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基本教材》书评

爱国学

我曾经去台湾旅游，发现每所学校前都有孔子的塑像，开学还要有拜师的仪式，台湾人的国学氛围很浓，国学水平普遍不低，原来就是读这个课本阿

古書「能」字通「耐」字

台北開始了梅雨季，一個詩意亂糟糟的過渡季節。何謂詩意亂糟糟啊？公車站旁的路樹一夜落花，滿地。騎樓樑上的乳燕一夜離巢，爭飛。忘收櫃裏的西服一夜起黴，過敏。幾天沒用的雨傘，一開，生銹。而我，我撐起一把生銹而忠實的老傘，套上黴香撲鼻的衣褲，走進乳燕喧飛的騎樓，去等踏遍落花而來的公車。是不是詩意亂糟糟？我走在這亂糟糟的詩意裏，忽然背後傳來了說話聲。是一位母親，領著兩個男孩的說話聲。在狹窄的騎樓裏，母親念一句，男孩複誦一句。「天下國家可均也」-- 「天下國家可君也」（？）「爵祿可辭也」-- 「絕路可辭也」（？）「白刃可蹈也」-- 「白刃可盜也」（？）「中庸不可能也」 -- 「中庸不可能也」！原來在背中庸啊。回頭一看，母親手裏拿本小冊子，低頭念書，抬頭認路，目光如炬。雙手各牽一名幼子，張嘴背書，閉嘴趕路，搖頭晃腦。母親健步如飛，孩子足不點地，---- 被母親挾持而行。她們趕超的速度奇快，背到中庸不可能也之際，前鋒已兵臨城下，我再不避讓，就要遭受南方之強的襲擊了。趕緊收起破傘，拉緊黴褲，奮力前趨，顧不得踏殘落花，只管追隨噪燕，跳上公車。在車上定神一想，不禁失笑。「中庸不可能也」，多麼有趣的雙關語啊。古人說「中庸中庸，打得屁股通紅」，正是因為中庸艱深難背，非有坊間記憶補習班的加持，學生老是挨打。夫背得下來，是不可能也，故不挨板子，亦不可能也，縱使背下來了，能明白背的是什麼者，還是不可能也。台灣民間的中庸幼學，自然是不再興打人了，「屁股通紅」成為不可能再現的歷史，卻不知小朋友到底懂不懂這不可能的中庸？從前台灣的中學生，人人都要讀這套「中國文化基本教材」，也就是四書選講，不僅要背，考試還要考，背不好四書考不上好大學。但要說到中庸，卻不知有多少老師把中庸講明白了，有多少學生把中庸讀懂了？依我看，從古到今，不論打是不打，恐怕都是不可能也。千古之謎，被一母雙子一朝點破，真如醍醐灌頂，機鋒頓悟，不亦快哉，信可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