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ELFTH NIGHT 第十二夜》书评

替罪羊

根据我美丽的老师、莎士比亚学者Linda Charnes，这本戏剧和性别意识、同性爱欲、异性爱欲有关，然而它的落脚点却并非在此。我们要关注的是：社会会对踏出它的规范之外的人做什么？它让他们不能达到自己的愿望，成为可怜的替罪羊(scapegoat)。仆人Marvolio妄想marry up，通过与主人的婚姻获得地位与金钱，这是社会不允许的，于是他的愿望落空，成为替罪羊。贵族小姐Olivia公然反对符合社会规范的包办婚姻，在婚姻大事上展现了充分的意志（agency），爱上了女扮男装的仆人Viola，于是她就必须被捉弄（screwed over), 嫁给Viola的胞兄Sebbastian，而上天可怜我们的Olivia，Sebbastian除了有和Viola一样的外貌，他的男性气概和智慧（masculinity and wittiness)，根本连妹妹的百分之一都不足——我们见过他在上岸后就迫不及待地摆脱自己的同性爱人Antonio，我们见过他明知不对还顺水推舟娶了误以为他是Viola的Olivia，更见过他在结婚后马上就对Antonia说“How have the hours racked and tortured me, since I have lost thee!" 剧中唯一坦率直接的爱情，是Antonio和Sebbastian两位男性海面上三个月的缠绵相守，然而却必须在上岸到文明社会的那一刻就被遗忘和放弃，让Anotonio成为本剧中的第三只scapegoat。只有公爵Orsino和Viola的结局是皆大欢喜的，因为只有他们两人的婚姻是匹配的：Orsino的阴柔善感与Viola的智慧和意志正好互补，而两人也刚好是符合婚姻规范的贵族。剧的副标题是What you will，然而超越社会规范达到自己的目的是从来就不会实现的。而我在课后一直在想的问题是，这个时代又如何？比如，同性婚姻的合法已经是不可挡的趋势，可以预见到的将来，平权运动将一直是社会的潮流，人们将持续地要求what they will，这是否意味着，莎翁的戏剧的问题将在今天的社会失去相关性？我们的社会是否已经停止了制造这样的“替罪羊”？ 是否人性的问题亘古不变，只是一切都批上了更隐蔽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