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犬星座

出版社:吉林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1986年11月
ISBN:SH10091-1078
作者:康·帕乌斯托夫斯基
页数:487(正文)页

内容概要

帕乌斯托夫斯基(1892~1968)
苏联俄罗斯作家。出身于莫斯科一个铁路员工家庭。从中学时代起他就醉心于文学,1912年发表了第一个短篇小说。在十月革命和国内战争时期他比较广泛地接触俄国的社会生活,参加过红军,当过记者及报社编辑。这期间他创作了许多作品。使他一举成名的是中篇小说《卡拉-布加兹海湾》(1932)。后来他还写了一系列画家、作家的传记小说和历史题材的作品,如《伊萨克·列维坦》(1937)、《塔拉斯·谢甫琴柯》(1939)、《北方故事》(1938)等。卫国战争时期他当过战地记者。他于1956年发表的《金蔷蔽》是一本创作札记,其中谈了许多创作体会和经历,受到广泛欢迎。后期他致力于创作长篇自传体小说《一生的故事》(1945~1963),反映了19世纪末直到20世纪30年代作者的经历,是作者对创作历程和道德、精神内容的思考、探索的总结。
帕乌斯托夫斯基的作品多以普通人、艺术家为主人公,突出地表现了对人类美好品质的赞颂,具有动人的抒情风格。他的短篇小说写得优美如诗,艺术水平很高,如《雪》、《雨濛濛的黎明》、《一篮云杉果》等。
我国对他的作品译介较多,先后出版过《卡拉-布加兹海湾》、二卷本的《帕乌斯托夫斯基选集》以及《金蔷蔽》、《北方故事》、《猎犬星座》、《面向秋野》,《祖国的炊烟》等小说、散文集。

作者简介

目录
北方故事
春汛
塔拉斯·谢甫琴科
伊萨克·列维坦
猎犬星座
查理·伦瑟维的命运
奥列斯特·基普林斯基
湖滨防线
梅肖尔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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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1条)

  •     这是关于帕乌斯托夫斯基的中篇小说合集《猎犬星座》(李济生译,吉林人民出版社1986年11月版)中《春汛》一篇的阅读札记。这篇小说是写俄罗斯著名诗人莱蒙托夫在被流放到高加索之时,途中因遇到春汛而滞留在俄乌边界上的一个小镇,他所热爱的、孀居的公爵夫人谢尔巴托娃从彼得堡赶来与他在此相会的故事。首先来说说译文风格。通过对《猎犬星座》的阅读,我对李济生先生的译文产生了非常好的观感,觉得他的译文风格典雅精致,而又不失简洁和流畅。比如开篇的《北方故事》中第一段:“波的尼亚海湾业已封冻。参天的松树在严寒中哗剥作响。冷风从冰面上不断刮来一团团干雪。夜晚,海湾宛若黑色的玻璃,阴森森地发着闪光,反射出夜空的点点寒星。”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读来真是纶音天外,韵味无穷。因自己不懂俄语,单从对帕乌斯托夫斯基作品的直觉上讲,与帕氏的行文风格非常契合,有得其精髓的感觉。我觉得他的译文是可以与李时翻译的《金蔷薇》、非琴翻译的《一生的故事》等相媲美的。单从这篇小说的题目上看,李译作《春汛》就比潘安荣译作《泛滥的河水》要好得多了,很明显:前者诗意盎然,意蕴丰富,后者则直白、粗糙。一、春汛今年春天不同于往常的俄罗斯春天,树木发芽很迟,小县城里那些荒芜的花园中,稠李树开花甚晚,大河汛期很长,河水迟迟不流归河床。春汛挡住了莱蒙托夫的去路,只好等待渡船。有时渡船一坏,或遇风大浪陡,那就得在某个荒僻的小城镇里耽搁一两天。……由于渡船破朽,他只得停留在这个小镇里,它小得实在可怜,甚至从“旅游人的客栈里”能看清近在咫尺的田野、那满是窟窿的柳树,以及河对岸的村落。村中的农舍在那干燥的斜坡上,犹如白嘴鸦似的点点发黑。厩肥燃起的黑烟在茅舍上空袅袅升起。烟雾弥漫的远方,牧人的号角声声,从窗口里就能听见那无忧无虑的歌唱。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前浮现出的画面是列维坦的风景画《春汛》(有的译作《春天·大水》)。早春的俄罗斯大地,冰雪消融,雪水汇入大河,致使河水暴涨,往往溢出河床,淹没森林和田野,冲毁道路,阻断交通。流放途中的莱蒙托夫,正是因为春汛而滞留在这个县辖小镇上,得以巧遇从彼得堡前往乌克兰家乡的谢尔巴托娃。非常绝妙的是,列维坦在这幅画作中通过渗透出的早春时节荒凉、萧索的意境,正与小说中人物的处境以及心境相互映衬,相得益彰。即使白桦树的汁液正在脉管里如春汛一般奔涌,但光秃秃的枝头上,依然不见一丝的嫩绿鹅黄……这段描写早春的文字似乎可以与莱蒙托夫的一首诗《春》相互参看:春每当开春解冻后的冰块,顺汹涌的江河奔腾激荡,每当在草场的远远近近,袒露一片片乌黑的土壤,而薄雾浮云一般笼罩在初露春意的田野的远方,在我这颗涉世不深的心里,险恶的遐想总孕育着忧伤;我见到大自然一天天年轻,唯独我的心却暮气沉沉;时光拂过我这恬静的双颊,将带走旺似火焰的容颜,谁若像我这样饱尝痛苦,他便对大自然无心眷恋。1830年     (顾蕴璞译)二、莱蒙托夫给谢尔巴托娃的献词小说的前面一部分写莱蒙托夫回忆与果戈理见面时,朗诵他的诗歌《致玛·阿·谢尔巴托娃》,得到果戈理的赞赏。小说中只引用了其中的两节:她曾用乌克兰的一片青葱可爱的草原,换来交际应酬的锁链,和豪华舞会滋生的厌倦……有如乌克兰的夜空满天的繁星忽明忽暗,从她那芬芳的双唇流出神秘莫测的言谈……我从余振翻译的《莱蒙托夫诗歌精选》(北岳文艺出版社1994年3月版)中,找到了原诗:她竟撇下美丽的乌克兰那鲜花遍地的草原,换取烦人的舞会的辉煌和上流社会的锁链,但处于这种冷酷无情的残忍的上流社会中,在她身上还依然保留着可爱的南国的特征。她的芳唇中吐出的语言充满了神秘的和谐,如同满天繁星的闪烁下静谧的乌克兰之夜,她的眼睛是深蓝色而透明宛如那南国的天空;她的深情燃烧着、爱抚着,就像旷野上的微风。她柔美的双颊上的红晕像熟透的郁李、蟠桃而太阳的反光也在她的金黄色卷发上闪耀,她在始终严格地遵守着悲惨的故乡的习尚,把希望寄托于上帝,仍然保持童年时的信仰;她如同故园的人们一样,不求外乡人作依靠,而在她那高傲的宁静中忍受着不幸与讥笑;她面对着那不逊的目光心中从不冒起烈火,她决不会轻易地去爱人,也不无故把人摔脱。在诗的译注中,译者这样写道:“这首诗是写给玛丽雅·阿列克谢耶芙娜·谢尔巴托娃(娘家姓希特利奇)公爵夫人的。公爵夫人是乌克兰人,一个年轻的孀妇。据同时代人证明,莱蒙托夫在1839-1840年间曾热爱过她。她也很爱莱蒙托夫,她读过《恶魔》后对诗人说:‘我喜欢您的恶魔,我情愿同他深入海底和高飞云端。’但她的祖母不喜欢莱蒙托夫,所以他们没有结合。”后来又找到了顾蕴璞翻译的同一首,原来这才是小说《春汛》中引诗的真正出处:致谢谢尔巴托娃她曾用乌克兰的一片青葱可爱的草原,换来交际应酬的枷锁、豪华舞会滋生的厌倦,但在充满世态炎凉的无情的上流社会里,地处南国的故乡遗风在她身上没有被丢弃。有如在乌克兰的夜空满天的繁星忽明忽暗,在她那芬芳的嘴里流出神秘莫测的言谈;她的双眸蔚蓝而晶莹,宛似乌克兰的苍穹,她的爱抚象沙漠的风,时而温存,时而灼人。她那柔嫩的脸颊上泛起艳如熟李的红晕,她那金色的鬈发上太阳的光彩闪烁动人。她严格地仿效着悲戚的祖国的习尚,她希求上帝的保佑,保持孩子般的信仰;正如自己的同胞,她不向别人乞怜求靠,在傲然的平静中她经受了恶行和嘲笑。那紧盯不舍的目光点不起地热情的火焰,她不会对人一见倾心,也不无缘无故地断恋。两首译诗读来都很美,那是因为原诗极美。当小说初读之时,我的心里也是如小说中果戈理发出的那样的慨叹:“‘有如在乌克兰的夜空,满天的繁星忽明忽暗……’我的天!多美!……”作为继普希金之后能与其比肩并立的俄罗斯伟大诗人,莱蒙托夫的诗歌同样值得一读再读,再三品味,直至能够吟诵如流。三、沿街乞讨的瞎眼士兵和为他引路的衣杉褴褛的小姑娘清晨,莱蒙托夫在街上碰见一个瞎眼士兵,他在沿街乞讨。一位约莫十四岁、衣杉褴褛的姑娘搀扶着士兵的手臂。透过肮脏的破衣服能看见她那娇嫩的童体。“这个士兵是你的什么人?”莱蒙托夫向小姑娘问道。“什么人都不是。炮火烧坏了他的眼睛,我又是个孤儿。”“是在塔鲁丁诺镇的战斗中烧坏的!”士兵嗄哑地叫道。在他那紧闭着的发炎的眼皮上爬了好多苍蝇,可士兵并不去驱赶它们。……莱蒙托夫给了这位士兵半卢布银币。这里的“瞎眼士兵”和引路的衣杉褴褛的“小姑娘”是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典型形象。他们是当时俄罗斯人民遭受压榨、虐待、贫困、苦难、遗弃和漠视的代表。在作者的自传体小说《一生的故事》第一部“遥远的岁月”中,有一章叫做“布拉金卡河畔的小旅店”,写少年时期的作者去波列西耶(白俄罗斯南部和乌克兰西北部的森林茂密地区)乡下亲戚家度假时,所见闻的“莫吉廖夫老大爷”的传奇故事。所谓的“莫吉廖夫老大爷”,是民间对于乞丐和瞎子公会的称呼(类似于我们所说的“丐帮”)。“在不平静的时期,在人民骚动的年代,这些乞丐是一种可怕的力量。他们不让人民的怒火熄灭。他们用歌声煽动人心,唱出地主老爷政权的不公正,唱出乡村里受虐待的人们悲惨的命运。”一般而言,这些乞讨的瞎子都有一个贫苦少年来做引路人。在作者来到这里的前两天,一个瞎子和他的引路人无意中走进了一个富有的地主柳博米尔斯基的庄园。地主家的印古什看门人把捕狼的猎狗放出来咬那个瞎子,引路的孩子吓坏了,转身就跑,被猎狗追上去咬死了,而瞎子却因为一动不动而幸免于难。当地的贫苦农民安葬了这个苦命的孩子。在葬礼上,作者看到:“一个男孩躺在狭长的松木棺材礼,亚麻色的头发已经仔细梳理过了。在他那双交叉叠放在胸前、没有血色的手里拿着一支细长的蜡烛。蜡烛已经弯了,正在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烛泪滴落到孩子蜡黄的手指上。身穿黑色祭服的神父挥动着长链手提香炉,正在念祈祷文。”在少年的葬礼上,神秘的“莫吉廖夫老大爷”也出现了。“他们身穿一式一样的褐色长袍,手里拿着因为年代久远磨得发亮的木手杖。他们那白发苍苍的头高高地抬着。他们目光向上望着圣障。那里有白胡子的上帝耶和华的圣像,他很像这些乞丐。在他那干瘦的、忧郁的脸上,也长着一双像他们那样凹陷下去的、可怕的眼睛。”不久之后的一个雷雨之夜,“黑魆魆的布拉金卡河对岸,柳丛后浓烟滚滚,天空变成了淡红色的。一束束火星仿佛从邻近的灌木丛中飞上去,窜得很高很高。火光映照在河里,发出暗淡的反光。”——柳博米尔斯基的庄园被烧了。……我觉得作者少年时的这段经历,给他留下的印象一定是极其深刻的。在《春汛》中他描写瞎眼士兵和引路的小姑娘的形象时,这段久远的记忆一定是被唤醒了的。所以将这两部作品参照来看,确实是相得益彰的感觉。再说一下“塔鲁丁诺镇的战斗”,1812年拿破仑大军进攻俄国,“在波罗底诺战役和莫斯科被敌人占领并焚毁之后,俄国军队从梁赞大路进入卡卢日斯卡雅大路,然后直趋塔鲁丁诺营地”,“法国军队在莫斯科抢劫了一个月,俄国军队在塔鲁丁诺附近驻扎了一个月,双方军队力量对比(士气和数量)发生了变化,俄国人方面占据了优势。”(引自列夫·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俄罗斯军队转回了卡卢加,并在塔鲁金诺村安营扎寨。库图佐夫率领8.5万俄军(包括预备役部队)到达那里。塔鲁金诺迂回行军的结果是,俄罗斯军队摆脱了拿破仑军队的打击,占据了有利的阵地。由于俄军驻扎在塔鲁金诺,库图佐夫拥有人力资源和粮食储备来保卫富饶的俄罗斯南方地区和图拉军事工业综合体,同时还可以对斯摩棱斯克大道上的法国人交通线构成威胁。由于俄罗斯军队处于法国人的后方,法国军队已经不能毫无阻碍地从莫斯科出发去进攻彼得堡。这样,库图佐夫实际上是使拿破仑被动接受了下一步的战争进程。在塔鲁金诺军营,俄罗斯军队又获得了援军,其总兵力达到12万。1834年在塔鲁金诺修建了纪念碑,上面写着:“库图佐夫元帅指挥的俄罗斯军队在此地挽救了俄罗斯和欧洲。”(引自舍福夫《俄罗斯最著名的战争与战役》,田永祥等译,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1年12月版)横扫欧洲所向披靡的拿破仑大军,在俄罗斯辽阔的国土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顽强抵抗,铩羽而归,几十万大军几至全军覆灭。后代史家往往将其归功于俄军名将库图佐夫的灵活机动、坚壁清野的战略战术,但是如小说中“瞎眼士兵”这样的出身农民的、顽强坚韧的无数俄罗斯无名战士,在这场反抗侵略、保卫家园的正义战争中所表现出来的英勇无畏的牺牲精神,更是赢得胜利的关键所在。四、果戈理的告诫与赞赏果戈理眯缝着两眼久久地凝视着莱蒙托夫这个有点驼背的军官,并懒懒地说,显然,莱蒙托夫并不懂得俄国人民,因为他不习惯在社会上与人交往。“和农民喝上一杯葛瓦斯,在没有烟囱的农舍挨着大车睡上一觉,再在割草季节去累累腰,尝尝那种腰象是要累断的滋味——到那时,您也许能谈谈人民的命运,而且还不见得深刻。”莱蒙托夫对果戈理的谈话和他那喃喃的抱怨声感到惊奇。……有一点,莱蒙托夫是清楚的:果戈理瞧不起他。“这个青年人,当然,有些才气。对于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的葬(译注:在此是指普希金的死亡)写出了极好的诗。不过嘛,写好诗的人大有人在。而写作呢,这是供奉神灵,是痛苦的修行。可这位军官无论如何不象一个苦行僧。”莱蒙托夫对他读了给玛丽娅·谢尔巴托娃的献词。……他一把抓住莱蒙托夫的手,低声说:“‘有如乌克兰的夜空,满天的繁星忽明忽暗……’我的天!多美!我恳求您:千万要珍惜自己的青春。”在小说中,果戈理是在贵族聚集的宴会上见到莱蒙托夫的,此时他对这位年轻的军官和诗人认识粗浅,感觉他“并不懂得俄国人民”,在他看来,必须“和农民喝上一杯葛瓦斯,在没有烟囱的农舍挨着大车睡上一觉,再在割草季节去累累腰,尝尝那种腰象是要累断的滋味——到那时”才有资格来“谈谈人民的命运,而且还不见得深刻。”从俄罗斯文学之父普希金开始,俄罗斯文学作品的人民性就如同灿烂夺目的金星,在凄清的拂晓,在悲戚的黄昏,在低矮的茅舍之上,在茫远的草原上空,在寥廓的冻土地带,俯瞰着贫穷而苦难的俄罗斯大地,永远闪耀着悲悯而高贵的光芒。即使是贵族出身的知识分子,他们也以关注社会民生、同情关怀人民大众的苦难为己任,以一种庄严而崇高的使命感和献身精神,用自己的剑与笔、鲜血与头颅去殉道,如同高尔基作品中的英雄丹柯那样,不惜掏出自己燃烧的心,照亮通往自由、公平与正义的理想之路。关于俄罗斯文学作品中的人民性,这又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话题,足以写成一篇学术论文甚至是一本学术专著。以我极其有限的阅读深度和广度,至少在目前是无法驾驭的。只能摘抄一些我所接触到的相关文字资料,略微谈一点理解和感悟而已。北师大的张建华教授指出:俄国知识分子群体怀有强烈的自省和自责意识,“素以天下大事为己任,怀有崇高的理想和抱负,视拯救俄罗斯,拯救世界为自己的天职”,“他们一方面为俄国的严重落后和下层人民的困苦境地而悲哀,一方面又为自己的渺小和无力而自责。……就像俄国白银时代著名宗教哲学家布尔加科夫所说的:‘俄国知识阶层,特别是他们的前辈,在民众面前固有一种负罪感。这一种社会的忏悔,当然不是对上帝,而是对民众或无产者’。”“别尔嘉耶夫也认为:‘知识分子受到两种力量的压迫:沙皇政权的力量和人民自发的力量。后者对知识分子来说是一种隐秘的力量,知识分子自身与人民截然不同的,它感到自己有负于人民,它希望为人民服务。’”“车尔尼雪夫斯基的长篇小说《怎么办》中的维拉等即是这样的知识分子。通过反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到人民中间去。”“因此在赫尔岑、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影响之下,在19世纪70年代,出现了一个派别,也是俄国知识分子的一个先驱,就是民粹派,人民之精粹。这些知识分子首先认为自己是人民的精粹,同时也认为农民也是人民的精华。这些知识分子相当多是出身于贵族家庭,但是他们怀着一腔报国的热情,在19世纪70年代发起了‘到民间去’行动。这些知识分子为了真正走进农民,发动人民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推翻沙皇制度,专制制度,他们做了很多努力,做了很多牺牲,包括他们脱去了华丽的服装,穿上粗俗的农民服装,甚至还要学一两样手艺,甚至还要学习农民讲话的口气,而不是讲法语这个上流社会的语言。”(引自《在北大听讲座·俄罗斯文学之旅》,张建华讲《恋女与情郎的永恒对话》,新世界出版社2002年10版)就我个人阅读的一些感觉来看,文学名著的流传价值,相当大的一部分因素要取决于其内涵的人民性,而不仅仅是艺术技巧方面的东西。由我的籍贯和阅历出发,而对孙犁和梁斌的作品备加推崇和偏爱,阅读时常会浮起这样的想法:将来我一定要专程重游冀中平原,沿着滹沱河两岸去追寻孙犁和梁斌的文学足迹,从历史、文学和现实见闻中吸取必要的资源,求索社会、自然环境变迁和劳苦大众生存发展之真谛,也能写出无愧于前辈、无愧于热土的优秀作品来。到民间去,到乡村去,亲近农民,体验艰辛,求索真理,将是我为自己规划的未来文学之路。这也是我阅读这篇《春汛》时,从果戈理对莱蒙托夫的告戒和赞赏中所深切感悟到的。五、谢尔巴托娃的到来玛丽娅·谢尔巴托娃高高的个儿,身材苗条,一头秀发闪着红铜般的光泽,她微微提起身上那件旅行外套,正从满是尘土的四轮马车里走出来。莱蒙托夫急忙闪开窗口。她是打哪儿来到这里的?她干吗到这么个小县辖城镇来?就在前不久他俩刚在彼得堡分手的呀!她爱他吗?他不清楚。一般说来,他不知道这一辈子是否有人真正爱过他。一切爱慕、眷恋都是以欺骗而告终的。娜塔丽娅·依万诺娃抛弃了他爱上一个军官,而罗普兴娜嫁给了一个富翁。谢尔巴托娃又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她在彼得堡从未向他提起过这次旅行。可后来他想起来了:这个小城镇正是她到乌克兰的必经之地。这是是个多么可爱的小城啊?这位年轻女郎就生长在后第涅泊的草原上,她有着一双天蓝色的大眼睛。她是否爱他,他不清楚。不过,要是可能的话,他愿将全部土地赠送给她。爱情的全部温暖就在他一人的心里。他很珍惜,孤独地与它同在,并感到幸福。……玛丽娅·谢尔巴托娃就在这里!他听见她在飘散着酸菜汤味儿的走廊里的说话声、衣裙的沙沙声、熟悉的脚步声、干裂房门发出的噼啪声、清水被倒进脸盆的哗哗声,还有熏衣草的香水味儿。终于,他听见了她那压低了的话语,这是她从见到她走出马车那一刻起就已期待的话。“难道米哈依尔·尤利耶维奇在这儿?真是有趣的事!那就把这个交给他吧!”所谓“这个”是一张在小纸片上匆忙写就的字条。仆人将它拿了进来。字条上写了两个字:“快来!”他觉得没有任何字能比这两个字更亲切、更吸引人的了。玛丽娅·谢尔巴托娃也觉得,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写了如此惊奇、如此重要的词儿。在这两个字里包含了她那无比忧伤和惊恐不安的爱情。从童年时代起她就相信幸福会突然到来,并在期待着它。可是,这种期待从未实现过。除了痛苦,它未能给她带来任何幸福。而现在,它却成了现实。当谢尔巴托娃还在彼得堡听说莱蒙托夫要被流放时,她就决定回到自己的家乡乌克兰去。啊,不!她的心脏还在跳动,她不曾用乌克兰那一片青葱可爱的草原去换取彼得堡那死气沉沉的尘世浮华。他在这一点上责备她是不对的。她决定走了。在她的心灵深处燃烧着一个希望,宛如正在消失的、不可捉摸的梦幻一般:她也许能赶上他,在旅途中和他相遇。生活中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何况还有着这样一个令人欣慰的词儿呢:“碰运气”。瞧,它实现啦!莱蒙托夫就在这里。她应该做出决定,终究要告诉他:对她来说,他是多么珍贵啊!然后呢,便因绝望、温情和缺乏理解而不断地哭泣,哪怕能得到短暂的幸福也好啊!在前面引用莱蒙托夫致谢尔巴托娃的献诗的译注里提到,谢尔巴托娃是孀居的公爵夫人,在彼得堡过着上流社会的浮华生活。在那个年代里,风流倜傥的俄国诗人与雍容华丽、然而空虚寂寞的贵族妇女之间的爱情,自然别有一番浪漫和诗意,同时也很容易遭到上流社会和贵族阶级的敌视和攻击。因此,他们之间的爱情也自然是“无比忧伤和惊恐不安的”,要时常“忍受着不幸与讥笑”。而且,他们最终也没有能够结成伴侣。我在这里想说的是,对于一个诗人来说,最不幸的、最具毁灭性的爱情,不是不能终成眷属,而恰恰相反,正是那种随心如愿的、心想事成的爱情。曾经如花美眷,终付与似水流年;曾经和羞走、青梅嗅的红颜少女,渐化做鸡皮鹤发、步履蹒跚的老妪。这对永远渴望爱情、灵魂永远年轻的诗人来说,定当是世间最残酷的折磨。为了在心里永远留驻她青春的娇美的容颜,还是让她只做惊鸿一瞥,即翩然而去吧!“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孤鸿照影来”,当年那酸涩的苦酒,其实早已在心中酿成了沉醉千年的醇醪。永恒的丧失之后是永远的拥有,永远的绝望之后是永生的希冀。这样说似乎有点扯远了。仅仅活了27岁就死于决斗(谋杀)的诗人,没有机会看到他所爱过的任何一位女子逐渐衰老。或许,在这个俄乌边界上的县辖小镇因春汛而巧遇,匆匆一晤之后,莱蒙托夫也没有再见到过谢尔巴托娃。在小说的结尾处,作者想象莱蒙托夫被对手暗算而中枪倒下的那一瞬间,“玛丽娅·谢尔巴托娃全身披着夏日透明的阳光,向他俯下身来”,这一充满了奇丽的浪漫主义色彩的情景是完全合乎诗人的性格和心态的。对于莱蒙托夫来说,谢尔巴托娃不只是乌克兰的春夜,“满天的繁星忽明忽暗”;她更是高加索夏日透明的阳光:擦过那戴着银白色雪冠的山巅,吹来“阵阵散发着蜡菊香的暖风”,将永恒的光明、温暖和芬芳留在诗人生命最后的那一瞬间。

精彩短评 (总计2条)

  •     那是一个迟迟不去的暮夏。七月间,丁香花仍在盛开,它那沉甸甸的枝叶挤满了房前的花圃。树叶、丁香和油色气味飘散在列维坦病故的画室里。这种气息与这位将俄罗斯大自然的哀愁表现在画面上的艺术家终生相伴。这忧郁的大自然宛如人一般,似乎也在期待着另一种欢乐的日子。
  •     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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