意识的生命而存在。“在人类精神之处,不能有荒诞。因此,像一切事物一样,荒诞也结束于死亡。然而,这个世界之外,也不能有荒诞。”[阿贝尔·加缪.《西绪福斯神话》[M].新星出版社:北京.2012:31]荒诞哲学关注人生的非常规现象和世界的无意义,在荒诞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里面,我们看到很多东西只是假象。王威廉作品中有大量的隐喻、象征和梦幻的叙事,用来暗示荒诞世界本身的面目。《内脸》中,人的脸象征人向他人和世界沟通和展示自己内心的一种方式。正如“你”一直在探索自己与女领带和虞芩的关系,探寻人的脸和内心的关系。《暗中发光的身体》中哥哥的死亡不仅表明一个生命的逝去,还暗示着死亡之外的困境:更令人为难的是活下来的人怎么面对死亡,怎么面对死亡阴影下笼罩着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没有指纹的人》更是通过一个天生没有指纹的人,来象征人在社会中的自我身份的确认。如果单纯从个体来看,没有指纹不会影响到正常的生活,更谈不上身体残缺;但是一旦要和信息社会建立联系并通过独一无二的指纹来确立自己的身份的时候,指纹才拥有话语权,而不是实实在在的个体。王威廉的小说有意留下很多文字上的线索让我们去追寻人在社会上的存在意义,不断让人物向我们展示他们眼中和内心感受到的这个世界的荒诞而引起我们的注意和思考。王威廉的小说还善于在现实的基础上把握不循常理的小说世界,使故事中的人物、情节和主题的荒诞感直指人心的最深处和世界的最荒芜处,由此完成与现实的对话。比如 《第二人》对“我”的经历的荒诞处理:长着一张鬼脸刘大山因为看到“我”发表的文章而被触动,所以他和弟弟刘小山策划了一场绑架;他甚至希望“我”能毁容,与他一样有一张鬼脸,进而能够更加理解他的孤独。刘大山的双胞胎弟弟以及他的情人小红、妻子露露,从一定程度上也是心里扭曲的人,他们都甘愿生活在以刘大山为权力的中心建立的王国里,尽管他面目可憎,但是他拥有普世价值中一个成功男人所拥有的雄厚的物质条件,并且其程度是远远超过普通人的:挣了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坐私人直升飞机出行,住装修奢华至极的三层别墅等等。一个面容全毁可怕的人居然能如此成功?刘大山自认为的“脸还有个特性……威慑性,威慑滋生恐怖,恐怖滋生的权力”就是这个故事中的核心矛盾和最大的荒诞感。“不是任何社会制度使我们感到荒诞,而是人本身。荒诞派戏剧家认为社会过程是被种种非理性力量所决定的。世界无法用理性解释,是陌生的,荒诞的;人本身也是荒诞的,作为单个的人尤显荒诞,被不明不白地抛到世界上来;人的命运也是荒诞的,没有必然性,这种荒诞就是在一个没有上帝和规律的世界上创造自己命运的巨大悲剧感。”[ 张容.《荒诞、怪异、离奇:法国荒诞派戏剧研究》[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上海.1995:8]所以我们能在这篇的小说中感受到刘大山身体条件和精神世界的扭曲和悲哀,能在阅读之后感受到荒诞的戏剧性和心灵强烈的冲击感。而王威廉小说中死亡的命题更是发人省思,尤其是对自杀现象的多元展现。自杀不仅是一个人自我结束生命那么简单,更是一个和周围的人以及环境相联系的问题,更是如今现代社会值得反映和深思的社会问题。《老虎!老虎!》中写到一个外号叫“老虎”的人,他的传奇之处在于他过去的有五次自杀未遂的经历。《铁皮小屋》也描写了一个过上了典型中产生活的大学老师孔用,因为极度迷恋死亡的哲学,最后从自家阳台上“迎着令人粉身碎骨的极度虚无跳了下去。”《暗中发光的身体》的哥哥因为患了前列腺癌症而羞耻和害怕、恐惧,最后也诡异地选择了自杀;孟晓雪也是自杀,但是她的自杀是为了向“我”证明死亡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是为了死亡本身而自杀。这篇小说也就向我们提出了:人死去了也就没有可怕的了,但是活下来的人怎么面对死亡才是棘手的问题。加缪认为,自杀是作为荒谬的一种解决的确切手段。“人自杀,因为人生不值得过,这无疑是一个真理,不过这真理是贫乏的,因为它是一种自明之理。然而,这种加于存在的凌辱,这种存在被投入其中的失望,是否来自存在的毫无意义呢?它的荒诞一定是要求人们通过希望或者自杀来逃避它吗?”[ 阿贝尔·加缪.《西绪福斯神话》[M].新星出版社:北京.2012:11]王威廉毫不回避死亡、自杀之类人类有些避讳的话题,因为人与世界终究无法回避这个问题。这也是王威廉小说具有浓厚的哲学思辨色彩的原因之一。四在王威廉的小说中,真实与虚构常常出现在同一个时空。有时候人感知到的现实世界,常常也是真实与虚构交织的,让人难以分辨。小说当中的不合理、不符合逻辑之处常常也是与现实逻辑相悖的,而作者则有意向我们强调两者是可以共存的。“逻辑不完全等于现实,它仅仅是对现实的部分概括。”[ 高行健.《现代小说技巧初探》[M].花城出版社:广州.1981:35]《暗中发光的身体》的结局,“我”似乎看到了死去哥哥的毫无内容的空洞的笑脸并且深信这是真实的,哪怕其他的一切是梦境而已,“他对这一点,有着十二分的把握。”;《第二人》中,刘大山对于“我”非常了解,他描绘的“我”与现实中的作者经历非常相像。并且提及到“我”发表的文章《内脸》更是作者生活中的事实,让读者阅读的时候不自觉会从小说中跳出来联系到实际。而最后结局刘大山兄弟对“我”的毁容,又让读者清醒,这只是小说的虚构。这样,“我”的身份就在真假中切换。这种似真亦假的创作安排,说明了真实与虚构可以存在同一个时空中,也可以存在于同一个人的身份。展示现实的不平常处与小说本身具有的合理逻辑就构成了矛盾的荒诞感。即使在与现实界限清晰的小说中,故事中的荒诞情节的合理性也不断在故事中得以自我证明。正如《内脸》中,女领导亲吻“你”的身体留下红色斑纹的奇异现象需要一位医生来通过科学病例来证明其合理;《水女人》中,丽丽突然失忆的悬疑,后来由方文喝下去“淡蓝色小药瓶”后也失忆了得以证明;《没有指纹的人》中作者安排“我”和妻子晓虹一起阅读到公园一处关于指纹的种种知识的宣传栏,来自我证实世界上确实还有其他没有指纹的人存在。又如《书鱼》,文章的开头费尽笔墨写了作者对于变形的看法,看起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对于文学领域上关于“变形”的专业研究;而后又借用老中医引经据典的分析,并拿出《本草纲目》来增加书鱼存在的真实性;尤其在文章最后再次强调:“要是有一天,我变成了神仙,你们也用不着惊讶。我早就说过了,传奇是用第三人称写就的,而真正的现实只属于第一人称。因此,我告诉你们的,都是不折不扣的现实。”[ 王威廉.《书鱼》[J].《收获》:广州.2014.No.5]王威廉小说中用不平常中的平常、不合理中的合理来消解故事的情节上矛盾性,消解现实与虚构的陌生感,实现现实与荒诞世界的统一,这个做法本身相对于传统小说的创作也是荒诞的。王威廉善于描写平常生活中的不平常事件,赋予这些事件以非同寻常的、能表现人与生活困境的叙述角度。这些困境无法在合理的逻辑下表现得淋漓尽致,那样也就没有了困境,所以必须依靠荒诞的表演,才能到达其主题的深度和广度:所有的荒诞将归于虚无。《暗中发光的身体》的“我”跟踪嫂子的路上产生了嫂子是否是去会情人的想法,这是“一个多么荒诞的想法,归根结底,这种疑虑来自于他心底的虚无主义。他不相信这个时代有任何纯粹的东西……”《第二人》的结局,“我”在最后似乎也接受毁容,在脸着火的那一刻喃喃自语:“就让虚空的归于虚空吧。”虚无主义是一种极致,尤其在现代文明中,人的精神很难脱离物质的支撑,也很难归于虚无的境界。王威廉的小说就有这么一种虚无的意味:“虚无让他的小说有了本质性的力量,虚无让他厚重、深刻,犀利,勇敢,摆脱日常叙事的陈辞滥调。虚无也让王威廉找到了一种小说语言。这是一种伪装成现实主义的哲学化语言。王威廉试图探究世界和人之间那些诡异的关系,而揭示的正是世界失去意义后,在繁华的消费景观与壮丽的政治图景的底板上,人性支离破碎的惨烈与无处救赎的悲伤。”[ 房伟.《诗意:在虚无世界的故事尽头——王威廉小说论》.《创作与评论》[J]:长沙:2013(3):60]在王威廉小说中,虚无也许就是他给出的一个朦胧的答案,在他所希望展示的人性问题面前,决不会给我们以确定的答案。作者最后会把小说中的人物引向虚无,在世界虚无中看到人自身本来的模样。可见,王威廉小说中,虚无是荒诞的小说世界人的不安心灵的最后归宿,也是最后达到的可能理想的状态。五王威廉的小说世界是细腻、丰富、深沉而具有思想性的。我们常常困惑于自身的自我认识和所处的世界,忽略了其中荒诞的真理而差强人意地去附和现实世界的常态与各种逻辑,而忘记了探索内心深处的荒芜和世界深处的虚无。这些我们都能在王威廉的小说世界中发现通向这些深处的触须。王威廉的小说具有对人的思想和世界的本质孜孜以求的探索精神,正如作者本人所说的:“我们也需要对现实提供自己的看法,尽管这种看法也许是错误的,过时的、愚不可及的,但不能就此放弃思想的努力。”[王威廉.《可读性与深刻性并重,是我孜孜以求的艺术境界》.《南方日报》[N]:广州.2012 年 11 月 26 日。]参考文献:楼成宏.《欧美现代主义文学简编》.[M].百家出版社:上海.2006:121阿贝尔·加缪.《西绪福斯神话》[M].新星出版社:北京.2012:9王威廉.《内脸》.[M].太白文艺出版社:西安.2014:7阿贝尔·加缪.《西绪福斯神话》[M].新星出版社:北京.2012:57阿贝尔·加缪.《西绪福斯神话》[M].新星出版社:北京.2012:31张容.《荒诞、怪异、离奇:法国荒诞派戏剧研究》[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上海.1995:8阿贝尔·加缪.《西绪福斯神话》[M].新星出版社:北京.2012:11高行健.《现代小说技巧初探》[M].花城出版社:广州.1981:35王威廉.《书鱼》[J].《收获》:广州.2014.No.5房伟.《诗意:在虚无世界的故事尽头——王威廉小说论》.《创作与评论》[J]:长沙:2013(3):60王威廉.《可读性与深刻性并重,是我孜孜以求的艺术境界》.《南方日报》[N]:广州.2012 年 11 月 26 日。

精彩短评 (总计5条)

  •     就本书所收的篇目看,王威廉总是从一种病态的缺失(表情、记忆、指纹、亲人、身份)展开,人物陷入生存困境,为了脱离困境而挣扎,藉此审视和拷问人存在的本质。这样的立意无疑是高层次的,便于融进很多哲思,也体现了作者思想的深度。最喜欢《内脸》,放在开篇果然是有道理的,就像专辑的主打歌,过目难忘。遗憾的是,这个发表于2010年的中篇似乎就是本书的顶峰了,甚至超过了2011年发表的《没有指纹的人》和《暗中发光的身体》。这种退化不知缘由。都是以假想的情境展开,《内脸》完全是对人的内心的追问;其余两篇仅仅停留在外部环境对人物的逼迫,显得浮浅了点。我希望发表时间不是创作时间,我期待王威廉越写越好。
  •     读过的第二人称控制的最好的短篇。 我们为了虚构的真实,在自己的生命经验中努力寻找着一个稳妥的支点:我们不惜把自己变形,甚至变成一只不会说话的甲虫。
  •     阐述一堆道理,几个故事拼凑起来的却大同小异,初读清奇,久读生厌,概念还行,却没悬念。
  •     概念先行,不像卡夫卡、加缪那样藏得深一些,有点像哲理小说,昆德拉那样的
  •     总体来说,书如其人,还是挺有思想内涵的小说,有一些哲学探讨。如果情节和文字再好点就更棒了。我倒喜欢最后一个故事,感觉中国文学的根还是在乡土,在农村,哪怕我是个城市孩子,我还是觉得描写城市生活的东西没嘛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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