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藏语言概论

内容概要

保罗·本尼迪克特（Paul K.Benedict）（1912—1997年），汉语名“白保罗”，是20世纪著名的历史语言学家。本尼迪克特的语言学生涯长达60余年，特别难能可贵的是，白保罗并不是一位职业语言学研究者，而是一个业余爱好者。尽管他不在大学任教，也没取得任何学术职务，但他一直在孜孜不倦地追求自己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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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和台语、苗瑶语在类型上非常相似，语音格局比较接近，语法系统也比较一致，但就是找不出一定数量较系统的有同源关系的核心词。这使得一些学者对汉语与侗台、苗瑶语的发生学关系产生了疑问。白保罗就是在这一困惑中另辟蹊径，提出了他的分类新观点。

作为一个年轻的人类学博士，白保罗与罗伯特·谢飞合作参加伯克利·加州大学“汉藏语言计划”(1934—1941)项目，很快就完整地掌握了汉藏系语言材料，然后应用于汉藏、藏缅语研究。这项工作产生的成果为《汉藏语言概论》。

白保罗还考察了黎语、仡佬语、拉嘉语、拉绨语，考证了这几种语言的语音模式和语法特征。在这一基础上，他认定这几种语言可归为一族，合称为加岱语。从形态学和音韵学考察，白保罗认为加岱语接近印尼语但更接近台语，台语、加岱语和印尼语合起来构成一个单一的语言复合体。加岱语是这三位一体的过渡成员。1942年他发表了《台语、加岱语和印度尼西亚语——东南亚的一个新联盟》一文，正式提出台语、加岱语不属于汉藏语系，认为它们与印尼语才有真正的发生学上的关系。

1966年和1967年，白保罗连续在《行为科学札记》上发表3篇文章，把台语、加岱语、印尼语和台湾、大洋洲的语言归在一起建立澳泰语系。1975年，他又把苗瑶语也归到“澳—泰语系”中。

1972年在马提索夫的协助下，本尼迪克特的《汉藏语言概论》手稿正式出版。这一版本提供了700条藏缅词源形式，以及数百条藏缅语与汉语同源词的比较，为许多人接受，成为现代汉藏／藏缅历史比较的重要文献。

由于白保罗的观点得到马提索夫及其他西方汉藏语言学者的支持，其分类观点也被简称为白马系统。他们关于汉藏语系分类的研究形成了白马系统与李罗系统对峙的局面。

在中国，多数汉藏语言学者不赞成白保罗的观点，从上世纪80年代起，一些中国学者提出一些反证，支持李、罗的划分。他们大量撰文论述侗台语与汉语的同源关系，有力地推动了这一领域的研究朝纵深方向发展。李、罗的划分在中国仍占主导地位，但在国际上，两种观点势均力敌，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是由于这些语言不同于印欧语，难于找到稳定的成分证明其同源关系，研究方法与思路有缺陷，存在一些令人困惑的问题。

近20年来，一些学者努力在理论方法上探索。徐通锵从理论上总结出“三步法”；邢公畹提出深层对应法；陈保亚提出语言接触“无界有阶”理论，并提出核心词分阶考察法，对侗台语与其他语言的关系作出新的解释。

尽管白保罗的“澳泰语系假设”存在诸多不足，仍有很多争议，但他关于语言远缘关系的思想不容抹杀。马提索夫认为他的贡献之一是“把汉语放在了一个语言共同区域中更为均衡的语言地位上”。白马系统对东亚和南亚语系属关系研究的冲击和影响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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