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丁一之旅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6-1
ISBN:9787020074495
作者:史铁生
页数:4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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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丁一之旅,ISBN:9787020074495,作者:史铁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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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1条)

  •     在读史铁生的长篇小说《我的丁一之旅》,第七遍。小说直到第42节姑父出场方始精彩。之前七十多页的文字显得枯瘪,实在是后面的章节太饱满了。史铁生最差的文字和最好的文字在此书中相遇。单从文体上讲,我还是要说,这是史铁生最奇崛的文本,尽管我个人更偏爱《务虚笔记》一点。 但《我的丁一之旅》开端的枯瘪也可以理解。此部分所要涉及的丁一的幼年情事,因为作者意不在此故显得简略,再就是丁一年幼尚不能与永远的行魂“我”构成丰富的对话关系,故行文多靠“我”煞费周章的独白来撑持局面,三是全书五大线索都要在此发端引绪,难免使得这一部分显得散碎。 我所谓五大线索主要是从写作手法而言的,这也正是《我的丁一之旅》文体的奇崛所在。第一,标题释义,发端在第1节。第二,引文,发端在第2节“引文与回想”。第三,戏剧,发端在第7节“童话剧”。第四,梦,发端在第9节“懵懂之梦”。第五,史铁生插话,发端在第13节。 标题释义,全书一共出现了八次,穷尽可能。引文,从《圣经》始,作家涉及古今中外,文体涵盖散文小说诗歌戏剧报章,以电影《性·谎言·录像带》的完整引叙为大宗、为极则。戏剧,表演梦想。梦,另一种戏剧。史铁生插话,与丁一构成“我”的前世今生,也使得文本对史铁生前作的引用变得自然而然。正如陈村所言,戏剧的构想很杰出。在《我的丁一之旅》中史铁生将戏剧和梦打通了(娥说戏剧其实就是梦呀!),我们可以看到史铁生在行文中,是以戏剧的形式来写梦境的,他是既在梦境中上演戏剧,又以戏剧来表演梦想。 《我的丁一之旅》主要写三个人的故事,首要人物丁一自不必说,二号人物应属姑父,第三个是秦汉,都是男人。顺便说《务虚笔记》的人物形象亦以男性角色的塑造更为丰实,这恐怕与作家的男性身份有关。正如史铁生的插入拉开了前世今生的层面,姑父的设置则使得我辈与父辈同在,文本的历史蕴含遂更深厚。 姑父与秦汉是“我的丁一之旅”的两大关节,节大生枝。“时间的魔术”与“丹青岛的传说”分别是姑父与秦汉的节外生枝,主要是两人的“话茬”,是两人自身故事的“侧击”。另外父辈的层面还涉及到何依的父亲,但他只是何依舌尖上的人物,与实体出场的姑父不同,就像馥,这可看出史铁生虚实互补的笔法。 《我的丁一之旅》中有一个时间的魔术,很精彩,而其实呢,史铁生是借时间的魔术玩了一个叙事的魔术,于是姑父叛变的历史情节变得扑朔迷离,真真假假读者有点摸不清。姑父的被捕,是在小剧场外还是在大宅门前?不知道。似乎可以确定的是,姑父被捕,严刑拷打之下成为叛徒,他供出了馥,也供出了老刘。 明确说,姑父被捕之地既不是小剧场也不是大宅门,而另有隐情,在第250页姑父刚要叙及,却又岔开。要知道那个小剧场是在E城。所谓E城,当指异域之城,而异域呢绝不在四维时空,而是在梦里。同样,姑父所谓同窗好友X也实无其人,所以叫X,就是在暗示读者这是一个需要求解的人物,而它的解正是姑父自己。第261页:“……这位是吕萨,吕萨小姐,我的朋……哦,朋友的朋友。”——谁的朋友?吕萨一出场就和秦汉之间隔了一个人,是谁呢?当然是鸥青。同页:“谁知他是先生,还……还是小人!”萨说。也听得出来,“小人”二字纯属急中生智。那么原本是什么呢?——我猜,萨原本要说的是:同志。你觉得呢? 史铁生的写作至丁一之旅发生一个突变,我指的还不是文体方面。史铁生对艺术形式的创新是一贯的,小说散文随笔概莫能外,丁一虽特出但非特例。丁一的突变之处在其语体,是口语,是俗语,是当下语的汪洋汇入,使得他此前一贯雅洁的书面语不再是主流,从而特具动势与野趣,生鲜泼辣,史铁生不像史铁生了。 但是大爱史铁生之人,刚开始接触《我的丁一之旅》恐怕都会不适应,觉得如此俗语脏话(比如“傻B”、“我KAO”、“吃喝拉撒操”)出现在史铁生的文本中实在刺目。与《务虚笔记》一比,觉得堕落了,而其实是大雅,是功德,将阅读的门槛降低,接纳更多读者,而其引领又更加深远。我是读的次数越多,对其评价就越高。 必须追加一个但是,史铁生《丁一之旅》语体的选择绝非出于读者和市场的考虑。所谓俗言粗口,尽可纳于口语名下,丁一之旅算得史铁生的口语写作。作为主要发言人的我,其永远的行魂的身份就决定了其话语必须是雅俗参半的。我是老姜一块,不是清纯少年,话当粗豪,不宜纤巧。《务虚笔记》虽意在务虚,却工笔细描了诸多“记忆与印象”,有意将时间写实,将人物放入历史,是立足大地仰望虚冥,而这大地则是具体的中国。而《丁一之旅》则以永远的行魂作为一切的承载,真正是“圣灵降临的叙事”,时空之上神飞意走,不知今夕何年,不问此地何地,写实处意笔草草,务虚时巨细靡遗。 史铁生的两部长篇小说语言风格对比鲜明:《我的丁一之旅》多用对句,多用四字词语,造成一种畅达的语感,明快的节奏,真有人在旅途行色匆匆之感。《务虚笔记》则全用散句,绵密繁复,沉吟徘徊,一唱三叹。“丁一”嬉皮笑脸,调笑无忌,“笔记”大家闺秀,端庄持重。《务虚笔记》和《我的丁一之旅》可称姊弟篇:面貌大不同,血缘一脉通。《务虚笔记》像一幅巨大的拼图,打乱了模块的次序。《我的丁一之旅》像一条奔腾的长河,一路收纳大小支流。《务虚笔记》将一个“我”打散为众庶,人物在广阔的空间里流浪。《我的丁一之旅》将众庶汇总为一个“我”,心魂在悠久的时间中游历。 手法是全新的手法,但就意涵而言,可说《我的丁一之旅》是《务虚笔记》的一个延伸,是登峰之后再造一极,是更高处的灵魂风景,现实世界的场景物象都淡远了,归于一种纯粹之白。两书的联系举其大端如下。1、“白色大鸟”,作为《笔记》里的重要意象,也飞来《丁一》,担负起同样的象征意义。2、对艾略特《四个四重奏》的引用,只是它的重要性在《丁一》中有所淡化。3、对《笔记》的摘引及对其中情节的再探讨,甚至由女教师O脱化来一个画家青。4、“我们”、“你们”和“他们”的三角关系,《笔记》中只稍稍涉及,在《丁一》中却有一个全面探讨。 史铁生连用三节篇幅来写的“人间真相”,简单说就是人以群分,是阶级的分化,是“我们”、“你们”和“他们”。这是《丁一》中非常重要的话题,全书总有十处直接谈及(P45、47、125、147、151、231、239、244、269、337),举凡朋友流氓出卖者人民叛徒英雄自己人敌人别人均可纳入这一三角关系中。 小到可怕孩子的游戏,大到革命战争、阶级斗争,无不见出“我们”、“你们”和“他们”的复杂关系。姑父的背叛人民,丁一的出卖朋友,这些情节的设置,无不为了探讨这一话题。这其实就是一个恨的问题,是一个距离的问题,是原罪。分离,然后寻找,也就诞生了爱,也就有了“我的丁一之旅”。 “我们”、“你们”、“他们”这一三角关系,还可化约到“我”与“别人”这对更切己的关系中,还可换算为“我”、“你”、“他”这一单数形式,《丁一》干脆将三者搅在一起来探讨。三人戏剧中就曾说到一种危险:你们,是无限地大于你的;我们,却未必总能安全如我;而他呢,或许压根儿就是复数的他们。 《我的丁一之旅》第124节“变态与无耻”无疑是全书理论上的高潮,史铁生以其令人叹绝的智慧疏通了爱与恨的内在逻辑,有此形上铺垫,紧接着第125节“比如姑父”便在故事情节上奏响了爱之救赎的最强音,成为全书最为辉煌的章节,其辉煌就表现为最后一段不同时代地域民族的十首情歌的大合唱。 丁、娥、萨的三人戏剧,并不是三人之恋的现实,丁从来是欲爱多向,娥还牵恋商周,萨无疑更爱秦汉,但丁一却把戏剧当成了现实。这个舞台小世界上我你他的表演其实是一种祈祷,通过“比如姑父”来祈祷世界大舞台上的我们、你们和他们都能够和解,祈祷所有的人都享有自由和平安,都能迎受爱的神光普照。 “从古至今,所有的人都在赞美爱情,对吧?爱情,是人间最最美好的一种情感,这不会有人反对吧?既是这样,那又是为什么,这一种最最美好的情感却又要被限制在最最狭小的范围里?先是限制在异性之间,后又要限制在一对一的关系中,再又提倡最少的人次。这哪儿像是对待美好事物?简直倒像对待罪行了。”——秦汉的经典问题。“既然爱情是人间最为美好的情感,为什么一定要限制在尽量小的范围里呢?为什么不该让她尽可能地扩大?缩小,限制,防范,只许她老老实实不许她乱说乱动,这哪里像是对待什么美好事物?简直是对瘟疫,对洪水猛兽!”同一个问题,这是丁一的表述,请问你怎么回答? 对于秦汉的问题如何回答?依说,爱情,是一次冒险,是人生中最最危险的一件事。依敏锐地从丁一扩大爱情的欲望中嗅到了一种恐怖。恐怖是因为什么?秦汉道出了那个关键词:权力。爱情与权力同根同生,爱情的扩大同时是权力的扩大,而扩大的权力极易走向强制,而强制实现美好的梦想只会导致罪恶。 另外,随着爱情的扩大也必然会扩大性,而性作为一种极端的爱的语言是不能滥用的,太多极端的表达只会让极端变得平庸,以致再也无法表达爱的心愿。爱情的扩大,以至博爱的理想,当然是好的,但好不等于行,而不行的根源正是孤独。孤独是人类生存的背景,它使爱情的梦想诞生,也使得博爱只能是个理想。 史铁生写孩子是拿手好戏,真开心在丁一之旅中有这么个叫问问的四岁小女孩。母亲解释这个名字说:“她什么都要问。”比如“妈妈,小朗家的花花一下子生了三只小狗,你干吗只生我一只?”比如“妈妈,蚂蚁是黑色的怎么蚂蚁的孩子是白色的呢?”,还比如“妈妈,你有‘小鸡鸡’吗?”还学男孩子站着撒尿。 丁一之旅写了三代人,问问显然代表着未来,所以这个名字另有寓意。史铁生大概是想让灵魂的探问延续进无穷的未来,或者说灵魂正是由于不息的探问而成为永远。第101节写了“问问的不问与问”,她的“不问”我知道,可她执拗地问“它们为什么跳?”、“它们为什么要跳?”,她到底是想问什么? 请看《我的丁一之旅》第99节最后姑父的那句话“可她不是你姑,她没来得及是你的姑哇……”这该算姑父的口误,还是作者的笔误?因为从事实从逻辑上讲,姑都是前定的,姑父才是被选择的。我想这是不错的,从姑父话语的颠三倒四里正可见出姑父内心的痛苦,痛到迷乱。 “要是因为我不是,你被敌人杀了,我想我会后悔我不是的。要是为了我不是,你被敌人折磨死,我想我还不如是哪!”(第98节)我至今觉得这是《我的丁一之旅》中最让我感动的两句话。这两句话超乎逻辑的艰深所标明的正是爱的艰深。 利用夜班闲暇,将史铁生《我的丁一之旅》重读一过。起笔枯索,煞笔仓促,属白璧微瑕。娥曾留信,一度不知所踪,却又在告别丁一时无端现身。娥与商周最终是合是散,故意不做交代,是高明的。小说人物提到画家青,或说鸥青,或说欧青,应属故意,不是印错。她和女教师o也关系复杂,是同一人?抑或不是?

精彩短评 (总计5条)

  •     看了大概1/3的时候,我一直想着,根据马克思哲学原理,这本书应该被归类为“客观唯心主义”吧。停下几天没有再读。后来我想,即便它是客观唯心主义,总是有些话值得深思的,于是翻开书继续阅读。
  •     人民文学的装帧真是让人吐槽无力
  •     史铁生的书里,唯一不喜欢的一本,是主题问题。
  •     我还是更喜欢你写的散文,经过淬炼的钢铁,却有着幽深的纯净质地。你是怎样做到返璞归真?
  •     读这书时史铁生还没死,圂囵吞枣翻了一遍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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